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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70,我靠赶山狩猎开始发家周卫东柳春燕全文+番茄

爱吃猫的鲨鱼辣椒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啥?狼灾?山上的野狼不知迷路还是怎的,闯进村民家中咬死了鸡鸭,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路牙子上还有掉落的鸡毛和血迹,村里的男女老少吓得闭门不出。野狼横冲直撞,蹿到了苞米地里,这会儿伸手不见五指,谁都不敢贸然进苞米地,但是不管这只畜生,庄稼肯定会被破坏,村里一年的收成都白瞎了。“好!”周卫东二话没说,批上袄子就跟着赶山队出门。刚到村子里,就听到了哀嚎声。“俺的老天爷哦,怎么出了这档子事,少了这么多家禽,还怎么活啊!”“是啊,老天爷,老婆子我活不下去了,呜呜呜”村民们只敢远远观望,哭天抹泪。家家户户填不饱肚子,好不容易养点鸡鸭,这下子全都要送给野狼打牙祭,村民们心里那叫一个恨,却又拿野狼没办法。地里更是被狼群乱钻,导致一些粮食被糟蹋。...

主角:周卫东柳春燕   更新:2025-04-29 13: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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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卫东柳春燕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70,我靠赶山狩猎开始发家周卫东柳春燕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爱吃猫的鲨鱼辣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啥?狼灾?山上的野狼不知迷路还是怎的,闯进村民家中咬死了鸡鸭,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路牙子上还有掉落的鸡毛和血迹,村里的男女老少吓得闭门不出。野狼横冲直撞,蹿到了苞米地里,这会儿伸手不见五指,谁都不敢贸然进苞米地,但是不管这只畜生,庄稼肯定会被破坏,村里一年的收成都白瞎了。“好!”周卫东二话没说,批上袄子就跟着赶山队出门。刚到村子里,就听到了哀嚎声。“俺的老天爷哦,怎么出了这档子事,少了这么多家禽,还怎么活啊!”“是啊,老天爷,老婆子我活不下去了,呜呜呜”村民们只敢远远观望,哭天抹泪。家家户户填不饱肚子,好不容易养点鸡鸭,这下子全都要送给野狼打牙祭,村民们心里那叫一个恨,却又拿野狼没办法。地里更是被狼群乱钻,导致一些粮食被糟蹋。...

《重生70,我靠赶山狩猎开始发家周卫东柳春燕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啥?
狼灾?
山上的野狼不知迷路还是怎的,闯进村民家中咬死了鸡鸭,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路牙子上还有掉落的鸡毛和血迹,村里的男女老少吓得闭门不出。
野狼横冲直撞,蹿到了苞米地里,这会儿伸手不见五指,谁都不敢贸然进苞米地,但是不管这只畜生,庄稼肯定会被破坏,村里一年的收成都白瞎了。
“好!”
周卫东二话没说,批上袄子就跟着赶山队出门。
刚到村子里,就听到了哀嚎声。
“俺的老天爷哦,怎么出了这档子事,少了这么多家禽,还怎么活啊!”
“是啊,老天爷,老婆子我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村民们只敢远远观望,哭天抹泪。
家家户户填不饱肚子,好不容易养点鸡鸭,这下子全都要送给野狼打牙祭,村民们心里那叫一个恨,却又拿野狼没办法。
地里更是被狼群乱钻,导致一些粮食被糟蹋。
周卫东伸着脑袋张望,这片苞米地似乎是宋金花家的。
这实在太反常了,野狼食肉,无缘无故怎么会毁坏庄稼呢?想来是逃跑途中,被村民吓唬了,用这种办法报复村民。
野狼是狗的祖先,智商比普通的畜生高多了。
周卫东上前确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正是他的好二婶!
宋金花是周扒皮转世,平日里一粒米都不愿施舍给外人,眼下庄稼地被踩踏,家里的鸡鸭被野狼偷吃,她哭的撕心裂肺。
嚷嚷着要起锅烧油,把野狼炖了煲汤喝。
“老二家媳妇,听俺一句劝,苞米没了来年再种就是了,你跟个畜生较哪门子劲?”
“别气坏了身体!老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村大队的人来帮忙了,你乱跑只会给赵队长添麻烦!”
周卫东原先想着一枪崩了这畜生,省得它作威作福,但看到二婶吃瘪,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干脆在一旁沉默看戏。
瞧见周卫东来了,宋金花惺惺作态,要冲上去和狼群拼个死活,周围有一圈村民拦着。
如果是曾经的周卫东,或许为了二婶,不管不顾的和狼群搏斗。
可是真这么做了,他能落着好吗?
宋金花这个白眼狼,怕是不会念着他半点好。
老爹勤勤恳恳的为大家庭付出,最后换来了一场空,周卫东决计不会走老爹的后路。
他冷眼看着宋金花上蹿下跳,心里没一点波动。
“嗷呜!嗷呜!”
狼嚎划破寂静的长夜,宋金花吓的一激灵,尖锐的叫喊声随之停下,村大队的壮丁们犹豫着不敢上前。
狼的夜间视力高于人类,要是乱放枪打到了自己人,就得不偿失了。
草垛子上放着捕兽夹,上面有血迹和狼毛,显然在这之前,有人动过歪心思,想逮住野狼填肚子。
周卫东余光瞥了眼躲在暗处的三叔周强。
玩鹰的人,反被鹰给啄了眼,咎由自取!
从大队接到野狼下山的口信,到现在,野狼逃到苞米地搞破坏,时间对不上。
周卫东猜测二房三房原本打算困住野狼,私吞狼肉,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抓住狼群,养的鸡还被吃了。
考虑到村里人的安全,周卫东低声道:“赵队长,野狼是群居动物,叫声吸引来狼群,就不只是损失鸡鸭和粮食那么简单了,黑灯瞎火的,快让村民回家吧。”
狼群下山,每户村民都要遭殃。
与其铤而走险,还不如避开狼群的锋芒。
赵振兴长叹了口气,真要闹出人命,追究起责任,他这个队长难逃其咎,无奈之下,他只能让队员们送村民回去。
不一会儿,周卫东的话应验了。
“嗷呜!”
“嗷呜!”
几道黑影蹿进苞米地。
一下子多出几条狼,捕狼工作更难进行,贸然放枪,一梭子不中,狼群发起反攻,倒霉的就是他们,赵队长忍不住训斥。
“吃的比谁都多,关键时刻掉链子,一群饭桶!”
“作为赶山队的一员,你们的职责就是保护村民,危难来临时,带头冲锋陷阵!”
到了这种关头,谁会拿性命开玩笑。
赶山队大气也不敢出,唯恐惹火上身,挨几句骂倒是无关痛痒,真让他们和野狼正面对抗,那就完了。
狼群捕猎是协同作战,打死一只,还有一只,前赴后继的狼扑上来,不掉层皮也得出点血。
见状,周卫东灵机一动:“赵队长,强硬的手段行不通,就用诱饵。吴大爷家院子里不是拴着羊吗?把羊放出来,我再放个空枪,引诱狼群上钩。”
赵振兴面上闪过一抹难色,他顿了一下:“要是羊被狼群吃了,又抓不住狼,怎么和吴大爷交代?”
“他家情况困难,就指着这头羊过活。”
他虽然可以去做吴大爷的思想工作,但让人家丢了羊,套不到狼,拿什么面对吴大爷?
周卫东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包在俺身上,俺的枪法很准,保证不会让吴大爷家的羊掉一根毫毛。”
周卫东信誓旦旦,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赵振兴半信半疑的答应下来,去吴大爷家牵了那头老山羊。
“嘭!”
周卫东朝天放了一枪。
苞米地晃动了两下,老山羊受了惊,吓得咩咩叫。
黑暗中有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狼群鱼贯而出,一头接着一头,扑向老山羊,就在狼王张开獠牙的一瞬间。
“嘭嘭嘭!”周卫东扣下扳机,瞄准狼王的脑门。
头狼倒在血泊中,余下的狼不足为惧,失去了首领的狼群们,四处逃窜,周卫东抬起枪又是一梭子。
“嘭!”
跟在队伍末尾的野狼应声倒地。
周卫东紧追不舍,连续两梭子送走两头狼。
他笃定幸存的野狼,一时半会不敢再进村,放弃了追赶野狼的念头。
赵振兴松了口气,守在窗边的村民们,看到周卫东猎杀四只狼,跳出来夸赞。
“可恶的狼群,扒了它们的皮!”
“周家娃子真有出息!”
“能猎到老虎的人,还怕区区几只狼群吗?”
周卫东被众星捧月围在中央,据说是他猎杀了狼群,宋金花气的半死,方才畜生糟蹋她家苞米的时候,周卫东装作没事人,她前脚刚走,周卫东就出了风头。
既然是周卫东的功劳,恐怕野狼也归周卫东所有。
宋金花暗自打起小算盘,嘲讽道:“王八羔子,轮得到你逞威风?”
“这群畜生,怎么会平白无故闯到我家,肯定是你进山打猎的时候,误伤了狼群,狼群找你寻仇来了!”
“俺家的苞米和鸡鸭,你必须赔!”
宋金花横竖就是要从周卫东手里瓜分好处,鸡鸭全进了野狼肚子,村里绝不会赔给她,只能赖上周卫东这个冤大头。
周大壮在一旁附和:“俺娘说得对,肯定是你捅了狼窝,狼群来村里报复,你还有脸霸占狼肉?”
老态龙钟的王秀英也跳出来作怪:“你二婶念着咱们是一家人,不和你计较,你可不能装糊涂。于情于理,狼肉都有你二叔三叔的一份。”
“呵。”
周卫东嗤笑一声。
他挖苦道:“您都半截身子入土了,怎么是非不分呢?狼群为啥要闯到二婶家,你问二婶去啊,再不济,您去问问野狼,它要是会说人话,肯定要替我叫屈!”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王秀英和宋金花这两人一唱一和,就是咬定了周卫东会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可惜周卫东不领情,没有如她们的意。
“这半拉月周卫东进山猎了多少肉?谁知道他有没有捅过狼窝,我猜就是他招了狼群记恨,野狼才会一路追到村子里。”
周大壮讲的头头是道,“退一万步,俺家遭了难,你是俺亲哥哥,分点狼肉给俺家怎么了?不应该吗?”
“分你妈个屁,把你家的东西分我一半啊。”周卫东骂道。

村里土坯房接二连三推开窗,棉袄裹着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涌来。
晒谷场转眼挤得跟下饺子似的,冻得通红的手掌在寒风中乱挥。
“算我一个!我去!”
“这工钱比矿上还多五毛!还管饭吃!”
“东子带俺们吃肉,俺就敢跟熊瞎子摔跤!”
“我爹当年是林场把头,选我......”
赵铁柱叼着铅笔头登记,牛皮本子被抢得哗哗响。
周卫东抱臂倚着石碾子,看霜雾在人群头顶蒸腾成白烟。
日头西斜时,晒谷场只剩满地草鞋印。
赵铁柱蘸着唾沫数名单,乐道:“二十八个壮劳力,够使唤了。”
“差不多了,回吧。”周卫东掸了掸肩头冰碴,抬脚要跨门槛。
谁知就在这时候。
“咣当”一声,木门被撞得直晃荡。
柳春燕裹着大红呢子褂冲进来,鬓角塑料海棠花颤巍巍的,活像雪地里炸开个炮仗。
周卫东一看到这婆娘,眉头就忍不住拧起来。
她来干什么?
晦气!
柳春燕见周卫东和赵铁柱站在一起,一下子走上去,晃着屁股就把赵铁柱给顶开了。
赵铁柱眼珠子都瞪圆了,嚷嚷道:“你干什么?”
“走开,别打扰我和东子说悄悄话。”柳春燕翻了个白眼,就把赵铁柱往门外推。
赵铁柱看着柳春燕这幅模样,心下都恶心得很。
他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句:“东子哥我在外边儿等你!”
话音落下,人就溜之大吉了。
周卫东嘴角都跟着一抽,这小子,碰到这骚狐狸就自个儿跑了?
他可不想和柳春燕待在一个屋子里。
周卫东扭头就要往门口钻,谁知刚走到门口,大门就被柳春燕“砰”一声给关上了。
柳春燕反手插上门闩,身子一扭就贴上来,胸脯子快蹭到周卫东胳膊肘了,娇滴滴道:“东子哥~”
她捏着嗓子像被人掐了脖子的老母鸡,手指头直往周卫东手背上划拉:“前儿是俺糊涂了,你大人有大量......”
周卫东闪身躲开,后腰撞得桌子“咣当”响:“滚犊子!你比老子大五岁还喊哥?老子怕折寿!”
柳春燕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哎哟”一声就扑到了地上。
可即便是摔了,还不忘拧的跟个麻花似的,把腰肢给露在外边儿,就怕周卫东看不着。
门外传来赵铁柱“噗噗”的憋笑声。
周卫东却是看都不看,自顾自的要打开门。
柳春燕见他无动于衷,脸上顿时青红交错,咬着嘴唇装委屈。
眼瞅着周卫东就要出去了,她突然解开呢子褂最上头的扣子,露出半截发黄的汗衫:“当家的消消气~反正咱们早晚都是一家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踮着脚往前凑,劣质雪花膏混着汗酸味直冲人脑门:“要不,俺给你捶捶腿?”
“捶你奶奶个腿!”周卫东抄起笤帚往门上砸:“你当老子是周大痦子?闻着骚味就往上扑?”
柳春燕假模假式抹眼泪,手指头却往周卫东裤腰带上够:“你咋能这么说呢?当家的,俺是真心喜欢你的......”
“放你娘的罗圈屁!”
周卫东一笤帚抽在她手背上:“你的喜欢值几个钱?你怕是喜欢老子兜里的钱吧?”
“当老子没见过痦子胎记?周大壮屁股蛋上长撮黑毛,生出来的崽子都带痦子!你肚子里的种揣不住了,想让老子接盘?”
柳春燕脸上的笑容僵住,哪里能想到周卫东是个炮仗脾气!
以前她这样往男人身上撞,那都是一撞一个准儿的,怎么今儿个就拿不下周卫东了?
可现在周卫东又是打猎,又是盖房子的。
真要传出去了,十里八乡上门相亲的姑娘都能排到明年去。
到时候她柳春燕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儿,柳春燕忍不住咬咬牙。
她豁出去就往周卫东怀里撞,捏着声音跟蚊子叫似的:“俺就稀罕你这暴脾气!”
说完,她撅着涂了猪油的嘴要往周卫东嘴上亲,眨巴着眼睛道:“当家的,你夜里不憋得慌吗?咱俩今晚就圆房......”
周卫东抬脚踹翻条凳,柳春燕“哎哟”一声扑了个空。
“要骚滚回周大壮炕上骚去!”他扯开嗓子冲门外喊:“柱子!把这破鞋扔粪坑里涮涮!”
赵铁柱在门外笑的气都喘不上来了。
感情这柳春燕过来,居然是想和周卫东好上?
他东子哥除非眼瞎了,不然能看上这柳寡妇?
这话却是让柳春燕怒了,她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面色狰狞道:“周卫东,你敢这么对我!”
周卫东翻了个白眼,鼻孔里哼出声:“你谁啊?老子还管你咋想?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柳春燕后槽牙咬得咯吱响,突然叉腰挺肚子:“你去屯子里打听打听!相亲那天俺可是从你家门里哭着出去的!”
她手指头快戳到周卫东脸上,冷哼道:“现在全屯子都说你睡了俺不认账!你要脸的话,赶紧把我娶回去。”
“哟呵!”
周卫东气乐了,一巴掌拍开她爪子:“老子躺炕上瘫了一年,拿啥睡你?”
门外赵铁柱笑得直捶墙:“东子哥瘫那会儿裤腰带都系不利索!还睡你!睡个毛!”
柳春燕脸上挂不住,扯着嗓子嚎:“反正俺就讹上你了!不把俺娶回家,看屯儿里哪个黄花闺女敢进你老周家门!除了我,没女人肯跟你!”
“没女人?你在搞笑呢?”
周卫东掏掏耳朵,从兜里甩出沓粮票,悠悠然道:“明儿就起小洋楼,城里姑娘排着队让老子挑!”
说着,他把票子抽在柳春燕脸上拍的啪啪响:“你算哪根蔫吧葱?”
“找谁都比你这破鞋寡妇强啊!”
柳春燕盯着漫天飞舞的粮票,眼珠子绿得冒油!
这些本该是她的!她的!
周卫东还想娶别的小贱人来享受?
凭啥?
“周卫东!”
柳春燕嗓子都劈了叉,扑上来就要抓他衣领,指甲在他脸上刮出三道血印子:“我最后问你一遍,娶还是不娶!”
“娶你奶奶!”
周卫东揪着她后脖领往门外掼:“老子跟谁过都不找你!”
柳春燕踉跄着栽进雪堆,红呢子褂沾满粪渣。
赵铁柱蹲门槛上嗑瓜子:“我东子哥现在可是香饽饽,屯儿里姑娘能从村头排到公社!”
“你一个破鞋寡妇?呸!给俺嫂子提夜壶都不配!”
这话气的柳春燕直哆嗦。
好好好。
真让新媳妇进门了。
这屯儿里就真没她活路了!
周大壮不肯娶她,她名声也坏了。
日后还怎么嫁人?
今儿个说什么,都得让周卫东娶了自己不可!
想到这,柳春燕突然发疯似的撕开衣襟,白花花的胸脯子晃得人眼晕。
她赤着脚蹿到晒谷场中央,抄起大喇叭就嚎:“非礼啊!周家小子糟蹋人啦!
一石激起千层浪。
谁也没想到,周卫东竟然敢提出分家。
“分家就分家。”
宋金花抬着下巴,道:“所以加成,我们二房要占八成。”
“二婶,你这话就不厚道了。”
“这些年工分大部分都是我爹赚的,凭啥你们要分八成?”
“也不瞧瞧这几年家里的自留地是谁下地去播种、谁流汗流血?你们有功夫偷奸耍滑,现在倒想来坐享其成?”
宋金花叉着腰,脸色铁青:“少废话,想分家,我们这一房才该拿大头!”
王秀英拄着拐棍,连连敲打地面:“卫东,你别在这儿逞威风,你们是长房,就得担责任。要真闹到公社去,我说你不孝顺,公社的人也不会惯着你!”
正当双方争执不休的时候,大队长赵振兴此刻翻开记工本,推了推鼻梁上的破旧老花镜,咳嗽一声。
“大家都别吵。我翻过账,老周家三口人里,周大海虽然腿脚不便,但修水库、挑担浇地都没耽误过。至于二房嘛......确实出力太少。”
“按这几年工分和出勤率计算,大房至少要分七成,这才公平。”
“啥?”
宋金花脸涨得通红,“就、就给我们三成?那还怎么活?”
王秀英那张老脸也拉得老长,眼瞅着要飙泪:“不行,我......我不服!”
“分家就得按劳动贡献来,你们不服也得服!”赵振兴道。
周卫东也不多言,当场便同意了赵振兴的裁断。
接下来半个小时,周卫东拉着众人开始分家,大到衣柜桌子,小到碗筷瓢盆,就连奶奶藏在床底的金银首饰,也被周卫东翻了出来。
最终,忙了小半天,周卫东损失几十斤猪肉,换来的却是几百斤粮票,布票,以及七八百存款。
当二婶和奶奶得知结果后,全都气昏了过去。
忙完分家后,周卫东提溜起一条肥硕的猪后腿,双手递给赵振兴,
“赵叔,这回分家的事,多亏了您公道主持。俺也没啥好谢的,这后腿您拿回去给婶子补补身子。”
赵振兴先是一怔,随即笑着拍了拍周卫东的肩:“行,以后有啥事吱一声,叔能帮的都尽量帮你搞定。”
“好,谢谢叔。”
闹剧结束,众人也全都各回各家,院子才算安静下来。
廖秀琴关上院门,抚着胸口长叹:“可算分完了,唉,没想到要闹成这样。”
“妈,分家了好,分了咋们家才不会被吸血。”
周卫东安慰了几句,随后说道:“快炖肉吧,爹也快回来了。”
“好,你是咋们家的大功臣,今晚加餐。”
廖秀琴乐乐呵呵的忙活可起来,周卫东也用锋利的刀刃将猪肉切分成小块,简单焯了一遍水,往灶台下边塞了点柴火,便开始大火炖猪肉。
中途揭开锅盖撇去血沫,望着煮沸的羊汤,周卫东馋的流口水,下入自家种的白萝卜,萝卜的甘甜中和了山猪肉的腥味,香的左邻右舍都能闻到。
等猪肉炖熟了,天色也黑了下来,老爹也修水库回家了。
周大海刚一进门,就朝着母子俩问道:“卫东,听说你打了头野猪,你奶奶非要来分肉,吵翻了?”
“何止吵翻,东子直接跟他们分家了......”
“好!分得好!”
周大海一拍巴掌,脸上竟露出久违的笑意,“我这辈子忍够了,没想到你能有勇气分家,既然他们容不下我们,那咱也没必要死皮赖脸巴结。卫东,你是真有志气,不愧是我儿子!”
“爹,分家了咱反倒轻松。后面的日子,我打算先去借赵叔那连发猎枪,到深山里再干几票大的,争取猎个熊瞎子或老虎回来,卖给黑市够咱修新房!”周卫东道。
“啥?你还想打老虎?”
廖秀琴一下子慌了,“你才刚好全乎的身子,可别再折腾出危险......”
“放心吧,娘。有柱子儿们帮衬,就算打不了猎物,我也可以跑不是?”
周卫东笑道。
周大海看着儿子满脸自信,也只能点头:“行,但你万事要小心,别再像上回摔断腰......”
“知道了,爹。”
周卫东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我就是想趁早把新房修起来,免得你跟娘老住这漏风漏雨的屋子。”
听着这话,廖秀琴心里酸甜交织:“那就好好干,东子,你想做啥,咱都支持。”
“好,争取咋们家顿顿吃肉,过上红红火火的日子。”
周卫东笑着开口,一家人开始大快朵颐,香喷喷的猪肉,让左邻右舍都馋的直流口水。
..........
一夜悄然而逝。
翌日天刚亮,周卫东就和赵铁柱说了猎东北虎的计划,两人一拍即合,打了一壶烈酒,直奔黄良的家。
黄良一个月没开荤,见周卫东带了酒肉拜访,喜笑颜开,喝到醉醺醺的时候,顺口答应借枪。
毕竟,荒年的肉可比猎枪金贵,他手里有枪也打不到肉。
周卫东提着五连发猎枪上山,大雪覆盖了道路,前进的步伐异常艰难,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赵铁柱脸上,二人冻的小脸通红。
雪地中有鸡爪印,赵铁柱大吃一惊。
野山鸡会飞到树上栖息,具有领地意识,很少会成群结队,而这一串杂乱无章的爪印,说明数量超出了预期。
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向丛林处进发,冬天树叶落光了,树枝光秃秃的,突然头顶传来一声鸡鸣。
山鸡!
枝干抖落下的积雪刚好砸在周卫东身上,他抬头一看,是只灰扑扑的野鸡:“快看!”
赵铁柱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野鸡站在枝头,周围没有任何遮蔽的物体,嘴里叼着几根杂草,应该想搭个简易的巢!
鸡生蛋,蛋生鸡,如此反复,就能每天吃鸡蛋了。
想到这里,周卫东兴奋的搓搓手,野鸡的抗寒能力极强,能喝带冰碴的水,在雪天自由行走,很好养活,喂点苞米就够了。
野鸡在高处,上树可不是容易的事,况且野鸡不会傻傻的站着不动,爬上去也未必能抓到。
周卫东从背篓里翻出一把稻谷种子,撒在地上,好在他带的齐全,冬日是野鸡觅食最困难的时候,就不信野鸡不上钩。
没一会儿,野鸡就飞下枝头,警惕的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危险,低头吃种子。
趁着它吃的起劲,周卫东从背后用箩筐罩住了野鸡。
“再逮两只野鸡,回去圈起来养着!”周卫东喜上眉梢,一只胳膊用力压着箩筐。
赵铁柱高兴的点头,在蹲守了半个钟头后,周卫东又用老方法抓住几只觅食的野鸡。
一眼望去白雪茫茫,看不到边际,周卫东和赵铁柱在树林中穿梭,两人脚下生风,周遭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周卫东一个急停,耳边响起一声虎啸!
雪原之中,回荡着它的吼叫声,雷声如震。
是东北虎。
霸气侧漏的低吼,除了东北虎,周卫东再也想不到另一种动物。
这片雪地,居然真的有东北虎!

“闻着人味了。”
山里的畜生鼻子灵。
这是常有的事儿。
所以一般来说,猎户都会在背风坡的位置,免得惊着野物。
但今儿个风向变了,倒是挺突然的。
周卫东想了想,摸出个布包抖开,里头是空间里薅的野葱。
辛辣味混着灵泉水的清甜随风飘散,山羊的尾巴突然甩成风车。
这招果然奏效!
老羊踩着碎步往盐石板凑,舌头刚舔上盐粒,周卫东猛地朝着前边儿甩出绳套!
“哗啦!”
绳套擦着羊角飞过,惊得山羊“咩”地蹿上陡坡。
赵铁柱抄起老套筒要搂火,周卫东一把压下枪管:“用这个!”
他从帆布包掏出捆二踢脚,火柴“刺啦”点燃引信。
爆竹拖着红尾巴砸向崖壁!
“砰——啪!”
两声巨响。
炸得冰碴子簌簌落。
山羊慌不择路往缓坡跑,正撞进周卫东早布好的绳网里。
赵铁柱抡起斧头背猛砸羊腿,“咔嚓”一声闷响,畜生猛地跪进雪窝子,脑袋还在不断地甩着。
“先捆蹄子!”
周卫东甩出麻绳绕住羊角,还不忘嘱咐赵铁柱:“别让它蹬着!”
两人滚成雪葫芦才把畜生按住。
赵铁柱喘着粗气乐:“东子哥,咱今晚炖羊蝎子吃!”
话音未落,山羊突然暴起!
后蹄子“嘭”地蹬在赵铁柱胸口,棉袄顿时裂开道口子。
周卫东抄起斧柄卡进羊嘴,腥膻的口水溅了满脸。
“柱子!绊腿!”
赵铁柱就地滚到羊肚子底下,麻绳“唰”地缠住后蹄。
周卫东趁机翻上羊背,胳膊肘死死勒住脖颈。
山羊驮着人往崖边冲,碎石哗啦啦往下掉。
“哥!松手!”
赵铁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吓得手抖。
这要是掉下断崖!
上哪儿寻人去!
周卫东紧要牙冠,双腿却夹紧羊肚子!
下一秒!
他摸出盐罐往羊眼里撒。
畜生被盐疼得“咩咩”乱叫,前蹄打滑,一头栽进雪窝子里。
两人趁着机会扑上去!
捆粽子似的缠了七八道麻绳,直到山羊无法动弹了,这才瘫在雪地上直喘。
“这老羊......”赵铁柱抹了把鼻涕:“比熊瞎子还难缠!”
日头爬上山尖时,两人扛着山羊往回走。
周卫东突然顿住脚,解下绑腿布条系在松枝上:“留个记号,明儿来收夹子,总不能两次都被山猫子给偷了!”
赵铁柱瞅着二百斤的山羊直咽口水:“咱要不再往东头转转?保不齐还有......”
“见好就收。”
周卫东踹了脚羊屁股:“这老羊够二十八个弟兄啃三天了。”
这林子不熟悉,再加上天色阴沉沉的,没准儿一会就要变天。
还是赶紧下山的好。
有这头羊在,就算是明儿个下大雪,进不了山,也完全够吃了。
两人把山羊捆在雪排上,麻绳勒进冻硬的羊皮里“咯吱”响。
赵铁柱在前头拽绳,周卫东攥着猎枪断后。
没走一会儿,天公就不作美了。
雪粒子突然跟撒盐似的往下砸,眨眼工夫连十步外的松树都看不清了。
赵铁柱抹了把结冰的睫毛:“这雪下得邪性!”
周卫东眯眼瞅了瞅天,铅云压得跟锅底似的。
这种天气上山下山都很危险。
没准儿一个脚滑,就能滚下老林子里去。
得小心为上。
“柱子,咱找地方猫着!等雪停了再说。”
周卫东扯开嗓子吼,声音让北风刮得七零八落。
赵铁柱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耽搁,急忙点点头。
两人拖着雪排往背风坡摸,解放鞋陷进齐膝深的雪窝。
走了没一会儿,周卫东突然拽住赵铁柱,枪管戳向山腰处:“那!有个岩缝!”
半人高的岩洞被积雪掩了大半,周卫东扒开枯藤钻进去,洞壁上的冰溜子戳得棉袄“刺啦”响。
这地方倒是个不错的躲避处。
至少不用吹风。
赵铁柱撅着屁股把山羊往里拖,羊角卡在洞口直打滑。
“这老羊跟咱较劲呢!”
赵铁柱抡起斧背猛砸冰棱。
周卫东突然顿住,手电筒光柱扫过洞口的雪堆。
几枚浅脚印嵌在冰壳上,前尖后圆,还没巴掌大。
“瞅这脚印。”他拿枪管比划,还不忘发笑:“跟小脚老太太似的。”
赵铁柱凑过来哈了口白气:“保不齐是猎户家的小子,这大雪天......”
话没说完就让风雪呛得直咳嗽。
在山里看到脚印也不稀奇,毕竟这年头猎户也多。
但这小脚印着实还是头一遭见。
现在两人也没心思去瞅这些,赶紧往岩缝里边儿钻。
没一会,两人撅着腚拾掇出块空地,周卫东摸出桦树皮引火。
赵铁柱抡斧头劈开冻硬的松枝,火星子“噼啪”蹿起来,映得洞壁上的冰晶直晃眼。
外头风声跟狼嚎似的,雪片子打着旋往洞里灌。
周卫东突然竖起耳朵,灵泉水淬过的耳力穿透风雪,隐约听见什么不寻常的声音。
他皱着眉头,侧耳听了听。
这才听到那风中隐约的声音。
“救命,救命啊!”
“柱子!”
周卫东猛地攥紧猎枪,眉头皱成川字,问道:“你听见没?”
赵铁柱正翻烤棉手闷子,闻言愣住:“啥?就听见风嚎......”
“东北方向!”周卫东抄起手电照了照外边,光柱劈开雪幕的刹那,又一声呼救顺着风钻进耳朵,这回连哭腔都听得真切。
“救命啊!有人吗?”
是个女声。
赵铁柱皱着眉头听了听,的确是听着了,但听不出是什么。
“有个女人在喊救命!”周卫东忍不住开口。
看起来是灵泉水增强了他的五感。
这声音少说隔着一里地。
赵铁柱这小子听不真切,也很正常。
“东子哥,你可别吓我!这老林子里哪来的大姑娘?”
赵铁柱被周卫东这话吓得,连后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斧头柄攥得死紧:“哥,别是撞上黄皮子讨封......”
“放你娘的罗圈屁!”
周卫东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震得狗皮帽上的雪沫子簌簌落:“没听见人喊救命带城里人说话那味儿?八成是知青点的丫头!”
风卷着哭腔往耳朵里钻,这回连赵铁柱都听见了:“救......命啊......”
尾音打着颤,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周卫东抄起斧头劈开雪幕:“柱子,把山羊拖到岩缝里边儿藏好,咱们去瞧瞧咋回事。”
深山老林的,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要是个男人喊救命,那多半是有套子。
骗你过去,到时候别说是救人了,自己的命都能搭进去。
但女人就不一样了。
没准儿是被坏心肝的骗到山上来的!
他高低得去瞅瞅!
等赵铁柱撅着腚把雪排往石缝里塞的当口,周卫东背过身一挥手。
灵泉空间荡开圈涟漪,二百斤的山羊瞬间消失,只在雪地上留下个浅坑。
这好货他哪儿舍得放在山里?
别被山猫子给拖走了。
趁着雪稍微小了一点儿,天色也见亮了。
两人这才深一脚浅一脚往东北坡摸,雪粒子打在脸上跟刀片似的。
刚才那声音,就是从东北坡传来的。
周卫东耳廓突然动了动。
现在倒是听得真切了。
这哭声里还混着野兽的低吼,是雪豹特有的“嗷呜”声,跟拉锯似的刮人脑仁。
还他娘的有雪豹?
“东子哥!”
就在周卫东皱眉的时候。
赵铁柱突然拽住他胳膊,枪管指向三十步外的山崖。
峭壁底下,独眼雪豹正用肩胛猛撞石碓。
阳光照见它左眼狰狞的疤痕,还是头凶猛的!
雪豹对着的是个洞口,那洞口碎石簌簌滚落,半截蓝布衫在风雪里飘摇,靛青染料在雪地里格外扎眼。
“那是知青点的衣裳!”

周卫东喉咙发紧。
前世公社发劳保服,他还帮女知青扛过这种靛蓝粗布包。
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布料就是女知青身上穿的!
可女知青咋能在山里?
不等周卫东细想,那雪豹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扒得石块火星四溅。
洞里骤然爆出哭喊:“救命啊——”
这声音带着浓重的南方腔,刺得人耳膜生疼。
娘的!
还不只一个知青!
至少三个!
赵铁柱攥斧头的手直打颤:“哥,这畜生成精了!专挑大雪天......”
周卫东摸出二踢脚,齿缝里挤出冷笑:“欺负姑娘算啥本事?咱俩今天收了这畜生,到时候做一身豹皮大衣!”
说着。
他拽着赵铁柱退到背风坡,抓把雪搓了搓冻僵的脸:“这畜生只怕是记仇,去年挨了这屯儿里套子,今年专挑带人味儿的知青下手。”
他掏出麻绳咬在嘴里,抽出猎刀削起松枝:“去,砍二十根尖头桩,要手腕粗的。”
雪粒子扑簌簌砸在狗皮帽上。
赵铁柱抡斧头劈开冻硬的落叶松,木屑混着冰碴飞溅。
幸好这山里风大,隔着又远。
雪豹满心都在那山洞里的食物上,压根就没听到这边儿的动静。
不然毫无准备的对上雪豹,周卫东自个儿都没啥胜算。
周卫东摸出根红布条系在树杈上,眯眼丈量雪豹的活动范围。
那畜生每隔半刻钟就要扑一次洞口,右前爪落地时总有个趔趄。
只怕是受过伤的。
就从这薄弱处下手!
“柱子,坑挖这儿。”
周卫东跺了跺东南坡的雪窝子,压低声音道:“底下铺倒刺,尖桩斜插四十五度,雪豹不像熊瞎子和野猪,这畜生一蹦能两米高,得一下子制服!”
猎刀在雪地上画出个梅花阵,六个陷坑环着块卧牛石,每个坑间隔五步。
对付雪豹就不能像对付野猪那样。
坑要挖的深。
木桩子更要埋的巧妙。
不能让雪豹有冲出来的余地!
不然的话,可就麻烦了。
两人轮番用铁锨掘开冻土。
赵铁柱突然僵住,声音都打着颤:“东子哥,那畜生好像在瞅咱!”
三十米外,雪豹独眼泛着绿光,前爪正扒拉洞口碎石。
但头朝着的位置,却是他俩的位置。
分明是察觉到了什么。
周卫东抓起把雪沫子扬在铁锨上,反光晃过雪豹的眼睛:“接着挖,它舍不得洞里活食。”
果然那畜生低吼两声,像是在警告似的。
见周卫东和赵铁柱没有要上来的意思,又转头去撞石堆。
两个人这才齐齐松了口气,赶忙制作陷阱。
坑底插满淬了松脂的尖木桩,周卫东把麻绳浸透獾油,在陷坑上方三指高处绷成绊索。
最后撒层薄雪盖住绳结,赵铁柱掰块冰溜子当透镜,对着太阳调整反光角度。
六处陷阱连成个死亡弧线,正卡在雪豹扑击的必经之路。
乌云再次袭来,暮色像泼墨般浸透林海,雪豹独眼中迸出两点幽绿鬼火,似乎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这畜生趴在洞口,但看向他们二人的频率却是越来越明显。
只怕是饿急眼了,想先对付他们俩了。
周卫东后槽牙咬得发酸,猎枪准星随着那畜生踱步的节奏微微颤抖。
赵铁柱攥着冰镐的手背青筋暴起,汗珠顺着狗皮帽的毛边凝成冰溜子。
“东南风三刻钟转西北。”
周卫东突然低语,舌尖卷起片雪花尝了尝:“柱子,往七点钟方向跑。”
话音未落,雪豹脊背弓成满月,后爪蹬起的雪雾里裹着碎石。
周卫东扣动扳机的瞬间,那畜生竟凌空拧身,霰弹擦着银白皮毛在崖壁上炸出满天星火。
赵铁柱趁机冲向东南坡,斧头劈断捆着滚石的麻绳!
三块磨盘大的山石轰隆坠下,却只砸碎了雪豹的残影。
“他姥姥成精了!”
赵铁柱话音未落,腥风已扑面而来。
雪豹獠牙距他咽喉三寸时,周卫东的第二枪终于赶到。
铁砂在雪豹左肋撕开血口,畜生吃痛转身,钢鞭似的尾巴扫断碗口粗的桦树。
周卫东疾退七步,后背抵上冰瀑。
雪豹独眼眯成缝,突然人立而起,前爪竟学着人样拍起块尖石掷来!
周卫东偏头躲过,石块在冰瀑上撞出蛛网裂痕!
碎冰簌簌坠落间,那畜生已扑到跟前,獠牙直取他持枪的右腕!
“嗷呜!”
咆哮声震耳欲聋。
“来啊!”
周卫东怒吼一声!
下一秒,却突然松手弃枪,左手抽出鹿角刀捅向豹腹!
雪豹竟在半空收势,前爪拍飞匕首的同时,后爪蹬向他心窝。
周卫东就势后仰,靴底在冰面划出两道深沟,堪堪避开开膛破肚之危。
千钧一发之际!
赵铁柱的斧头劈风而至!
雪豹偏头躲过致命一击,钢刃却削下它半只左耳。
“嗷呜!”
剧痛让畜生彻底狂化,转身扑倒赵铁柱,血盆大口咬向脖颈。
周卫东抓起猎枪跃上冰瀑,枪托狠砸雪豹尾椎!
那是他俩刚才观察过的旧伤处。
果然!
雪豹嘶吼着翻滚,赵铁柱趁机滚进乱石堆。
周卫东吹响獐骨哨,尖利哨音惊起寒鸦无数。
雪豹独眼充血,放弃赵铁柱直扑哨音来处。
周卫东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纵身跳下冰瀑,靴底钢钉在冰面划出火星,引着雪豹冲向陷阱区。
畜生追到卧牛石前突然急刹,鼻头抽动着避开绊索。
周卫东心下一凛,这畜生真成精了!
识破了陷阱!
他猛地扯开棉袄,露出绑在胸前的野兔!
那是今早打的诱饵,此刻正滴着温热血珠。
血腥味刺激得雪豹独眼暴凸,它低吼着跃过卧牛石,前爪却正正好踏中了暗桩。
浸透獾油的麻绳“嗖”地弹起,六处陷坑上的浮雪同时塌陷!
“哗啦啦!”
眼瞅着雪豹要被埋进雪堆里边儿!
就在这时。
意外发生了!
雪豹竟在坠坑瞬间拧腰甩尾,钢鞭似的尾巴卷住老松枝,想要借力荡出去!
“柱子!”
周卫东嘶吼着装填子弹。
赵铁柱从石缝掷出酒精瓶,那是用知青点的医用酒精改的。
瓶口早就被他点了火,丢出去的瞬间,火焰四起!
火焰在雪豹身侧炸开,畜生本能地退向冰面。
周卫东等的就是这个!
灵泉水刚才早化了冰面!
这畜生今儿个必死无疑!
雪豹踩上去,压根站不稳!
四爪打滑的刹那,周卫东的猎枪终于轰鸣!
“砰!”
一声巨响。
子弹穿透右前腿关节,畜生踉跄着栽进最后一个陷阱。
“嗷呜!”
尖木桩穿透腹部的瞬间,雪豹竟用獠牙咬断木桩,带着半截血淋淋的尖刺扑向周卫东。
霰弹枪管被豹爪拍飞,周卫东后背着地滑出丈余。
雪豹压在他身上,独眼里映出漫天星斗与血色。
腥臭涎水滴在脸上,让周卫东心里一阵恶心,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情急之下!
他摸到腰间备用的铁砂弹,用牙咬开蜡封塞进枪膛。
下一秒!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雪豹!
抵着雪豹咽喉扣扳机的刹那,畜生獠牙也刺穿了他左肩。
“砰!”
轰鸣声震落层层冰挂。
雪豹喉骨尽碎,却凭着最后凶性挥爪拍向周卫东天灵盖。
斜刺里飞来柄冰镐,赵铁柱虎口迸血,钢刃深深楔入豹爪指缝。
周卫东趁机滚出死地,看着那具百斤兽尸轰然倒地,独眼仍死死瞪着他,直到血色浸透雪原。
“他娘的!这畜生死了还要拉你垫背!”
赵铁柱此时一阵后怕,赶忙去扶周卫东。
周卫东的棉袄都被血给浸透了,看上去就跟个血人似的。
他站起身来,猛地朝着嘴里灌了一口灵泉水,身上的痛感这才稍稍消失。
乌云渐渐散去,天色明朗起来。
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才下午四点多,刚才打那雪豹的时候,就跟夜里八点了似的。
就在此时,一阵石块掉落的声音响起。
兄弟俩顿时警惕起来。
莫非那雪豹还没死透?
可下一秒。
却是一阵软绵绵的声音传来。
“同,同志......是你们救了我们吗?”
他循声转头,喉头突然哽住了。
冬日的阳光斜斜切过石缝,正好笼住姑娘半边身子。
散乱的麻花辫沾着枯草,碎发被汗水黏在瓷白的脖颈上,倒像是特意烫的波浪卷似的,格外好看。
她抬手遮阳时棉袄滑落半截,露出缀着补丁的灰布衬衣,领口别着的东方红像章却擦得锃亮。
“同,同志......”
见周卫东不说话,她又唤了声,吴侬软语裹着惊悸的颤音。
说话时,她睫毛扑簌簌地抖,沾着的雪粒簌簌落在冻得通红的鼻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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