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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年仍完璧,离婚军官哭红眼夏白露陆君霆

那个陈陈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黄师长,这事交给我,我有一百种能让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想让人被痛苦折磨,药都可以先不用,夏白露手里握着一根银针一步步逼近矮个男人。泛着寒光的银针,让矮个男人的瞳孔骤然一缩,像个蛆一般在地上左右扭动身子。夏白露嘴角勾出一抹渗人的笑,快速出手,银针扎在矮个男人身上。霎时,屋内响起一声困兽般的痛苦嘶吼。一股难忍的疼痛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肌肤,骨头里传来细细密密的疼,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虫子钻进骨头里啃噬。只见矮个男人头上脖子上的青筋高高鼓起,在血液的撞击下能清晰看到血管突突突地跳。豆大的汗水从他头上渗出,顺着额角往下流,不过片刻功夫这人就跟从水里掏出来一样。“啊……你们杀了我吧。”矮个男人疼得想撞墙,只是全身被绑着,他只能更加剧烈地在...

主角:夏白露陆君霆   更新:2025-05-20 20: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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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白露陆君霆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婚三年仍完璧,离婚军官哭红眼夏白露陆君霆》,由网络作家“那个陈陈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师长,这事交给我,我有一百种能让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想让人被痛苦折磨,药都可以先不用,夏白露手里握着一根银针一步步逼近矮个男人。泛着寒光的银针,让矮个男人的瞳孔骤然一缩,像个蛆一般在地上左右扭动身子。夏白露嘴角勾出一抹渗人的笑,快速出手,银针扎在矮个男人身上。霎时,屋内响起一声困兽般的痛苦嘶吼。一股难忍的疼痛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肌肤,骨头里传来细细密密的疼,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虫子钻进骨头里啃噬。只见矮个男人头上脖子上的青筋高高鼓起,在血液的撞击下能清晰看到血管突突突地跳。豆大的汗水从他头上渗出,顺着额角往下流,不过片刻功夫这人就跟从水里掏出来一样。“啊……你们杀了我吧。”矮个男人疼得想撞墙,只是全身被绑着,他只能更加剧烈地在...

《结婚三年仍完璧,离婚军官哭红眼夏白露陆君霆》精彩片段


“黄师长,这事交给我,我有一百种能让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

想让人被痛苦折磨,药都可以先不用,夏白露手里握着一根银针一步步逼近矮个男人。

泛着寒光的银针,让矮个男人的瞳孔骤然一缩,像个蛆一般在地上左右扭动身子。

夏白露嘴角勾出一抹渗人的笑,快速出手,银针扎在矮个男人身上。

霎时,屋内响起一声困兽般的痛苦嘶吼。

一股难忍的疼痛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肌肤,骨头里传来细细密密的疼,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虫子钻进骨头里啃噬。

只见矮个男人头上脖子上的青筋高高鼓起,在血液的撞击下能清晰看到血管突突突地跳。

豆大的汗水从他头上渗出,顺着额角往下流,不过片刻功夫这人就跟从水里掏出来一样。

“啊……你们杀了我吧。”

矮个男人疼得想撞墙,只是全身被绑着,他只能更加剧烈地在地上扭动着身子。

身上的衣服很快被蹭出一个又一个洞,裸露的肌肤和地面亲密接触后留下一片片红色的印记。

“杀你岂不是便宜了你?想想战争期间你的那些畜生族人对我们同胞做的那些惨绝人寰的事,你觉得能让你痛快的死?”

夏白露狠狠一脚踢在矮个男人身上。

这么点痛就受不了,当年那些同胞饱受折磨摧残的同胞又是何等的绝望和无助。

不能想,回想历史她都想亲手捏爆这小鬼子的狗头。

钱正德见同伴这个惨样,一张脸吓得惨白,这个痛看着比组织折磨人的手段还要难忍。

他想闭上眼不看,却被夏白露一针扎下去,眼睛不但闭不上还瞪得像铜铃一般死死盯着被折磨的同伙。

“别急,下一个就是你。这只是开胃小菜,大餐还在后面。”

夏白露拿着银针在钱正德眼前晃了晃,阴森森的语气宛若从地域爬出来的恶鬼。

“狗日的小鬼子还敢渗透到部队里来,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披着人皮的王八羔子。

站着没有水桶高,躺着没有扁担长,顶着个倭瓜当脑袋,只见瓜脑没有瓤。要不是在部队,你这种畜生我见一个弄死一个。呸!”

夏白露吐了一口痰到矮个男人的脸上,在强烈的爱国情绪的驱使下,夏白露骂完还不解气。

矮个男人一看就是小鬼子的种,只让他受这点痛还远远不够。

只有摧毁他最在乎的东西,才能让人绝望痛苦。

“师长,政委,你们对待敌人还是太客气,小鬼子就该受到狂风扫落叶般的待遇,对付他们就该这样。”

只见她盯着矮个男人的裤裆,用力一脚踩下去,义正言辞道:“留着这么个烂黄瓜也是祸害人,姑奶奶让你尝尝鸡飞蛋打的滋味。”

蛋碎的瞬间,矮个男人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暴凸的眼球一片血红。

“啊……”

矮个男人的惨叫声直击人的耳膜,整个身体弯曲得比拉满弦的弓还要弯,脑袋几乎都要扎到裤裆里。

双重疼痛的攻击下,矮个男人在地上疼得来回打滚,现在给他一把刀,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捅进自己的心脏。

审讯室内只有夏白露一个女人,其他人下意识的夹紧双腿,齐刷刷带着同情的目光落在陆君霆身上。

他媳妇儿真狠,碎人鸡蛋跟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以后这两口子要是吵架,陆君霆这个兵王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吗?

狠,这手段太狠了!

吕政委拍着陆君霆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陆啊,你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多姿多彩!”

陆君霆;他宁愿平淡,这样的多姿多彩他也不是很想要。

十分钟后,夏白露拔掉矮个男人身上的银针。

像魔法一样,银针一从身上拔出,矮个男人身上的疼消失大半,然而还没等他喘口气,夏白露又换了一个穴位扎。

这次不是疼,是奇痒,难以忍受的痒从脚底开始迅速蔓延到全身。

矮个男人忍受蛋疼的同时还不受控制地开始哈哈大笑,身体更是扭成寻常人难以做到的高难度动作。

血流了一次又一次,审讯室的地面不平,有凸起的地方甚至还刮带着一块块皮肉。

矮个男人像是不知道疼一样,一下一下用力在地上蹭或者撞。

杀鸡儆猴起到的作用很大,钱正德被同伙的惨样震慑到。

内心极度恐惧的他没忍住尿了裤子,一股尿骚味在审讯室蔓延开来。

夏白露嫌弃地捂着鼻子,和人打着商量,“你同伴的待遇你要不要享受一次?”

“不,不要!”

钱正德疯狂摇头,他不要被扎不想体会痛痒交加的感觉更不要被碎蛋。

“被抓的畜生没有选择的权利,你的结局注定是死路一条。”话落夏白露手里的银针便扎在钱正德身上。

他还有一层部队副团长的身份,靠着这个才没享受到碎蛋的VIP服务。

不过一疼一痒的极致折磨,还是要了他半条命。

“想好你们要不要现在交代,不配合也行,大不了咱们多耗些时间,折磨敌人这事我还是很乐意做的。”

当着两个敌特的面,夏白露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好几包药粉交给吕政委。

“政委,这些都是能让他们舒服的快活药,先用着不够我再做。”

多来几次折磨,再能忍的人也会被摧毁意志,夏白露有信心这两个人很快就能招供。

剩下的事就不是她一个军属能听得了。

“好,今晚辛苦你了,让小陆送你回去。”

吕政委现在对夏白露特别满意,会医术有手段人还狠,这样的人非常适合留在他们部队卫生所。

以后要是出任务,夏白露和陆君霆这两口子强强联合,挣军功不跟玩一样?

有这么个贤内助,陆君霆这臭小子说不能很快又能往上升一升。

想到这两口子当初因为什么原因结婚,吕政委暗想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黄师长的腿还没好,吕政委也不敢让他过多操劳,劝着让人回去,“师长,这里交给我和小陆,保证能让他们如实招供。”

“好,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务必要查出部队还有没有他们的同伙。”

黄师长严厉地嘱咐几人后才和夏白露一起出了审讯室。

陆君霆要送媳妇儿回家,被夏白露拒绝,“你去忙,揪出敌特要紧,我自己回去。”

审讯的事重要,关键时候她还是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

回家的路她还是认识的,再说今晚是满月,皎洁的月光驱散一半的黑暗,不用手电筒照亮也能看清路。

夏白露一个人回家,殊不知明天还有一场仗需要她打。


夏白露拐过弯就见陆君霆等在那里,“她找你干嘛?你没被欺负吧?”陆君霆担忧地上下打量夏白露。

“你等在这就是怕我被人欺负?”夏白露像是听到好笑的笑话一样弯唇一笑。

“你是对我的实力还有什么误解吗?我是那么容易吃亏的人?”

这一笑,夏白露眉眼弯弯,如同春风拂面吹走她脸上的淡漠,也轻轻触动陆君霆的心。

陆君霆那饱含柔情的眼神落在夏白露的脸上,细看之下这张脸是真的白了些。

同时心里闪过一阵懊恼,这么明显的差别他怎么就没有发现,今天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看来还是他媳妇儿的关注不够,这双眼该戳!

“喂,陆君霆你那是什么眼神。”夏白露一秒恢复严肃脸,“别想着勾引我啊,我不吃你那套。”

咋滴?

装装深情就想让她放下戒备心甘情愿以后跟他好好过日子?

想啥呢,太阳又没有从西边出来!

她是这么肤浅只看脸看身体的人吗?

夏白露冷哼一声,大步往家走,陆君霆三两步跟上和人并排走。

在外人看来,两人肩并肩走在一起,态度亲昵,男白女黑就是一副“黑白双煞”的恩爱画面。

“麻烦你帮我把外套放一下,我要做煤球,你累的话就回屋休息。”

昨天买的那300斤煤还没处理,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做蜂窝煤。

一回到家,陆君霆就脱掉外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上衣,挽起袖子解开靠近领口的两颗衣扣准备干活。

夏白露回头,好家伙!!!

身后的男人白衬衣黑长裤,肩宽背直腿长,敞开的衬衫领口处能看到锁骨以下若隐若现的肌肤,星眸剑眉,五官深邃神色温和却又淡漠,又冷又欲,活脱脱一个勾人的禁欲系帅哥。

这是深情没得逞又改制服诱惑了?

夏白露:我该要怎么个反应?哇偶一声惊叹还是表现出高冷的不近男色不解风情?

心思转动间,夏白露还是选择从心,“行,好好干活。需要帮忙可以开口。”

接过衣服后夏白露扭头就往屋里走,连个眼神都没落在陆君霆脸上。

勾搭失败,陆君霆只好认命地去干活。

做蜂窝煤不是只有煤炭就行,为了增加粘性和延长燃烧时间,还需要一部分黄泥,或者添加木炭粉、锯末屑等辅助材料。

有的人家为了减少燃烧时产生的气味,还可以添加少量生石灰。

家里没有做蜂窝煤的煤球机,也没有板车,陆君霆去找相熟的人家借工具,问清从哪里挖黄泥后推着板车出去。

再回来时拉着半车黄泥,将黄泥和煤炭按照二八比例混合,倒水将二者搅拌均匀。

做蜂窝煤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双手握着将煤机子顶部的横杆,放在混合好的煤泥堆上用力往下压。

同时还要左右扭动确保灌入煤机子的煤泥足够多,力气不够还可以用脚在煤机子边缘踩几下。

确定煤泥灌得紧实后在院里的空地处将蜂窝煤用力压出来。成型的蜂窝煤大约有8厘米的厚度,12个孔。

做好的蜂窝煤晾晒1到3天就能使用。(这个东西我小时候真的做过,老式的压水机也用过,哈哈,暴露年龄了。)

夏白露见陆君霆做了十几个蜂窝煤后也下想上手试一试,这活她两辈子都没有干过,就挺稀奇的。

“陆君霆,让我来试试。”夏白露伸手想要煤机子,眼神蠢蠢欲动。

陆君霆想也没想就要拒绝,“这活太累太脏,你……”突然想到什么,到嘴的话一个急转弯,“好,不会我可以教你。”

陆君霆心里已经开始畅想夏白露不会做,他上前手把手教。她站在前面,他在后面,大手握着小手,一遍一遍耐心给她讲操作细节。

等蜂窝煤做成,两人的感情也会因为有肢体接触而突飞猛进。

而现实是他就是纯纯臆想一下。

夏白露力气大,做蜂窝煤对她来说还真不是难事,除了刚开始的那两个没掌握技巧做出来缺半块,其他的做得跟从流水线上下来的一样。

两个不太成型的煤球还是陆君霆做白日梦的时候做出来的,等陆君霆回过神夏白露手上的活已经像模像样。

力气大有优势,看着夏白露做蜂窝煤像踩气球一样简单,陆君霆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隔壁许秀清从屋里出来就是一副夏白露咔咔咔快速做煤球一口气不带歇的样子。

“白露妹子,看你做煤球好简单啊,真让人羡慕。”

夏白露也过够了瘾,将煤球机还给陆君霆,“这个是不难,往煤堆一戳,再一提一摁就成。”

“我真佩服你这一身力气,哪像我做十几个就要歇一会,这么一大堆煤我得做一天的时间。”

这时院子外传来两道声音:“我们还以为陆营长媳妇儿不会做煤球呢,没想到让人大开眼界。这速度快的让人骑马都追不上。”

“陆营长媳妇儿要是去煤炭厂应聘一准能成,就是吧千万要小心别摔了。”另一个长脸妇人说完还捂着嘴偷笑。

说话是家属院里两个有名的碎嘴子,于嫂子和王嫂子。

这话说得没什么恶意却是让人听了很不舒服,所以夏白露对两人也没留情面。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乡下来的没见过煤球,想看我笑话呀?可惜没让你们看成。

我要去煤炭厂应聘成不成不好说,但你们去肯定是不成,人家铁定看不上你们这样的。”

啥意思?觉得她乡下来的土老帽没见过煤球,想来她这找优越感了?

阴阳她和煤炭一样黑、力气大只配去男人堆里讨饭吃?

一个个,惯得你!

说话的两人脸上表情讪讪,心里暗骂夏白露真是不给人留一点情面,呸,有什么好得意的,迟早被男人赶回老家。

“哎呀,陆营长媳妇儿,我们可没这个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

“不说了,我家里火上烧着水呢,我回家看看水开没有。”

惹不起躲得起。

许秀清朝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呸了一声,“白露妹子,那两个就是我之前跟你说尽量少打交道的人。

先说话的那个于嫂子是家属院有名的大喇叭,最喜欢讲别人家的八卦破烂事,另一个王嫂子和王桂芬交好,估计是想给王桂芬出气呢。”

“谢谢嫂子,我知道了,以后不跟她们过多来往。”

隔着篱笆墙两人又闲聊几句,许秀清才去忙活自己的事。

另一边,丁莲花回家后直奔厕所,蹲了几分钟除了放了一串的闷臭屁还是一无所出。

考虑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敢使劲不敢久蹲,没办法只能提上裤子不甘地从厕所出来。

丁莲花记恨夏白露不给她看诊,想到牛兰花,身子一扭又出了家门……


张爱玲这人性格比较腼腆,因为儿子不会说话的原因,在家属院儿里边也比较自卑。

她从来不会主动去认识什么人,也是在家属院儿住了许久才和许秀清慢慢熟识起来的。

“这个忙我一定帮,等夏医生回来我就带你去问一问。”

被人念叨的夏白露已经到了部队卫生所,和上次来考核的心情不同,现在她已经是卫生所的正式医生。

卫生所是一处单独的院子,坐北朝南的正房五间,东厢房一间。

从西向东依次是办公室、治疗室、药房、手术室、病房,东厢房堆放着几张暂时用不上的病床和其他医疗用品。

靠西的办公室被隔成两间,小一点的是王文斌办公的地方。

大一点房间靠墙摆放着中药柜,药柜前并排放着两张桌子,一张是丁大夫的,一张是夏白露的,这间屋子也是两人的中医治疗室。

隔壁房间是西医治疗室,两两对着摆放着六张桌子。

桌子上摆放着听诊器、血压器、体温计、纱布绷带这些简单的医疗器具,此外还有医生的名牌。

靠里墙的地方是用布帘子做的隔断,后面放着两张简易床,是值班医生休息用的小隔间。

中间的正房是简易的手术室,剩下的两间正房放了十张简易病床,每个病床边都有挂点滴用的架子。

现在卫生所除了上班的医生,暂时没有病人。

卫生所的负责人王文斌是个40出头的男人,夏白露已经见过,还有丁大夫也算是熟人。

此外还有三位医生和五位护士。

现在加上夏白露,卫生所一共是11个人。只不过除了她和丁大夫,其他人学的都是西医。

王文斌特意安排夏白露和丁大夫一个办公室,两个中医有问题交流起来也方便。

“我带你认识一下新同事。”王文斌面容和善,“咱们卫生所的人都很好,不存在什么钩心斗角的情况。”

“那是因为爱耍心眼的人都被你赶了出去。”丁大夫在一旁附和。

王文斌脸上表情不变,只是再开口说话的语气略显严肃,“既然丁大夫提起,那我就直说,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人品不好的人,哪怕医术再厉害我也不会要,不管是靠谁的关系进来的,只要有碍团结、工作不上心,卫生所不留这样的人。”

王文斌是个做事一丝不苟、正直公正的人,在他眼里医护人员的职业道德和人品比医术更加重要。

他们面对还不是普通百姓,而是部队的战士,有时他们卫生所的人也要跟着部队一起出任务。

危险艰难的环境下,人品至关重要,所以更容不得有半分瑕疵。

夏白露听后很是惊喜,她就喜欢和谐简单的办公环境,要是卫生所是那种勾心斗角地方,她还真不愿意来。

跟耍心机的人一起共事她不屑也不愿意,还不如直接揍人来的痛快。

“王主任放心,既然我来卫生所一定会好好上班,您说的那种人我也很厌恶。”

人第一天来,王文斌也暂时看不出夏白露的人品如何,行不行的总要接触一段时间才有发言权。

人来上班他就先用着,不行他就将人退回去。

王文斌带着夏白露去另一间医生办公室,里面有两名医生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医学书籍。

段宁和康红云看见王文斌进来,两人忙站起来打招呼,“主任!”

“段医生,康医生,这是咱们卫生所新来的医生夏白露同志。”王文斌给三人介绍,“夏医生学的是中医,你们两个学的西医外科,以后工作上要互相配合。”

“段医生,康医生,你们好。”

“夏医生,你好。”

夏白露先开口和第一次见面的新同事打招呼,两人也是热情回应。

段宁和康红云不免多打量几眼夏白露,还以为来的是跟她们一样的西医,原来人家学的是中医。

年纪看着比自己都小,还以为中医都是丁大夫那样年过半百的老头呢。

卫生所暂时就这几个人,昨晚上夜班的同事已经下班回去休息,还有一组人跟着部队出任务还没回来。

“夏医生,你刚来卫生所这周就先不给你排夜班,下周就要和其他人一样轮流上夜班。”

夏白露弯眉浅笑:“好的主任,我没有问题。”

其实她还是很喜欢上夜班的,事情比白天少周边没什么人还清净,要是没有病人她还能有时间做自己的事。

更重要的是可以不用面对陆君霆,她上夜班他在家,等她早上下班他又去部队。

两人就算见面也说不了两句话,上夜班简直太完美。

做领导的最喜欢服从安排的员工,夏白露没有表现出对上夜班的不满,让王文斌很高兴。

毕竟不是谁都喜欢上夜班的。

之前有个来刚毕业来卫生所的实习医生,仗着自己有个在军医院做骨科主任的亲爹,不仅直言自己不上夜班,还瞧不起学历比他低的医生护士。

实习医生只在卫生所上两天班就被王文斌找借口退了回去。

现在夏白露没仗着自己丈夫是副团长,没仗着她要给黄师长做手术取子弹而提过分的无理要求。

态度谦卑和善,说话落落大方,王文斌对夏白露的印象又好一分。

该说的说完,人也互相认识后,王文斌便去忙自己的事情。

“夏医生,这个给你。”康红云找出一个空白名牌,“将你的名字写在上面放在桌子上,方便人认识。”

夏白露接过名牌,朝着康红云微微一笑,“谢谢。”

“夏医生,你学的中医,西医那些清理伤口、缝合包扎你会吗?”

段宁有些好奇便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问这话时她是笑着说的,清澈的眼神里并没有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夏白露微微勾唇,眉眼多出几分笑意,“会的,西医我也学过一点。不过肯定不比你们专攻西医的精通。

以后还请段医生和康医生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以后咱们互相学习。”段宁和康红云齐齐摆手。

段宁这么问,康红云怕夏白露心里有芥蒂,认为她们看不起她,忙解释一句:

“夏医生,咱们卫生所处理最多的就是清创止血缝合正骨这些外伤。相对严重的伤情,会被送去医院。

平时卫生所的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遇到出任务或者部队拉练时,咱们才会忙一些。”

夏白露笑着点头,这些情况陆君霆都给她说过,穿越前她就是医生,自然清楚医院上班的制度。

康红云确定夏白露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后,放下心来,同时又问道:“夏医生,你平时体力怎么样?”


回家后陆君霆端着饭菜去厨房,“我去热一下菜。”

夏白露坐在饭桌前等着,隔壁传来牛有草打骂孩子的声音,牛金宝的哭声一声比一声高。

牛有草回家后发了好一通火,牛老太和王桂芬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直压低着声音咒骂夏白露黑心烂肝跟孩子计较。

埋怨牛有草不该打孩子,埋怨吕政委做人偏颇不公平,埋怨家属院的邻居落井下石。

牛有草气的脖子上的肉抖动不停,猩红着一双眼一巴掌甩到王桂芬脸上,压着火气吼道:

“你们是不是非作到让我被部队开除才肯消停?要是还想在家属院生活你们就夹着尾巴做人以后不能再去占别人家便宜,不然你们就全回老家。”

怕牛有草被部队开除又想继续留在家属院享福,牛老太和王桂芬这才不敢再说什么,连声保证以后绝对不再惹事。

隔壁怎么闹腾夏白露都不关心也不在意,只要不舞到她跟前就行。

此时,陆君霆和夏白露面对面坐着吃饭。

菜入口,咸鲜适中滋味醇厚,浓稠的肉香在口中蔓延,味道比国营饭店大厨做的美味,更是甩部队食堂几条街。

陆君霆大口吃着,探究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夏白露身上。

惊讶于夏白露的做饭的手艺好,简单的猪肉白菜炖粉条能做得这么有滋有味。

更难以想到夏白露的力气那么大,拎两个加起来有二百斤的人轻松得跟拎小鸡仔一样。

医术,大力气,会点功夫,哪一样都跟他之前知道的夏白露不一样。

陆君霆很好奇一个人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那个,你……”

夏白露掀起眼皮望过去,陆君霆想要询问的话变成:“你慢点吃,等会儿我刷碗。”

“嗯!”夏白露只简单回了一个字后继续吃饭。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只能听到两人的咀嚼声,片刻后陆君霆再次开口。

“给黄师长治腿,你需要准备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帮什么忙?”

夏白露咽下嘴里的饭,和男人的视线齐平,“明天我要进山采药,黄师长的腿和陈小亮的病需要不少药。”

春天草长莺飞,拂堤杨柳醉春烟,正是万物复苏,进山寻宝的好时节。

夏白露空间里有药材,但她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将药材拿出来。

“我跟你一起去,这几天我休假正好没事儿。”

夏白露垂眸眨了两下眼,这个男人跟着会影响她从空间拿东西,而且她也不想和这男人有更多独处的时间。

“我自己去就行。你要是没事儿就把厕所重新翻盖一下,再盖一个单独的洗浴间,具体的等会再说。”

暂时不能离婚,需要在家属院儿住挺长一段时间,那个厕所夏白露便不想再将就。

至于这男人,有事情做应该不会再想着跟着自己进山。

“不行,这里的环境你不熟悉,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厕所和洗浴间我会找人修,不差这一天。”

陆君霆直视着夏白露,双眼深邃如刀,大有一种不让我去你也不能去的坚持。

夏白露见此也不再争辩,妥协道:“行吧,那就一起去。”

大不了以后自己偷偷进山,他总不能天天都有空。

也正好让这人知道她在山里也有自保能力。

饭后陆君霆去刷锅洗碗,做完这些又烧了一锅热水准备给夏白露洗漱用。

等着烧水的功夫,陆君霆询问夏白露要盖什么样的厕所和洗浴间。

夏白露将自己的想法仔细说出来。

“行,先在卧室凑合两天,后天我就安排人重新盖。”

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夏白露是可以进空间洗漱的。眼下还有个生活搭子室友,只能这样。

“我给你把热水提进去。”

“谢谢,忙完你就回屋休息,洗完的水我自己倒。”

等浴桶里的水足够多,夏白露便进屋将房门窗户锁好,窗帘拉上,屋内透露出昏暗的灯光。

在紧闭的房门前驻足片刻,陆君霆才回到自己的那一间小卧房。

只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夏白露坐在浴桶里,暖洋洋的热水包裹着驱散身上的疲惫,泡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夏白露才进入空间。

空间是她十八岁时偶然得到的,当时她在炮制药材,手里的刀不小心割破手腕,血滴到佩戴的祖传玉镯上。

血被玉镯吸收后她的脑里便出现一个约百平的木屋空间,里面有不少珍贵稀有的药材,几本失传已久的珍贵医书、一套银针一套金针。

询问爷爷才得知那是夏家祖上留下的,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开启。

此后夏白露每日潜心钻研古医书,医术日益精湛。

夏白露还在空间囤积不少米面粮油等各种生活物品,并放了五百万现金以防万一。

这个万一还真是没防住。

空间在她穿越后发生变化,出现三亩黑土地,一条灵泉水汇集的小溪和一座小山。

空间的灵泉水有改善体质、修复病痛暗疾的功效,夏白露每次都是添加几滴少量服用。

不敢一下喝太多或用灵泉水洗澡,怕效果太逆天一进一出大变活人。

还有重要的一点是怕变美后陆君霆被迷住不同意离婚。

唉,夏白露叹一口气,哪成想黑丑的她也没能成功离婚。

不过,这几日哪怕每天几滴灵泉水也让她受益匪浅,不然又怎么能安然无恙的坐几天火车到部队。

还能保护自己不被人欺负呢。

看着光秃秃的田地和空荡荡的小山,夏白露决定一半种药材,一半种粮食。

山上再养些鸡鸭兔子牛羊那些动物。

以后,她在这个年代也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畅想着未来,夏白露从药材堆里找出几样药材,准备做些有美白滋润保湿功效的护肤品自己用。

她现在的这张脸又黑又粗糙被人嫌弃丑,等她变成肤白貌美的大美女闪瞎那些人的眼。

夏白露能从小跟着爷爷学中医除了治病救人外,还成天研究怎么让自己变得更漂亮。

哪个女子不爱美,谁不想要白皙光滑犹如羊脂白玉一般没有任何瑕疵的肌肤呢。

夏白露找了玫瑰花瓣、白蔹、白及、白茯苓等几味有美白祛斑功效的药材,再加上灵芝、人参、灵泉水开始做美白润肤膏。

这具身体从小就没被善待,五脏六腑都有亏损,血气不足,这也是她皮肤黑黄没有光泽的原因。

除了外敷,还要内服药物调理。

灵芝有去黄抗皱美白的功效,护肤品里加上一些,再搭配其他药材和灵泉水内服,变白的速度肯定堪比乘坐火箭。

当然,这是夏白露给自己专门定制的护肤品,其他人想用肯定不能加灵泉水。

夏白露有做护肤品生意的计划,想要让别人心甘情愿地掏钱买,总得有活生生变白变美的例子。

她底子好,五官明艳漂亮,等变白自己就是个活招牌。

鼓捣了十几分钟,夏白露的美白润肤膏做成。

在脸和脖子上敷了厚厚的一层,剩下的摸在手上胳膊上。

将自己捯饬好,夏白露才美美的去睡觉。


夏白露去开院门,陆君霆收拾碗筷去刷锅洗碗。

“来了!”夏白露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院门刚打开,黄美琳就急不可耐地挤了进来,“露露,好事,我们去屋里说。”

夏白露带着人往屋里走,路过厨房时黄美琳瞥见正在刷碗洗碗的陆君霆,脚步顿了一瞬。

“露露,我没看错吧?陆副团长在做家务?”黄美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夸张的神态好比看到母猪在爬树。

“是,你没看错。”夏白露扭头看了厨房一眼,“男人怎么就不能做家务?没有哪个规定说家务活就是女人的。

男人不吃饭不穿衣服?他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又吃又穿的自然也要付出劳动,凭什么要将家务活都扔给女人。

琳琳我给你说,以后找对象一定要瞪大眼,那种在家当大爷事事都要人伺候、懒得跟猪一样,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男人千万不能要。

谁生来都是第一次做人,谁也不比谁高贵,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所以家务活男人必须也要做。”

厨房里刷碗的陆君霆还得意地附和夏白露的话,“我媳妇儿说得对,疼媳妇儿的男人不用人教,都会主动做家务。

一个家庭的日子能不能过得好,不在于女人干多少活,而是要看男人在家勤不勤快。”

黄美琳抬头望向西边的天,一副被雷劈的表情,难以置信地看向夏白露。

“陆副团长什么时候变得话这么多?”

以前对人冷漠的大冰块居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

还是显摆自己是好男人的话。

意外!震惊!

不过陆君霆的话说得很对,和睦的家庭里男人都会帮忙做家务,她爸有时也会洗碗擦地。

“可能吃错药了吧!”

夏白露撇嘴,她还能不知道这臭男人的心思,不就是想在外人面前表现他勤快疼媳妇儿嘛。

黄美琳挽住夏白露的胳膊,羡慕道:“露露,还是你会调教人,以后我也要向你好好学习,找男人一定擦亮眼。”

夏白露将黄美琳带进堂屋,还给她冲了一杯麦乳精。

“琳琳,你刚说的是什么好事?”

说到正事黄美琳就来了精神,忙将她的同事们想要买润肤膏的事说了一遍。

黄美琳还特意压低着声音,生怕被别人偷听到。

黄美琳这几天一直用夏白露给她的美白润肤膏,几天的时间皮肤肉眼可见地变得白皙光滑。

没有哪个女生不爱美,谁不想要嫩滑如剥了壳鸡蛋般的好皮肤呢。

黄美琳的皮肤变得越来越好自然引起同事们的注意。

一问得知是用了夏白露自己做的美白润肤膏,一个个都私下找黄美琳想要买润肤膏。

这点倒是在夏白露的意料之中。

她自己做的润肤膏效果比市面上售卖的那些护肤品不知要好多少倍,黄美琳用了有效果,有人想要自然不奇怪。

只是,现在才是77年春天,改革开放还没开始,私人生意还是明令禁止的,想要售卖润肤膏只能偷偷的不能被人发现。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为了她的四合院和躺平的养老生活,夏白露决定干。

乱世不止出英雄,也出富豪。

“琳琳,这事咱们得偷着做,想要皮肤好也不能只用润肤膏,还可以搭配美白面膜和美白茶饮。

润肤膏我这还有几瓶,你先拿给你的同事,回头我再研制整套的美白护肤品。”

机会送到眼前当然是先抓住。

先从美白开始,再慢慢添加其他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先从小范围的人开始,等政策宽松后她就搞一个专做药妆的日化厂。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挣。

她的小事业啊,已经在向她招手啦!

“露露,这个价格你可要卖贵些,我的那些同事手里都不差钱,之前她们问的时候,我可是说用了好多珍贵药材,价格不菲。”

这个价格不菲就很有说头,具体要卖多少钱,还要夏白露定。

供销社和百货大楼售卖的雪花膏单盒价格在2毛到5毛之间,部分有特殊包装或有增白、防裂效果的雪花膏售价是8毛到1块。

夏白露蹙眉思索,润肤膏用到的药材费用,包装费用,人工费用,还有不能白让黄美琳跑腿。

各种成本加起来,夏白露决定一盒含量50克的润肤膏卖5块钱一盒。(这个价格我也不确定合不合适,要是大家觉得贵可以提出来,我还可以改,哈哈。)

“琳琳,一盒润肤膏你觉得卖5块钱怎么样?这个价格比售价1块的雪花膏都贵了5倍。”

黄美琳摸了摸自己的脸,嫩滑滑的比婴儿皮肤还好,点头道:“我看行,一盒的效果比用十盒雪花膏都好。

卖价低了倒显得很容易得到,卖得贵就是因为制作过程比较复杂。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只要效果好,多贵都是值得的。

“行,那就定5块一盒。琳琳,这是你拉来的生意,卖出去一盒我给你1块钱的提成。”

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这个钱夏白露愿意出。

再好的关系时间一长也难免生出一些小心思,只有用利益将这个关系牢牢捆住,以后这条路才能走得长久。

黄美琳一听忙摆手拒绝,“露露,我也没做什么,就是给你传个话。这钱我不能要。

你救了我命,又给我爸爸治好腿,我都恨不得把你供起来。帮你卖两盒润肤膏我还收你的钱,我还是人吗?

让我妈知道了肯定拿鸡毛掸子打我。露露你忍心看我被打呀?”

“不行,这个钱你必须收,这是你应得的。你要是不收,”夏白露的脸色倏然一变,笑容消失,“要不收以后我就不给你用润肤膏也不卖给你同事。”

这个威胁还是很有用的,面对着夏白露的一张严肃脸,想到她当初在火车站一下砸晕人贩子。

黄美琳怂得连忙改口,“好嘛,我要还不行嘛。不过你少赚一块钱,我拿给她们再涨一块钱。

我就说你本来打算卖7块钱的,看我的面子又给便宜1块。嘿嘿嘿……”

黄美琳没忍住自己笑出声,突然发现她还是有做奸商的潜质的。

反正能出5块钱的人,也不会在意再多出1块钱。

“行,你看着办。以后其他护肤品我都会给你1块钱的提成。”夏白露也没反对,能多赚钱1块钱更好。

毕竟没人嫌弃钱多。

“要是我一天给你卖个五六盒甚至更多,一个月下来这比我的工资都要多了。露露,要是以后我混不下去就跟你干了。”

刚刚还说不要提成的人现在又掰着手指头算自己能挣多少钱了。

夏白露先给了黄美琳3盒润肤膏,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黄美琳才离开。

等人走后,陆君霆才从厨房出来。


陈正平抱着孩子,许秀清抹着泪跟在旁边。

“师长,政委,两位婶子好。”见着几人,陈正平两口子提起精神同人打招呼。

黄师长走上前摸了摸陈小亮的头,关切地问:“孩子检查怎么样?”

“师长,”陈正平脸上带着哀伤无奈地摇摇头,“医生说治不好,只能吃药控制。要是控制不住……”

剩下的话陈正平没说出来大家也能猜到,一时间众人的眼里都是心疼和怜悯。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得了这么一种治不好的病。

想要活着就得不断地吃药,以后还不能正常上学、工作、娶妻生子,这对任何一个家庭都是致命的打击。

许秀清的眼红肿得跟个核桃一样,望向夏白露,哆嗦着嘴唇小声开口:“陆营长媳妇儿,你……”

“黄师长,”吕政委及时出声打断,“我们出来很久快点回去处理工作上的事。小许你和夏同志是邻居,以后要多多互相帮助。”

吕政委知道许秀清的心思,路过陈正平时小声嘱咐:“你们想找夏同志就悄悄的,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夏白露现在还没有通过卫生所的考核,没有行医资格,万一被居心不良的人知道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正平感激地对吕政委点头,他媳妇儿已经将夏白露救治儿子的事告诉他。

在医院判决他儿子治不好以后,两人也偷偷商量过想问问夏白露能不能治。

这才刚回来就碰到师长和政委,他媳妇儿才一开口就被政委看出端倪。

能让师长和政委一起过来,想必也不是单纯的看陆君霆搬家这么简单。

毕竟,他没见过谁家的媳妇儿来家属院随军能同时惊动部队的两个领导。

等黄师长一行人走远后,许秀清便对陈正平说道:“你先带孩子回家,我帮陆营长媳妇儿拾掇一下家里。”

“嫂子,我还正好有事要你帮忙,你快跟我来吧。”夏白露领着人往屋里走。

等人进去,陆君霆便关上院门隔绝其他人探究的视线,自己则上了吉普车,开去部队还车。

堂屋内,许秀清一进门便再也绷不住,捂着脸又开始流眼泪。

“陆营长媳妇儿,你说我儿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出生时难产从小体弱,我悉心地养到这么大,哪知道他得了这么一个病。

都怪我婆婆和小姑子,要不是她们两个,我儿子也能是个健康的孩子,呜呜……”

想到儿子的病因,许秀清就是一脸的恨意。

她头胎生的丫头,她婆婆天天骂她是生不出儿子的货要断陈家香火。月子里不仅不管她反而还要让她继续伺候一大家子。

陈正平每月汇回来的20块钱她婆婆全拿着不说,还花不到她身上。婆家全家花着陈正平的钱却不让他的妻女吃饱饭。

后来陈正平探亲回家后她再次有孕,怀孕8个月时因为想吃鸡蛋和小姑子发生争吵被推倒,以至于肚子撞到桌子后难产。

九死一生生下的儿子刚出生就被产婆断言活不长,怕浪费家里的粮食婆婆甚至想将奄奄一息的孩子扔山上。

是许秀清拼死拦着才保住儿子一条命,等出了月子不久陈正平也恰好升职成副营长,她有了随军资格便不顾婆家人的阻拦带着孩子来部队。

也正因为离开婆家那个狼窝,她和孩子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麻绳专挑细处断,儿子就因为当年的那一撞得了癫痫。

回想到过去,许秀清恨得牙齿咯咯作响,看着夏白露的眼里都是期盼。

“陆营长媳妇儿,你能看出我儿子的病因是不是见过这样的病人?我想问问我儿子的病你有没有办法。

陆营长媳妇儿你要是不能治我也不会怪你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军医院的医生都说治不好。

只能怨我儿命不好,摊上我这么一个没本事、没护住他的娘。”

许秀清说完便低着头抹泪,身上的悲伤浓得能凝结成水汽,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被抽干。

“嫂子,这个病我以前确实遇到过,我可以试试,就是治疗的时间有些长,需要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治疗后不说百分百能治愈,却能保证让孩子减少发病次数。以后也能和正常人一样上学生活。

只要你能严格按照我说的做,按我开的药方吃药,你儿子能平安活到五六十岁,说不定治愈也有可能。”

对陈小亮的病情夏白露有信心能治愈,只是现在她刚来家属院对人家还不熟悉,不能一下将话说满。

这和答应给黄师长治腿不一样,黄师长和吕政委的人品她信得过。

闻言,许秀清当即抬头,惊喜万分,眼底也因夏白露的话浮上一片神采,心情一下从谷底飘到空中。

“陆营长媳妇儿,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只要能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许秀清就不想放弃,而夏白露给她的希望远远超过预期,这让她怎么能不激动不兴奋。

就算是夏白露说需要用她的命来换儿子的命,许秀清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不过是治疗的时间长些,又有什么关系。

早上的时候夏白露给陈小亮诊过脉,对他的病情了然于心,“嫂子,我先写个药方。”

夏白露转身去卧室,从空间找出纸笔后刷刷写起来:柴胡、桂枝、半夏、生川军各3钱,黄芩1.5钱,生龙骨8钱……(查的网络资料,大家切勿深究哈。)

片刻后夏白露拿着药方出来交给许秀清。

“嫂子,按着这个药方抓药20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日服用三次,等药喝完后我再给孩子复查。”

想了想夏白露又问道:“嫂子,中药好买吗?大院里熬煮中药没事吧?”

夏白露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包裹,手头上没有药材,她空间里倒是有药材,只是现在不能拿出来。

想要往外拿药,也得她这一两日去一次山上。

“能买到,卫生所就有中药房,就是不知道这方子上的药材那是不是都有。咱们家属院里有不少人家都会熬中药。

尤其是那些上了岁数一心想抱孙子的老太太,天天到处找生儿子的偏方,大院里时不时就能闻到各种中药味。”

能买到药就行,夏白露便不再担心。

“嫂子,等明天我再去给孩子针灸一次,搭配着吃药再调整针灸的次数和时间,相信你儿子很快就能和正常孩子一样。”

“哎!”许秀清高兴地应下,“陆营长媳妇儿,你先忙着,我让孩子他爸去抓药。”


夏白露揶揄道,“你要给我走后门?”

“那肯定不能,还是要通过考核凭本事进去的。部队是讲究实力的地方,只要你足够优秀,我相信你去考核肯定能通过。”

东西太多,陆君霆直接将车开到院子门口。

车一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还是正处在风口浪尖的两个人。

大院里闲着没事的婶娘嫂子们,见陆君霆从车上一件一件地往下拿东西,一个个地凑过来看。

一个20多岁圆脸矮瘦的女人挤上前,“陆营长,买了这么多东西呢?这得花不少钱吧?”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冒酸气。

问话的是三团一营副营长周自强的媳妇儿丁莲花。

再看夏白露手上拿着几个装衣服的袋子,丁莲花那眼红的酸气直冲天灵盖。

“陆营长媳妇儿,你一来就买这么多衣服啊?不是我说你陆营长媳妇儿,你这样乱花钱可要不得。

这些衣服得花100多吧?嘶……”丁莲花猛吸一口气,“这么多钱得买多少布啊,换我可舍不得,咱们女人啊得精打细算过日子。

陆营长媳妇儿你这样过日子可不行,女人哪个不会自己做衣服啊,买布做衣服可花不了多少钱。

这男人们挣钱可不容易,咱们一分钱都要掰成几瓣花,陆营长媳妇儿你这样乱花钱,你家以后的日子一定会鸡飞狗跳。”

日他个仙人板板!

夏白露真想扬起手里的袋子呼在她脸上。

流年不利!

夏白露感觉自己不是招黑体质就是犯小人,什么事什么人都上赶着往她身上扑,没有一天是能消停过去的。

这人是谁啊跑她面前来指手画脚,她怎么过日子买布买成衣需要她来管吗?

“这位大姐,我跟你还不认识吧?你家是不是米吃完了顿顿吃盐呢?还是说你家住在海边呢?

你要是觉得闲就去家里多喝水冲冲嘴里的味,不然我真怕你闲得厉害嗓子发炎。”

丁莲花一时没听出夏白露话里的意思,张口回道:“盐那么贵哪能那么糟蹋……”

倒是旁边的嫂子噗嗤笑出声。

丁莲花这才反应过来夏白露说她多管闲事,当即丧丧着一张脸一副说教的语气。

“陆营长媳妇儿,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我是在教你怎么精打细算过日子,我跟你说咱们女人啊……”

“那我可真谢谢你的好意,但是用不着。你们家怎么过日子是你自己的事,请不要在我这指手画脚。

我买这些东西没花你的钱和票,你在这说个什么劲儿?咋的?彰显你是个勤俭持家、心灵手巧会过日子的好媳妇儿,我是个大手大脚花钱没节制的败家娘们?

再说我男人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多什么嘴。你说的这话我一句也不爱听也不想听,所以请你闭嘴。”

夏白露向来是个不吃亏的性子,这人跑她面前说教拉踩她显示自己的能耐,她偏要将话直接挑明了说。

自己都上赶着找骂,这种人何必给她面子。

不发火一个个的都当她好欺负呢,一个两个都舞到她面前让人不痛快。

啊啊啊!

想打人!

可惜这人还没蹦跶到让人动手的程度。

丁莲花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确实是存了这个心思,哪里想到夏白露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

陆君霆淡淡扫了一眼丁莲花,没记错的话这人是一营周营长的媳妇儿。

“男人心疼媳妇儿才舍得给女人花钱,我就愿意给我媳妇儿买成衣穿。你买布做衣服那是你男人不心疼你。

我挣的钱全给媳妇儿,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周营长媳妇儿,你家的财政大权周营长没交给你?”

Double kill!

丁莲花觉得自己受到一万点暴击,这两口子说话句句扎心,一个比一个嘴毒。

她有些后悔嘴快说那些话了。

夏白露挑眉看向陆君霆,当着这么多家属的面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将这些话说出口的。

不过这话她爱听。

夏白露看着围着的人群,朗声说道:“诸位大娘嫂子,我叫夏白露,这不刚搬来家里什么都没有才买了这么多东西。

锅碗瓢盆、柴米油盐过日子少了哪一样都不成。不过回头我家什么东西坏了用完了我也就不浪费那个钱再去买。

我现在知道咱们家属院的大娘嫂子都是热心人,到时候我就去你们家里借。大娘嫂子们,你们都愿意借的吧?”

一听夏白露说以后要借东西,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往后退几步,开什么玩笑啊,谁家不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自家的东西谁愿意借给别人用。

大家是真怕夏白露以后管她们借东西,能还还行,万一要不还呢?

不,能还也不借!

“正好我家还没柴没有煤球,这位大姐你最热心,你家的柴和煤球借我一些用用呗?”

夏白露笑看着丁莲花,那态度那说话的语气很是善解人意。

“嫂子你家在哪,我跟你一起去你家拿,省得你再专门跑一趟给我送过来。”夏白露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要去拉丁莲花的胳膊。

“我家的柴和煤球都不够用,哪里有多余的借给你。我家衣服还没洗呢我要回去洗衣服了。”

丁莲花慌张转身就要走,生怕夏白露真拉着她回家拿东西。

其他人也打着哈哈说笑,“你们刚搬来缺的东西多是该置办齐全。”

“陆营长媳妇儿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你看买的都是厨房里的东西和被褥,过日子没这些东西怎么行。”

“呵呵,瞧人家夫妻恩爱的,原来陆营长这么疼媳妇,陆营长你们家还没收拾好吧?快点回家收拾吧!”

大家伙准备溜,刚转过身就看到黄师长一家三口和吕政委两口子朝着这边走。

一般情况下黄师长很少在家属院露面,现在见到人都心里痒痒想知道是什么事。

迈出的脚撤回来,一个个的又没啥事要回家去做了。

丁莲花也不回去洗衣服了,继续往人堆里凑。

一时间都是同几位领导打招呼的声音。

黄美琳小跑着到夏白露跟前,“露露,你家收拾好没有?我带我爸妈过来给你送些东西顺便感谢你。”

啥?

众人觉得自己幻听,黄师长的小女儿说要感谢陆营长媳妇儿?

她做啥了能惊动黄师长和吕政委两个大领导?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妇人的另一只手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地急声求助。

“同志,行行好,求你帮帮忙,我肚子疼得厉害要去厕所,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孩子。”

说完不等人回应,妇人将孩子留下捂着肚子朝着车厢另一头的厕所跑去。

“哎……哎……”黄美琳哎哎两声只能认命地帮人看孩子。

“姐姐,我很乖的不会乱跑。”小女孩主动开口,声音软糯得让人不忍拒绝。

小女孩有着一张小圆脸,大眼睛跟两颗葡萄一样,两个小马尾扎在头上,模样乖巧得让人一眼就喜欢。

夏白露也不是一个多事的人,跟她无关也就没有关注,或许人家真的是肚子疼。

等找到自己的铺位,躺下后夏白露才舒服地松一口气。

卧铺车厢和硬座车厢的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人少清净,耳朵不用遭受噪音的荼毒,空气也清新不少。

躺下没十分钟,黄美琳带着那个小姑娘坐到对面的下铺。

“姐姐,好巧啊,原来你和漂亮姐姐是一个车厢的啊。”小女孩主动给夏白露说话。

夏白露睁开眼一看,正是之前在餐车遇到的姑娘,没想到两人是面对面的铺位。

出于礼貌,夏白露对着小姑娘笑笑,“你妈妈还没回来吗?”

“等十分钟也不见人,我只好先把孩子带回来,这孩子的妈心真大,也不怕我是坏人。”

话题打开,黄美琳也高兴地和夏白露交谈起来。

“同志,我叫黄美琳,是济城报社的记者。咱们相识就是缘分,同志怎么称呼你啊?”

“我叫夏白露,很高兴认识你。”即便对方不说夏白露也能猜到她的身份,因为黄美琳身上挎着个相机。

在餐车吃饭时她还时不时拿出纸笔记录什么,想来是职业习惯。

“哇,黄姐姐是记者呀!”小姑娘拍着手脆生生地夸赞黄美琳,“黄姐姐,你真是又漂亮又能干。

黄姐姐,你就是我的榜样,等我长大后也要像黄姐姐这么厉害!”

小姑娘的性格很活泼,一口一句姐姐姐姐地喊着,哄得黄美琳十分开心。

黄美琳笑着捏了一下小姑娘的脸颊,“小妹妹你长得这么可爱,长大后一定是大美人。”

小姑娘被夸得咯咯直笑,伸手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掏出一把花生,“黄姐姐,夏姐姐,请你们吃花生,我妈妈炒的花生可香呢。”

夏白露一直注意着小姑娘的一举一动,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小孩的妈妈那么痛苦难受,妈妈离开这么久,这孩子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还乐呵呵地哄人开心。

甚至拿出珍贵的食物同人分享,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吃食最珍贵,有个好吃的谁不是藏着掖着。

这孩子太过于热情。

想到后世层出不穷的骗局,夏白露心中警铃大作!

黄美琳没想这么多,可可爱爱的小姑娘给她吃的,黄美琳伸手准备接过,哪知夏白露出手比她更快。

夏白露抓起小姑娘手心里的花生重新给她放回小布包里。

“小妹妹,姐姐怎么能吃你的东西呢,你留着自己吃。”

夏白露收回手后又蹭了蹭鼻子,一股淡淡的药味钻进鼻腔。

花生里面下了药!

对方果然是人贩子!

黄美琳也反应过来,暗责自己怎么能吃一个孩子的零食呢,真是太不该!

“小妹妹,谢谢你的好意,姐姐可不能占小朋友的便宜,姐姐请你吃糖。”黄美琳从包里拿出几颗大白兔奶糖塞进小姑娘的手心。

小姑娘的笑容僵在脸上,低垂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失望。不过眸光闪动间又换上惊喜的神色。

“哇,大白兔奶糖,我还没吃过大白兔奶糖呢,我要留着和妈妈一起吃。谢谢姐姐。”

小姑娘紧紧攥着手里的糖,调整好情绪后又开始同两人说些别的,这一聊又是20分钟过去。

火车即将到站,小女孩的妈妈还没回来。

小姑娘有些着急,小声啜泣着央求黄美琳带她去找妈妈。

“姐姐,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小姑奶拉着黄美琳的衣袖摇晃着,泪眼婆娑得让人满心心疼。

“白露,要不咱们去找找,当时她妈妈那个情况,万一真是生病呢。”

黄琳琳是真的担心,拉着小姑娘的手轻声安慰:“小妹妹不哭哈,姐姐带你去找妈妈。”

“美琳,真有事我们两个女同志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这事我们还是要寻求乘警帮助。”

夏白露笑着看向哭成花猫的小姑娘,率先从铺位上站起来,“走吧,我们带着这个孩子一起去找乘警。”

小姑娘低垂着眉眼,牙齿咬着下唇只能跟着夏白露和黄美琳去找乘警。

找到乘警后话还没说两句,只见孩子的妈妈跌跌撞撞地从不远处跑过来。

“两位同志,真是麻烦你们照看这么久的孩子,之前肚子疼的在厕所待的时间长了些。

哪知一出来又晕倒,这才耽误这么久,谢谢你们啊!”

妇人拉着孩子再三道谢还给鞠一躬后带着孩子离开。

回到车厢,夏白露将自己的发现告诉黄美琳,“美琳,出门在外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

你要是吃了那个花生,等你再睁眼说不定就在哪个山沟沟里,做哪个老光棍的媳妇儿甚至是兄弟几个人的媳妇儿。”

“白露,你可别吓我。”黄美琳脸色有些发白,“这么小的孩子也能当人贩子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对上黄美琳那清澈单纯的眼神,夏白露化身知心姐姐,将自己知道的那些人贩子如何拐卖妇女儿童的手段一一说来。

黄美琳吓得脑门上都渗出一层细汗,后背窜过一股子凉意。

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坐火车,虽然说自己是记者也不过才刚上班,她的社会经验少得可怜。

夏白露说的那些事真吓人。

黄美琳现在已经都不敢自己下车,她怕被人捂晕后塞进麻袋神不知鬼不觉地卖到山沟沟里。

……

另一边,妇人带着孩子走远后小声询问,“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得手?”

“娘,那个又瘦又黑的人心眼子太多。”

要是没有夏白露,小姑娘绝对有把握让黄美琳吃她的花生,还能顺利地将人带到车门的位置。

都怪夏白露坏事。

那个傻子一看就好骗,穿得好长得好又认识字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等买了钱家里的日子才能更好过,爸爸能买酒,弟弟能吃肉,妈妈也会对自己好点。

不会因为弟弟想要吃肉没钱买,而将气撒在自己身上,以后她就能少挨很多次打。

“行,娘晓得了。接下来咱们继续盯着那两个人,娘就不信咱们没有再次下手的时候。”

火车哐当哐当行驶,剩下的时间黄美琳做什么都要和夏白露一起。

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列车停靠在济城站台。

夏白露和黄美琳下车后一同随着人流出站,突然黄美琳的手腕被人拉住……


夏白露朝外看去,是陆君霆拖着一棵枯树回来,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推着板车的同志。

板车上的东西隔着麻袋夏白露不知道是什么,就是看着脏乎乎的。

“你这是买的什么?”夏白露看着黑袋子询问。

陆君霆把枯树放在地上,“煤炭,等会儿我压点煤球。”说着话的同时陆君霆帮着一起卸车。

压煤球?

夏白露有些好奇,她还没见过煤球是怎么做呢。

陆君霆买了300斤的煤,1斤煤的价格是7厘,陆君霆给了送煤的同志2块1毛钱和150公斤的煤票。(查资料查到一个70年代买750斤煤要5块钱,按这个价格算的,大家不要较真哈。)

看了看天色差不过多5点,夏白露进厨房准备做晚饭。

“我先把柴劈了,劈完再帮你烧火做饭。”陆君霆拿着斧头开始劈柴。

夏白露烧水准备烫荠菜,昨天采的荠菜还没吃,晚上她准备做荠菜猪肉馅饺子。

烧水的空挡舀了差不多两斤面粉和面。

面和好,水也开了,锅里放了点盐和油后倒入洗干净的荠菜。

翠绿的荠菜飘在锅里,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烫好荠菜捞出过一遍凉水后捞出挤干净水分,再开始洗肉切肉剁肉馅。

咚咚咚剁肉馅的声音从陆家和陈家的厨房飘出来后,又成功让隔壁牛老太黑了脸。

她不敢大声逼逼,只同牛兰花低声咒骂:“剁剁剁,一天到晚就知道剁剁剁,啥家庭条件啊天天吃肉。

败家娘们,黑心肝的小贱人,迟早将家里的钱败光被男人给休了。”

牛老太心里憋着气,她被夏白露卸了两次胳膊,一家三个女人联合一起都打不过夏白露一根手指头。

打不过骂不过,牛老太认定夏白露是她的克星。

两家离得这么近,天天能闻到他家传出的肉香味,宝贝大孙子都要馋死了她却没办法不敢轻举妄动。

憋屈啊。

“她要是跟陆大哥离了婚多好,那样我就能嫁给陆大哥。”

牛兰花心里的恨意像潮水一样涌来,对着陆家的方向狠狠地瞪着眼。

不甘啊,死女人怎么那么好命嫁给陆大哥。

母女两个你一句我一句小声咒骂着夏白露,发泄一阵心里的火气,牛老太又对着王桂芬叫嚷。

“你死人啊,还不赶紧做饭,想办法做点好的,瞧瞧我大孙子都饿瘦了。”

王桂芬一扭过身子就撇嘴,死老太婆就知道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有本事去隔壁闹啊?

窝里横的东西,没吃肉的命偏长了一张馋嘴,她儿子才能吃几口,还不是全进了她和她闺女嘴里。

吃吃吃,就知道吃,咋就不一口饭噎死你呢!

夏白露才不在意隔壁怎么嘀咕她,只要别当面让她听见就相安无事。

陆君霆听到厨房的剁肉的声音,放下手里的斧头洗了手过去帮忙。

“剁馅费劲,我来。”

夏白露把刀递给陆君霆,她去看盆里的面醒得怎么样。

按一下面团柔软适中,拿出来在案板上开始揉面做剂子。

陆君霆剁好肉馅又将荠菜切碎,剩下的交给夏白露调馅,两人一个擀饺子皮一个包,不过半个小时包好的饺子下锅。

三滚的饺子两滚的面。

圆嘟嘟冒着热气的饺子装在大盆里,薄皮大馅,一抹绿色从饺子皮中渗透出来。

陆君霆看得一阵眼热,不由地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

“家里穷,只有过年才能吃一回饺子,还不是纯白面的。当时爹娘总是先让大哥弟弟妹妹先吃。

让我在一边等着,等他们吃饱有剩的我能吃两个,没剩的我就只能喝饺子汤。这么多年,只有进部队当兵后才知道饺子是什么味儿。”

农村的穷苦人家,哪怕过年能吃顿好的也不是能敞开口吃,肉贵白面贵谁家舍得买多少。

一家七八口甚至十几口人,一斤或者更少的肉包饺子,能包多少?一个人三五个能尝尝味就已经很不错。

所以,陆君霆在陆家时家里有好吃的从来没有他的份儿。

夏白露想到原主,仔细回忆一下原主从小过的日子跟陆君霆的情况差不多。

“我过得苦是因为我亲娘死得早,我在后娘手里讨生活。后娘肯定会向着自己亲生的孩子。

我爹是个窝囊废,我后娘说什么他听什么,从后娘进门后他这个亲爹就变成后爹。”

夏白露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后放进嘴里,一口咬下去汁水爆出来,荠菜鲜,猪肉香,鲜嫩多汁,好吃。

陆君霆也大口吃着,眼角的余光还时不时偷瞄夏白露。

怎么会有人做饭这么好吃,不管是什么饭菜都能将人香迷糊。

才吃了几顿夏白露做的饭菜,今天中午吃小食堂都觉得味道不咋地,陆君霆觉得自己的胃口被养刁了。

夏白露吃了几个饺子后继续说道:“我是亲爹后妈,你父母偏心难不成你也是后妈或者后爸?还是说你根本不是陆家亲生的?”

反正就是这几种可能,夏白露感觉她总能猜对一个。

都不是的话那就只能说明陆君霆的爹娘是真的看不上他,就是偏心别的孩子。

这种父母也不是没有,没有眼缘没有亲情缘,总之就是各种看你不顺眼,恨孩子的心跟个仇人一样。

陆君霆手上的动作顿住,还真拧眉思索起来,夏白露说的话很有可能。

“说实话你长得还是很英俊的。”

夏白露心里起了八卦的小火苗,盯着陆君霆的脸看的同时回想陆家人的长相。

“我感觉你跟陆家人长得都不像呢,陆君霆,你再好好回想一下,小时候你还受到过哪些不公平的对待,或者是差点丧命你爹娘都表现得漠不关心。”

这个都不用想,一说一大把句句都是辛酸泪。

当兵前,陆君霆在陆家过的是牛马一样的日子,几岁的小孩跟着大人一起下地干活,家里的其他人却能躲清闲能不干就不干。

兄弟妹妹闯了祸总是将锅甩在他头上,别人惹事犯错,挨打挨骂的是他。

其他人生病爹娘心疼地找村里的赤脚大夫,他生病只能硬抗,任由他发烧自生自灭。

他还记得5岁时不小心掉进河里差点淹死,被人救上来后发高烧,爹娘不仅不关心,甚至看他烧得奄奄一息偷偷把他扔到山里。

他命大被村里的猎户从山上救下,给他熬药治病还送他回家。

猎户会功夫,病好后他偷偷跟着猎户学拳脚功夫,一学将近十年的时间。14岁时部队征兵,因为出色的身手被部队特招入伍。

爹娘本来还不愿意,知道当兵有补贴后便高兴地催着他去当兵,千叮咛万嘱咐每月要往家寄钱。

回想这些,陆君霆的目光变得冷冽,他真的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吗?


几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围在一起,其中一个光头的男孩儿呜呜大哭。

“死哑巴,快把你的木枪给我玩儿。”骂人的正是牛金宝。

被骂的光头男孩儿紧紧攥着木枪将手背在身后。

牛金宝一把小男孩儿推倒在地上,骑在对方身上抢他手里的木枪。

“死哑巴,再不给我玩就让我小姑姑写举报信举报你。

看到今天上午来的那两人,就是收到我小姑姑写的举报信才来抓人的。

我小姑姑写举报信可厉害了,到时候你们全家都被人抓走审问。

哼,你们被关在黑屋子里挨打还没有饭吃,就问你怕不怕?

木枪给不给我玩儿?”牛金宝瞪着一双牛眼,用力掰光头男孩儿的手。

夏白露差点儿就要笑出声,这可真是送上门自爆啊!

举报信的是他们还没开始调查,始作俑者就被自己亲侄子抖搂了出来。

哈哈!

真是老天有眼,牛家养了一个好儿子。

吕政委身上笼罩着一层低气压,和陆君霆的脸色一样黑沉的如酝酿着暴风雨的乌云,让人不敢直视。

陆君霆上前抓着牛金宝的领子将人提溜起来,又将被他推倒的小男孩儿扶起来。

还贴心的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

“谁呀?这么多管闲事……”

牛金宝扭头对上陆君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吓得赶紧捂住嘴,包着眼泪的眼底满是惊恐。

但是他强忍着不敢让眼泪流下来。

“牛金宝,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陆君霆像个黑面阎王一样,说出的话没有一丝温度,牛金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还后退几步。

夏白露摸出一把大白兔奶糖,走到牛金宝面前蹲下来,温声哄人套话。

“牛金宝,你要是将你听到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我们,这些糖都是你的。”

夏白露手里拿着糖,脸上带着笑,像一个哄骗小白兔的老外婆。

“大白兔奶糖你吃过没有?奶香奶香的特别甜,比水果糖好吃多了。

这么多,只要你说实话,这些大白兔奶糖全是你的。”

牛金宝是害怕陆君霆和夏白露,可又抵不过大白兔奶糖的诱惑。

他直勾勾的盯着夏白露手里的奶糖,眼珠子转动的同时还不停咽口水。

最终奶糖的诱惑战胜了他对夏白露的恐惧。

牛金宝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只要我说实话,这些糖真的都给我?你不会骗我吧?”

“怎么会?吕政委都在这儿了,他可以作证。只要你说实话,这些糖不仅全给你,吕政委还会表扬你。

你跟着我们回家,并且指证你小姑姑,你不仅有糖吃,还会有肉吃。

早上我蒸的大肉包子可香了,你要不要吃?”

牛金宝不放心的望着吕政委,见吕政委点头后,欢天喜地的拍着胸脯表示要将他听到的话如实说出来。

夏白露先给了牛金宝一块儿大白兔奶糖。

得了奶糖后,牛金宝迫不及待的剥开糖纸吃了起来。

奶香奶香的真甜。

三人带着牛金宝朝着牛家走去。

牛家堂屋,牛有草正在和母亲妹妹做情感交流。

他也听说了夏白露被人举报非法行医的事,还一度怀疑是自己家的人做的。

只是从事发到现在部队领导都没找他谈话,他便觉得这事应该跟他们家没有多大关系。

“饭桌等会儿再收拾,我问你们陆副团长媳妇儿被举报的事儿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牛有草探究的视线从他娘、妹妹和媳妇儿的脸上划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儿子,你放心吧,这事儿不是我们做的。之前你说的话,我们可是记着呢,保证一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牛老太脸不红、心不慌的信誓旦旦说举报信这事儿跟他们家无关。

王桂芬更是理直气壮,“这事儿我可不知道,你是知道的,我大字儿不认识几个怎么会写举报信?

要我说这举报信写的好,就陆副团长媳妇儿那样嚣张跋扈的人,背后不定得罪了多少人。

活该她被人举报,反正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王翠芬一脸惋惜的表情,谁知道她竟不声不响的进了卫生所。

“兰花你说,这事儿跟你有没有关系?”牛有草紧盯着牛兰花红肿的脸和嘴。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牛兰花用手捂着嘴,悲愤的控诉:

“大哥,你要让我说多少次这事儿真跟我没关系。我的脸被夏白露打成这个样子,嘴还被她扎了两针。

不为我做主就算了,还一直质问我。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我只不过是对卫生局的同志说了几句实话,却遭到夏白露这样的毒手。

你们部队的领导还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扭身就走。大哥你也不站在我这边。

呜呜……这个家不欢迎我们,个大嫂容不下我们娘俩,我们还是回老家算了。”

牛兰花扑在牛老太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牛有草拧眉思索,难道真是他多想了?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爹娘奶奶,小姑姑,你们快出来,领导来咱们家了。”

因为大白兔奶糖的吸引,牛金宝一进家门就开始大喊。

牛家人从屋里出来时,院子里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牛有草看到院子当中的吕政委,陆君霆和夏白露三人,心里突然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吕政委上前一步摸着牛金宝的头,一脸慈祥的道:“金宝,把你听到的话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

牛金宝得到吕政委的鼓励,开始惟妙惟肖的模仿牛老太母女俩说话。

当他说出第一句时,牛兰花尖叫一声扑上前试图想捂牛金宝的嘴,却被她哥抓住胳膊用力甩在地上。

牛老太见状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拍腿又是拍地悲愤欲绝的哭起来。

“哎呀,没天理了。黑心烂肝儿的威胁孩子呀!老婆子我不要活了……”

“够了!”牛有草怒喝一声,看着他娘的眼光像要吃人一样。“娘,你要再闹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牛老太被儿子狠厉的模样震慑住,更被断绝关系吓到,像被人一把扼住脖子不敢再哭闹。

“牛金宝你继续说。”

牛金宝不负众望,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牛老太母女俩的对话完整的复述出来。

连两人说话时的语气都学的惟妙惟肖。

牛兰花此时整个人如坠冰窟一般,冷意传遍四肢百骸,巨大的恐慌在她胸腔里横冲直撞,一张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举报信的事真相大白。

牛有草一下子被抽光所有力气,脊背弯了下来。

他紧握双拳,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愤怒地盯着娘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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