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简棠沈邃年的其他类型小说《人间中毒简棠沈邃年》,由网络作家“十九年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婚纱店的试衣间内。正在试穿婚纱的简棠手机上同时收到两条信息。她葱白的指尖轻动,点开第一条:简小姐,财产转移将于两个月后全部完成,不会耽误您逃婚简棠卷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点开第二条,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继妹沈霏玉戴着跟简棠无名指上同款的鸽子蛋钻戒,被一薄肌高大男人粗鲁地压在墙上。虽然没露脸,可简棠还是认出来,那是爱了她七年的男人——陈泊舟。帮简棠换衣服的两名店员不知道她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轻抚她身上流光溢彩的婚纱。按捺不住激动地低声询问:“简小姐,待会儿我能跟你合张影吗?”店员满脸通红地匆忙解释:“陈公子跟你求婚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原来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也会因为心爱姑娘点头嫁给他而痛哭流涕,我们都很羡慕你们这样的感情........
《人间中毒简棠沈邃年》精彩片段
婚纱店的试衣间内。
正在试穿婚纱的简棠手机上同时收到两条信息。
她葱白的指尖轻动,点开第一条:简小姐,财产转移将于两个月后全部完成,不会耽误您逃婚
简棠卷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点开第二条,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继妹沈霏玉戴着跟简棠无名指上同款的鸽子蛋钻戒,被一薄肌高大男人粗鲁地压在墙上。
虽然没露脸,可简棠还是认出来,那是爱了她七年的男人——陈泊舟。
帮简棠换衣服的两名店员不知道她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轻抚她身上流光溢彩的婚纱。
按捺不住激动地低声询问:“简小姐,待会儿我能跟你合张影吗?”
店员满脸通红地匆忙解释:“陈公子跟你求婚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原来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也会因为心爱姑娘点头嫁给他而痛哭流涕,我们都很羡慕你们这样的感情......”
“是啊,听说三个月前,棠小姐车祸,陈公子不吃不喝地守了三天三夜,还做起了临时血库,身体都快熬垮了,但因为你们马上要毕业,他生怕日后你步入社会被其他人抢走,就连忙进去张罗了第七次求婚......”
在这个爱情快餐化的时代,好像早已经没有真爱,可陈泊舟追爱简棠的七年,让世人看到了真爱尚存。
陈泊舟有多爱简棠呢?
十七岁那年为保护她不被小流氓骚扰跟人斗殴,被打断三根肋骨。
十八岁三天内飞往五个国家,造成耳膜破裂穿孔,险些一只耳朵失聪,只为了给简棠拍得她最爱的粉钻,为她庆生。
十九岁到二十二岁,陈泊舟一共向简棠求婚七次,每一次都是全城轰动,他炽热又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对她浓烈的爱意。
这场人尽皆知的爱意,即将在今年六月,简棠大学毕业的第二天,以一场世纪婚礼画上圆满的句号。
听着两名店员满是羡慕憧憬地复述着陈泊舟炽烈的爱意,简棠低垂眼眸,遮掩住眼底的自嘲和痛苦。
全世界都知道陈泊舟爱简棠爱到倾尽一切,不顾性命,却没有人知道,这样爱简棠的陈泊舟,于三个月前就跟简棠的继妹沈霏玉上床了。
陈泊舟为简棠准备世纪求婚的前一晚,他都还在沈霏玉的床上。
简棠答应求婚的当晚收到沈霏玉发来的视频时,整整三天都没合上眼,直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下。
她像是被人万箭穿心,鲜血淋漓。
即使百天过去,也不曾痊愈。
两名店员看着忽然脸色苍白的简棠,关心地开口:“简小姐你怎......”
话音被隔壁试衣间传来的一声异响打断。
是带着热气湿意的掌心无力贴在木质隔板上的声音。
收敛好情绪的简棠侧眸,问向店员:“今天店内还有其他人试穿婚纱吗?”
陈泊舟不是清场了吗?
两名店员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今天婚纱店,除了她们谈论的当事人陈泊舟的人,任何人都不被允许进入。
简棠呼吸微顿,她方才好像在隔壁......听到了陈泊舟的声音。
“泊舟哥,姐姐在隔壁都要听见了~”
沈霏玉身上那条与简棠七分相似的婚纱,已经被损毁大半,娇滴滴的入骨。
抛掉在简棠面前的守规矩,此刻的陈泊舟浑然天成的浪荡。
他说,“我陪棠棠试婚纱,你都要送上门,棠棠没有你这么下贱的妹妹。”
而他的棠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
沈霏玉娇嗔:“泊舟哥不就是喜欢我下贱吗?”
陈泊舟:“喜欢?我这辈子的喜欢和爱都只会给简棠,你只是一个女表子。”
简棠掌心捂着还是会阵痛不断的胸口,不为背弃誓言的陈泊舟,只为他们相爱过的年年岁岁。
简棠走到隔壁试衣间门口,堵着门,拨打了陈泊舟的电话。
陈泊舟看到简棠的来电,这才晃觉自己进来的时间太久。
他凝眸扯下像藤蔓一般缠在身上的沈霏玉。
面色潮红的沈霏玉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知道他定然要走,便媚态横生的说,“泊舟哥,真的要丢下我吗?”
陈泊舟呼吸猛然一顿,“待会儿再说,记住规矩,我们的事情,不能闹到简棠面前。”
简棠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变。
在简棠的第二通电话打过来时,陈泊舟没有任何犹豫地推开沈霏玉,理了理衣服,便从试衣间的窗户跳出去。
他一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
在简棠拨打第三通电话时,握着手机的陈泊舟从洗手间的方向小跑过来。
“我......去了趟洗手间,等急......”解释的话语说到一半,看着简棠所站的位置,心下一紧,“怎么出来了?”
简棠把他极力掩藏的紧张尽收眼底。
在隔壁试衣间偷情的,真是他。
简棠眼眸低垂,遮盖住眼底所有情绪。
她还不能戳破一切,她要在全程直播的婚礼当天,为他们送上几份“大礼”。
再抬头,简棠已经压下所有情绪:“没事,出来透透气,你脖子上......”
偷吃的陈泊舟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颈,“不知道对什么忽然过敏,有些痒,就挠了几下。”
忽然摸到自己空荡的领口,想到落在沈霏玉身上的领带,在简棠提问前,连忙补充:“领带刚才都扯下来了,看来要回去抹点药。”
简棠听着他信口而来的辩词,涩然地想着:
陈泊舟,你现在嘴里还有一句实话吗?
两人说了没有几句话,陈泊舟的手机就响了三次。
手机每响动一次,陈泊舟就分神心不在焉一次。
简棠看着他的反应,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婚纱,只觉得讽刺:“不看看是谁的消息吗?”
陈泊舟有了台阶,便打开手机,沈霏玉发来了一张面色潮红,媚眼如丝的照片。
跪在地上,痴痴仰着脸望着镜头。
只一眼,陈泊舟的眸色都深了三分。
简棠刻意问:“怎么了?”
陈泊舟喉结滚动,收起手机,满脸愧疚地开口:“棠棠,公司有些事情,我可能要马上回去。”
临近毕业,陈泊舟已经接管了陈氏集团大部分的管理工作,可简棠心知肚明,他不是为了公司的事情要离开。
“好。”
陈泊舟倾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消息。”
他走时一步三回头,眼底满是不舍地跟她分开。
十分钟后,简棠支开店员,站在暗处看着从隔壁试衣间偷偷摸摸跑出来的简霏玉,举起手机,将这一幕完整拍摄下来。
方才还在哗然的宾客,在简棠的第四份礼物揭开后,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直播间内原本滚动不断的弹幕,也在同一时间陷入片刻空白停滞。
无论是在现场的众人,还是观看直播的网友,都被这一消息轰炸的沉默。
像是心中笃定的信仰瞬间崩塌。
“我没听错吧,新娘说新郎出轨了?”
“出轨对象还是她继妹?”
“简家这是什么蛇鼠窝?方才新郎不是还言辞凿凿要保护新娘不受伤害吗?”
现场宾客议论纷纷。
直播间的弹幕也开始疯狂刷屏:
陈泊舟出轨了?他刚才的深情都是假的?
真出轨了?他不是追了简棠七年吗?说好这一辈子只爱简棠一个人呢?
卧槽,快看!照片都出来了,这货真价实出轨了啊!
现场宾客和观看直播的网友,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沈霏玉和陈泊舟花样百出的出轨地点。
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沈霏玉捂着脸躲在沈淳美身后。
而陈泊舟,在短暂的大脑空白后,发疯一样的冲上台,试图关掉还在不断播放的视频,试图关掉这些他背叛简棠的证据。
被他怒斥的工作人员手足无措,怎么尝试都无法将视频关掉。
婚礼负责人一脑门子的汗,“陈少这这......这大屏幕被人设置了,关不掉......”
陈泊舟拽着负责人的衣领,眼神猩红,在负责人以为他要怒极动手时,陈泊舟抡起旁边的椅子,将大屏幕砸到报废。
随着巨大的响声响起,大屏幕顷刻间被砸成蜘蛛网。
可屏幕损毁,音响还在继续。
那声音依旧在偌大的婚礼现场响彻。
陈泊舟发疯了一样的大喊简棠的名字:“棠棠!”
“棠棠你出来!”
他眼底猩红一片,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简棠,你出来!你别吓我!”
“求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我知道错了,我没想闹到你面前,是我混蛋,你出来见见我!”
“棠棠!”
陈泊舟边道歉边扇自己的脸,眼中满是茫然无措和即将失去简棠的害怕。
脸上的巴掌印在他阳光炽热的脸上格外醒目。
所有人都看着他癫狂发疯。
有男性宾客同情他,说他只是在婚前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他还是深爱新娘的,不过就是婚前想要玩个新鲜罢了,婚后也就老实了,这视频的小三跪在地上,哪个男人能受得住。”
旁边闻言的女性宾客嗤之以鼻:“照你的逻辑,新娘也可以婚前找男模随便上床,反正婚礼当天出席不就好了?不过就是婚前大家一起玩玩么。”
男性宾客皱眉:“这男人和女人怎么能一样?女人还是应该......”
话没说完就对上女性宾客嘲弄至极的目光。
都是成年人了,谁不知道对方的那点小心思,没玩够就别步入情侣关系,就别结婚,既要又要,是在这里恶心谁?
婚礼现场一片混乱,距离婚礼地点较近的网友们义愤填膺的找了过来。
他们中多数都是曾经拿陈泊舟和简棠的爱情作为蓝本,认为这凉薄世间真爱尚存的粉丝,现如今爱情泡沫被当事人亲手戳破,自是心中不忿。
他们围住想要去找简棠的陈泊舟,围住想要离开婚礼现场的简绥山和沈淳美一家三口。
声声质问五人,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一个失去母亲的女孩儿。
他们咒骂简绥山狼心狗肺,“没有简棠的母亲跟你一起创业,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做个小职员!”
他们羞辱沈与阳:“你他妈有病吧?不能谈正常的恋爱,所以暗戳戳恶心人是吧?”
他们辱骂沈淳美:“难怪能养出一个有病儿子,一个小三女儿,上梁不正下梁歪,早就跟简绥山勾搭上了吧,人家原配尸骨未寒就迫不及待上位!”
被他们骂最狠的还是陈泊舟和沈霏玉:“靠,渣男贱女,装得跟个人似的,骂你们畜生,畜生都要喊冤。”
“陈泊舟,我真为以前相信你爱简棠这件事情,感到羞耻,你怎么配得上她!”
“继续乱搞啊,别捂脸啊小三女,还要什么脸啊,直接来个现场直播不是更刺激?”
聚集过来的人实在太多,酒店的安保成了摆设,起不到任何作用。
陈泊舟和沈霏玉脸上都被人挠花,却找不到是谁暗中下的手。
最后这场闹剧直接惊动了警方。
警方出动了数量警车,这才控制住混乱的局面。
警方想要带陈泊舟去验伤,陈泊舟一言不发的推开好心的警员,他现在只想要找到简棠。
他要马上找到简棠。
他就算是跪地向她认错,也要把她找回来。
陈泊舟关车门时,受到阻力,是跑过来泪眼婆娑的沈霏玉。
“泊舟,现在我们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我以后都不知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车门就被陈泊舟面无表情的阖上。
同一时间。
四万英尺的高空,正在睡觉的简棠打了个两个喷嚏后,葱白手指蹭着鼻尖,对上空姐温柔的笑脸。
“简小姐,很抱歉,由于飞机出现故障,我们要临时迫降港城。”
港城?
那不就是到了沈邃年只手遮天的大本营?
简棠沉思两秒:“不要迫降港城,去临近的深城。”
空姐去跟机长商量片刻,随后遗憾的同简棠表示:“很抱歉简小姐,刚刚跟地面沟通......我们不方便再次更改航道。”
简棠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却也只能就此作罢。
私人包机临时迫降,航空公司为了表示歉意,为简棠安排好了港城的五星级酒店暂住。
商务车接机,直抵酒店唯二的总统套房。
酒店经理亲自送来一应果盘餐点,“欢迎简小姐入住,有任何需求,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很高兴为您服务。”
简棠站在窗边,看着这座繁华城,回头:“好,谢谢。”
经理退出套房,恭敬的拿出手机进行汇报:“沈总,简小姐已经入住一号总统套房。”
“点天灯”便意味着无论拍卖物品的叫价多少,点天灯的人都会以更高的价钱将其买下。
顷刻间,整个拍卖场的目光都聚集到沈邃年身上。
简棠指甲掐入掌心,来人这样大的排场,他应该给出怎么样的条件才能让他割爱?
没拿到拍品的陈泊舟握紧手掌,准备前去跟一号买家商谈收购这条古董项链时,被沈霏玉缠住。
沈霏玉趴在他肩上呵气如兰:“泊舟哥。”
陈泊舟喉结滚动,放在她腿上的手指掐出醒目痕迹。
十分钟后。
后台的简棠跑到一号买家一行三人面前,看着他手中的丝绒盒子和鉴定证书,“您好,我想......我......”
她很清楚对方很难同意她带着冒失和无礼的要求,但为了她母亲的遗物,她......
沈邃年望着她因为害怕被拒绝而颤动的睫毛,骨节分明的手指徐徐摩挲着手中的丝绒盒子,瞥了眼身旁拍卖行的老板。
老板是个人精,当即会意上前:“这位小姐,你手上的粉钻和玉镯很漂亮,如果愿意割爱的话,一号买家愿意拿名下藏品与你换取。”
简棠闻言,心下一喜,只略作迟疑就摘下那象征她跟陈泊舟感情的粉钻和玉镯,“我想换您刚拍下的这条古董项链。”
沈邃年把她爽快的举动看在眼底,眸色深了深。
他修长手指抬起将丝绒盒递向她,“转让一旦达成,概不退还。”
简棠仔细检查确认古董项链没有问题后,点头:“好。”
既然是互赠的定情信物,感情都散了,东西也便不再重要。
简棠道谢后,转身要走,拍卖行老板却叫住她:“小姐,咱们还需要签出一份转让协议,这口头毕竟做不得数,您说是吧。”
简棠觉得有理,“好。”
拍卖行老板笑着:“我让人带您去休息室,耽误你一刻钟。”
简棠离开,沈邃年瞥了眼笑容恭维谄媚的拍卖行老板,“多事。”
只说多事,却没动怒,拍卖行老板故作愚笨的憨笑。
简棠在休息室等待合同,她百无聊赖的拿起手边造型奇怪的遥控器研究。
不小心按到开关,一偌大的屏幕缓缓升起,她以为是电视,就靠在沙发上准备看一会儿打发时间。
结果——
上来没有任何剧情,就是男女在一起的影片。
被画面冲击到的简棠瞪大眼睛。
“咔。”
休息室的门被一道颀长矜贵的身影推开。
沈邃年听到动静,眼眸漆黑如墨望向简棠。
简棠手忙脚乱的想要关掉,却一再操作失误,非但没有关掉影片,反而调大了声音,她尴尬的无所适从,“我......我不知道它放这个......”
“你......你会不会关?”
戴着面具眼尾委屈的都红了,沈邃年缓步靠近,拿过她手中的遥控器,稍稍研究了一下,关闭。
那恼人的声音终于消失,简棠长松了一口气。
沈邃年:“右侧的休息室,专为男女准备。”
简棠哪里知道这样的规矩,小声解释:“我不知道这些。”
她面颊通红,连耳根都是红的,像是盛夏时节最诱人的蜜桃,沈邃年喉结细微滚动。
简棠察觉到头顶炽热的目光,抬起头,一下子就撞入他如同暗河般的眼眸。
简棠心尖一颤,这双眼睛......
是沈邃年那个杀神!
他为什么会不惜点天灯都要买下这条古董项链?
又为什么要换她的粉钻和玉镯?
她心思不断起伏,丝毫没留意到侵略性极强的沈邃年迈长腿逼近。
回神的简棠只觉得被困在一片望不到头的高山。
察觉到他的危险,简棠想逃。
沈邃年长臂拦下她的去路:“认出来了?”
简棠猜不透他的目的,只想划清界限,“不认识,我......”
她否认的话语还没说完,沈邃年就摘下了面具。
这下,由不得她装不认识了。
沈邃年:“怕我?”
简棠当然怕他,不然以她的性子,当年在他一手促成沈淳美嫁给简绥山的时候,她就买凶揍他了。
“您......您是长辈,我怎么会怕,我只是......尊重您。”
“呵。”被她戴高帽子的沈邃年笑了声,“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是你什么长辈?”
这话像是不喜欢她攀关系。
简棠沉默两秒:“......您说的是。”
碍于他的身份,简棠被人阴阳攀关系,却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签署完转让协议,我就离开,不在这里碍您的眼。”
到底是年纪小,没能太好掌控自身的情绪,手指不知胡乱按到了什么东西,身旁墙壁忽然上升,旁边显露出一透明玻璃,将隔壁休息室内的一切完整的显露出来。
简棠余光扫到戴着面具的陈泊舟和简霏玉,她下意识要把头偏过去,看到抱在一起痴缠的两人。
这是一块单向镜。
下一瞬,一双大掌从后面遮盖住她的眼睛。
视线丧失,沈邃年低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脏。”
他忽然的举动,比偷情的两人更冲击简棠的神经。
“有人~”
沈霏玉听着房间内忽然传来的声音,声音娇的能滴出水来。
陈泊舟说道,“骚货,装什么?进来之前不就知道,这里能被人偷窥,嗯?”
沈霏玉娇嗔:“讨厌,人家害羞嘛。”
陈泊舟嗤笑,“这是想勾引隔壁的男人?”
沈霏玉圈住陈泊舟的脖子。
简棠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心思再探究沈邃年的用意,掀开盖在自己眼前的手:“我要走了。”
她和沈邃年的声音都很低,但还是隐隐约约传到隔壁,陈泊舟身体陡然一僵,“棠棠......”
是简棠的声音!
这个认知让陈泊舟浑身的血液在一瞬之间凝固,面具下的一张俊脸盛满惊慌,他将怀里痴缠着的沈霏玉掀开,惊惧的寻找着房间单向镜的位置。
简棠没有回头,也不想看他此刻究竟是什么反应,她只想离开这里。
她还......不能跟陈泊舟摊牌。
她太了解陈泊舟的性格,如果他知道秘密泄露,为了留住她,他会无所不用其极。
简棠走了,在陈泊舟穿好衣服发疯一样在隔壁两个房间找她时,乘坐电梯离开了这里。
没看到简棠,陈泊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
理了理衣服穿过展厅时,撞见拍卖师正在为一颗粉钻和玉镯估价。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他与简棠的定情信物!
陈泊舟瞳孔骤然紧缩。
傍晚时分,简棠的房门就被人粗鲁的推开。
陈泊舟携带着一身的惊慌失措闯进来,眼尾泛红,声音发颤的握住她的手,“棠棠,为什么卖了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简棠:“第一份礼物,是关于我的父亲简绥山在我母亲江雨浓离世三个月,迎娶我继母沈淳美的动人爱情故事......”
江雨浓在世时,简绥山是出了名的好老公,当年他在妻子离世不足三月就筹备二婚的事情,着实震惊到不少知情人。
现如今被简棠这样堂而皇之的说起来,现场想起往事,自是议论纷纷。
“当年江雨浓还在世的时候,谁不称赞一句他们夫妻恩爱,原以为爱妻离世,简绥山要伤心痛苦上许久,可谁能想到二婚时江雨浓离世还不足白天。”
“听新娘这意思,怕是简绥山这二婚的对象有些说法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再婚。”
“......你们不知道?听说是在江雨浓随后时刻缠绵病榻时,这两人就勾搭上了......”
“......”
旧事重提,周遭满是嘲弄嬉笑。
现场众多媒体不语只是一味进行直播。
简绥山和沈淳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简绥山:“关......”
视频里的简棠声音却在此时丢出另一爆料:“母亲离世后,将名下财产尽数留给我,而我的好父亲却欺我年少,将家产全部侵占,用我母亲辛苦攒下的基业为继母的孩子做嫁衣......为夫不忠,为父不仁。”
简绥山厉声:“一派胡言!简棠!你给我滚出来!胡闹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相较于简绥山的疾言厉色,沈淳美只低头抹眼泪,像是受尽委屈,沈与阳低声安慰。
陈泊舟垂下的掌心紧握,震怒质问:“伯父,我记得你亲口对我说,家产的事情是棠棠不愿意费心,所以全权交给你处理。”
简绥山:“贤婿,今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这些......”
陈泊舟打断他的话:“简家的家业,是棠棠的生母陪你赚下来的,既然棠棠今天提了,该是她的,就请伯父全部还给她,这也会是她的婚前财产,任何人,都没资格动。”
陈泊舟一锤定音,众目睽睽之下,简绥山也只能铁青着脸色应允。
然而这些只是简棠今日备下的开胃小菜。
视频里的简棠直指继母沈淳美菩萨面蛇蝎心,口腹蜜剑,“......挑唆我们父女感情,还纵容我的好继兄沈与阳对我图谋不轨!”
简棠话落,大屏幕上便出现陈泊舟偷看简棠洗澡,无人时对着简棠开黄色笑话,借着兄长的身份发生肢体接触......
宾客哗然,嘲弄讥讽的目光落在沈与阳和沈淳美身上。
沈淳美扶着额头,喘着气,似乎是受到刺激后的身体不适,沈与阳正欲辩解,却迎面就收到陈泊舟狠狠一拳。
陈泊舟没有任何手软,若不是旁人拦着,他真会宰了沈与阳。
沈与阳鼻青脸肿的哀嚎,陈泊舟怒火滔天的指着他:“沈与阳,你敢这样欺负她,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沈与阳挨了打,愤怒上头:“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自己......”
“啪。”
沈淳美一巴掌扇掉沈与阳后面的话,泪流满面:“你这个混账东西!我给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少喝酒,少喝酒,喝了酒你就做混账事,你怎么就是不听!”
“啪。”
“啪。”
沈淳美接连给了沈与阳数巴掌,然后按着他的胳膊边哭边自责:“都说后妈难当,是我没本事,调节不好你们几个孩子之间的矛盾......是我没用......棠棠,你出来吧,别闹了......”
“你何必把家里的事情都拿到宾客面前,供人指摘,我们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关起门来说......”
在她的哭声里,本就因为家产的事情而心怀不满的简绥山,对简棠的怨恨达到高峰。
沈霏玉妆容精致,衣着华丽的走入婚礼大厅,她率先确定了一下简棠真的不在后,唇角勾起。
但嘴角的笑意弧度还没有完全展现,便看到了视频中的简棠,水润红唇开合。
“今天的第三场戏......父亲,简家的钱,我全部拿走了,哦......还有本该就是属于我母亲的不动产、珠宝、自动化公司、自主品牌......包括,您目前居住的别墅,我也卖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简绥山的手机响起,“简总不好了,公司的流动资金断了......”
简绥山脚步踉跄了一下,下一瞬,又一通电话进来,“简总,别墅,别墅内忽然涌进来一群人拿着房产证,说,说让住在里面的人马上离开,已经开始丢东西了......”
简绥山气血上涌,“逆,逆女!”
沈淳美再顾不上落泪,马上让沈与阳查看名下的自动化公司。
鼻青脸肿的沈与阳血色全无,“没,没了......”
简绥山震怒,怒吼着让装神弄鬼的简棠滚出来!
沈淳美眼看本该属于自己儿女的资产全部被简棠卷走,眼底是再也控制不住的狰狞。
沈霏玉匆忙跑过来,“妈,她说真的?那些钱......真的没了?”
这糟乱的一幕,都被现场的媒体进行了实时转播。
原本等待见证世纪婚礼的网友们炸开了锅。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婚礼吗?怎么忽然变成新娘子控诉娘家了?
也不怪新娘子控诉,这一家人真是各有各的恶心
呜呜呜呜原来我一直磕的CP是救赎文学,棠棠嫁给陈少,一定能从泥潭里挣脱出来
陈少是真的爱棠棠啊,帮她要家产还打了不做人的继兄,好男人!!
直播的弹幕上除了咒骂简绥山和沈淳美三人,便是对陈泊舟爱简棠的赞誉。
曾经陈泊舟为追求简棠做的事情,也再次被人扒出来,满屏都是期待简棠打脸家人后跟陈泊舟幸福终老。
陈泊舟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简棠,想要好好的抱抱她,告诉她,以后有他在,不会再有人欺负她。
她应该早一点跟他说的。
难怪这段时间,他总是觉得他的棠棠不够快乐。
原来,她承受了那么多。
“新娘子不是说有四份礼物吗?这前三场戏都演完了,第四场是什么?”
现场的宾客中不知是谁忽然说了那么一句。
沈淳美猛然心中警铃大作,她一把按住沈霏玉的胳膊,“走,快走。”
沈霏玉莫名奇妙的皱眉。
但现在要走已经迟了。
大屏幕上简棠面带微笑着:“最后一份惊喜,送给今天的新郎,我相恋多年的爱人陈泊舟和......他的情妇,我的继妹——沈霏玉。”
不远处负责沈邃年安全的保镖看着这一幕,无声的咽了下口水。
沈邃年抿了口酒水,看着小姑娘递过来的银行卡,“我的身价很贵。”
简棠闻言,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稍稍转动了下。
她想,自己不应该这样挥霍母亲留下的遗产,起码不能在男人身上太挥霍。
于是,她又默默的把银行卡收了回来。
“那算了,你走吧。”
沈邃年:“......”
简棠装好银行卡,捧着酒杯又喝了一大口,辛辣刺激口腔也刺激肠胃,她恹恹的趴在桌子上,耷拉着脑袋。
沈邃年性感的喉结滚动,淡声:“你还是个酒后撩拨他人的惯犯。”
十八岁那年时,二十二岁这年也是。
趴在桌子上的简棠听不懂他的话,歪头打量着他,然后闷声:“你长的,还挺像一个讨厌的人。”
沈邃年狭长眼眸眯起:“讨厌的人?”
简棠点头,是他促成了后妈沈淳美跟她父亲的二婚,让她失去了亲生母亲后又失去了父亲的疼爱。
还让她处处被沈淳美那一家子恶心!
他们还妄想霸占她母亲的遗产,霸占她的家产!
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谁都别想欺负她!
在她点头的那一瞬,常年心湖平静如水的沈邃年,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他挥手招呼了保镖上前,沉声下达指令:“醒酒汤。”
一刻钟后,简棠手里的酒水换成了醒酒汤,她被骗着喝了一大杯,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然后......
认清楚了八风不动坐在身旁,长腿随意慵懒交叠的......沈邃年。
简棠脊背一僵,顿时绷紧坐直:“小,小舅舅。”
周遭喧哗热闹依旧,沈邃年高大冷峻的靠坐在椅背上,“酒醒了?”
简棠睫毛轻颤,点头。
她刚刚......是不是拿出过银行卡,想要买......沈邃年一夜?
看着她此刻瑟缩跟鹌鹑一样的姿态,沈邃年没继续磋磨她的心态,“送你回去。”
简棠有种被教导处人抓住酗酒的尴尬,“不,不用了,我......自己叫代驾,我开车来的。”
沈邃年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垂眸睨了眼腕表,起身:“女孩子晚上喝醉了不安全。”
简棠捏了捏手指,这是......坚持要送她?
她心思还在起伏间,沈邃年已经抬步离开,而他的贴身保镖之一,恭敬的对简棠做了个请的手势。
简棠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三地车牌的库里南停在酒吧门前的禁停区域,有专人在旁照看。
沈邃年落在后排,司机将另一侧车门为简棠打开。
简棠咬了咬唇,拘谨的坐在沈邃年身旁,呼吸都变得清浅:“......谢谢小舅舅。”
车子平稳行驶,隐入夜晚的车水马龙里。
“讨厌我?”
寂静的轿车内,温度湿度都是最佳,忽然的一句话,让紧张的简棠如临大敌。
“不,不是。”
她抠着掌心,觉得这样否认好像没有什么信服力,又补充:“我......很尊敬小舅舅。”
沈邃年嗓音清冽沉稳:“是么。”
喉咙干涸,让她不自禁的吞咽口水,忙不迭点头:“是。”
沈邃年深黑如谭的眼眸让人看不出深浅,有点秋后算账的意味:“刚才准备花多少钱买我一晚?”
前排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喘。
简棠被他吓的要哭出来,“我......我没有。”
沈邃年:“国内艾滋病患者已超过百万。”
简棠不明所以:“什,什么?”
沈邃年:“滥交容易染病。”
简棠委屈的要命,却不敢在他面前据理力争,半天憋出一句:“我没那样过。”
沈邃年不知信了没有,只浅浅的扫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
简棠郁闷,闷声:“就是没有。”
沈邃年睨着她圆圆的头顶,抬手跟安抚小动物似的揉了揉。
简棠诧异的抬起头。
沈邃年面色如常,似乎并不觉得这样的举动有多暧昧,他太过坦然,倒是让简棠有种自己想太多的尴尬,只好讪讪收回视线。
沈邃年唇角细微勾起。
诚然,他是故意。
零点时分,在轿车即将行驶到简宅门前时,司机踩下刹车。
因为前面停了一辆迈巴赫,是陈泊舟的车。
沈霏玉摇曳多姿的从车上下来,然后又忽的把整个上半身探进车内,与车内的男人接吻。
简棠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看着这一幕,握起的手掌,指甲陷入掌心,刺疼密密麻麻,却比不过她发酸发疼的心。
“前面的车......认识?”
沈邃年淡声问道。
简棠睫毛颤动,没有回答,而是说:“小舅舅......可以把车开到后门吗?”
沈邃年气息微沉,周身冷冽,“理由。”
简棠不能告诉他自己的谋算,只一心想躲过去。
她这一举动在沈邃年看来,却是打碎了牙往肚子眼,甘做窝囊的小软柿子。
沈邃年:“看不出来,你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简棠没心情探究他话语里的不悦,他不让人把车开走,她就打算推开车门自己避开,就在她手指按上车门时,库里南的远光灯忽的打开。
顷刻之间,昏暗的路面被照射的亮堂。
同时亮起来的,还有前方被直直照射的......迈巴赫。
陈泊舟和沈霏玉被陡然大亮的光线刺的睁不开眼睛,下意识遮挡。
库里南车上的简棠一怔,下意识看向突然打开大灯的司机。
司机连忙致歉:“对不起沈总,我......我误触了。”
沈邃年不置一词。
简棠再想下车,已经来不及了,沈霏玉已经直起身体看了过来。
而驾驶座上的陈泊舟还没下车,却已经打开车门。
沈霏玉看清楚库里南那三地牌照时,顿了顿。
陈泊舟透过后视镜也隐约猜到了那是谁的车,下车的动作顿住,他不知道沈邃年看到了多少。
两辆车,相距十来米。
僵持着,没有人再下车。
直到,简宅的门大开,简绥山穿着睡衣披着外套匆匆赶来,他是收到了沈邃年的消息,特意出来迎接。
简棠看着他短发沾上的细小雨丝。
判断他应该是在拍卖行发现被她卖出去的珠宝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外面下了雨,他恍若未觉,就那么跑过来找她。
像极了害怕被遗弃的幼犬。
“怎么忽然说这些?”简棠平静的问他。
陈泊舟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像是想将她嵌入骨血,声音还在颤:“你卖了房子,又卖了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是不是要丢下我?”
“我不许。”他红了眼尾,“我不许你这样做。”
“你不能离开我,你离开我,我会死,我没有你真的活不下去棠棠。”
字字情真意切,句句他都在说着自己的恐惧。
简棠轻轻抚摸着他痞帅迷人的俊脸,“我不是答应过你,只要你不背弃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就一直陪着你么,为什么忽然那么害怕我不要你?是做了什么错事吗?”
陈泊舟按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声音委屈的快要带上哭腔,“我永远不会辜负你,这辈子我都只爱你一个人。”
他半蹲在沙发边,胸膛贴靠在简棠的膝盖上,居于下方的姿态,像极了发誓要为主人鞍前马后的忠犬。
可简棠知道,他不是。
他是最自负的谎言家,妄图把她当傻子一样蒙骗。
“都要结婚,我自然是......信你的。”简棠轻声道。
陈泊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就是心慌的厉害,像是有什么极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
他最宝贝的,就只有简棠。
此刻听到简棠提及两人的婚礼,他才稍稍安心一点,“我真的很想,现在就跟你领证,只有这样,我才能把你牢牢抓在手里,可是......”
陈泊舟把俊脸贴在她膝盖上,像是讨欢又委屈的大狗狗,“可是我答应了你,要办完婚礼才领证......你婚礼第二天才肯给我名分,棠棠......你对我好狠心......”
简棠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短发,又把手收回去,“很晚了,回去吧。”
陈泊舟爱恋的望着她,到底还是问出了那句话:“棠棠你今天......去拍卖行,为什么忽然要......卖了我送给你的东西?”
休息室内的那道声音......是她吗?
“准备做个投资。”简棠把话题揭过去,“是怪我卖了你送的礼物吗?”
陈泊舟连忙摇头:“不是,送给你,自然就任你处理,但是......”
陈泊舟重新把戒指和玉镯重新给她戴上:“但是这两个意义不一样,你下次需要钱,直接跟我开口,别轻易就把它们卖了。”
简棠眼眸垂下,遮盖住眼底神色:“嗯。”
陈泊舟试探性的开口:“那......你除了去卖这两样东西,有没有去......那边的休息室看一看?听说,他们家的休息室......还挺有特色。”
简棠摇头。
陈泊舟要跳出心口的一颗心,总算落到实处。
简棠跟他演戏很耗神,“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陈泊舟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好,那......晚安,梦里也要记得想我,因为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他走到门口时,有些依依不舍的跟她商量:“要不然......我再陪你待五分钟,就五分钟。”
简棠扯动唇瓣,对他挥了挥手。
陈泊舟叹了口气,“狠心的女人。”
房门关上,强打精神应付他的简棠忽然之间像是被卸去所有的力气,她瘫坐在沙发上,缓了很长时间。
临睡前,简棠听到了外面烟花绽放的声音。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下一瞬,漫天烟花绚丽绽放。
她所站的位置,是最佳观赏位。
烟花在细雨的夜晚绽放,其中最璀璨夺目的是一朵盛放的海棠花。
像是一场瑰丽的梦。
简棠惊诧的看着那朵海棠花,眼睛亮晶晶的,“......好美。”
一场烟花雨,扫除了简棠今日所有的不愉快。
她入睡时还梦到了空中绽放的海棠花。
靠坐在商务车内的沈邃年轻轻晃动手中的酒杯,望了眼亲自来操持这场短暂烟花秀的烟花公司老总。
只一眼,就给老总吃了个定心丸。
想来,今年港城烟花秀的合同,可以到手了。
翌日。
简棠从楼上下来时,听到后妈沈淳美正在叮嘱佣人给沈与阳送早餐。
去医院送早餐。
伤筋动骨一百天,简棠听佣人的转述,沈与阳怕是在她的婚礼前,都不能出院了。
这对于简棠来说,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刚落座,沈霏玉和简绥山就先后下楼来吃早餐。
简绥山刚一坐下就开口,“刚才你妹妹说,想给你当伴娘,一家姐妹,家里人总比你外面的朋友贴心。”
不等简棠回应,沈霏玉就亲昵的挽上她的胳膊:“我把伴娘服都准备好了,姐姐可一定要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呀。”
简棠冷淡的推开她的手,“婚礼的大小事情都是陈泊舟在操持,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找他。”
左右她不会参加那场婚礼,就随他们去折腾。
闹得越欢,当天打脸越难堪。
沈霏玉闻言,笑盈盈的挑衅:“姐姐这样说的话,我可就当你是答应了哦,泊舟哥一定会同意我做伴娘的。”
她话落,陈泊舟就走了进来。
礼貌性的跟作为长辈的简绥山和沈淳美打了声招呼后,便温声问向简棠:“什么伴娘?伴娘不是定了你那个学姐和闺蜜?想换人吗?”
简棠掀起眼眸,“沈霏玉她......”
沈霏玉截下她的话,似天真的撒娇:“泊舟哥,是我也想做姐姐的伴娘啦。”
陈泊舟脸上的温柔顷刻消失干净,果决道:“不行。”
陈泊舟做了一场盛大的美梦。
梦境中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意气风发的娶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姑娘。
他们在满堂宾客的掌声里,发誓彼此深爱一生一世。
他在起哄声里亲吻简棠,她害羞的缩进他怀里,戴着婚戒的手指紧紧拽着他的袖子。
陈泊舟是体育生,他的文学功底一般,没办法很好形容自己此刻的高兴,只能想到圆满两个字。
美梦里的陈泊舟,心脏再次传来刺疼,他猛然之间惊醒,看着窗外大亮,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手机要看时间的那刻,他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
还好,没睡过头。
他松了一口气,按着额角,不知道是不是梦境太美好的原因,他这一觉竟然会睡得那么沉。
陈泊舟踩着拖鞋下床,走出卧室时,听到厨房那边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是沈霏玉的声音。
他记得睡前让她回去,她没离开?
陈泊舟缓步走过去,没走也好,这段关系今天也该断了。
厨房内,沈霏玉正在煮粥:“你跟爸到婚礼现场了?”
沈淳美:“到了,你哥也来了,你那边怎么样?”
沈霏玉搅动着锅里的粥:“泊舟哥吃了药,会一觉睡到婚礼结束,我还在这里看着。”
沈淳美今早开始眼皮就一直在跳。
“你这个蠢丫头,药他既然已经吃了,就是死无对证,你留在他身边,是准备不打自招?要不是你至今没有留住他的心,也不用冒这样风险,抓紧时间过来跟我们汇合。”
沈霏玉一早就已经想好:“他一直睡着,不会知道我一直没走,一个没有新郎的婚礼,我还有去的必要?”
沈淳美还想说什么,沈霏玉看着需要加入鲜肉的米粥,说道:“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在厨房正忙着。”
说着,便挂断了通话。
她转身去开冰箱的门,冷不丁看到厨房门口站着一个人——陈泊舟。
沈霏玉脸色陡然变白,“泊......唔。”
陈泊舟抬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颈,在她惊恐的目光下,厉声:“你该庆幸我没有睡过头,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他期待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错过。
“滚出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陈泊舟把人甩开。
沈霏玉捂着脖子发出剧烈的咳嗽,泪眼婆娑:“咳咳咳......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只想你......咳咳咳属于我一个人......我有什么错......”
陈泊舟下颌紧绷:“你的爱对我没有任何价值。”
沈霏玉从后面死死抱住他,哭腔:“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陈泊舟掰开她的手:“你是工具,但也仅此而已。”
沈霏玉哭着摇头:“你只是,只是生气我给你下药,才说这样的气话,我......”
陈泊舟无情的打断她的话,“有没有今天的事情,我婚后都不可能再跟你有牵扯,我不会让棠棠受任何委屈。”
沈霏玉崩溃质问:“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他大步流星的离开。
沈霏玉瘫坐在地上,发出凄厉嘶吼:“啊!!!!”
陈泊舟开着自己的跑车前往婚礼现场,一路上他看什么都高兴。
等红绿灯的时候,仰头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连风都带着让他沉醉的味道。
经过一个路口时,3D大屏上滚动播放着他跟简棠的婚纱照,不少人驻足观看。
被独自留在大平层里的沈霏玉,发疯的砸了所有东西。
稍稍冷静下来后,她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拽着头发哭出声。
“嗡嗡嗡。”
“嗡嗡嗡。”
沙发上的手机不断响起,沈霏玉不耐烦的接听,却在听到手机那头的话后,陡然就止住了眼泪,“你说什么?新娘联系不上?”
婚礼负责人听到她的声音楞了一下,确定自己拨打的是新郎的号码后,这才继续开口:“请问新郎呢?是不是新娘那边有什么临时状况?婚礼仪式是否需要调整。”
沈霏玉擦了擦眼泪,缓缓站起身:“......不用做任何调整。”
负责人:“请问你是......”
沈霏玉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关机。
她快速找到自己的手机,开始给简棠打电话,在始终接听不了后,她心脏快速跳动着在房间里不停的走来走去。
难道是她这段时间的视频和信息起到作用了?
简棠终于知难而退?
想到这个可能后,沈霏玉一扫方才的阴霾和痛苦,跑到化妆台前,给自己补妆,她准备去婚礼现场。
陈泊舟抵达婚礼现场时,宾客已经都到齐,现场媒体也都扛着长枪短炮,要实时播放这一场世纪婚礼。
陈泊舟整理了一下领带,风姿卓越的迈入宴客厅。
原本嘈杂热闹的现场,因为他的到来,忽然就安静下来。
陈泊舟起初并没有察觉,幸福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直到——
婚礼负责人行色匆匆走到他面前,“陈少,你总算来了,新娘子呢?化妆师造型师早就到了,可谁也联系不上新娘。”
陈泊舟脸上的笑容一瞬僵硬,“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
简绥山也脸色铁青的走来:“今天一早佣人说她就来化妆了,这找遍了也没看到人,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玩失踪!”
陈泊舟脑子空白了两秒,他的第一反应是,马上让人联系交通部门。
“给我查,马上给我查简家到婚礼现场这段路程,今天有没有出现什么交通事故......医院也要查,有任何简棠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婚礼负责人低声询问:“陈少,那这婚礼......”
“什么婚礼不婚礼!我现在只想确定她是不是安全!”陈泊舟疾言厉色。
婚礼什么时候不能办?
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不能再办?
可简棠只有一个!
他的棠棠只有一个!
在陈泊舟紧握着手机,被担忧和恐惧笼罩时,播放着他与简棠婚纱照的大屏幕忽然出现了简棠的身影。
视频里,简棠穿着婚纱,静静的坐在镜头前,是最漂亮的新娘。
她对着镜头笑着说:“我是简棠,也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在婚礼开始之前,我为今天在座的众位,准备了四份礼物。”
现场宾客面色各异,不知这是在卖什么关子。
简绥山不满于简棠的故弄玄虚,面色不善。
沈淳美和沈与阳面面相觑。
唯有陈泊舟所有的担忧都被惊喜覆盖,满眼期待。
周稚寒笑了,“难怪邃年哥今天这么拉风。”
沈邃年徐徐缓缓的摩挲着拇指上的带着族徽的戒指,眸色深不见底,未理会两人的打趣:“去找个......女人。”
谭致远:“那位墨镜小姐?”
周稚寒笑:“包在我身上。”
二人会错意。
沈邃年目光深邃,“找个,会下药的女人。”
谭致远和周稚寒互相对视一眼,挑眉:“邃年,法治社会呢。”
沈邃年讳莫如深。
所以,要文明些。
离开行政酒廊的简棠,那因紧张而不断跳动的心脏才得以平稳。
她走入保龄球室,接连打了几盘后,汗水微微浸湿发丝,那股无形的压力才得到完全抑制。
简棠不禁想着,若有朝一日她能拥有同沈邃年一般的财势,便就是旁人躲避她了。
她手中有着足够充沛的现金流,与其一直躺在账户里,不如拿出来做些什么,让钱生钱。
她不可能一直这样坐吃山空。
简棠心思起伏,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回套房的路上,她看到一身姿曼妙的女人鬼鬼祟祟在一瓶酒内加入了不知名颗粒。
颗粒入瓶,便迅速跟酒水融合。
消逝无痕。
简棠眼皮一跳,在女人鬼祟向四周张望时,她躲在拐角,遮蔽身形。
女人拿出手机:“沈生还在行政酒廊?......嗯,我马上送酒过去。”
简棠眼神微闪。
行政酒廊......沈生?
港城沈生,简棠只能想到一个人。
这个女人要给沈邃年下药?
勇气可嘉。
简棠想她可真是有胆子,转身上电梯回了套房。
总统套房内,简棠走入浴室泡澡。
被台风暴雨困在这酒店内,她昨晚就有些失眠,今天运动了近一个小时,希望能产生困意。
在她涂抹完精油从浴室出来时,房间内的固定电话响起。
“简小姐,您的墨镜是否遗落在保龄球室?我们捡到的工作人员放到了前台。”
简棠朝桌上看了看,这才想起自己打保龄球时将墨镜随手丢在一旁。
她谢绝了经理送上来的好意,戴上口罩下去拿。
简棠的墨镜上有刻字,前台工作人员简单询问后,便将墨镜交给她。
简棠看着落地窗外阴沉的天气状况,询问:“一般这种台风造成的降雨,什么时候能停?”
前台小姐职业微笑:“一两天到一周都是有可能的。”
简棠点头:“谢谢。”
一周啊。
有点久。
在酒店都能碰到沈邃年这件事情,更让她着急离开。
以他手眼通天的本事,怕是用不着沈淳美添油加醋的告状,他就已然知晓四方城发生的一切。
被他发现踪迹,会怎么对付她?
简棠想到沈邃年,心中就止不住的烦躁。
刷开房门的简棠不禁想着,如果沈邃年变成个潦倒的穷光蛋就好了,那时......
她的设想还未成立,身后便贴上一炽热胸膛。
她被猛然推进套房,接着房门被重重阖上。
侵略性的男性荷尔蒙从后颈出弥漫,简棠条件反射的咬住按住自己的那条精壮小臂。
沈邃年发出一声闷吭,“别怕。”
话落,他便无力般滑落,高大身躯压靠在门上,单只长腿撑着,肌肉线条流畅。
素日里疏冷至极的眉眼,染上旖旎红晕。
一身风流入骨。
简棠的惊吓都被震惊所替代,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触碰到面上的口罩,这才觉得心安。
沈邃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号称港市的杀神?
这么轻易就被人下药?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此刻沈邃年燥热挣扎的模样,简棠绝不信他会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她条件反射的想要打开门出去,她可以慷慨大方的将房间让给他。
但——
沈邃年堵在门口,她出不去。
四周寂静无声,两人一坐一站就这般长久对峙。
沈邃年那双即使被药物蛊惑却依旧锐利带着侵略性的眼眸,盯看着面前的简棠,他嗓音沙哑:“抱歉,我需要在这里借住一晚。”
简棠抿唇,“不行。”
沈邃年强撑着身体起身,他189的身高足足高出简棠22厘米,压迫感扑面而来,“明天一早我离开。”
简棠捏着手指,哪敢同意:“房间我让给你,我......不会跟人说你在这里。”
她想,如果只是单纯被下药,沈邃年这样大的本事,不至于狼狈的逃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房间。
怕是还有别的复杂内情。
她不过问,只想离他远些。
沈邃年逼近她,简棠不知道是不是药物作用,他身上的热气像是要烧到她。
简棠后退:“你......”
沈邃年倾身,弯腰:“我需要你的保护,靓女。”
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在简棠心中拉响警报,她匆忙撇开头,背过身。
看来,外面真的有人在找他。
简棠:“你会......连累我。”
沈邃年睨着她聘聘婷婷的背影。
真无情。
“只要你不出这扇门,我们彼此都会相安无事。”
简棠呼吸一沉。
害人精。
她没再开口,沈邃年似是将这视作默许,燥热的扯动身上的衬衫。
偌大的总统套房,温度湿度都是最佳,硬是因他的存在温度节节攀高。
简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她身上都要跟着热起来。
“你......不然先去冷水泡会儿。”
孤男寡女,力量悬殊,他太危险。
沈邃年该是真没认出她,“烦劳扶我过去。”
简棠虽然离开了四方城,也跟简家彻底决裂,但终究是对他一手促成沈淳美和简绥山二婚这件事情心有芥蒂,也怕距离太近,他认出自己。
视野在房间转了圈,将一小型可移动衣架推给他,以他的身高,完全可以做拐杖用。
沈邃年:“......”
他该是有些恼火,颇有些强势的将手按在她的肩上。
强硬将她当做可移动拐杖,“带我去浴室。”
沈邃年身材极好,不脱衣服浸泡在冷水中,薄薄布料勾勒他每一块的肌肉线条,让他本就出众的样貌多了三分惑人的妖冶。
简棠想起港联合日报曾写:港城十分颜色,沈生独占七分。
“水,用过?”
沈邃年撩起水面的花瓣,声音很淡,简棠的脸却一下烧起来。
浴缸的水,她刚洗过澡。
觥筹交错的傍山会所内。
今日有场暗潮涌动的聚会,沈邃年从入场开始,原本觥筹交错的老总二代们便变着法的想同他搭话。
这两年,沈邃年的行踪越发神秘,让人无从探听。
众人望向他的目光,热切又赤裸。
时年二十七岁,于两年前开始的全球经济大危机中,被誉为“亚洲最疯狂的赚钱机器”。
早在同龄人还痴迷于豪车、名表、玩船享乐时,他成年那一年,已经在货币危机期间,卖空了一欧洲国家的货币,从中获利十亿美金,被外媒称作“击垮国家银行的男人”。
形容沈邃年,所有人都只能想到雷霆手段与勃勃野心。
他只是平静内敛的坐在那里,强大隐匿的气场就足够让所有人望而生畏。
近年商业大环境不好,市场萎靡,沈邃年这三个字便是经济的希望和风向。
各家对于此次的会面,都分外的重视。
但此刻,话题刚讲了个开头,沈邃年就接起了电话,“她吃不惯粤餐,附近有两家北方菜做的还不错,推荐她去尝尝。”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何人这么大的面子,值得沈邃年这般费心。
坐在他两侧的谭致远和周稚寒,讳莫如深的戏谑挑眉。
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傍晚时分,三号风球来袭夹杂暴雨,覆盖整座繁华城。
简棠待在套房内,门窗紧闭,看着落地窗外风雨飘摇之势,漂亮的眉头皱起。
这样的天气状况,飞机就算抢修完成,也无法离开。
好友展新月卡着时间给简棠打来电话,“宝贝,落地了吗?”
简棠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内,“飞机出现意外迫降港城,估计要耽搁几天了。”
展新月倒吸一口凉气:“那岂不是......你跑到了沈邃年那个杀神的眼皮子底下?”
简棠闷声:“嗯。”
展新月咽咽口水:“换个乐观的想法,虽然沈邃年只手遮天,但到底事务缠身,一架私人飞机临时迫降这种小事情,他应该关注不到。”
简棠也是这种想法,传闻沈邃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旁人要见他一面,都要预约到三个月后,哪能关注到她。
展新月挠挠头就换了个话题,“......婚礼现场当时很混乱,警察都来了,后来陈泊舟发疯一样的到处找你,还来家里堵我......”
陈泊舟到展家时,展新月自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昔日意气风发的青年,此刻红着眼睛,任由展新月骂他是“死渣男”,他任打任骂,只求展新月能告诉他简棠的去向。
“能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
“就算她想要杀了我,我都认,再让我见她一面,我只想要知道......她是不是还安好......”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展新月多看他一眼都生气,“离开你,她以后的人生都会顺遂,你说她好不好?”
“我告诉他,别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并不知道你的具体去向,他许是见我这里真的问不出什么,就踉踉跄跄的走了。”
听着展新月的话,简棠的心情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
后半夜,四方城也下雨了。
助理走进本该喜气洋洋的新房,看着烂醉如泥的陈泊舟,递上从垃圾处理厂找到的手机。
“陈少,简小姐的手机找到了。”
就算是被安装了定位,助理也带着人前前后后在处理厂找了六个小时才找到。
浑身酒气的陈泊舟听到简棠的名字,混沌的意识这才缓慢苏醒。
他怔怔的接过手机,未接来电一百通里面有一半以上都是他打的。
至于微信99+的内容里,他的未读信息也是高居首位。
然后便是——
视线下移,陈泊舟瞳孔猛然紧缩。
除他之外,给简棠发消息最多的人是——沈霏玉。
而沈霏玉最新的一条未读消息是:谢谢你给我腾位置
陈泊舟呼吸凝滞,他点开沈霏玉的聊天对话框:
你逃婚了?我还以为你真不在意,原来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吸引泊舟哥的注意
今天我跟姐姐穿上了同款婚纱
姐姐你的婚床真舒服,我帮你试了两晚呢
今天人家的腰都要断了,不知道姐姐身体那么弱能不能吃得消
他说我很豆腐一样
......
陈泊舟的手指不断地往上滑,不断地往上滑,但那一个个刺痛眼球的留言,却好像怎么都滑不到尽头。
他的眼睛一点点赤红,原来每一次他跟沈霏玉做见面以后,简棠的手机上都会出现一段视频。
视频虽然没有拍摄到他的面部,但那么熟悉他的简棠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他疯狂的向上滑动消息,就是在手指要滑动到僵硬时,他终于看到了最开始沈霏玉挑衅简棠的时间——
是他第一次醉酒,半推半就跟沈霏玉上床的那晚就已经开始。
只是那时,没有视频。
面对沈霏玉的文字挑衅,简棠并不相信。
她依旧义无反顾的相信他不会背叛。
她给沈霏玉的回复只有简短的四个字:我相信他
可后来呢?
后来在他跟简棠求婚成功的当晚,沈霏玉就把前一晚的照片发了过来。
嘲弄着简棠自以为的矢志不渝。
也是自那晚后,看到视频的简棠再没有回复过沈霏玉任何一条消息。
可陈泊舟知道,没回复但简棠都看了。
他不敢去想,这段时间,这婚前的几个月简棠是怎么度过的。
他曾指天发誓,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让她不再承受任何委屈和痛苦。
他曾跪在她母亲墓碑前,承诺余生都会好好护着简棠。
可今时今日他回头却发现,他非但没能做到为简棠遮风避雨,反而为她带来了更大的风浪。
他怎么能为了一时欢愉,就让简棠受到这样的伤害!
他怎么能,这么伤害她。
明明是他自己说,要把两人之间的第一次留到婚后。
明明是他亲口承诺,他们之间不用急于一朝一夕,所以婚前不碰她。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觉得只要他心里只有简棠一个人,把沈霏玉当成工具无伤大雅!
“啊!!!!”
陈泊舟坐在贴着大红喜字的婚房内,痛苦的捂住头,喉咙里发出凄厉的悲鸣。
十五分钟后,简棠推开了试衣间的门,看到了那条跟自己婚纱七分相似的纱裙。
七分相似,缺的三分是沈霏玉的这条纱裙过于清凉暴露,该遮的地方大胆赤裸,将原本端庄优雅的婚纱,被改的面目全非。
简棠看着地上的衣服,想起自己答应陈泊舟求婚时,他激动痛哭的样子。
第一眼看到她为他穿上婚纱,是他口中此生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可此刻,这试衣间内散乱的被撕裂的婚纱,那条本应该佩戴在陈泊舟脖子上的领带......
都在嘲弄着陈泊舟口中的深情。
沈霏玉的挑衅,一直都不会给简棠任何喘息的机会。
姐姐,亲眼看看你引以为傲的爱情吧
叫嚣的留言下是一个地址。
是陈泊舟跟简棠求婚的海滩。
简棠闭了闭眼睛,拨了一个号码:“去香山道口的海滩等我。”
抵达海滩时,暮色已深。
黑夜给了简棠最好的遮盖,不至于被私家侦探看到她眼底的憔悴。
私家侦探:“简小姐,国内最顶级的跟拍设备,您想要记录的一切画面,都不会出错。”
简棠点头,如果不是沈霏玉还算谨慎,每次发来的照片和视频都没有陈泊舟的脸入镜,她也不用请私家一直盯着他们跟拍。
跟她说要回公司处理紧急事务的陈泊舟,他的车就停在那里。
简棠听到了沈霏玉的声音。
就在这片曾浓烈向简棠展现过爱意的地方,陈泊舟肆无忌惮的展现着自己的卑劣和肮脏。
沈霏玉说到:“你那么疼姐姐,也疼疼我好不好~”
简棠在昏暗的光线下,陈泊舟说:“你不配提棠棠的名字。”
“她的名字从你这个贱货嘴里喊出来,都是脏了她的名字。”
“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沈霏玉:“人家再不配,泊舟哥不还是离不开我吗。”
沈霏玉发来的照片千万条,都不及简棠亲眼看一次带来的冲击。
简棠看着两人,浑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凝固。
她冲动之下,很想此刻就厉声质问陈泊舟!
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她,字字句句说着矢志不渝!
为什么做尽爱她的事情,却要背着她一再跟沈霏玉偷情?
究竟是为什么?!
简棠不明白。
就如同,她三年了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么珍爱母亲的父亲,能在她母亲离世的次月后就跟现在的继母上床。
究竟是人心太易变,还是男人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就会死?
“噗——”
简棠吐出一口鲜血。
她痴笑着的看着这片她以为是见证她矢志不渝感情的沙滩,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还有两个月,陈泊舟,我要好好看看,你举世皆知的爱意,在那天肮脏尽显的时候,要怎么收场。
辜负真心的人,无论是父亲还是你,都要吞一万颗针。
简棠蹭掉唇角血珠,吩咐私家侦探:“我走后,把车砸了。”
即使,她现在还不能出面打草惊蛇,也不想他们好过。
私家侦探:“大小姐,这......砸车,我可赔不起啊。”
简棠:“一应费用我出。”
私家侦探:“是。”
简棠回到家,一言不发的走进浴室,将冷到发抖的身体浸泡在温水里。
她许久许久之后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葱白的手指给陈泊舟发了一条到家的微信。
下一秒,陈泊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才到家?”
简棠:“嗯。”
陈泊舟声音宠溺:“明天一早我接你去学校。”
简棠深吸一口气,她不知道陈泊舟是怎么做到,经历偷情被砸车后,还能这般迅速给她回电话的。
她该称赞他一句,事事有回应吗?
“随你。”
许是她这句话回的太过冷淡,陈泊舟呼吸一顿,“棠棠,你不高兴吗?”
沈霏玉坐在沙滩,像是受惊一般贪恋的吻着陈泊舟的唇角,陈泊舟眼神警告,单手掐住她的脖颈。
简棠:“没有,我在准备洗澡。”
陈泊舟轻笑:“好,你忙,那我再说最后一句——我爱你棠棠。”
简棠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嗯。”
通话结束,身体浸泡在温暖的浴缸内,每一寸皮肤都被温水包裹,像极了离世母亲的怀抱。
母亲还在的时候,简棠是在爱意长大的小公主,她的世界永远都是一片阳光明媚。
可这一切的美好,都随着母亲的离世逐步逐步的化作历史。
父亲再婚,有了后母她就有了后爸。
后来,连陈泊舟也变了。
什么都变了......
“咔——”
浴室的门被人鬼祟的推开。
男人痴迷的望着简棠在浴缸内白皙娇嫩的皮肤,被热气熏得桃红的面颊,微微半张的水润唇瓣......
比他玩过的任何女人都要勾人心魄。
男人呼吸混乱,沉浸在痛苦里的简棠察觉到异常,猛然睁开眼睛,“谁!”
“砰。”
浴室的门被人惊慌的迅速关上。
简棠连忙裹上浴袍,赤脚跑出去,“站住!”
要跑出卧室的沈与阳跟路过的佣人林姨撞在一起,简棠看到了偷看自己洗澡的人,她浑身都在颤抖,“沈与阳,是你!”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