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她新换的名牌表,那身价值不菲的大衣。
只觉得无比可笑。
说是钱票少了,可她穿得如此光鲜亮丽,显然过得无比滋润。
赶来边境挑我的刺,无非是觉得团长待在她身边的时间短了,因此疑神疑鬼。
毕竟,这桩婚姻是她抢来的,她自然成天患得患失。
“你看看,一个放牧的媳妇,能戴得起金镯子吗?”
她抓起我的手,愈发笃定:“肯定是偷了我爱人的钱票,你个无耻的女人,你个贼。”
她越骂越起劲,而我满心都是贡达来挨的那一脚,厉声道:“宣诗雅,你给我让开。”
她不松,相反抓得更紧,像是生怕我跑了。
而我也不客气,直接一巴掌抽在她脸上,把她那头波浪卷抓得跟鸡窝似的。
“让你松手,不长耳朵!
你自个的家事跑来找我的茬,是当惯了三就觉得人人都跟你一样是吧?”
她养尊处优惯了,比起常年放牧的我,她只会用指尖抓,两下被我扯住头发按趴在地,整个人倒栽葱地埋入麦穗堆里。
“先前抢我的婚姻,抢完了还来纠缠我,你才是臭不要脸。”
我啐了她一口,听见母牛急切的叫声后,最终回到原位完成接生。
摸索牛犊状态,用绳索绑在牛犊四肢和脖子,指挥众人依次用力,将牛犊顺利拉出母牛体内。
因为缺氧,牛犊脑袋微微发紫,好在并无大碍,我给畜主配好药方,要他回头喂给牛犊。
望着母牛舔舐新生的牛犊,我慌忙去找贡达来的身影,老兽医拍拍我的肩膀。
“宽心吧,你爱人并无大碍,卫生员给他开过药了。”
高悬的心脏总算落了地。
当晚,我给贡达来涂药时,摸着他后背的淤青,忍不住一遍遍地问:“很疼吧?”
“不疼。”
对话重复了好几遍,我仍忍不住落泪道:“都怪我,站的位置不够好,我想着那位置牛踢不到……不怪你,你很棒。”
贡达来捏住我的手,抚摸着我脸颊的泪痕。
“我应该快一点拉开你的。”
“我说过,要保护好你。”
泪水掉得更凶了,贡达来颇有耐心地拭去我的泪水,屋外陡然传来巴鲁的叫声。
狗都看不下去。
呜呜你们要好好在一起一辈子。
又是宣诗雅,肯定没安好心。
我循声走到院子里,发现巴鲁冲着一封信狂吠。
“十点,瓦房见。”
信件很简短,是报纸剪字贴上去的。
宣诗雅怕我认出她的字,刻意用了粘贴的方式。
“别去,肯定有诈。”
贡达来想将信件烧掉,可我摇了摇头:“信是我妹妹写的,我也该跟她了结这一切了。”
望着贡达来担忧的神情,我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
半夜,我借着星光来到了瓦房。
宣诗雅独自住在瓦房里,屋里未点灯,我绕了一圈撬开窗户,摸黑找到宣诗雅的包。
“都这个点了,她会来吗?”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竖起耳朵,察觉是蒋正豪。
“肯定的,我先前就想动手了,可惜院子里有那只凶狗。”
“我今个买好了药,宣诗兰不来,我也能药死那只狗,再进屋去弄她。”
我翻出了宣诗雅的信件。
果然,真正脚踏两只船的人是她。
她嫁给团长后,还同纺织厂的初恋藕断丝连。
那堆信件估计是团长察觉端倪后,妈妈想包庇她,才寄到我手上的。
我藏起信件时,门扉吱呀一声开了,宣诗雅点了灯,见我居然在屋内,无比讶异道:“你怎么进来的?”
显然,她对我的印象还停留在两年前。
两年前的我,是对做不出撬锁入室盗窃的行迹。
“不是你约我来吗?”
我耸耸肩,不动声色地退到窗户旁,手指搭上腰间的匕首。
“别管了,她既然来了,就抓紧干事。”
蒋正豪推开宣诗雅,扯下外套往沙发一丢。
“大小姐,乖乖从了我,我们就都能回到京市结婚了。”
他赤裸的目光让我胳膊冒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强忍恶心看他步步逼近。
“你也不想在鸟不拉屎的边境待一辈子吧?”
“我爱人在边境,我爱的一切都在边境,雪山,草原,牧民的歌谣,我深爱着这一切。”
我目睹着蒋正豪一步步靠近,直到他的身形出现在窗前,伸手扼住我手腕的刹那,我猛地抽出匕首捅向他身下:“我愿意留在这里。”
“而你,不光得不到我,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京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