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棠姝霍凌辰的女频言情小说《二嫁摄政王,我扬了前夫骨灰撒喜床棠姝霍凌辰》,由网络作家“楼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儿!”棠老夫人见状,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想要去看看自己女儿的情况,却被霍凌辰一记眼神吓得站在原地,身形也止不住颤抖起来。她不敢上前,世人都说,辰王殿下表面有着一张慈悲善念的外表,其实内心确是嗜血杀戮的。别看他对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张慈眉善目的笑,但是发起怒来,恐怖如斯。霍凌辰此时就是如此,他心中又惊又怒更为心疼,本以为姝姝这一次没有被谢景之休妻,便可以免了这家法之苦。可是他放心不下,今天还是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和丞相一同来了丞相府。刚一进门,便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叫他如何能不怒!另外一只手上捻动的佛珠被他攥碎,一颗颗佛珠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来。“姝姝……”霍凌辰蹲下身去,眼眶微红,在看到棠姝背上那一道道血淋淋的伤...
《二嫁摄政王,我扬了前夫骨灰撒喜床棠姝霍凌辰》精彩片段
“女儿!”
棠老夫人见状,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想要去看看自己女儿的情况,却被霍凌辰一记眼神吓得站在原地,身形也止不住颤抖起来。
她不敢上前,世人都说,辰王殿下表面有着一张慈悲善念的外表,其实内心确是嗜血杀戮的。
别看他对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张慈眉善目的笑,但是发起怒来,恐怖如斯。
霍凌辰此时就是如此,他心中又惊又怒更为心疼,本以为姝姝这一次没有被谢景之休妻,便可以免了这家法之苦。
可是他放心不下,今天还是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和丞相一同来了丞相府。
刚一进门,便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叫他如何能不怒!
另外一只手上捻动的佛珠被他攥碎,一颗颗佛珠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来。
“姝姝……”
霍凌辰蹲下身去,眼眶微红,在看到棠姝背上那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心碎了个彻底。
他悔啊。
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些赶到,只要早到半个时辰,姝姝便不会受苦了。
棠姝被霍凌辰的这一声“姝姝”叫得浑身不适,微微颤抖了一下身形。
霍凌辰以为她冷,忙将身上的外衫解下,如同上一世一般,披在棠姝的身上。
语气略带着些许颤抖:“对不起姝姝,我来晚了……”
棠姝垂下眸子,面无表情,冰冷地开口:“多谢殿下关心,只是这蟒袍,臣女实在承受不起。”
霍凌辰身形一震,怔怔地望着棠姝。
姝姝心里就这般恨他,这么不想要见到他吗?
与此同时,后脚匆匆赶来的丞相与棠屿,当见到这前厅里的一片狼藉,也是两眼一黑又一黑。
丞相看着自己拿命去保护的夫人此时正被几个彪悍的恶奴压着,还被人用肮脏的抹布塞住了嘴,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瞬间怒火中烧。
快步冲上前去,抬脚用力揣在几个恶奴的心窝。
“不要命的东西,胆敢伤害夫人与小姐!”
棠屿见着自己的妹妹浑身是血,虽然被辰王殿下用衣服盖住,但也难掩脸上的虚弱,大步冲上前去:“姝姝,你怎么样?”
棠屿眼眶泛着酸涩,他的好妹妹啊,自己不在府上半日,就被人打得浑身是伤啊!
棠姝勉强挣扎着起身,紧接着将身上的蟒袍拿下来,手微微颤抖地递给霍凌辰。
棠屿见状,立马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把棠姝的身体包裹其中,顺势也将棠姝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多谢殿下,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殿下还是把小妹交给微臣吧。”
霍凌辰怔怔地点了点头,半晌语中带着一丝晦涩:“姝……二小姐受了重伤,来人,去请太医来。”
随即站起身,向来见人都是温和带着笑意的双眸此时却满是冰霜,眯起双眼看着棠老夫人与侍郎夫人。
“丞相大人的家务事,不介意本王旁听吧?”
丞相此时安抚好自己夫人,将她抱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紧接着转身,朝着霍凌辰深深行了一礼:“老臣多谢殿下救下小女,此等恩情,感激不尽,来日必携重礼报之。”
“一切都好说,只不过二小姐受到这不白之冤,不该这样算了。”霍凌辰淡淡地开口说道。
此时他心中的怒火与阴郁,急需寻找到一个发泄口,好好发泄一下。
丞相面容平静,毫无波澜,却是咬牙切齿:“的确不能这样算了!”
看向棠老夫人,如同在看一个将死之人:“老夫人不在庄子里好生呆着,却跑到本丞相的府中,闹得天翻地覆,当真是不想本丞相顾念那一点少的可怜的旧情。”
棠老夫人有些怕了,忍不住退后两步,被东西绊住了脚,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不过碍于身份,她还是硬着头皮强撑着:“怎么跟母亲说话的,以为自己当上了丞相,就能对母亲这么无礼了吗!”
“母亲?”丞相冷嗤一声:“您好意思说自己是本丞相的母亲吗?”
“你……”
“本丞相将你送到庄子里,是给了你最后的体面,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害我此生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呢……你说这一次,本丞相该把你送到哪里去呢?”
丞相微眨着看上去平静的双眸,一步一步地朝着棠老夫人的方向走去。
“你……能要干什么?”
棠老夫人眼中充满了畏惧。
世人都知丞相大人温文尔雅,年轻时是一位谦谦公子,可是,只有棠老夫人知道,他发起怒来,是有多么的令人发指。
她那个外甥女,就是被丞相打入了地牢,一年后被放出来的时候,人都已经疯了。
“你……你不能那么对待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这对母女俩不能留,她们会害了丞相府的,棠姝……她更是和她母亲一个性子,甚至给丞相府抹了黑,我不过是替你教训教训她们而已……”
棠老夫人十分焦急的开口说着,可是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丞相的雷区上蹦跶。
霍凌辰在一旁凉凉地开口:“昨日本王将在世子府的所见向父皇禀告,今日早朝,永宁侯被陛下当众斥责教子无方,罚俸一年,责令禁足三个月,谢景之撤了世子之位,永无继位可能,棠老夫人方才说,二小姐为丞相府抹了黑,这是在不满二小姐和离,还是说质疑陛下的龙威?”
棠老夫人被吓得脸刷的一下白了。
质疑陛下龙威?
若是坐实了这个罪名,怕是自己的一个脑袋不够砍啊!
“我……老身不是这个意思……”
“那棠老夫人究竟何意?”
一旁的顾欣悦,低着头,目光忍不住偷偷朝着霍凌辰的身上瞟去。
方才霍凌辰进门来霸气护住棠姝的那一幕,她一眼不落,心里嫉妒地发狂。
都说辰王殿下对天底下所有人都是如出一辙,不会区别对待,可是为什么她看辰王殿下对棠姝就那么与众不同呢?
她忍不住走上前去,想要吸引霍凌辰的目光:“辰王殿下,您误会外祖母了,今天的确是棠妹妹妹犯了错,臣女与母亲知道堂妹妹妹大婚当日和离的事情,本想要劝导堂妹一二,可哪成想她竟然派府中侍卫责打母亲,外祖母进门来正巧看到这一幕,气急了才想要教训一下棠姝妹妹,母亲也没有用力打她的。”
采荷一脸解气地笑着:“奴婢现在想想都觉得畅快,那些恶人总算是得到了报应!”
棠姝抿了口茶水,淡笑着静静地听着采荷的回禀,却并未开口说话。
采荷见状,继续说个不停:“小姐啊,这一次真的多亏了辰王殿下呢,若不是殿下亲自审理此案,怕是那永宁侯府还会想法的为谢公子翻案呢,这一次,殿下算是真真的坐实了那谢公子的罪名!”
棠姝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垂下眼去淡淡的开口:“即便不是辰王主办,此案也不是永宁侯府说翻就能翻得了的!”
采荷见状,心中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小姐对那辰王殿下的敌意咋就那么大呢?
明明殿下帮了自家小姐不知道多少次,可是小姐似乎每一次都不领情呢。
真想要开口说什么,门外突然间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小姐不好了,夫人方才吐血了!”
棠姝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她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怎么回事?母亲现在如何了?”
下人满脸焦急之色:“小姐,夫人刚才吐了血,现下晕了过去,丞相大人也急坏了。”
棠姝脸颊猛地变得惨白起来,身形一晃,险些一个没站稳摔倒,下意识抬手抓住门框。
回想起上一世母亲在这时间前后离世,棠姝的心彻底地慌了。
她以为这一世,母亲没有服用那个太医开的药方,便不会有什么大碍,只要找到廖神医的下落,便会安然无恙。
可是现在……
难道即便她重生,也依旧没办法改变自己母亲的命运吗?
“快……我要去见母亲!”
棠姝慌乱地开口,说着便焦急往门外走去,心脏狠狠地揪成了一团。
采荷赶忙跟上前去:“小姐,您别着急,夫人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边扶着棠姝往外面走去,一边安慰地开口说道。
棠姝并未多言,一路面无表情,安静地走到母亲的院房门口。
此时,张太医已经赶到,正在为安氏诊脉。
丞相满脸憔悴,却满眼的焦急之色,看着他衣服上的褶皱便知道这些时日,丞相并未休息得好。
只见丞相一脸忐忑地看向张太医,面上充满了对自己夫人的担忧与心疼之意。
“张太医,我夫人她如何了?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吐血晕倒过去?”
张太医面露严肃之色,眉头紧紧蹙起:“丞相,夫人体内的毒积累过深,老夫为夫人开的药方,也只能缓解毒素复发,只不过……”
张太医顿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微摇了摇头。
丞相眼睛直直的看着张太医,不敢错过张太医脸上的半点表情,他不敢置信,红着眼眶开口:“只不过如何?”
张太医犹豫了片刻,继而开口:“只不过夫人上一次毒发之前,惊吓过度,又忧思竭虑,怕是撑不过三日了……”
听见张太医的话,棠姝只是觉得五雷轰顶。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收在身侧的五指用力的指节发白,心脏更是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痛到窒息。
丞相面露惨白之色,脸色无比难看起来,他转头看一下床上昏睡不醒的安氏,浑身止不住地抖动起来。
“不可能!我夫人前些日子明明好好的,服用了你开的药,情况也有所好转,怎么可能撑不过三日了,本丞相命你们救好她!不然本丞相要了你们的命!”
张太医微低下头去,脸色十分不好:“丞相,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廖神医,或许夫人的性命还有回转的可能啊……”
对,还有廖神医!
只要三天之内找到廖神医的下落,母亲便还有活命的机会。
棠姝突然之间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治母亲的稻草,她转头看向身后:“兄长可有消息传回来?”
身后的采荷红着眼眶低下头去,她摇了摇头:“小姐,大公子一直没有传回来消息,想必是还没找到廖神医的下落。”
棠姝心头一紧,胸口处一阵一阵地抽痛起来,她哽咽了一下,站在门口红着眼眶望向昏迷不醒的安氏。
“采荷,你留下来照顾母亲。”棠姝哽咽地开口。
采荷看向棠姝:“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
棠姝深吸一口气:“我去一趟浮生梦。”
浮生梦里,只要有银子便可以买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任何消息。
为今之计,或许也只有到浮生梦才能够找到廖神医的下落了。
“小姐,奴婢陪你一同去吧!”
采荷不放心的开口说道。
棠姝摇了摇头:“不必,母亲这边不能没人守着,别人在我不放心,你去帮着父亲,别叫父亲也病倒了。”
棠姝说这几句话只仿佛用了浑身的力气,心脏处的疼痛席卷而来,叫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发红的眼眶,泪水再也忍受不住的流出来,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上。
采荷也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看向棠姝:“小姐放心,奴婢定照顾好夫人和丞相大人。”
棠姝又看了自己父亲母亲一眼,转头才大步朝着自己的院中跑去。
回到院中,棠姝打开母亲曾经给她置办的嫁妆盒子,里面安静放置着十万两银票还有一些房契地契。
这些都是母亲为她准备的,留在自己手边儿的体己钱,与谢景之和离之后,棠姝便一并都带了回来。
原本是想着把这些交还给母亲,可还未来得及母亲便病倒了。
棠姝从里面将银票拿了出来,放在怀里,紧接着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相府外跑去。
门外的马车早早地便等在了那里,棠姝跑出丞相府径直上了马车:“快,快赶往浮生梦!”
车夫不敢耽误功夫,知道自家小姐是有要紧事要办,用力抽打着马背,马儿一个吃痛,只听见嘶吼一声,便快速驰骋在街头。
眼下已是黄昏,夜幕悄悄降临,街上的百姓寥寥无几,一辆马车驰骋而过,不到半个时辰,便赶到了浮生梦的门口。
“廖神医?”
见着马车内没有声音,棠姝走上前试探地唤了一声,依旧无人搭理。
棠姝蹙眉,难不成廖神医半路下了马车跑了?
丞相与棠屿脸上带着一抹焦急之色,他们心里的大石头才刚刚落了地,不会廖神医这边又出了什么问题吧?
霍凌辰看了一眼众人,迈步上前,将马车帘子一把撩开。
就见里面廖白竟然靠在马车里,四仰八叉地沉睡了过去。
众人皆是松了口气,丞相更是看向棠姝:“姝姝,是不是太晚了,廖神医累了要休息啊?”
看了一眼天色,的确已经是三更天了。
棠姝只顾着救自己母亲心切,着实没想这么多,这样一看,的确是她太唐突了。
“不如先扶廖神医进去休息一下吧,等明日请神医为母亲医治?”
棠屿开口说道,棠姝正要点头,便见身旁的霍凌辰开了口。
“无妨,本王叫他起来就是,丞相夫人的身体最要紧。”
说着,霍凌辰便上前一步,抬手在马车上敲了敲,发出两道沉闷的声响。
然而,声音响起,马车内的男人却依旧睡得很沉,甚至还打了两声呼噜。
众人:“……”
廖神医是有多疲累,这都叫不醒?
霍凌辰面上略带着些许尴尬,看向棠姝,移目又看了一眼众人:“大家先别着急。”
转身看向暗祁,声音带着一丝沉闷:“去把他给本王叫醒。”
暗祁愣了一下,赶忙点头,随后跳上了马车,解开腰间的水囊,饮了一大口,然后对准沉睡不起的廖白,上去就猛喷了一口。
正沉浸在美梦当中的廖白被口水喷了一下,浑身一激灵,瞬间睁大了双眼:“谁啊!没看到小爷正睡着吗!当心小爷给你下毒啊!”
廖白十分愤怒地吼着,当看清自己的处境,以及在马车门口围观他的几人时,他神色一僵。
完了……
他方才在马车上来了困意,竟然就在马车上睡着了!
他这么对年对外的形象啊,竟然在今天就毁于一旦了!
暗祁蹲在廖白的身边,脸上略带着尴尬:“廖神医,刚才殿下叫您怎么也叫不醒,属下无奈才出此下策,廖神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不要下毒啊!”
廖白脸上挂着一抹阴郁,随即从马车上坐直的身子,瞪了暗祁一眼:“滚滚滚!”
“哎,是,属下这就滚!”
暗祁很有眼力见地跳下了马车,紧接着一溜烟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可清醒了?”霍凌辰平静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淡笑。
廖白沉着脸:“人在哪儿呢?”
要不是看在外面人多,他今天高低要把霍凌辰这家伙毒倒!
“廖神医,我母亲就在府内,有劳神医了。”
廖白看了一眼棠姝,随即冷哼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刚才被暗祁喷的口水,脸上带着一抹嫌恶。
这个暗祁,真是欠收拾!
廖白气鼓鼓地想着,跳下马车,也不理会众人,径直朝着丞相府内走去。
留下众人,站在原地风中凌乱着……
片刻,廖白停下脚步,负手转身看过去:“喂,不是要救人吗,带路啊!”
廖白的声音响起,众人才回过神来,紧接着立马朝着府内走去。
廖白一路阴沉着脸走到了安氏的房间里,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见安氏情况虽然危机但还有得救,立马放松了下来,随即便打了个哈气。
霍凌辰蹙眉:“还不快去救人。”
廖白翻了个白眼:“不是我说你,你在这着什么急,有我在就算是两脚都迈进阎王殿小爷我照样能给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听见廖白的话,霍凌辰便知道丞相夫人有救了,毕竟廖白这家伙虽然表面看上去有些不着调,但却不会拿人的生死开玩笑。
廖白走到床边,给床上的安氏搭了脉:“她这的确是中毒,而且毒已经渐渐侵入五脏六腑,如果本神医不来,估计真是没有几天可活了。”
廖白严肃地开口,回身又看向众人。
“那我夫人现在怎么样,可还有希望?”丞相满面焦急地开口问道。
“虽然此毒比较烈,但丞相放心,有我在,保证贵夫人没事。”廖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打着保票的开口。
听见这话,众人才狠狠松了口气。
“留下一个人帮忙,其他人都出去等着吧。”廖白又打了个哈气,紧接着便开始往外赶人。
他已经连续好些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廖白现在只想赶紧救人,救完人好回去好好大睡个三天三夜!
棠姝想了一下转头看过去:“父亲,兄长,还是我留下吧。”
丞相与棠屿犹豫了片刻,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
众人除了棠姝,其他人都往门外走去,随即关上门,他们知道廖神医要给安氏施针了,这个时候绝不能被打扰。
房间里。
廖白坐在床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里面安静地放置着一排银针。
棠姝站在一旁,见状赶忙将一旁的蜡烛台拿起站在了床边照明。
廖白看过去,微微轻挑了挑眉。
倒是个有眼力见的。
没再多说什么,捻起银针便扎在了安氏身上的各个穴位上,随即又拿出一粒药丸,掰开安氏的嘴,放了进去:“去拿一些水来,让她把药丸顺下去。”
棠姝二话不说,立马照做。
做完一切后,便需要等待银针在安氏体内呆够一个时辰后启针。
廖白趁这会儿功夫,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一脸感慨的道:“哎,也不知道是谁,竟然用毒至深,看这样子,你母亲这毒已经中了有小半年了。”
“小半年?”棠姝不敢置信的开口问道。
廖白脸上充满了不满,斜了一眼:“怎么,本神医说的话你不相信啊?”
棠姝赶忙摇头:“不是,廖神医切莫多想,臣女只是觉得震惊,丞相府凡是入口的东西都会有人专门负责检查,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中毒的情况。”
更何况这毒持续下了小半年的时间,他们都没有半点察觉,更是叫棠姝心中无比恐慌。
京兆尹此话一出,永宁侯夫妇以及谢景之的脸色满是难看之色。
林惜的嘴被捂住,不停地在地上挣扎,扭动着身体,却挣脱不了半分束缚,只能用阴狠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棠姝。
她恨不得把这贱人生吞活剥,吃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永宁侯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转头给自己夫人使了个眼色。
永宁侯夫人蹙眉,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谢景之,随即深吸一口气,面容很快变得和善起来,站出来看向棠姝:“那个……此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无外乎是两家之间的恩怨,姝儿啊,何至于闹到陛下面前,惹得陛下烦忧呢,听伯母一句话,咱们私下解决可好?”
“是啊,姝儿,此事是我儿对不住你,做出了这种糊涂事来,这样,姝儿想要什么补偿,我永宁侯府都绝无二话,回去本候便重重责罚那逆子,给你出气可好?”
永宁侯也缓下了语气,看向棠姝,眼神中带着慈祥之色。
此事绝不可闹到陛下面前,他们永宁侯府可承受不起陛下的龙威啊。
棠姝缓缓抬起头来,眸中透着一股深邃的阴影,散发着一种让人心生寒意的气息。
“侯爷,夫人,臣女只问你们一句话,若此事真如了谢公子所愿,侯爷和夫人可愿意相信臣女,而责罚自己的儿子?”
棠姝的质问叫永宁侯夫妇哑口无言。
棠姝冷笑一声,声音中沁着如同寒窖般彻骨的寒凉:“你们不会,怕是只会下令将我从世子府赶出去,让谢公子休了我,叫我成为全京城人人可唾的荡妇!”
她回忆着上辈子,谢景之阴谋得逞,她与那陈泉被捉奸在床的场景,所有宾客皆亲眼所见她那衣衫不整的场面。
众人的指指点点,眼中发自内心的厌恶与嫌弃,哪怕是现在想起,棠姝都能感觉到从自己内心深处所传来的恐惧。
没错,就是恐惧。
她以为自己重生一世,很多事情都可以释然了,可是棠姝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
那些伤害,在她心中划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这么多年过去,伤口虽已结痂,可那道伤却历历在目,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叫她想忘记都不能。
永宁侯夫妇面露复杂之色,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姝儿言重了,我儿肯定也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但若真有此事发生,本候定将此事彻查到底,绝对会还姝儿清白的。”
棠姝微垂下眸去,心中透着讽刺:“现在也不晚,此事面呈陛下,陛下乃圣明仁义之君,定会还臣女清白,当然……”棠姝猛地看向谢景之,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话锋一转:“若是谢公子真的被人利用,被人冤枉,相信陛下也会彻查真相,还谢公子一个公道。”
面对棠姝的油盐不进,永宁侯瞬间发了狠:“棠姝,本侯怎么说也算是你的长辈,就算是你父亲,也要敬本侯三分,如今连长辈的话都不听了吗!”
“呵!”霍凌辰双眼微微眯起,带着审视与怀疑的神色,轻蔑的开口:“长辈?二小姐与谢公子如今已无任何关系,侯爷算二小姐什么长辈?
如此为老不尊,还威逼二小姐大事化小,侯爷是真当二小姐身后无依靠吗?”
不说棠姝是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尊贵无比,现在有他在姝姝的身边,更加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了她。
“老臣……老臣并非此意,殿下息怒!”
霍凌辰开了口,永宁侯也瞬间被惊了一跳,他偷偷抬眼打量着霍凌辰,心中觉得震惊。
这辰王殿下为何这般袒护棠姝?
当日在世子府时,他便有所怀疑,只不过当时场面太过混乱,再加上有那么多的宾客在,永宁侯便忽略了这一点。
可是现下想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棠姝只要出一点事情,似乎这辰王殿下都在场,并且还无条件地偏袒棠姝。
难道,棠姝与辰王殿下之间有着什么?
面对永宁侯眼神的悄悄打量,霍凌辰并不放在眼里,从小到大,他做的一切事情都全凭本心,如今即便有人怀疑,他也毫不遮掩想要护着棠姝的心。
可是棠姝却看不得,看不得霍凌辰对她的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与众不同,她冷声开口:“此事,本小姐定要为自己讨回个公道,侯爷什么都不必再说,一切都交由陛下做主吧。”
面对棠姝对他的抗拒之心,霍凌辰的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之意,他微垂着眸,掩饰着从眼底流露出的失望。
是他伤得姝姝太深了,想不到姝姝对他的防备竟然这么深……
抬眼再看一直杵在原地的京兆尹,原本和煦的面庞带着一丝微冷:“高大人还不快去?”
京兆尹原本想等一等,看看永宁侯府与相府二小姐能否达成和解,若是此事和解,倒也不必真的闹到陛下面前。
只不过突然间听到辰王殿下的话,可把京兆尹吓了一跳,面色一惊,赶忙惶恐地躬身行礼:“是,下官这就进宫!”
心中微叹了口气,看来此事终究是没办法善了啊。
同情地看了一眼永宁侯,眼底略带着复杂之色。
相府二小姐有辰王殿下坐镇,今日永宁侯府怕是要咽下这份恶果了。
京兆尹的离开,堂内骤然变得安静了不少。
谢景之目光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棠姝,面目阴沉,略带着一眯狰狞之色。
棠姝沉着脸,看也不看谢景之一眼,微仰起头来:“如此,本小姐便回去等陛下召见,众位请便吧。”
堂内的这些人,都是上辈子算计过她的,棠姝一个都不想多看一眼,其中也包括霍凌辰。
说着,棠姝便轻抚了一下衣袖,转身便欲朝着堂外走去。
就在这时,谢景之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棠姝的手腕,高大的身影也挡住棠姝的去路。
面对谢景之突然间的靠近,棠姝心中泛起一阵恶寒,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只可惜手腕却被谢景之牢牢地束缚住。
棠姝脸色一冷,眼神中迸发出一抹杀意与憎恶:“放手!”
霍凌辰的声音与此时他那张禁欲斯文的脸庞结着一层冰霜,静静地站在原地,眼底泛着令人胆颤的寒意,吓得在场众人都不敢多说半句。
因为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位看上去面如冠玉的辰王殿下是真的怒了。
京兆尹从椅子上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一脸惶恐,他看向霍凌辰:“辰王殿下息怒……”
霍凌辰的目光轻扫到京兆尹的身上,语气清冷:“高大人,今日之事若是你无能调查清楚,本王自会找人来帮你。”
只不过到时候,他还能不能稳稳当当的坐在这个位置上,那就难说了。
京兆尹吓得双腿发软,险些没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发白,眼中充满了惊慌失措:“下官明白,下官定当秉公办理!”
听见这话,霍凌辰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那便继续吧。”
京兆尹深吸一口气,心却始终悬在嗓子眼儿,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又看向桂嬷嬷,面色恢复了严肃之色:“你刚才说要将功赎罪,便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本官,若是还有半点隐瞒,本官立即叫人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
语气中带着严肃与威严,桂嬷嬷被吓得浑身颤抖,立马跪在了地上,不断地磕着头开口。
“大人,老奴不敢说谎了,老奴再也不敢了,当日……当日的确不是如林姨娘所说的那样……”
“那究竟是如何?”京兆尹眉头紧蹙,厉声开口问道。
桂嬷嬷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余光看到满眼充满阴毒之色死死盯着她的林惜。
林惜被狱卒死死押住,身上动弹不得分毫,她拼命地挣扎着,越是挣扎,狱卒手上的力道便越重几分。
“恶奴,你胆敢攀咬我,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会杀了你,让你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林惜咬牙切齿,厉声怒吼着。
桂嬷嬷被吓了一跳,赶忙收回了视线将头深深地低下。
京兆尹此时也眼含怒气:“大胆,在本官的面前也敢威胁证人!来人,将此女的嘴给本官堵上,本官不想听见她说半句话!”
林惜的嘴被狱卒用破布死死地塞住,再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只能用如同刀子般的戾眼,恶狠狠地瞪着桂嬷嬷。
“你继续说!”京兆尹白了林惜一眼,看向跪在地上的桂嬷嬷严肃开口。
桂嬷嬷低垂着眸,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要为自己的命运赌一把。
“当日的确不是二小姐不想嫁给世……谢公子,而是谢公子不愿娶二小姐为妻,所以便联合林姨娘,想要陷害二小姐与外男在新婚之夜被……被捉奸在床……”
“混账东西,你在胡说些什么,竟然敢背刺主家,桂嬷嬷,本夫人念在你是永宁侯府的老人,不欲与你计较,但若是你再敢胡说八道,本夫人段不会放过你!”
此时永宁侯夫人听着桂嬷嬷的话,瞬间满眼放着火光,厉声威胁地开口。
“侯夫人,不妨听她把话说完,是不是胡说八道,本官自有决断!”
京兆尹也在此时开了口,眉头忍不住拧起,他看了一眼永宁侯夫人,语气中尽是恼火之意。
他一个京兆尹难道还分辨不出证人的口供是真是假吗?
永宁侯夫人在这个时候开口,明摆着的是心里发虚,其中定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永宁侯夫人原本就火气大,此事若是真的让那恶奴抖出,她儿子岂不是彻底的被毁了!
刚想要再说些什么,便感觉自己的手被人往后拉了一把,永宁侯夫人转头看过去,便见自己夫君永宁侯一脸紧绷着朝着她暗暗摇了摇头。
见状,永宁侯夫人才消停了下来,愤怒地瞪了京兆尹一眼,随即不甘地退到了永宁侯的身后。
京兆尹见永宁侯夫人不再闹,这才猛松了一口气,看向了桂嬷嬷,示意她继续。
“那日林一年也也并非想去陪二小姐,而是想要迷晕二小姐,然后再让老奴……”桂嬷嬷停顿了一下:“再让老奴把二小姐搬到另外一个房间里去的……”
桂嬷嬷把当日的真相,前因后果说得清清楚楚,在场的众人听得是心惊胆战。
谢景之的面色也阴沉到了极点,眼中的杀意正浓,不管今天的结果如何,这个恶奴都没命活了!
京兆尹也没想到,当日的事情竟然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真相,他抬起惊堂木重重落在桌案上。
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
“谢公子,你有什么话要说?”
谢景之脸色阴沉,死死地咬着牙,却没有开口说半句话。
永宁侯夫人站在身后满脸的焦急,但碍于自己夫君方才对她的暗示,也不敢多言。
永宁侯突然间沉声开口:“方才这恶奴作了伪证,又有谁知道她现在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她原本就是死罪,若是在此刻临阵倒戈,为自己谋得一条生路也未可知,这样的恶奴口中之言,本侯是半句都不信,更加算不上什么人证!”
此话一出,永宁侯夫人看着自己夫君的眼睛顿时闪烁着光亮来。
他的夫君就是聪明,一语中的,一下子便找到了漏洞。
永宁侯夫人也一脸得意的开口:“就是,更何况这些恶奴本就是永宁侯府的下人,现在却偏帮着外人,本夫人有理由怀疑,这恶奴就是和棠姝串通一气,想要对付我们永宁侯府,高大人,你可千万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桂嬷嬷听见这话,心下彻底的慌了,她看向京兆尹:“大人,老奴说的句句属实啊,还请大人还二小姐清白!”
京兆尹也是面露为难之色,桂嬷嬷说的话他相信,但是永宁侯的话,他也不能不听。
他看向棠姝:“二小姐,可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证明?”
棠姝看着永宁侯夫妇的那副嘴脸,心下冷笑。
对于永宁侯的话,也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
永宁侯夫人一脸得意地看向棠姝,眼中充满了讽刺意味。
霍凌辰静静地站在梅林里,浓密又黑的睫毛根根分明轻轻颤动着,突然,他脱力跪在地上,眼神空洞苍凉,整个人破碎而又凄凉。
天边渐渐下起飞雪,乌云密布,遮住方才的晴朗。
雪花落在霍凌辰那威武的身躯,霍凌辰仿佛感觉不到半点冷意,心却传来一阵寒凉。
暗处保护的暗卫见着如此颓废的主子,也是忍不住叹气。
心中想道:“这相府二小姐太过绝情了,明明主子救过她多次,不见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这般伤害主子!”
今后,他们得格外注意那二小姐,绝不让她靠近自家主子,免得主子再这样伤心。
暗卫们在心中决定着,注意力却放在四周。
平时只要有主子在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放松些警惕,因为自家主子的能力,他们心知肚明。
可是现在主子这样伤心颓废,难免会叫某些人钻了空子。
暗卫们一边看着自家主子,一边警惕着梅林四周。
而此时,危险也在悄悄逼近。
只见手持弓箭的杀手潜伏在梅林之中,手中的弓箭也渐渐瞄准霍凌辰的背后。
唰!
一道凌厉的长箭迅速朝着霍凌辰的身上而去。
随着破空而来的暗箭从梅林射出,潜伏的暗卫也立马一跃而起,朝着霍凌辰的方向而去。
“有刺客!快保护殿下!”
沉浸在悲伤之中的霍凌辰神色骤然一凛,听见那暗箭朝着自己而来的声音,霍凌辰猛地转身,飞快抬手,徒手将那箭雨握在手中。
往暗箭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道凌冽的光。
与此同时,暗卫也赶到霍凌辰的身边,满头的冷汗直流:“属下失职,殿下恕罪!”
霍凌辰的瞳孔骤然缩紧,宛如深渊黑洞吞噬着周围,沙溢也在其中翻腾不息:“真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暗处的杀手见一击未中,也从梅林的四面八方朝着霍凌辰攻去。
今天,他们势必要了结霍凌辰的命!
四周,伴随着飞雪传来兵刃相撞的声响。
很显然,这些杀手们是有备而来,除了黑衣杀手外还有箭手。
人数上便明显比霍凌辰的人多了两倍不止。
若不是霍凌辰叫暗祁提早准备着,暗中还有两队影卫护着,弄不好今天霍凌辰真的要栽在这里。
而且这对方都是下的死手,目的十分明确,就是想要置霍凌辰于死地。
霍凌辰看了一眼周围的形势,嘴角擒着一抹冷笑,再无往日般和煦,语气如同冬日里锋利的冰刃:“一个不留!”冷冽而又致命似乎在宣告着对这些杀手们的无情裁决。
暗卫们听从命令,提剑便冲向黑衣杀手。
他们个个出手狠辣,手起刀落,没有半点花哨,全部都是招招致命的杀机。
见暗卫的杀伐之势,饶是这些干多了杀人越货的杀手们,都感觉到心惊胆寒。
随着地上倒下的黑衣杀手越来越多,暗卫们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妙。
这人怎么越杀越多,却不见少呢?
为首的黑衣人打了个暗号,一众杀手瞬间改变战略,避开暗卫,朝着霍凌辰的方向群起而攻之。
嗖嗖的箭雨划破天际,直冲霍凌辰的方向,被守在霍凌辰身边的暗卫打落,一支箭也没能靠近霍凌辰分毫。
不远处的黑衣杀手也被暗卫拦住,一个一个相继倒地。
“怎么办老大,我们根本靠近不了那家伙?”
暗处,还藏着一波黑衣杀手,看见这一幕也瞬间打起退堂鼓。
他们原本准备了不少人,专门对付霍凌辰的,可是现在他们压根就近不了霍凌辰的身,怪只怪辰王府的暗卫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若是他们现在出去,也几乎是没有什么胜算。
黑衣老大目光阴沉得可怕,他死死地盯着就在不远处的霍凌辰,冷声开口:“就算是死,也要给我杀了霍凌辰!
你们几个去引开那帮暗卫,我亲自去会会那家伙。”
黑衣杀手蹙眉:“老大,那辰王殿下武功高强,您一个人去,我们放心不下啊。”
“混账,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他连武器都没有,难不成还想徒手跟老子斗不成!”
从始至终,霍凌辰都站在暗卫的身后,冷眼看着一切。
黑衣老大便料定了,从不杀生一心礼佛的霍凌辰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见黑衣老大这般执着,底下人也只好听命行事,一大批的黑衣杀手再次向暗卫袭来。
黑衣老大则是躲在梅林深处,见辰王府的暗卫全部被手下人缠住,时机成熟之际握紧手中长剑便向霍凌辰的方向攻去。
“辰王,今天必取你性命!”
见状,暗卫心中大惊,霍凌辰却依旧站在原地未动一步。
他眼底毫无波澜,静静的看着黑衣老大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嘴角勾起一抹嗜血般的笑意。
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真是觉得自己活得够长久。
“给本王一把剑。”暗卫听见主子声音,立马朝霍凌辰的方向扔来一把长剑,霍凌辰抬手便将长剑握于手中。
黑衣杀手蹙眉,见霍凌辰浑身丝毫没有半点畏惧之色,反而平静得可怕。
心中起了退缩之意,然而确是为时晚矣,只能硬着头皮攻之。
随着黑衣老大的靠近,霍凌辰主动出击,强大的杀气扑面而来,两人交手过后,黑衣老大才发现自己与霍凌辰的实力相差究竟有多大。
想要抽身,可惜却悔之晚矣,霍凌辰就仿佛像是杀红了眼一般,一击未中,便再次出招,招招杀气腾腾,完全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与其说是在打斗,倒不如理解为是在宣泄。
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逼得黑衣老大是苦不堪言,哪怕他自小习武,在武学上被称之为天才,在霍凌辰这个鬼才面前,也是不值一提。
黑老大甚至完全看不清霍凌晨,那快如闪电般的剑光。
“你武功竟然这么高强!你一直以来都在藏拙?”一时间,黑衣老大被霍凌辰死死压制住。
霍凌辰眸色染上一抹猩红,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以为本王终日礼佛,便是佛吗?”
人人皆是他三年前皈依佛门,终日闭门礼佛,大抵所有人都忘了,三年前他还曾是大夏的战神。
战神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外头的都是死人吗!没看本夫人和小姐有危险,还不快滚进来!”
侍郎夫人看着丞相府的侍卫一点一点朝自己逼近,又惊又恼,愤怒朝着门外喝去。
门外的护卫听见自家夫人的声音,也快步走进门来。
棠姝就站在原地,睨了一眼,神色凉凉还带着一丝杀意,侍郎府的护卫见状,想要上前保护自家夫人和小姐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毕竟是丞相府,府中的侍卫个个都是精锐,根本不是他们能比的啊。
侍郎夫人见状,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废物!
全都是废物!
千钧一发之际,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许久未回府,老身竟不知道,这丞相府,是由一个黄毛丫头来做主了!”
不远处一道苍老且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棠姝蹙眉,转头看过去,脸色瞬间一变。
“祖母?”
她这好姑母竟然把祖母从庄子里请回来了?
上一世,侍郎夫人对她动用家法时,祖母可没有出现过啊。
怎么她这刚刚要给好姑母一点教训,祖母便来了?
只见棠老夫人被下人搀扶着,缓缓走进门来。
老夫人白发苍苍,面色却一副容光焕发,略带苍老的眼底透着一丝冷意与愤怒。
侍郎夫人见自己母亲赶来,如释重负。
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狠辣,好在她提前有所准备,请了母亲过来,不然今天,她可真的要亏大了!
转头一脸委屈的看向棠老夫人:“母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这个棠姝,真是了不得了,她大婚之夜当众和离,坏了门风,女儿不过是想要来劝诫一二,她就要派侍卫打我,还好母亲回来得及时,不然女儿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啊!”
听见这话,棠老夫人一副柔和且慈祥地看着自己女儿:“放心,母亲回来了,定会为你做主!”
转头又换上一副愤怒的表情瞪着棠姝:“棠姝,还不快跪下!”
面对祖母对她的厌恶,棠姝早已经习惯了。
祖母不喜欢母亲,觉得母亲太过善妒阻止她给父亲纳妾,所以连带着她也不喜欢自己和兄长。
只是心里觉得可惜,看来今天是没办法给好姑母一点教训了。
她微微垂眸,面容沉静:“祖母,孙女并未觉得自己有何过错,为何要跪?”
“大胆!”老夫人瞬间面目狰狞:“老身不在府上,你父亲把你教导成什么样了,大婚之日和离,派人责打自己的姑母与表姐,现在连老身的话你都敢反驳,当真是要反天了,看来非要逼着老身请家法来,你才肯老实!”
又是家法。
棠姝冷笑一声,表情冷漠:“家法吗?祖母想要责罚孙女,不妨直说,不必如此的。”
棠老夫人还未开口,一直安分着的顾欣悦突然间娇声开口:“妹妹,你想要打我和母亲也就罢了,现在连外祖母的话都敢反驳,真的是错了……”
“错的离谱!”棠老夫人重重地开口:“看来老身不在府上,这丞相府到处都是乌烟瘴气的!老身以你祖母的身份,命你立刻向你姑母和表姐跪下道歉,在她们没有开口说原谅你之前,不准起来!”
“另外,明天让你父亲带你去世子府登门道歉!”
棠老夫人又冷声开口:“哪有女儿家嫁人第一天就与夫家和离的,你不怕被人笑话,丞相府可受不了这么丢人现眼,赶紧滚回去好好当你的世子夫人!”
棠姝听着棠老夫人着荒谬的话,心中感叹。
看来她祖母,这几十年算是白活了!
“够了!”
安氏从门外走进来,姣好的面颊染上一丝愠怒与复杂之色。
安氏刚一回来就听说自己女儿被人这么欺负着,她这火爆脾气怎么能受得了。
走进门来,将棠姝护在身后:“婆母不好好在庄子里养老,怎么到这来了。”
棠老夫人脸色阴沉:“怎么?老身不能回来吗!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如果不是婉儿告诉老身,我怕是还不知道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呢!”
“丢人现眼?婆母知道什么是丢人现眼吗?
谢世子大婚之夜与别人通奸在床,众宾客皆在,婆母身为姝姝的祖母,就忍心看着自己孙女踏入这样的火坑之中吗?”
“混账!男人哪个没有三妻四妾的,你公公生前也有几房姨娘呢,也不知道丞相究竟看上了你什么,竟然被你魅惑,连一房妾室都纳不得,现在连你女儿也东施效颦,真是家门不幸!”
安氏冷下脸来:“婆母,儿媳尊称您一声婆母是看在公公的份上,婆母还是莫要忘了,您当初是怎么迁居庄子的。”
当初,这棠老夫人要给丞相纳妾不成,便想着往丞相床上塞人。
趁着丞相醉酒后,安排自己外甥女悄悄躺在丞相的床上,不过最后丞相一眼看破,将那女人踹了下去。
事后,丞相勃然大怒,誓要与棠老夫人断了往来,派人将她送去了名下的庄子养老。
要说这棠老夫人为何这么执着要给丞相纳妾,那自然是丞相并非她的亲生儿子了。
棠老夫人本是棠家的平妻,与丞相的母亲也算是平起平坐。
后来,丞相母亲病逝后,丞相府便只剩下这唯一的棠老夫人。
棠老夫人原本心中就嫉妒,自己虽然是平妻,但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对丞相也自然是面和心不和。
看着丞相不听自己的意愿纳妾,心中十分恼怒,更加不甘心自己的地位被人挑衅,所以就始终执着着要控制整个丞相府。
哪怕后来被送到庄子,她也每天都想着法要回来。
现在,可算是有这么个机会了,棠老夫人自然不会放过。
听到安氏这样说,棠老夫人瞬间勃然大怒,上气不接下气地怒喝着:“混账!”
侍郎夫人此时也上前一步:“弟媳妇,你怎么好这么气母亲啊,母亲不管怎么说也是丞相府的老夫人,你这样不把母亲放在眼里,是要尝尝家法吗!”
侍郎夫人的话,瞬间点醒了棠老夫人。
“看来本王的好弟弟还真是对着相府二小姐格外重视呢!
从前我们不是调查过,他对那个叫林惜的女人很看中吗?究竟怎么一回事?”
恭敬站在霍凌璃身前的男人赶忙开口:“回殿下,那辰王从前的确很在意林惜这个女人,而且属下还调查到,这个林惜曾经还救过辰王殿下,也正因为如此辰王才格外关注她。
只不过……那相府二小姐自打与谢家公子退了亲之后,辰王便似乎又把心思放在了相府二小姐身上,上一次谢家姨娘闹起来状告相府二小姐,还是辰王为其解的围呢。”
“呵呵!”霍凌璃冷笑一声:“从前没看出来,辰王竟然这般风流多情呢,有一个林惜还不够,还想要让那相府二小姐对他念念不忘?”
追风脸上也略带着一抹讽刺:“是啊殿下,那辰王还说自请闭府清修呢,这么看来,辰王的心也不诚啊。”
“本王可不管他对佛门真不真诚,他现在引得相府二小姐注意,便是不正常。”
追风低下头去,想了想随即脸上带着一抹不可思议:“殿下的意思是,辰王想要通过和相府二小姐交好,然后与丞相府同盟?”
“你说的也不无可能,辰王!”霍凌璃微眯起双眼,眼睛闪过一丝阴戾之色:“表面上看上去与世无争,同样身为皇子,他也是有极大的野心在的,那至高无上之位有资格可以争取的,谁不想去争上一争!”
“只可惜,辰王这人太难杀,本王派去的人,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现在那个人也失了手,足以可见,本王的身边,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对手!”
“不管那辰王手下的人有多厉害,我们璃王府也不是吃素的,辰王想要与殿下相争,那就只有死的份儿!”追风立马吹捧地回答道。
霍凌璃轻笑一声:“你最近是越发滑头,净挑一些本王爱听的来说。”
追风也立马笑着开口:“属下说的是实话,殿下英勇无比,还为陛下分忧解难,陛下自然更喜欢殿下的,那个辰王算什么东西还敢与殿下相争。”
“好了。”霍凌璃的面色陡然一变,再看不到半点笑意:“少说这些没用的话,若是你们真的有那本事,早就把辰王的项上人头摆在本王面前了!”
面对霍凌璃的喜怒无常,追风似乎也早已司空见惯,脸上的笑意也顿时消失,随即低下头去:“是,属下等无能。”
霍凌璃抬眸看了追风一眼:“那个相府二小姐可曾调查过,她对辰王的态度如何?”
“回殿下,这件事说起来就更奇怪了,辰王这几回明里暗里帮助那相府二小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但是那个二小姐似乎并不感激辰王,而且二小姐与辰王之间,似乎有着什么误会,对辰王态度也十分冷漠。”
听见这话,霍凌璃微微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一抹意外:“竟还有这样的事?”
他嘴角重新噙着一抹笑意来:“相府二小姐,看样子是个性情中人呢。”
“殿下,即便相府二小姐对辰王没有什么好感,那架不住他一直出现,万一那二小姐最后真的……”
真的对辰王动了情,那整个丞相府岂不是要倒戈在辰王麾下了。
当然后面的话,追风没敢说出口。
毕竟他们殿下向来喜怒无常,这样的话一旦说出,连他也讨不了半点好。
霍凌璃微微勾唇,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那我们就看看,辰王对那二小姐究竟有多在乎吧。”
“殿下打算怎么做?”
“去找些人在京城给本王散播相府二小姐勾搭辰王的谣言,声势越大越好,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谁最先沉不住气。”
追风眼底微亮:“殿下的意思是想要让辰王着急?”
“哼,他着不着急本王不知道,但是这谣言一旦传出去,那相府二小姐铁定会恨透了辰王。
这件事给本王做得隐秘一些,本王不希望叫人查出来与璃王府有关。”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做!”
“对了,梅林里那些尸首,去给收个尸吧,毕竟是那个人派来的,今后还要一起合作的。”
“属下明白。”
暗夜里。
一片寂静无声的京城,一处街巷里,棠姝勾引霍凌辰恬不知耻的流言蜚语正在悄悄扩散到京城的大街小巷。
而对于这些,在相府沉睡着的棠姝还浑然不知。
棠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照三竿,门外突然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棠姝睁开双眼,眉头不满地紧蹙起来。
什么情况?
从床上坐起身来:“怎么了?”
门口的敲门声戛然而止,半晌从外面传出一道男人的声音:“姝姝,你醒了吗?”
棠姝微顿了一下,听出门外是兄长棠屿的声音。
棠姝:“稍等一下。”
立马从床上起来,穿戴好后才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哥哥,这么早来找我,这是怎么了?”
棠屿原本气愤的脸上此时带着一丝歉意:“姝姝,不知道你还睡着,打搅到你了。”
棠姝微微摇了摇头:“没事,究竟发生什么了?是母亲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棠姝面容微紧,不会是那个廖神医知道昨天她和霍凌辰那厮闹得不愉快,临走时,为了报复把她母亲怎么样了吧?
棠屿立马摇头:“哎呀,不是母亲,母亲现在好好的,是你,你出事了!”
而且还是不得了的大事!
棠姝神色一愣,好半天没缓过神来,满脸疑惑地看向棠屿:“我怎么了?”
棠屿顿时一脸气愤,嗓门也提高了几分:“不要脸!”
“啊?!”棠姝脸上有些呆愣,兄长是在骂她吗?
“哦,不是在说你姝姝,我是在说外头的那帮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什么流言都敢传!”
棠姝微松了口气,吓她一大跳,她还以为自己什么地方惹到兄长了呢。
“究竟怎么回事,哥,外头传什么谣言了吗?”
棠屿看了棠姝一眼,紧接着走进门来,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我要是同你讲,姝姝肯定比我还生气!”
“终是会还俗的。”
霍凌辰垂眸看着身下小巧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的那一抹大红色嫁衣看上去是那么刺眼。
棠姝蹙眉:“你……你说什么?”
霍凌辰却不说话了,双眸深邃如深潭地看着棠姝,没有半点波澜,却又好像有着能够看透人心的能耐。
棠姝此时也心乱如麻,再看见霍凌辰,她还是没办法做到把他当做陌生人来看待。
她冷声开口:“既然殿下不是来拆穿臣女的,那殿下若是想要留下来继续看,便请吧,臣女不奉陪了。”
说着,棠姝便略过霍凌辰,悄声出了喜房。
霍凌辰看着棠姝狼狈出逃的身影,原本毫无波澜的双眸,闪着点点光亮,口中小声呢喃着:“姝姝,还好你没事,还好……”
一切都还来得及。
再转头看向床上“苟合”的男女,霍凌辰眼中闪过一抹冰寒。
佛曰天作孽有可违,那这二人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路上,棠姝始终垂着脑袋,她想不明白霍凌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男人会不会拆穿她的计划,还有方才霍凌辰为什么会叫她一声姝姝。
太多太多的事情都不是棠姝一时之间能够想清楚的。
此时棠姝的脑袋很乱,但仍旧没忘记她还有事未了。
走出喜房后,棠姝便立马朝着柴房而去。
柴房的门被木头别着,从门缝看过去能够看见采荷被麻绳绑在柱子上。
棠姝忙拿掉木头,推门大步走了进去。
采荷见门被推开,看见来人是自家小姐,泪水瞬间忍不住夺眶而出:“小姐……呜呜呜,小姐您没事吧!”
棠姝鼻子一酸,走上前去:“我没事,我这就给你把绳子解开!”
“小姐,你快离开这里,谢世子这个人不能嫁,他要害你,你快走,不要管奴婢!”
棠姝含着热泪点头:“我知道,一切事情我都知道,采荷,叫你受苦了。”
采荷一脸诧异,不敢置信地开口:“小姐,您……”
这个时候,棠姝也已经将采荷身上的绳子解开,随即一脸严肃地看向她:“采荷,有些事情我来不及和你说,你现在赶紧从世子府后门离开,回丞相府,告诉父亲和兄长,叫他们尽快赶到这里。”
“小姐您不跟奴婢一起走吗?”采荷怔怔地看着棠姝。
棠姝微低下眸去:“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情未了,你先回去。”
今天这件事情若是不闹大,永宁侯夫妇定会息事宁人,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她到时候可就真没办法脱离世子府了。
“可是小姐……”
“按照我说的去做,记着,父亲和兄长早来一刻,我便可以早一些脱身!”
采荷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点头答应:“是,奴婢一定尽快请丞相与公子过来!”
送着采荷出门,棠姝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不少。
不管今天的结果如何,采荷是不会像上辈子被世子府的乱棍打死了。
上一世,棠姝被谢景之带人“捉奸在床”后,担心采荷会将真相说出口,谢景之就找了个由头,将采荷的命草草了解了。
采荷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心里还在想着怎么把消息传出去,还棠姝清白。
想到这里,棠姝的鼻子不由得酸涩起来。
还好,现在她身边的人都没事。
平静了一会儿心神,棠姝的面容便恢复如常。
她大步朝着前院走去,周遭的下人们看见棠姝,纷纷停下了脚步。
棠姝见状,脸色也瞬间露出一抹焦急与担忧:“不好了,快……快去找世子殿下!”
下人们摸不清头脑,走上前去:“夫人您说什么,世子怎么了,您不是应该在喜房吗,怎么能来前院呢?”
“快按照本夫人说的去做!我现在要去找公婆,世子在府上失踪了,这么大的事情,公婆不能不知道!”
说着,棠姝便往前厅冲去。
此时永宁侯夫妇还在与众宾客们应酬着。
突然间听到门口传来声音,转头看过去。
一眼便看到了身穿大红色婚服的棠姝,眉头不由得紧拧。
永宁侯朝着自己夫人使了个眼色,永宁侯夫人立马站起身朝着棠姝的跟前走去,面露严肃之色开口。
“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喜房等着世子,怎么出现在这里了,丞相府就这么教小姐规矩的?”
棠姝见状,也不管其他,撩起裙摆便当众跪下了永宁侯夫人的面前,吓了她一大跳,赶忙向后退了两步。
“你这是做什么?”
“婆婆,不是儿媳不懂规矩,是世子府出了大事,世子人失踪了,这么大的事情,儿媳不敢不来禀告公婆啊!”
棠姝说话的声音不小,在场的宾客都尽收耳中,视线也纷纷地看过来。
“你说什么呢?”永宁侯夫人听见这话,只觉得荒唐,半个字都不信:“世子在自己府中怎么可能会失踪!”
棠姝转眼热泪盈眶,看上去委屈极了:“婆婆,这样的事情儿媳不敢说谎啊,世子殿下今天喝了不少的酒,保不齐醉了倒在哪里,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不尽快找到世子,儿媳实在放心不下!”
永宁侯夫人蹙眉,正准备要说什么,人堆里便传来一道和煦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声音。
“二小姐所言确有道理,眼下宾客还未散去人正多,不如一起去寻一寻世子吧。”
说话的人是霍凌辰,他能来参加谢景之的大婚礼,已经叫很多人感觉到不可思议了。
如今他开口说话,谁敢反驳。
更加没有人敢提出此时辰王殿下叫棠姝一声二小姐是有多唐突。
永宁侯夫妇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但当着辰王殿下的面也不敢违抗,只好答应下来,只想着事情平息下来之后再找棠姝算账。
新媳妇进门头一晚上,就闹得世子府不得安宁,这样的媳妇,若是不好好压一压,以后那还了得了!
棠姝实在没想到,霍凌辰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替她说话,垂下的眸子瞬间充满了一丝复杂之色来。
这算是重生已来,霍凌辰第二次帮她了吧。
但是棠姝可不敢再感动了。
棠姝微抿着唇,抬起眸来:“实在抱歉,锦瑟姑娘,刚才是我多心了,姑娘勿怪。”
锦瑟心中暗松了一口气,眼底噙着一抹笑意:“不怪不怪,奴家是真心实意想要帮二小姐的,能够帮助的二小姐,奴家心里高兴。”
“如此便多谢锦瑟姑娘了,这些银票还请收下。”
锦瑟站起身来:“二小姐,凭你我的交情,真的不需要这些银子的。”
“一码归一码,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若是锦瑟姑娘不肯收下,日后我可不敢再来了。”
听见这话,锦瑟面上略带着些许无奈,只好将银票收好。
“好,那奴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得知廖神医就在辰王府,棠姝出了浮生梦后,便一路直奔王府的方向而去。
棠姝坐在马车上,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上一次在公堂上,她便感觉到这锦瑟与霍凌辰之间似乎早就相识,今天在浮生梦,她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虽然锦瑟一直没有承认,但其中的细节也叫棠姝有所注意。
所以霍凌辰和锦瑟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小姐,辰王府到了。”
棠姝心中正想着,马车便赶到了辰王府的门口。
辰王府书房内。
只见身穿一袭白衣,看上去年纪也有二十七八样子的男子,一脸的不爽,怒瞪着桌案旁的霍凌辰。
霍凌辰神色淡然,手上捻动着佛珠,嘴角微勾起一抹淡笑:“这样看着本王做什么?”
男人更加气愤起来:“你还好意思说!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本神医正在南境欣赏着大好河山,你竟然叫人把本神医给绑了,你知道这一路有多颠簸吗!本神医的骨头架子都要颠散架子了!”
也不怪廖白生气,辰王派去的人见到他二话不说,便把他绑上了马车,这一路上也不说什么情况,他是觉没睡好,饭也吃不饱,这几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路上他还以为霍凌辰出了什么大事,要嗝屁了呢!
霍凌辰看着一脸暴怒的廖白,见着他在自己面前满面不爽,既不行礼也没问安,并不生气:“叫你回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你做,本王需要你救一个人的命。”
廖白直了直身,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双手盘在胸前:“呦呵,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啊,不救!”
说着,便高傲地撇开头去,下巴更是翘得老高。
霍凌辰挑眉:“不救?”
“就不救!你说救就救啊,那本神医岂不是太没面子!”
“本王不喜欢说第二遍。”霍凌辰温和的面庞,一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
廖白气焰消了不少,随即翻了翻白眼:“你明知道我不喜欢救人的,想让我救人,也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当年要不是他家老爷子逼他习医,他才不愿意学呢。
不想这一学,竟然成了神医,廖白都不知道他是应该笑还是该哭了。
“别说那么多废话,救,神医谷三年一切花销本王包了,不救,本王的铁骑兵已经许多年没练兵了,神医谷倒是个历练的好地方。”
廖白蹙眉:“喂喂喂,你除了会威胁本神医还会什么!我刚才又没说不救,你总得告诉我那人姓甚名谁,究竟患了什么病吧!”
这个该死的家伙,神医谷是他家老爷子留给他唯一的念想,这么多年来,他虽然不喜欢治病救人,但为了神医谷近百人的花销用度,他每年还是逼迫自己,救治十个患者。
每个患者诊金三十万两,十个患者便是三百万两,也算是能够供养得起神医谷。
霍凌辰看了廖白一眼,严肃的开口:“此人是丞相府夫人,并非患病,而是中毒,一种极为罕见的毒,目前太医院张太医正在控制此毒毒发,但是估计怕是控制不了多长时间。”
廖白轻挑了一下眉:“丞相夫人?”他仔细地想了想,随即微微摇了摇头:“也没听说你与丞相之间的交情有多深啊,人家夫人中毒,你操这份心做什么?”
霍凌辰轻睨了眼前人一眼,正准备开口说什么,门外突然间传来下人禀报。
“殿下,相府二小姐求见。”
相府二小姐?
廖白听见门外的声音,一脸意味深长的看向霍凌辰,调侃着开口。
“刚才还好奇呢,原来是要用我换人情啊!”
霍凌辰脸色微沉:“少说废话,等下见了人不要乱说。”
前厅里。
“二小姐,您先在此稍等片刻,用些茶,殿下即刻就到。”
棠姝微微点头:“好,劳烦了。”
下人嘴角带着笑意:“二小姐客气了,您来,殿下很高兴呢。”
殿下高兴,他们自然也高兴。
棠姝微垂下眸去,却并未开口说些什么。
约莫着一盏茶的功夫,门口便传来脚步声。
棠姝转头看过去,正是霍凌辰从门外款款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看上去清秀的男子。
棠姝转身朝着霍凌辰行礼:“见过辰王殿下,深夜打扰殿下清修,还请殿下恕罪。”
霍凌辰上前一步,抬手托住棠姝行礼的手:“二小姐不必多礼。”
棠姝一愣,下意识赶忙收回双手,向后退了两步。
棠姝与霍凌辰之间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被廖白看在眼里,眉头微微上扬,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位姑娘出落的好生漂亮呢,想不到在这京城之中还有这么漂亮的美人儿。
敢问姑娘可有婚配了?若无婚配,看我怎么样?”廖白说话的声音晴朗带着一丝痞里痞气,却没有半点轻浮的语气。
“……”棠姝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见着眼前之人眼底没有淫邪之色,淡淡开口:“半月前刚和离。”
廖白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表情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
他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看向霍凌辰:“和离的姑娘?”
想不到这小子几年不见,口味竟然这么重了!
堂堂一切王爷,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和离女子。
啧啧啧,不敢想,真是不敢想啊!
霍凌辰冷冷的扫了廖白一眼,警告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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