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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喜满鸿福小农女姜淼淼陆青瑶

云淡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柳玉娘忽而想起了什么。拉着陆青瑶嘱咐道,“弟妹,你最近都别去打猎了......”“为何?”陆青瑶原本还想着再上山打点野鸡野兔。如果能打只熊或者白狐就好了。冬日的猎物膘肥体壮的,皮毛又鲜亮得紧,还能换些银钱。一旦开春了,动物换皮,皮子就不值钱了。再者春季动物繁殖,休养生息,向来没有打猎的习惯。现在不存一些肉,恐怕来年几个孩儿都要没肉吃的。也不能总指望黄皮子给家里送鸡。刘地主家的鸡她宰的心安理得,别家的,她就心里不安了。拿了还得想别的法子还回去......柳玉娘继续说道:“这不刘家那座山头的猎物都被猎得差不多了,这会子又盯上了别的地方。前阵子有个村民猎了只聘雁,准备给他儿子娶媳妇用的,你猜怎么着?”陆青瑶十分配合的问了句,“怎么了?”“...

主角:姜淼淼陆青瑶   更新:2025-04-28 22: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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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淼淼陆青瑶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之喜满鸿福小农女姜淼淼陆青瑶》,由网络作家“云淡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柳玉娘忽而想起了什么。拉着陆青瑶嘱咐道,“弟妹,你最近都别去打猎了......”“为何?”陆青瑶原本还想着再上山打点野鸡野兔。如果能打只熊或者白狐就好了。冬日的猎物膘肥体壮的,皮毛又鲜亮得紧,还能换些银钱。一旦开春了,动物换皮,皮子就不值钱了。再者春季动物繁殖,休养生息,向来没有打猎的习惯。现在不存一些肉,恐怕来年几个孩儿都要没肉吃的。也不能总指望黄皮子给家里送鸡。刘地主家的鸡她宰的心安理得,别家的,她就心里不安了。拿了还得想别的法子还回去......柳玉娘继续说道:“这不刘家那座山头的猎物都被猎得差不多了,这会子又盯上了别的地方。前阵子有个村民猎了只聘雁,准备给他儿子娶媳妇用的,你猜怎么着?”陆青瑶十分配合的问了句,“怎么了?”“...

《穿越之喜满鸿福小农女姜淼淼陆青瑶》精彩片段


柳玉娘忽而想起了什么。

拉着陆青瑶嘱咐道,“弟妹,你最近都别去打猎了......”

“为何?”陆青瑶原本还想着再上山打点野鸡野兔。

如果能打只熊或者白狐就好了。

冬日的猎物膘肥体壮的,皮毛又鲜亮得紧,还能换些银钱。

一旦开春了,动物换皮,皮子就不值钱了。

再者春季动物繁殖,休养生息,向来没有打猎的习惯。

现在不存一些肉,恐怕来年几个孩儿都要没肉吃的。

也不能总指望黄皮子给家里送鸡。

刘地主家的鸡她宰的心安理得,别家的,她就心里不安了。

拿了还得想别的法子还回去......

柳玉娘继续说道:“这不刘家那座山头的猎物都被猎得差不多了,这会子又盯上了别的地方。前阵子有个村民猎了只聘雁,准备给他儿子娶媳妇用的,你猜怎么着?”

陆青瑶十分配合的问了句,“怎么了?”

“那村民还没下山呢,就被上山打猎的刘地主半道给截胡了,还说那只大雁是从他家山头飞过来的,是他家的。村民当然不愿意,就被揍了一顿......”

陆青瑶一拍桌子,怒斥道:“那跟强盗有何区别?”

柳玉娘吓了一跳。

她这个弟妹发起火来,还是挺让人害怕的。

“弟妹......你到底是一个人,家里也没个男人撑腰,这几日就别上山了,碰上刘地主可是要吃亏的。”

“你若想去摘野菜就叫上我,不要一个人去,知道了吗?”

“知道了,多谢嫂嫂提醒!”

陆青瑶想了想,从楼上拎了三只没宰过的鸡,装篮子里,又拿了些草盖上。

递给她,“藏着些,别让人发现了,过几日再吃。”

柳玉娘喜出望外,背起篮子就要走。

似乎想到什么,又停住了脚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弟妹......这莫不是......”

她其实想问弟妹是不是做了梁上君子。

但没好意思问出口。

始终不太好......

陆青瑶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嫂嫂想什么呢?这不是我昨晚起来上茅房,刚好看到一群黄皮子叼着鸡往后山跑去,我这不就给它截胡了。”

“原来是这样......”柳玉娘尴尬的笑了笑,一脸的羡慕,“弟妹定是有神人护佑的,羊自动上门,上个茅房还能捡到鸡,连我都跟着享福了......”

“不过,弟妹可曾见过我家那两只鸡?”

陆青瑶一愣。

没想到柳玉娘居然还记着。

她讪讪一笑,“这不是碰巧了嘛,哪有天天捡鸡这等好事,我做梦都要笑醒的......”

柳玉娘也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傻。

“弟妹,那我先回了,你记着,这几日都不要上山了。”

“知道了!”陆青瑶将她送出门去。

都有些后悔一时心软,给这位嫂嫂送了鸡肉。

差点儿就露馅了。

姜淼淼挥舞着小拳头,要抱抱……

她娘还挺厉害的。

说起谎来,眉毛都不会动一下。

还高兴着她娘不用早出晚归,终于可以在家陪她几日了。

她喜欢躺在娘亲的怀里睡觉,香香的。

结果第二日一大早,睁眼醒来。

娘亲又不见了。

一整日都不见人影,天黑了才回家。

一连两日都是如此。

她只能日日喝羊奶。

回来的时候,背篓里,草药野菜底下。

不是野兔就是野鸡。

身上还都是泥......

她娘还真是不听劝啊,真让人不省心……

今日的晚霞很美。

天空一片绚丽。

桃溪村村口的老槐树下,放了许多石墩子。

石墩上坐满了人。

冬日的寒冷,也阻挡不了他们八卦的热情。


看得姜淼淼都有些馋了!

这是腌笃鲜吧?

才两个月的时间。

她娘亲已俨然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烧火都能把厨房点了的豪门贵妇。

成了上能挽弓打猎,下能洗手做羹汤的彪悍女人。

姜淼淼欣慰之余,又有些心疼。

欣慰哥哥们终于能吃上一顿正常的饭食了。

而不是吃烧焦的,或是没味道的,再或者就是没煮熟的。

又心疼娘亲。

她明明是仆从环绕的当家主母,却要受这些苦楚……

小小的心脏有些痛。

想要娘亲抱抱,娘亲说看见她,所有的不快就烟消云散了。

她是娘亲的开心果,是娘亲的小棉袄。

想让娘亲开心。

一张嘴,口水便不争气的哗啦啦直流。

“妹妹也馋了呢!”大哥夹了块笋放到她嘴边,给她舔了舔。

这也算是尝过冬天的第一块笋了。

大伯母双眼泛着光,迫不及待的伸手接过娘亲手中的碗。

“弟妹,这是给我的?”

陆青瑶点头,“嫂嫂,我今儿在林子里采的冬笋,炖了锅肉,你端回去给孩子们尝尝。”

姜巧儿和姜文轩都瘦得跟猴似的,还有他们卧床的祖母……

再穷!也该补补的。

“弟妹,你这菜做的可真讲究。”

柳玉娘吸了吸鼻子,笋炖肉香气扑鼻,颜色也好看。

她手艺虽然不错,可乡下地方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有肉吃就更满足了。

平日里也只舍得取小块腌肉调调味,加些野菜、萝卜、竹笋,来个大锅炖。

多数时候就是有什么吃什么。

哪里舍得做这样精细。

一锅子笋炖肉,一大半都是肉……

炖的还是野猪肉和鸡肉。

那是相当奢靡了。

见柳玉娘口水都要流出来,陆青瑶直接夹了一块笋塞入她口中。

“鲜吧?”

“嫂嫂,这冬笋可是个好东西,都能鲜掉眉毛了.......我想着挖些拿出去卖,一准能卖个好价钱,你可知青石镇能卖到多少一斤?

柳玉娘猝不及防。

下意识吧唧吧唧嚼了咽下去。

吃完还舔了舔嘴唇,“好吃.......”

虽然炖的还欠了些火候,可谁让她在里边放了那么些肉。

连带着笋都是肉香。

甚至连那股子苦涩味都掩盖了。

一口咬下去。

混着野猪肉和鸡肉的鲜香。

再加上冬笋本身的翠嫩......简直了......

“好吃,好吃!!”柳玉娘舔着嘴唇夸赞道。

这是她唯一能说出最好的称赞之词。

若是换做相公,定能做首诗出来。

只是卖笋这事,恐怕要令陆青瑶失望了。

“弟妹,说了你可别失望.......”

陆青瑶瞧着她。

“冬笋这东西虽好,可在咱青石镇却不值钱,挖笋厉害的人,一天也只能挖个二三十斤,可是一斤两文都卖不到,挖出来还不一定卖得出去,到镇上做工都比卖笋强......”

“怎会如此?”

在陆青瑶记忆中,这可是山珍,在京城的酒楼食肆中可是价格不菲。

毕竟一年也就吃春冬两季。

春笋较容易采挖一些,流入市场量就大。物以稀为贵,冬笋相对就要更为珍奇一些。

特别是文人墨客,稀罕得紧。

每逢春冬,必要到醉仙楼尝一尝鲜。

她曾带两孩子去吃过,一碟子清炒冬笋,就能要价二百文。

若不是来到这桃溪村,她是万万想不到,这两文一斤的冬笋,在京城竟卖到上百文!

柳玉娘劝她打消卖笋的念头,“咱青石镇别的不多,就是冬笋多,几乎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有,若非富贵人家,谁会花那闲钱去买这玩意,做不好还有股子苦涩味......”


“何人指认?偷盗何物?”陆青瑶目光在徐衡身后搜寻,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张氏。

“徐大人既然要搜,总得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吧!”

徐衡想了想,也对,得让人心服口服!

扭头对着官兵道:“带进来!”

就见官兵押了两个半大小子进来,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两人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一来就指认陆青瑶,“是她,就是她指使我们去刘家行窃的......”

陆青瑶目光从这二人面上扫过,瞧着有些眼熟。

就在此时,柳玉娘也扒开官兵挤了进来,一脸惊诧。

“这不是李老汉家的两个儿子吗?怎么会干这种混账事? ”

村里的人,陆青瑶就混了个脸熟,具体谁是谁,她还是记不大清楚。

“就是他二人的爹,上山打了对聘雁,结果让刘富贵给截胡了......”

听得柳玉娘一说,陆青瑶瞬间心里就有数了。

约莫是这两人对刘家怀恨在心,便趁机入室行窃。

结果被张氏逮个正着。

便被收买了......

“嫂嫂,劳烦去将他们父母找来。”

柳玉娘应声而去。

她也想不明白,这李老汉一家恨刘富贵恨得要死。

怎的还会帮着他们害人?

姜淼淼挥舞着小手,咿呀咿呀的叫着。

像是在骂人。

坏人.......坏人......恩将仇报......

陆青瑶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家兄弟,“你们倒是说说看,我指使你们偷什么了?何时偷的?”

兄弟俩听说要去请父母,也慌了。

却更加一口咬死就是陆青瑶指使他们的。

“是你......就是你前儿给了我们两锭银子,让我们夜里去刘家偷几匹蜀锦,我们就帮你偷了两匹回来......”

因为刘夫人说过,只要陆青瑶定了罪,就饶了他们二人。

陆青瑶冷笑一声,“既是去偷蜀锦,你们定是见过那两匹蜀锦长什么样的吧?”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

说没见过是不可能的,没见过如何去偷?

异口同声道:“见过。”

“见过就好!”陆青瑶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说说吧,两匹蜀锦是什么花色的?”

此言一出,人群中的张氏心中慌乱做一团。

面上不显,宽袖里的手心却全都是汗。

两个小子不明所以。

她怎么会没听出,陆青瑶是在给他们下套......

心中懊悔没跟他们交代清楚。

兄弟俩吞吞吐吐,好半晌都答不上来。

其中一人道:“天太黑了.......没看清。”

陆青瑶轻笑,“既是没看清,你们又如何确定自己偷的就是蜀锦?”

陆青瑶视线落在徐衡脸上。

“不知赃物长什么样,敢问徐大人要如何搜?”

徐衡挠了挠头,一脸尴尬。

非是他收了银子不办事,实在是张氏和这贼太蠢了......

“徐大人,两个小子前言不搭后语的,若是如他们所说,受我指使去偷蜀锦,那定然是见过才能分辨得出,既认得蜀锦,又如何不知那东西贵重?”

“既知贵重,又如何不会藏私?”

“没有,我们没有藏私,大人明鉴。”兄弟俩一听这话,急忙辩解。

仰头瞪着面前的女人,这人是想把他们一家子都牵连进去啊!

徐衡一副看戏的模样,直接让下属给他找了个凳子,翘起二郎腿。

陆青瑶长叹了口气,看向徐衡,“徐大人,这二人连自己所盗为何物都不清楚,那这指使盗窃一事,岂不是无稽之谈?”

“是,姜夫人说的即是,都是误会......”徐衡笑着起身,“我们这就走,叨扰了。”

徐衡纵横官场十几年,练得跟老油条没什么两样。

谁都不愿得罪。


姜淼淼不哭也不闹,静静的听着。

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娘亲的过去,还是有些震惊。

姜子枫把妹妹递给弟弟。

怒气冲冲的挤到王婶婆跟前。

趁她不备,朝着妇人的胳膊狠狠一嘴咬下去。

“哎哟........”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上空,惊得老槐树上的鸟儿四散飞走。

王婶婆疼得龇牙咧嘴。

怀中五岁的小娃娃,差点没抱稳,被她摔落在地。

她倒吸了口凉气,捂着胳膊破口大骂:“杀千刀的兔崽子,你咬我做什么,你是狗吗?”

“哼,老太婆,谁让你乱嚼舌根诋毁我娘。”姜子枫环臂站着,仰头瞪着她。

人虽小,气势却很足。

大伙看到是姜家小孩,连忙闭上了嘴。

在人背后嚼舌根,怎的也是理亏。

“小崽子,你娘都是弃妇了,怎的还不让人说了?”

猝不及防,姜子枫上前抱着她的胳膊又咬了一口,立马跑开。

“看我不打死你......”王婶婆疼得脸都扭曲成了一团。

放下孩子,抬手上前就要揍姜子枫。

别看大哥长得跟个胖墩似的,身手却极为灵活。

姜淼淼一点都不担心大哥会吃亏。

见王婶婆向他扑过来。

姜子枫身子一侧,脚一勾......

“哎哟......”

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摔得地上都是一阵颤抖。

姜淼淼挥舞着小拳头咿咿呀呀的喊着。

加油......哥哥加油......

大伙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感觉她很激动。

几个妇人上前扶起地上的肉墩子,劝说了一番。

“王婶婆啊,你都是一把岁数的人了,何必跟个小孩子计较呢。孩子嘛,自然是听不得有人背后说自己父母的,枫哥儿就是咬了你一口,何必大动肝火.......”

“咬一口?你们瞧瞧都咬成什么样了?”王婶婆说着就要撩起袖子。

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胳膊上的肉都被咬掉了一块。

钻心的疼。

可衣服厚,袖子窄。

怎么都撩不起来,只有脱了衣裳才能看。

众目睽睽之下,饶是再没皮没脸,也干不出脱衣服这种事。

兔崽子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可大伙就觉得她在无痛呻吟。

毕竟穿这么厚的袄子,被个孩子咬,跟挠痒痒似的,能疼到哪里去......

姜子枫的小胖脸在晚霞的映照下红彤彤的。

噘着嘴,竟有几分可爱。

有人忍不住上前捏了一把,“枫哥儿还知道维护娘了,是个孝顺的.....”

王婶婆气得咬牙切齿,跺了跺脚,一只手抱着小孙孙愤然离去。

村口的人渐渐散了。

陆青瑶回来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翌日清晨,她没再上山。

莫名的心情有些好。

抱着姜淼淼准备去村里溜达溜达,溜达到村口大槐树旁。

大清早的,乡亲们不去做饭,竟然聚在一起摆龙门阵。

见她过来。

原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瞬间停了。

一般这种情况。

就是他们讨论的话题一定是和自己有关。

不想让你听到......

陆青瑶识趣的扭头转身回去了。

还没到家门口。

就见柳玉娘追了上来,挽上她的胳膊,满脸的同情。

“弟妹啊,你别难过,姜云泽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看枫哥和宴哥儿都是孝顺的,离了他姜云泽,咱们日子还不是照样过,将来俩孩子出息了,未必就会比他们差......”

“只是暂时没法子再回到从前锦衣玉食的日子了,你要想开一些……”

陆青瑶听得一头雾水。

心中隐约有所猜测,怕是与村口的龙门阵有关。

“嫂嫂可是听说了什么 ?”


“原来如此......”

陆青瑶将背篓中的笋全部倒了出来。

个个硕大肥美。

只可惜她挖的不多。

她得让柳玉娘知道这些笋的价值,想拉她入伙。

“嫂嫂,你可知这样一碗腌炖鲜在京城价值几何?”

“价值几何啊?”柳玉娘也好奇。

京城那种地方,她是一辈子都不想去的。

相公才上京城要了一趟债,债没要回来,盘缠反倒花了二三十两银子。

还日日啃馒头,到家,人都瘦脱相了。

即便如此。

也不妨碍她有好奇心。

陆青瑶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这样一碗冬笋炖腊肉,在京城最好的醉仙楼,能卖到四百文大钱一碗。”

“什么?”柳玉娘惊呼,“四百文一碗,这莫不是抢钱......”

一碗冬笋的钱,够她家吃大半个月了。

惊得手都颤抖了起来。

陆青瑶生怕她把手里的碗端掉了,连忙接过来放到一旁的木墩子上。

“嫂嫂,这东西在外边可是很值钱的,难道就没人想过拉到外边去卖吗?”

柳玉娘一脸茫然,“这......你嫂嫂我还真不知道,咱青石镇能识文断字的拢共也没多少人,大约没人想到那么远吧.......”

原本在偷偷喝汤的姜淼淼,被她大伯母的一声咋呼。

吓得呛到了,“咳咳咳......”

“姜子宴......你怎的又偷偷给淼淼喝肉汤了?她还小,不能多喝,只能舔一舔。”

陆青瑶接过姜淼淼,给她捋了捋后背。

上次女儿肚子疼,她就怀疑是自己给她喝了鸡汤。

“娘,我下次不敢了,是妹妹她太馋了,差点把口水流我碗里,我这才喂她的。”姜子宴吐了吐舌头,一脸的心虚。

他看着妹妹流口水的馋样,就忍不住想喂她

姜淼淼:“......”

熊孩子二哥,竟让她背锅!

陆青瑶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柳玉娘继续说。

“嫂嫂,这冬笋在京城被称为金衣白玉,蔬中一绝,文人雅士可是十分稀罕的......”

“你说要是咱挖些到江州去买,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呢......一斤几十文怎么着也得有吧.......”

“一斤几十文……真的吗?”

柳玉娘半信半疑。

她还是不敢相信,一碟子冬笋在酒楼里能卖到几百文大钱。

若是真能卖出去,那这桃溪村漫山遍野的竹笋,不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嫂嫂,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回去和大哥商量商量,明儿咱就开始去挖,但这事先别说出去,咱先挖了去卖卖看。”

江州离青石镇也有段距离。

那地没那么多竹子,至少她一路来就没见过。

或许能卖个好价钱……

姜淼淼觉得,她娘今儿有些太阔绰了。

煮那么多肉!

对大伯母也热情过头了!

挖笋

暮色下的小村庄炊烟袅袅。

肉的香气、饭菜的香气从各家院子里传出来

引得狗汪汪狂吠。

姜云虎做好饭,都摆上桌了还不见媳妇回来。

他今儿高兴。

田契拿回来了,得庆祝一下。

割了一小段腊肉,炖了媳妇从山上挖回来的野菜。

舀了一大碗递给女儿。

“巧儿,快去叫你娘回来吃饭,把肉给你婶子家端一碗去。”

姜巧儿看着野菜汤里飘着的几块肉,舔了舔唇,“好咧!爹,我这就去。”

随后姜弟弟放到凳子上,拉了拉衣裳袖子就出门了。

她娘还能去哪,一定是去婶婶家了。

要说她娘也真是奇怪。

婶婶刚来桃溪村的时候吧,因着二叔的缘故,娘左右都看婶婶都不顺眼。

一会嫌她笨手笨脚,不会做饭,不会做女红。

“小囡囡饿坏了吧!”陆青瑶将她抱上马车,熟练的掀开衣服。
姜淼淼条件反射似的张开小嘴,吧唧吧唧吮吸了起来。
好香......终于喝上一口奶了。
她太饿,太累了。
一个出生不到半日,没喝过一口奶,就在阎王边上溜达了好几圈的小婴儿。
谁能说不累呢?
她使劲吮吸着。
陆青瑶满眼温柔的抚摸着怀里的奶娃娃,眼底的欢喜都揉进了心里。
女儿没了,却在她的埋葬之地捡到这个小囡囡。
是上天的恩赐吗?
“淼淼,是你回来了吗?”
姜淼淼挥舞着小拳头,没吃饱......
“囡囡,你叫姜淼淼,烟波浩淼的淼,往后便是我的女儿了!”陆青瑶轻轻捋了捋她的后背。
看向两个儿子,“枫儿,宴儿,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妹妹,可得保护好她哦。”
“好!”姜子枫怀抱着刚捡的丹雀,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不,她不是我妹妹,妹妹已经死了。”姜子宴扭过头去,他已经七岁,过了年就八岁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小婴孩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姜淼淼。
她有名字了。
她有娘......还有两个哥哥.....
幸福来得有点儿突然。
接下来的日子,姜淼淼吃了睡,睡了拉。
做着一个小婴儿该做的事。
马车一直走走停停,不知走了多远。
养了一段时日,精神头也好了一些。
清醒的时候就转着眼珠子,吐着泡泡,四处张望。
据观察,娘亲是个面善的富家夫人。
耳朵上戴着的玉坠子是羊脂白玉,手上的镯子是成色极好的阳绿翡翠。
两个哥哥穿的也都是上好的云锦缎子。
姜淼淼心中暗自庆幸,运气还不算差,做个富二代也不错。
不过很快就被打脸了。
忽而想起,娘亲为什么没有丫鬟婆子伺候,古代贵妇出行不都是前呼后拥的吗?
“刘叔,还有几日到江州?”姜淼淼竖起耳朵听着娘亲问马夫。
江州?娘亲家在江州吗?
“夫人再忍一忍,还有七日就到了。”
刘叔想了想,好心提醒道:“夫人,江州地处荒凉偏僻之地,多有刁民盗匪出没,您和小公子还是将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吧.......”
“你说的在理。”陆青瑶连连点头,“等会到镇子上,劳烦刘叔带两个孩子去买些衣物,破旧一些也没关系。”
荒凉偏僻之地!刁民!
姜淼淼刚热乎起来的心又凉了下去。
心情大起大落的,肚子饿得快。
娘亲的奶水不足,吮吸了一会,吸不动了,费劲,还是没吃饱。
嗷嗷哭了几嗓子,又睡了过去。
马车依旧颠簸,她在娘亲怀里就像是坐摇摇车。
时儿感觉有鸟叫,还有人说话的声音,睡太沉没听清楚。
“哐当......”
马车骤然停了。
姜淼淼突的被惊醒,本能的张嘴就要哭,被一根突如其来的手指头堵住了。
噢......是她自己的手指头。
立刻吮吸了起来。
“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马车外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
姜淼淼吮吸的小嘴停住了,睁着圆溜溜的眸子看着帘子。
完了!这是遇到山匪了?
他们还有命活吗?
电视里的山匪可是很恐怖的。
“枫儿宴儿,不要出来,保护好妹妹。”
娘亲将她放到哥哥姜子枫怀中,弯腰从车厢底下抽出一杆红缨枪,挑开帘子,一跃跳下马车。
小婴儿的心砰砰的跳着,快要跳出来了。
“哟,竟是个俏娇娘,兄弟们有眼福了。”粗犷的声音再度响起,随后便是几人哈哈的大笑声。
“受死吧!”是娘亲的声音......
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陆青瑶的红樱枪便刺入了狂笑之人的胸膛,鲜血顺着枪头而出。
陆青瑶顺势抽出枪,又向旁边几人刺去。
此地不宜久留,她得速战速决。
那人笑容僵在脸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满眼的惊骇,恐惧与绝望蔓延至四肢百骸。
突的轰然倒地......
“刺啷刺啷,哐嘡哐嘡.....”
是金属相撞的声音,是踢人的声音。
一阵打斗过后,马车外一片死寂,只听见风声呼啸而过。
兄弟俩紧紧搂着妹妹,目光灼灼的看着帘子。
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姜淼淼张大了小嘴,口水止不住的流,眼睛瞪得溜圆。
忽然,一只纤白玉手掀开了帘子,露出了鹅蛋脸。
“娘亲......”二人异口同声呼喊道。
“没事了,没事了!”娘亲展开双臂环抱住他们。
陆青瑶吃了点馍馍,又给姜淼淼喂了次奶。
血腥味......
姜淼淼闻见了娘亲身上的血腥味,奶味道也怪怪的。
她仰头看着目光温柔的娘亲,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她娘似乎有点东西,不是寻常的贵夫人......
陆青瑶见姜淼淼没吃奶,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打量着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打量.....
她竟然从一个小婴儿眼中看到了这样的眼神。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揉了揉眼睛......的确是自己眼花了。
把淼淼包裹好放入兄弟俩怀中,往他们四周塞了些枕头。
抚摸着儿子的头,“枫儿宴儿,刘叔没了,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阿娘现在去驾马车,你们俩照顾妹妹,好不好?”
“娘,我们会照顾好妹妹的。”姜子枫拍着胸脯保证。
刘叔没了。
刚刚那个好心提醒他们的刘叔没了......
姜淼淼感觉自己小婴儿的心有些刺痛。
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兄弟俩也呜咽了起来。
“坐好了!” 陆青瑶看了儿子女儿一眼,抹了把泪,毅然转身出去。
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驾!”
马车疾驰前行。
夹着风声,夹着孩童的哭声,夹着女子的哭声.....
姜淼淼哭累了,躺在哥哥们小小的怀抱中,睡了又醒,醒了就吃,吃了又睡。
她梦见自己在坐过山车,飞驰在云端。
再睁开眼,又到了娘亲的怀里。
哥哥的脸蛋凑近,拉着她的小手,“妹妹,我们到家了。”
到家了?
不颠簸了,也不在马车里。
“囡囡饿了吧!”陆青瑶掀开衣服,姜淼淼很自然的贴上白茫茫的一片,张嘴吮吸,眼睛却四处张望。
屋外,是虫鸣鸟叫声。
屋内,家徒四壁,破烂的窗户......有洞的屋顶。
从洞洞看出去,是蓝蓝的天。
一瞬间,姜淼淼嘴里的奶都不香了。
这.......是他们的新家吗?
若是下雨,他们就没地待了吧?
她心一下又沉到了谷底。
“淼淼,你不喜欢这里吗?”陆青瑶看着明明饿了,却不着急吃奶的女儿,眉头微蹙。
姜淼淼轻叹,喜欢就见鬼了......

姜淼淼投胎的运气也太不一般了。
不过好在娘亲和哥哥都挺好,既来之则安之吧!
陆青瑶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的破洞,不甚在意的说了句,“要是不下雨就能看星星了。”
姜淼淼:“......”
她娘心可真大!
眼睛瞅着那个洞洞,嘴里吐着泡泡。
可爱极了!
陆青瑶忍不住在女儿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盯着她的小脸蛋感叹。
“淼淼长的可真好看!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肝的家伙把你扔在那?”
她看过淼淼的襁褓,是上好的绸缎料子,应该也是出生富贵人家的。
这样好看的小娃娃,父母一定生的也极美。
虽然小婴儿的脸不会红。
可姜淼淼被她娘这样盯着看,还怪不好意思咧。
因此,她也知道了自己是个漂亮的小婴孩。
而且是很好看的那种。
而娘亲吧,也好看,但不是惊艳的那种好看,颇有几分英气,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
有些瘦。
不笑的时候就有些凶了。
两个哥哥。
大哥姜子枫,十岁出头的样子,是个小胖墩,长的憨厚可掬,五官有些像娘。
二哥姜子宴倒是十分好看,只是娇娇弱弱的像个姑娘,估计是像她那个未曾谋面的爹。
姜淼淼咧开嘴对着娘亲笑,露出粉红的牙床。
“呀!淼淼笑了。”
两个哥哥也凑了过来,上下其手,一个捏她的小手,一个抹她的小脸。
啊!熊孩子。
都洗手了吗?
不是说婴儿比较脆弱,很容易感染细菌,会生病的。
在古代医疗条件不发达,一个小小的感冒就可能会要了人命的。
“宴儿枫儿,妹妹还小,皮肤娇嫩,你们记得要洗了手再来摸她,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兄弟两人异口同声。
他们原本也是爱干净的,只是从前都有仆人伺候,这会子都给忘了。
“娘......我的那些书都带来了吗?”
姜子宴开始翻他的行囊,只翻出了几本。
一脸丧气的坐在木墩子上。
姜子枫杵着下巴,“娘,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外祖父和外祖母了?我有些想他们。”
陆青瑶咬了咬唇。
两个儿子虽然年幼,但是十分聪慧,绝口不提他们父亲。
“宴儿,那些书......娘只带了几本,改日领你去书肆买,好不好?”
“好。”姜子宴点头。
陆青瑶看向大儿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会见到的,终有一日能会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团聚的。”
姜淼淼感觉自己脸上湿漉漉的,她想伸手去擦。
奈何小婴儿的手却不听使唤。
这一路走来,从未听娘亲提起过她的夫君,也未曾听两个哥哥说起过他们的爹爹。
也不知这个未曾谋面的爹,是死是活?是好是坏?
陆青瑶敛了敛心神,把姜淼淼放在床上,嘱咐二人,“你们在屋里看着妹妹,娘上去补屋顶,万一下雨咱们就没地方待了。”
“娘,我帮你。”姜子枫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就剩下姜子宴和姜淼淼,一个男孩,一个小婴儿。
小男孩呲溜的一下爬上了床,怔怔的看着小婴儿出神。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的。
见四下无人,姜子宴伸出他灰扑扑的小魔爪,在小婴儿脸上揉了揉,又拉拉小手,戳戳这戳戳那,戳得人痒痒。
姜淼淼咯咯笑了起来。
真的不是她想笑,而是本能的就笑了......
她这个二哥有些暗戳戳的调皮。
姜淼淼笑累了,透过洞洞看着娘亲补屋顶。
都说小婴儿视力不好,看不到远的地方,可她却连天上的鸟儿都看得见。
不知不觉又再次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尖叫吓醒的。
“着火了着火了.......”
屋外传来了哥哥的声音,随后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锅碗掉地上的声音。
姜淼淼感觉屁股下一阵温热......
她被吓尿了!
正想呼唤娘亲,却听得耳边传来一道奇怪的声音。
着火了.......着火了.......
姜淼淼忽的睁开眸子,正对上一双漆黑的小眼珠子。
小眼珠的主人,是那只正在她头上盘旋的丹雀。
一人一鸟,四目相对。
着火了,你娘亲把厨房烧了........
这声音,似乎是从这鸟嘴里传出来的。
姜淼淼转动着眼珠子。
屋里没人......
她瞬时汗毛都立了起来。
鸟会说话......
这鸟成精了?
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害怕!
扯着嗓子嗷嗷大哭了起来。
听见女儿哭,陆青瑶也顾不得洗手,冲进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温声哄道:“淼淼乖,淼淼不哭......娘亲再也不把你一人留下了。”
掀起衣服连忙给她喂奶,小家伙呜的一声止住了哭声。
准备大口干奶的姜淼淼憋了一口气。
今日的口粮一股子怪味,一鼻子一口的火烟味。
她抬头看着娘亲......
“咳咳咳......”姜淼淼被呛了一嘴的奶。
妈呀......
吓死个人!
一张俊俏的鹅蛋脸上黑黢黢的,是抹了什么?
娘亲是去钻锅洞了吗?
她娘急忙把她撸了撸背。
舒服了!
你娘亲做饭把厨房点着了,恐怕今晚都没饭吃了,可怜!
姜淼淼身子不觉颤抖了一下,瞪大了双眼,看着停在窗台上的丹雀。
不是错觉,那只鸟真的在说话。
娘亲竟然没反应。
难道只有她能听见吗?
姜淼淼被娘亲抱了出去,就看见厨房一片狼藉,锅里还冒着黑烟。
两个哥哥像是去锅洞里滚了一圈出来,灰头土脸的。
她娘真的把厨房给点了。
看样子她娘并不会做饭,那他们一家往后的日子可咋办呢?
姜淼淼心里发愁。
虽然她还不会吃饭,只能吃奶。
可娘亲没饭吃,那她也就没奶吃......
“枫儿宴儿,厨房没了,今晚咱们就先吃口馍馍垫垫肚子,好不好?”陆青瑶一脸愧疚的看着两个儿子。
从前锦衣玉食的她,从未做过饭,完全弄不明白这火为何会从锅里出来?
看来得找人去学一学了。
“娘亲,你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姜子枫和姜子宴乖乖点头。
接着姜淼淼就看到两个傻哥哥,伸出黑黢黢的手,你在我脸上抹一把,我在你脸上抹一把。
抹完还朝着对方嘿嘿大笑起来。
而她还清晰的听见娘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大概也是她人生头一次吧.......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寒风呼啸,夜色如墨。
屋内炭火灼灼。
屋外大雪漫天。
令人瑟瑟发抖。
稳婆高呼出声,“生了生了......”
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子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便晕死了过去。
姜淼淼感觉被人拎了起来,又被人拍了两下屁股......
下意识张嘴大哭,“孤哇孤哇.......”
随后落入了一个暖呼呼的怀抱。
努力睁开眼,隐约看到了一张胖圆脸。
圆脸女人对身旁的人轻声道:“老夫人,那位看了孩子一眼就晕死过去了。”
凑过来的老婆子嫌恶的瞅了小婴儿一眼,“别管她,还不快把这野种抱出去,远远的扔了,别让人发现。”
姜淼淼:“.......”
野种?扔了??
小婴儿心下一惊,止住了哭声。
帘子被掀开,一股冷风袭来。
伴随冷风传进来一道洪亮的婴孩啼哭声。
与她擦肩而过.......
姜淼淼此刻才反应过来,她穿越了。
胎穿成一个刚出生的婴孩。
不敢相信,娘亲还昏迷中,居然有人要把她扔掉......
难不成,投胎不到两个时辰就要一命呜呼了?
娘亲醒醒啊.......娘亲….….
姜淼淼使劲蹬着她的小短腿,想唤醒娘亲。
娘亲.......有坏蛋.......有坏蛋要将你儿掉包了!快醒醒!!
所有想说的话出口,出来却变成了细弱的啼哭声。
“孤哇孤哇......”
她哭得撕心裂肺,娘亲依旧毫无回应。
莫非只能听天由命了?
忽的一只大胖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呜......透不过气了!
这是.......
这是要捂死她啊!
姜淼淼不得不止住了哭声,眼泪汪汪的瞧着胖脸女人。
“哟!小家伙还挺机灵,再哭......再哭我就掐死你!”胖脸女人狠瞪了她一眼,渐渐放开了捂着的手。
随手将她扔进篮子里,快步开门走出了屋。
姜淼淼打了个冷颤。
一块布盖了上来,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她不敢再出声。
怕被掐死。
连屎尿都憋了回去......
听着外边越来越静,只有女人的脚步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篮子摇摇晃晃,把她摇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饿醒了!
篮子晃动弱了一些,脚步声也没了,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
耳边呼呼作响。
像风声.......
忽的一道白光照进来。
篮子上的布被吹开了,露出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啊啾~~!”
姜淼淼感觉刺骨寒风全部朝她吹来,全身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再睁开眼时,入目是一片绿色,绿色上还挂着白白的雪。
啊!
那胖女人.......居然把她挂树上了!
她恐高啊!
下意识扯着嗓子嗷嗷大哭,憋了许久的尿也吓了出来。
哭啊哭,嗓子都哭哑了.......
下雪了。
雪花落在襁褓上,落在小婴儿粉嫩嫩的肌肤上,落在她樱桃般的小嘴上。
小婴儿下意识张嘴吮吸。
呸!冰的......冻舌头!
渐渐地,她脸麻了,手也麻了。
意识也开始模糊.......
她想了好几种死法,被冻死,被摔死,或被雪捂死......
......
“娘,你看,那上面是什么?”锦衣少年撩起帘子,指着路边的林子。
陆青瑶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脸颊上还挂着泪珠,怀中抱着的婴孩早已没了温度。
听得儿子一声叫唤,她回过神来。
透过车窗,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出去。
风雪里。
一只篮子挂在树上,摇摇欲坠。
她嘴角抿出一丝苦笑。
居然有人同她一样的想法,给夭折的孩子树葬。
那就葬在这吧,也算是给女儿找了个伴。
“刘叔,停车!”
陆青瑶下了马车,抱着婴孩就往林子去,两个儿子抬着小木箱跟在后边。
“娘,为什么要把妹妹留在这?”姜子枫看着她娘,眼中含着泪。
“你妹妹她......没了!”陆青瑶虽不愿接受,可女儿早已没了气息。
她哭了两日,流尽了此生所有的泪。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她还有两个儿子,还有流放蛮夷之地的父母兄嫂。
她得好好的活着。
把女儿装进小木箱,再把她平日里喜欢的拨浪鼓,布娃娃,也一并放了进去,放到树杈上,捆绑好绳子固定在了树上。
“娘,先生说,人死后要入土为安,死者方得其所......”姜子宴不解。
陆青瑶咬了咬唇,“地底漆黑有虫子,妹妹会害怕的。”
儿子接受的是儒学,可她不想拘泥于世俗,只愿做她所相信的。
“世间之事,不可一概而论,入土为安,是汉族的葬俗,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如此,这世间有树葬、天葬、塔葬,都饱含着亲人对他们最真挚的祝福......”
她自幼随父母长于边疆。
听那里的老人说过,早夭的婴孩干净纯洁。树葬,能让他们尽快进入轮回,在下一世的轮回中,才能像树木那般茁壮成长。
也能护佑家里的小孩。
若真是如此。
她更想让女儿勿要留恋人间,尽快入轮回......
烧完纸钱,母子三人屹立在寒风中,看着树上的木箱沉默…..
“娘,我好像.......听见妹妹在哭。”
不是妹妹,是婴孩在哭........
姜子宴紧张的抓住娘亲的手。
“好像是.......是那边传出来的......”姜子宴指了指不远处树上挂着的提篮。
就见篮子上面蹲着一只赤红色的麻雀。
在雪白的映衬下.......十分刺目。
陆青瑶顿感头皮发麻。
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麻雀?
还是赤红色的......
虽然她不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可这声音实在让人脊背发凉。
还有细弱如猫崽的孩童啼哭声。
“娘,我害怕!”姜子宴缩到了娘亲身后。
“娘,我也听见了。”
还没等陆青瑶伸手阻拦,姜子枫就快步跑了过去。
在篮子下面打转。
“快来!有娃儿在哭。”姜子枫朝着娘亲和弟弟招手。
.......
嘶.......疼!
姜淼淼感觉手上一阵刺痛,似是有东西在琢她。
又似听见有人在说话.......
人?
有人了,她有救了!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铆足劲的哭,哭得更大声了一些。
可是,她自生下来还没有吃过一口奶。
现在好饿!没有力气啊!
不一会,她感觉自己被人从高处提下来了。
透过泪花,看到一张瘦削的鹅蛋脸瞧着她。
四目相对。
陆青瑶看着篮中眼泪汪汪的小婴儿,挥舞着小手小脚,哭得嘴唇都紫了。
半开着的襁褓,湿哒哒的。
原本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小脸,小手,浑身被冻得通红。
能活下来还真是个奇迹!
这一刻,陆青瑶心都要化了。
姜淼淼随即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被大氅包裹住。
好温暖,好暖和......
她得救了!

姜子枫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老头。
身上还打着补丁。
“你们找谁?”
姜子枫好奇的看着,这个和他爹有几分相似的人。
陆青瑶上前仔细一瞧,有些眼熟。
她记得姜家在江州原是有一门亲戚的,是夫君的表兄。
她嫁入姜家后仅见过一回。
婆母说他们这位堂哥品行不端,在老家时常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后来见夫君高中富贵了,就时常上门打秋风。
婆母每年都要接济他们好几回,后来闹翻了就再无往来。
中年男子眉眼有几分像夫君,但远不及夫君容貌俊美,怎么看都是普通农夫。
脚......还略微有些跛。
眼神清澈明亮,倒不似婆母口中的鼠雀之辈。
“大哥,请进!”陆青瑶试着唤了一声。
“没想到夫人还记得我,可不敢当你这一声大哥。”姜云虎冷冷一笑,和老头一同走了进来,妇人紧随其后。
扫了姜子枫和姜子宴一眼,待看到院中一片狼藉时,微微蹙起了眉。
“大哥大嫂,屋里请!”一来就把厨房给点了,陆青瑶也有些尴尬。
姜云虎落座后打量了屋中一眼,一应摆设器具,和他那堂弟离开之前没什么两样,依旧是只有一套破旧的桌椅板凳,和几幅字画。
唯一不同的是。
屋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只是他们坐下,两个娃就没得地方坐了,在一旁干站着。
姜子枫很懂事的上前给几人倒了水。
“这是你们大伯,大伯母......”陆青瑶给两个儿子介绍道。
这位堂哥的妻子柳玉娘,陆青瑶是从未见过的,只略有耳闻。
夫家的那些人和事,都是婆母操持,她从未插手管过。
夫君和婆母说什么便是什么,她竟从未有过任何怀疑。
可在她眼中,不论两家生了多少嫌隙,终究是无法抹除这层血缘关系的。
不管婆母口中的老姜家是什么样。
该有的礼数一样不能少。
兄弟俩上前行礼,齐齐喊了一声,“大伯父大伯母安好!”
“不必如此,你家的礼我们可受不起!”姜云虎摆了摆手避开了二人的礼。
桌上的茶水也一口没动。
开门见山道:“这位是我们桃溪村的里长福叔,今日请过来就是帮我做个见证的。”
“见证?”
陆青瑶自问从未与他们有过任何交集。
就见姜云虎从怀里掏出一叠有些破旧发黄的宣纸,一张张摊开铺平在桌面上。
“姜云泽他们娘俩既不愿认我们这门穷亲戚,我们自也不会贴着脸皮去攀那高枝,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论他做了多大的官,欠下的债终归是要还的。”
欠债还钱?
陆青瑶愕然,她从未听夫君提起过这档子事。
到底是谁欠了谁的?
见她一脸茫然,姜云虎以为她想赖账,面上有些许怒意,“我是万万没想到,姜云泽娘俩会是那等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否则当初绝不会把钱借给他们......”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想要回自己的银钱。
至于其它,早就不敢妄想了!
那些钱于这些富贵人家来说算不得什么,可于他家来说,却是救命钱。
但凡他们指缝里露出一丁点,都够他们吃一年的了。
“姜夫人,从前多次上门都被你家门房赶了出来,我无处申冤只得忍下,如今夫人既来了此处,那就把你家男人欠的钱全部还了吧,从此两家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欠。”
陆青瑶听得一头雾水,只得让儿子拿来欠条给她看。
还真是......姜云泽的字迹!
借了多少钱,年月日写的清清楚楚。
不像是作假。
“娘,一共一百一十两文银......”
众人惊讶的看向一旁开口的姜子宴。
少年刚这么扫了一遍......
就已经全部算出来了,实乃奇才。
陆青瑶十分欣慰的看着小儿子。
自幼天赋异禀,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小小年纪就已熟读四书,还算得一手好算数。
是她的骄傲,也是陆家翻身的希望。
“大哥,宴儿算的可对?”
“嗯,对的。”
姜云虎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小娃娃,才七八岁的样子,竟然已经这么厉害了!
里长福叔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村里的教书先生都算得没那么快。
姜淼淼躺在娘亲的怀里,一边吮吸着手指头,一边竖着耳朵听着谈话,眼睛滴溜溜的在几人身上打转。
她这会子也算是听明白了,她娘亲有个忘恩负义的婆家。
她那个渣爹,借走了自己大表哥的积蓄去赶考,结果出人头地了,就翻脸不认人一脚把人踢开。
好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啊!
难怪娘亲和哥哥们会来到这穷乡僻壤地方。
看着陆青瑶呆愣的神情,姜云虎有些不悦,“莫非夫人不信?”
“我信。”陆青瑶回过神来,“大哥,这些钱.......我还。”
若是从前。
一百两真的不算什么。
只是如今,需的当了首饰才能还上。
可即便这样,她也必须得还,即便不是为了她那早已失望透顶的婆家。
也要为今后的日子打算。
“信就好,那老夫今日就在这里为你们做个见证,还清这钱后,从此两家再无任何瓜葛。”
里长十分欣慰,到底是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姑娘,通情达理。
不像她那个夫君和婆母。
“大哥,我身上现在拢共也只有五十两,余下的六十两,可否待我明日当了首饰再还你?”陆青瑶面露难色,让儿子把银两捧了出来。
实在是离京时走的匆忙,带的银两不多,路上又花销了一些,到如今也只剩五十两了。
姜云虎与妻子对视了一眼,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
“好,那我们明日再过来取剩下的。”
从前就听说他那个表弟娶了个高门贵女,只是这位贵女如今却出现在这穷乡僻壤。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担心明儿会找不到人,可看他们娘仨这可怜样,怀里还抱了个小的,连个仆人都没有,还要当了首饰才能还债。
怕是遭什么难了?
就不知姜云泽那白眼狼如何了?
看来改日得找人去打听打听......
姜云虎接过银两起身要走,却见妻子依旧坐着。
柳玉娘犹豫一会,开口道:“弟妹,你这是打算在此处住下了,还是就停留几日?”
这是担心她会跑路?
陆青瑶抬眼瞧着这位看起来有些精明的妇人,“嫂嫂,我们打算在此长住。”
“弟妹,本来这些话我是不想说的,可瞧你也是个知书识礼的,我便一吐为快了......”

“玉娘,别说了,孩子还在家等着呢。”姜云虎打断了她。
“大哥,你让嫂嫂说。”陆青瑶也好奇她想说什么。
柳玉娘撇了撇嘴,“弟妹,你知道我家相公这腿是怎么瘸的吗?”
陆青瑶没有回她。
“就是你那白眼狼夫君和婆母让人打的......”
柳玉娘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你也瞧见了,我相公就是个老实人,那会儿瞧着他们娘俩孤儿寡母不容易,姜云泽又有些才华,没得因穷困而埋没了人才,你大哥这才想着接济他们一些......”
“没想到那小子是个坏心眼的,骗我相公说不好白拿他的银子,全部都算借的,将来出息了再还他…..”
“这不,既然说借,我相公也不好意思藏着掖着,想着他要上京赶考,便变卖田产,把家底都掏给了他,当中还有不少是公公当教书先生时存下的.......”
“没成想......”
“没成想,他飞黄腾达了就翻脸不认人,面都不露,还让人将我相公腿打折了,你说这世上有这么缺德的人吗?”
柳玉娘说完掩面痛哭了起来。
姜淼淼惊得瞪大了眼,小嘴张大着,口水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还有这样忘恩负义的人!
陆青瑶心里也不是滋味。
若是从前,她一定认为是他们夫妻俩诋毁姜云泽,不一定会信。
可经历过那些事。
她信了......
但她终究说不出口此事与她无关这样的话,毕竟这二位终究是孩子们的大伯,这往后说不定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她问道:“嫂嫂,可有找大夫瞧过,还能治好吗?”
“姜夫人,这事与你无关,你不用管。”姜云虎说着就要拽着妻子出去。
“我不走,我话还没说完呢.......”
柳玉娘挣开他的手转身回去,拖了个凳子在陆青瑶跟前坐下。
“弟妹,按理来说,除了那一百一十两银子,还有相公的买药钱,还有去京城来回的盘缠也是该算一算的,相公是家里的顶梁柱,你瞧他这样,我们一家子这往后的日子可咋办呢?”
陆青瑶淡淡一笑,原来是嫌钱不够。
人心是最经不起试探的,可到底她在这也没别的可信之人。
试一试,也无妨。
陆青瑶问:“嫂嫂觉得多少合适呢?”
“一百两。”柳玉娘脱口而出。
她也觉得自己要的有些多了。
可再一看这位贵女发髻上插着的珠花,全是锃亮锃亮的珍珠,怎的也值个几十两。
他相公的诊疗费,那来回的盘缠,还有家里老娘的买药钱。
都是一笔笔的花销。
这些都是姜老二家欠她相公的,她咽不下这口气,但也是被逼无奈。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心安理得。
姜淼淼呲溜着眼珠瞪着柳玉娘。
这个女人......口水都喷到她脸上了!!
还想要一百两。
这不是明摆着讹她娘亲嘛。
坏蛋!坏蛋!
姜淼淼心头一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嗷嗷哭得停不下来,这家都是些什么人啊。
往后的日子难了。
被这小奶娃的哭声吓了一跳,柳玉娘突的站了起来。
“我娘没钱,走!你们都给我走,你们吓到我妹妹了。”姜子枫捏着拳朝着她大喝一声。
为什么所有人都欺负他们?
陆青瑶安抚着小闺女,咬牙道:“大哥大嫂请回吧,银子我明日会亲自送上门的,就不留诸位了。”
她倒是想去看看,柳玉娘所言是否为真。
柳玉娘见状退到丈夫身后。
姜云虎原本想说点什么,看到那哭得脸都发紫的小娃娃,和没空搭理他们的弟妹和侄子。
解释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陆青瑶抱着娃对福叔行了一礼,“明日还要劳烦族长再跑一趟,为我们做个见证了 。”
“好说好说,你不必如此。”福叔虚扶了一把。
她家这两个小不点还挺凶,一个哭的跟天要塌下来似的。
一个眼睛瞪得像铜铃,好似要吃人一般。
不好惹!
姜云虎黑了脸,拽着柳玉娘出了屋,“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我腿又不是她打瘸的,怎能跟她要这个钱,你瞧瞧我们都成什么人了?”
原本占理的事,被他媳妇这么一搅和,倒好像是自家在欺负人似的。
柳玉娘心里委屈。
从未对她红过脸的夫君,居然为了个外人对她发火。
瞪着姜云虎,“我这不是心疼你嘛,你冲我发什么火,莫不是你还怜香惜玉上了?”
“胡说八道什么,越说越离谱了。”
“我就是心疼你,你还不知好歹了。”柳玉娘瞪了他一眼,甩着袖子噘着嘴离开了。
姜云虎这才想起身后看着的里长,一脸尴尬,“福叔,让您老见笑了,明日还劳烦您再跑一趟,我那给您备着几壶好酒,可以顺便带回去。”
“好好,小事一桩。”有不用花钱的酒喝,他自是乐意的。
不过他今日也算是见识了,这高门大户培养出来的闺女和村里的这些丫头区别在哪。
一人带着三个孩子,住那样的屋子,面对这样的事,依旧临危不惧,处事淡然。
福叔对姜云虎语重心长道:“虎哥儿,先不论泽哥儿到底多混账,但你那弟妹是个好的,还有那三个孩儿,怎么说也都是血亲,冤家宜解不宜结......她明知自己吃亏,还是认了这债,是个有担当的。”
“您说的我都明白,我会看着多少帮衬一些的。”光冲着弟妹二话不说就还了他钱,他也不会撒手不管。
那可是他要了十来年都没要回来的积蓄。
......
姜淼淼扯着嗓子哭得停不下来。
“妹妹不哭,坏人已经被哥哥撵走了。”姜子枫接过小婴儿摇了摇,拍着背安抚着。
“淼淼是不是饿了?”姜子宴把妹妹的手又放回到她嘴里。
依旧还是哭。
姜淼淼的确是饿了,从她穿越过来就没一日吃饱过。
一听自己的口粮快没了,这不就哭得更伤心了,她可不想被饿死。
陆青瑶脑仁疼,这小丫头可不就是没吃饱嘛,自己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哪里来的奶水喂她?
路上带过来的馍馍也快吃光了。
原想着当了首饰能撑一阵子。
这下可好了,厨房没了,当的钱也要还人。
雪上加霜啊!
眼看太阳也快下山了,鸟兽归林,狩猎也是不成的。
这可如何是好?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去开门。”
姜子枫把妹妹递给娘,大步跑了出去,然后就领了一个小姑娘进来。
小姑娘十二三岁的样子,穿了一个灰袄子。
“婶婶,爹让我给你们拿些吃的来,现在太晚了也只有这些。”
小姑娘说着端了一碗面疙瘩汤放到桌上。
“你是姜巧儿?”陆青瑶看着小姑娘,一眼便能瞧出她是堂哥的女儿。
父女俩太像了。
姜巧儿乖巧的点头,走到她身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递给她,“婶婶,这是羊奶,爹爹让偷偷拿来给妹妹的,可别让我娘给发现了。”
这都是他爹从弟弟的口粮里偷偷匀出来的。
若是被娘发现了可不得了。
全村都知道娘恨二叔入骨,连带着婶婶也不待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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