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霍长风穆晴萱的女频言情小说《七零好孕医女,被绝嗣京少宠哭霍长风穆晴萱》,由网络作家“霍长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暖阳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碎金。陈婉下床,走到窗前的书桌前坐下,翻看着桌上写满了笔记的书本。“身边的人都说,怀了孕就应该好好养胎,孕吐好不容易没有那么严重了,更不应该随便折腾自己。”“可是晴萱妹妹,我去年拼了命才考上大学,我设想的是等毕业之后,就能有一份很体面的工作,自己养活自己。”“奶奶和长安是为了我好,可是我……”陈婉的双手下意识地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蹙着眉心,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正确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她不安地抬眼,偷偷观察着穆晴萱的神色。穆晴萱却只是走到她身边,微微拉开窗帘,让窗外灿烂的阳光更加温暖地照射进来。她目光温和,表情也很平淡。陈婉好似被鼓励了,她咽了咽口水,声音略带颤抖:“我很爱我的孩子,可是念书工作也是我的理想...
《七零好孕医女,被绝嗣京少宠哭霍长风穆晴萱》精彩片段
暖阳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碎金。
陈婉下床,走到窗前的书桌前坐下,翻看着桌上写满了笔记的书本。
“身边的人都说,怀了孕就应该好好养胎,孕吐好不容易没有那么严重了,更不应该随便折腾自己。”
“可是晴萱妹妹,我去年拼了命才考上大学,我设想的是等毕业之后,就能有一份很体面的工作,自己养活自己。”
“奶奶和长安是为了我好,可是我……”
陈婉的双手下意识地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蹙着眉心,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正确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她不安地抬眼,偷偷观察着穆晴萱的神色。
穆晴萱却只是走到她身边,微微拉开窗帘,让窗外灿烂的阳光更加温暖地照射进来。
她目光温和,表情也很平淡。
陈婉好似被鼓励了,她咽了咽口水,声音略带颤抖:“我很爱我的孩子,可是念书工作也是我的理想。”
“晴萱妹妹,你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我的身体调养好,治疗好了我的孕吐。现在我却这么糟蹋你的心意,你会不会怪我……”
说到最后,陈婉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穆晴萱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陈婉的肩膀,微笑着说:“婉婉嫂嫂,我怎么会怪你呢?”
她沉默这么久,与其说是责怪,不如说是震惊。
没想到看似温婉没脾气的陈婉,内核竟然这么坚定而有力量。
“嫂嫂,在我看来,女人怀孕从来都不代表着要被圈禁在家里,也不意味着要放弃外面的生活和事业。”
“相反,从医学的角度来讲,如果一直被困在家里,反而不利于养胎。孕妇最重要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心情舒畅,不是吗?”
和之前劝慰霍老太太的话术相差无几,穆晴萱身为医者,深知适当的运动反而能利于养胎。
陈婉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惊喜与感动的光芒:“真的吗?晴萱,我还以为你会反对。”
穆晴萱摇摇头:“怎么会?”。
随后,她的语气温柔却又带着几分严肃:“不过,嫂嫂,你一定要量力而行。”
“学校里如果课业压力太大的话,还是不能硬撑。哪怕身体有一点点不舒服,也要立刻就医,或者来找我。”
陈婉眼眶泛红,用力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穆晴萱笑着把将陈婉鬓角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嘴角微微上扬。
阳光落在她美丽的面庞上,笑起来时眼睛好似一弯月牙。
陈婉看着,竟都有些失神。
她微微感慨,霍主任还真是好福气,能娶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忽然,陈婉想到什么,抓住了穆晴萱的手,激动地说:“晴萱妹妹,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
“嗯?”
穆晴萱习惯了陈婉一惊一乍的性子,倒也没急着抽回手,疑惑地看向她。
陈婉十分兴奋,就连腹部的胎儿都好似感受到了她的激动,轻轻地动了一下。
但她现在完全顾不上,自顾自地说:“我就读的首都大学最近在招聘中医教师。”
“以晴萱妹妹你的医术和能力,如果去应聘,肯定能脱颖而出。”
穆晴萱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住,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开办一家中医诊所,治疗更多患者,是她前世的事业,也是她今生必定要达成的理想。
首都大学是全国最高等的学府之一。
如果她能先成为首都大学的中医教授,肯定能积累到丰富的人脉资源,极大地提升知名度。
对她以后开办自己的诊所很有帮忙。
况且,学海无涯。
穆晴萱不认为自己活过了一辈子,就已经掌握了中医的全部奥秘了。
要是能够借此机会,和国内其他知名的中医圣手们交流学习,对穆晴萱提升自己的医术,也是个很好的机会。
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这都是一个不容错过的职位。
想到这里,穆晴萱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她紧紧握住陈婉的手,急切问道:“婉婉嫂嫂,快和我说说,招聘有哪些具体要求?”
陈婉见状,兴致勃勃地详细讲述起来,从学历资质、教学经验,到应聘流程、考核内容,事无巨细。
穆晴萱一边认真聆听,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表情时而凝重,时而舒缓。
待陈婉说完,穆晴萱陷入沉思。
光看这些表面的条件,她自认为自己还是很有竞争力的。
只是为人处世最忌讳半场开香槟,穆晴萱并没有过分自信,而是准备明天去首都大学,亲自看看。
夜晚。
霍家卧室里。
霍长风正拿着干毛巾,给穆晴萱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一股扑鼻的沁人馨香从她的发间丝丝缕缕地传来,霍长风眸色一深。
明明两人用的是同一瓶沐浴露和洗发水,可穆晴萱身上总是比他香很多。
像是常年浸泡在药材中似的,有一股陈年悠悠的芬芳。
却又没有药材那么苦涩。
每每霍长风闻到,都觉得很是勾人。
“老公,我今天……”
穆晴萱把她和陈婉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霍长风意会:“萱萱想入职首都大学吗?”
穆晴萱毫不犹豫地点头,态度坚定:“很想。”
“那萱萱就去做,我支持你。”
穆晴萱挑了挑眉。
没想到霍长风看似冷漠古板,实则这么开明。
她原本还以为,霍长风会不同意她怀着孕还出门奔波,需要她多费口舌才能解决呢。
穆晴萱心中的大石头瞬间落地,莞尔一笑。
霍长风放下毛巾,看着穆晴萱背对着自己收拾床铺的曼妙娇躯,微微思忖着。
他拐去书房,拨通了许铭的电话。
“霍主任,您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军区医院里,今天晚上正好是许铭值夜班。
他刚查完房回来,就听到小护士说有人打电话找他。
许铭正疑惑,这大半夜的有谁找,没想到竟然是霍长风!
他心里一紧,突然想到什么,问:“难道是你的身体……”
陈红霞一哽,迟疑了半天,才解释:
“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我儿子被你害死之后,我就搬家走了,现在怎么记得你家住在哪儿?”
穆晴萱声音淡淡,又问:“那村子的名字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记得是叫……”
陈红霞的眼神直溜溜地转了两圈,脑门上直冒冷汗。
一旁的高丽月急得直跺脚,心里骂死这个蠢货了。
穆晴萱说:“是叫,桃花村,对吧?”
陈红霞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没错,就叫桃花村!”
穆晴萱嘴角上扬,挑起了一个讥诮的弧度。
庄平春听到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冷声呵斥:“小穆同志的老家分明是荷花村,之前的入职档案上记载的明明白白的。”
庄平春说着,下意识地看向霍长风。
霍长风直接长腿一伸,一脚踢在了陈红霞的心口上。
陈红霞顿时像个皮球一样,“哎哟喂”地喊着痛,滚了两圈才勉强停住身体。
霍长风声音中满是戾气:“你知不知道,诬陷人是犯法的?”
陈红霞脸色煞白,知道自己是上套了。
她大汗淋漓,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又忍不住看向了高丽月。
高丽月沉不住气地开口:“我看她疯疯癫癫的,说不定是儿子去世之后,精神失常了,这才连名字都记错。”
“而且,桃花,荷花,不也差不多……”
“丽丽!”周素岸猛地打断了高丽月的话。
他表情严肃,脸拉的老长,恶狠狠地瞪着高丽月,示意她闭嘴。
高丽月身体抖了一抖,没敢再继续说话了。
穆晴萱冷冷地瞥了一眼陈红霞和高丽月,对院长说:“五年前,的确死过一名患有感冒的病人……”
她话说到一半,陈红霞像是抓到了什么希望的曙光般,急吼吼地就咬了上来。
她突然扑上来,尖利的指甲几乎戳到她脸颊:“你自己都承认死人了,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杀人犯!杀人偿命!”
“你这人怎么那么黑心肠啊,害死了我的儿子,还要故意套我的话,欺负我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没见过世面!”
“老天爷啊,就因为我家里没钱,没有当官的,就要被这么欺负吗,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够了!”
霍长风猛地挡在穆晴萱身前,军区特有的肃杀之气让空气瞬间降温。
陈红霞被这气势震慑,害怕他又踢自己一脚,急急忙忙地踉跄着后退两步,却仍不依不饶地哭喊。
院长被吵得头疼,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青筋暴起。
“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就报警吧,让警察同志来调查真相!”
“不用麻烦院长了。”
霍长风突然开口,冷冽的声音响起,“我在赶来学校之前,就已经报过警了。”
“现在,人应该已经快到了。”
他脊背笔挺地站在穆晴萱身边,周身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场。
穆晴萱一怔,没想到他考虑的这么全面。
她心里一软,下意识地牵住了霍长风的手指。
陈红霞听到这话,哭喊的声音停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时,“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声音沉稳有力。
庄平春快步上前打开雕花木门。
只见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察笔挺地站在门口,在警察身后,站着一位中年女人。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藏青色棉布衫,布料早已没了原本的色泽,却浆得平平整整。
领口和袖口的补丁针脚细密均匀,显然是经过精心缝补,针脚走势工整,没有一丝杂乱。
她脚上穿着一双黑布鞋,鞋面干净,连鞋底的泥土都被仔细清理过。
女人灰白的头发用一根褪色的蓝布条束成发髻,几缕碎发垂在晒得黝黑却干净的脸颊旁,眼睛明亮而坚定。
“这是……”
庄平春心中疑惑,愣了一秒,又急忙邀请三人进来。
陈红霞看到两个警察,身体微微打颤,下意识地就蜷缩在墙角,浑浊的眼珠不停地闪动。
“让各位久等了。”为首的警察抬手致意,警帽檐下的目光沉稳如炬。
“报案人特意嘱咐,先去火车站接应重要证人,这才延误了些时间。”
院长扶了扶金丝眼镜,雪白的胡须随着呼吸起伏:“敢问这位证人是......?”
穆晴萱眯了眯眼,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总感觉自己似乎在哪儿见过她。
她冥思苦想,回忆了半天,忽然想起来。
穆晴萱眼睛一亮,讶异道:“你是陈姨?”
中年女人莞尔一笑:“晴萱,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感受到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疑惑的目光。
中年女人主动解释道:“我叫陈红霞,来自荷花村,从小看着晴萱丫头长大的。”
院长大吃一惊:“你是陈红霞,那她……”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墙角的那个人,眼神中惊疑不定。
庄平春也喃喃道:“怎么会有两个陈红霞?”
警察翻开皮质的笔记本,冷静道:“经过我们的调查,这位就是真正的陈红霞。”
“至于那一位……”
他眯了眯眼,危险地看向墙角,“你的真名,应该是林春红吧?”
“你今天早上才从城郊的小旅馆退房,那里还存了你的身份信息。”
警察扶了扶眼镜,近乎冷静地宣判着。
林春红嘴唇抖了抖,没想到,警察会突然过来,还识破了她的身份。
她身体颤颤巍巍地发着抖,下意识地撕扯着手腕间的麻绳孝带,碎屑簌簌落在地板上。
陈红霞看着众人,解释:“五年前,我儿子感冒,却因为我的疏忽,一直没有带他去治疗,最后一个小小的感冒,发展成了肺炎。”
“还是晴萱丫头来我家送东西的时候,察觉到了我儿子的病情,急忙忙地展开施救。”
“只可惜,当时我的儿子已经病得很重了,晴萱丫头没能救回来……”
说到这里,陈红霞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也有些黯淡。
她深呼吸一口气,哽咽道:“晴萱丫头一直很自责,可如果不是她把我从地里叫回来,可能等我回家,儿子已经病死了。”
“她给我儿子扎了一针,让他回光返照,给了我一个机会见他最后一面。”
“晴萱丫头是我们家的恩人!”
“穆同志,我只是听说你的医术很好,想瞻仰学习一下。”
“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伸出脚把我绊倒吧?”
高丽月咬着嘴唇,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明明走得很稳,要不是穆晴萱突然绊她,她怎么可能会突然摔倒!
她丢了人,那穆晴萱也别想好过!
高丽月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转瞬又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
当着众人的面,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周慧反应极快,瞬间配合女儿,痛心疾首地看向穆晴萱:“穆同志,就算你记恨我们昨天在商场,没有把你喜欢的那件裙子让给你,也不该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报复我们呀,太过分了!”
她一边假惺惺数落,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周围宾客的反应。
果不其然,众人听到这番话,顿时交头接耳,不少人露出怀疑的神色。
周慧心想,反正已经得罪了崔丽蓉和穆晴萱。
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彻底和霍家无缘了。
还不如趁此机会,狠狠利用舆论,压迫霍家。
要是霍家处于弱势方,到时候不管是出于平息舆论的目的,还是补偿的目的,肯定会答应周慧一个要求。
到时候,她再提出让霍家动用关系给他们升职的事情。
高丽月也反应过来,跟着周慧一起卖惨:“穆同志,对不起,昨天在商场,我真的不知道那件裙子是你先看上的。”
“要是我知道了,肯定不敢和你抢的。”
母女俩一句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砸下来,不少宾客不由自主地窃窃私语起来。
“听这意思,难道是高同志抢了穆同志的衣服,所以穆同志肆意报复?”
“这也太过分了,裙子没卖出去,那当然就是谁先付钱,谁拿货。”
“穆同志仗着霍家的关系,还真是欺人太甚。”
“我瞧着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刚刚在门口,我听见有警察同志夸赞穆同志很优秀,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穆晴萱的眼神有些冷。
姜还是老的辣。
周慧三两句话,就把矛头指向了穆晴萱。
让不知情的人听了,恐怕真的以为,是穆晴萱仗势欺人。
晴萱不慌不忙,冷静地看着高丽月,声音清脆:“高同志,说话可得有证据。大家都看到,是你端着红酒,急匆匆朝我冲过来。”
说着,她转向旁边目睹全程的服务员。
“这位同志,你当时就在附近,你来说说,是不是这样?”
服务员有些紧张,犹豫着点点头:“我……我看到高小姐走路很急,酒杯里的酒一直在晃。”
高丽月脸色微变,却仍不死心,跺脚道:“就算我走得急,她要是没伸脚,我怎么会摔倒?”
穆晴萱轻笑一声,目光落在高丽月的裙摆上:“高同志,你仔细看看自己的裙子。”
“如果是我绊倒你,酒渍应该主要在前边。可你的裙摆后半部分也湿透了,这更像是你自己甩杯子时溅上去的吧。”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高丽月的裙摆上。
果然和穆晴萱所说的一模一样。
霍长风也上前一步,声音低沉有力:“高同志,昨天在国营商店,你屡次抢走萱萱先看中的衣服,还示意店铺的售货员侮辱萱萱。”
“昨晚,国营商店的经理就接到了热心群众的举报,经过彻查,现在那名售货员已经被辞退了。”
高丽月的眼睛倏地瞪大。
什么热心群众,肯定是穆晴萱这个贱蹄子去举报的!
高丽月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又听霍长风说。
“高同志,今天是霍家的宴会。虽然你是客人,可如果你再对萱萱出言不逊,扰乱秩序,那想必我们对你也不用太客气了。”
高丽月彻底呆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霍长风:“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
霍长风:?
穆晴萱也皱了皱眉。
这人发什么神经?
这话说的,好像霍长风和她有过什么似的。
穆晴萱宣告主权一般,缠住了霍长风的手。
霍长风对她的主动很是受用,冷硬的脸部轮廓好似都柔和许多。
他温柔地垂下眉眼,回握住穆晴萱的柔荑。
这时,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崔丽蓉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连忙大步流星上前,向众人解释了来龙去脉。
宾客们恍然大悟。
“我就说,穆同志一看就很正直,肯定不会干出欺负人的事情的。倒是这位高同志……”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指责高丽月,高丽月的脸白了、青了。
她手足无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慧见形势对女儿不利,拉着高丽月,尴尬地说:“抱歉,打扰大家了。”
说完,便灰溜溜地带着高丽月匆匆离开。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崔丽蓉走过来,拍拍穆晴萱的肩膀:“晴萱,委屈你了。”
要不是她刚刚去了洗手间,早就在高丽月那小妖精作妖的第一时间,就站出来为穆晴萱保驾护航了。
穆晴萱心里一暖:“妈,我没事儿。”
崔丽蓉又看向霍长风,满意地点点头:“知道护着媳妇儿了,总算有点男人的样子了。”
霍长风没说话,只是拉着穆晴萱又坐下,问她还有什么想吃的。
穆晴萱心里揣着事儿,也没什么胃口。
霍长风便依她平日的口味和喜好,又给她夹了好几道菜。
等到忙碌的宴席结束,穆晴萱疲惫地回到霍家。
回到卧室,她把自己扔到床上,呈“大字型”趴在床上,休养生息。
霍长风哭笑不得,走上前,摸了摸她乌黑顺滑的长发。
“洗个澡再睡。”
穆晴萱闭着眼,好似已经睡着了,没回话。
霍长风的目光下移,看着妻子圆润的肩膀、盈盈一握的细腰。
裙摆层层叠叠地落在膝盖处,细嫩的小腿肚裸露在外。
穆晴萱今天站了很久,作为霍家的儿媳妇儿,要和崔丽蓉一起迎接客人。
小腿肚早就累得发软。
霍长风试探着帮她揉了揉,手法专业,力道适中。
穆晴萱发出一声舒服的呢喃,嘟囔:“再用力一点。”
霍长风眸色一深。
刚开荤的男人,经不起一点挑逗。
闻言,他的手也不规矩了起来。
穆晴萱猛然睁开了眼睛,打开了他的手:“别闹,我怀孕了。”
霍老太太的不信任也在穆晴萱的意料之内。
她放下勺子,耐心道:“奶奶,咱们再打个赌吧。您给我3天时间,如果3天内,我没有让您好转,到时候您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和昨天做饭的军令状差不多的话术,霍老太太一愣,还没等她说话,又听穆晴萱说:
“就算奶奶您到时候让我口嚼黄连都可以。”
霍老太太瞪大眼睛,心里有些动容,但又不好意思直接答应。
王妈看出老太太的态度已经松动,便开口劝:“老太太您就答应吧,不管怎么样,咱们先试试,有没有用的,也得等试了以后再说。”
霍老太太顺着王妈给的台阶下来,哼了一声道:“那就试试,要是没用,我要你好看。”
穆晴萱莞尔一笑,走到霍老太太身边,给她把脉。
有了霍老太太配合,治疗过程顺利了很多。
唯一的难处就是霍老太太嫌弃家里熬着中药,空气中都飘散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熏得她想吐。
霍老太太骂骂咧咧地摘了老花镜,出门遛弯儿。
军区大院的邻里都是熟人,有人见到霍老太太,刚打了声招呼,就惊讶地捂着嘴:“你今天气色真好,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家孙子的婚事解决了,瞧着你比以前精神多了。”
霍老太太一怔。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反问:“我气色很好?”
“那可不,看着像是年轻了十来岁呢。”那人喜气洋洋地祝贺着,“这才结婚就让你这么高兴,要是以后新媳妇怀孕了,再给你们霍家生个大胖小子,你岂不是高兴地返老还童?”
霍老太太白了她一眼:“行了行了,知道你家孙媳妇前阵子去产检,医生说是个男孩。都炫耀好几遍了,你没说累,我都听累了。”
认识了几十年的两人说笑了一阵,那人提着菜转身回家。
霍老太太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她哪儿是因为霍长风结婚心里高兴才气色好的?
不如说,自从她听说了最得意的孙子要因为劳什子的婚约,娶一个从乡下来的村姑,她的心情就没好过。
生怕霍长风的一辈子都毁在这桩婚约上了。
她气色好,纯粹是昨晚儿睡了个难得的好觉,亏空了多年的精气神充足了一些。
但霍老太太琢磨来琢磨去,还是归功于穆晴萱的治疗。
顿时,她心里五味杂陈。
霍老太太在大院里溜达了一圈,也有些累了,于是转身回家。
而后穆晴萱惊讶地发现,霍老太太出门一圈,再回来,竟然格外地配合治疗。
等银针取出后,穆晴萱一边给银针消毒,一边嘱咐道:“奶奶,您这病最忌讳心情郁结,平时一定要想开点,别自己生闷气。”
她顿了顿,想到霍老太太似乎一直对她有意见,又补充了一句:“您要是看谁不爽,直接骂出来也成,别憋在心里,越憋越出问题。”
反正骂了她,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
穆晴萱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想着。
霍老太太眼神复杂地端详着她,想到昨夜她自己都嫌弃自己的脚臭味儿,穆晴萱却眉毛都没皱一下。
今天也一直很耐心地给她看病。
一时间,老太太的态度也改观了不少,态度和缓道:“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了。”
穆晴萱讶异地抬眼,也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嘴角向上翘起,露出了几颗洁白的贝齿,眼睛像小猫儿似的轻轻眯起,眼中闪烁着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
转眼,过了三天。
经过三天的治疗,霍老太太的偏头痛已经好转了很多,几乎再也没复发过。
就连每到夜里,折磨她、让她睡不好的神经也安静了很多。
被偏头痛影响的胃口也逐渐好转。
连着三天,霍老太太都比平时多吃了半碗米饭,状态越来越好。
霍建业和崔丽蓉也知道了穆晴萱在给老太太治病的事儿,原本没抱多大的希望,崔丽蓉还特意叫穆晴萱放宽心,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
万万没想到,短短两天的时间,霍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赌约结束的那天晚上,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崔丽蓉夸赞道:“萱萱,没看出来,你这么年轻,医术就这么好。”
老太太被偏头痛折磨这么多年,看了多少医生都不见好。
穆晴萱几根银针扎下去,竟然就治了个七七八八。
崔丽蓉忍不住惊叹。
穆晴萱面上低调地不敢揽功,说:“奶奶之前总看西医,殊不知西医治标不治本,头痛了就开点儿止痛药,可等药效过了,该疼还是疼。”
“这也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是奶奶自己的身体底子好,又很听医嘱地配合治疗,这才好得快。”
霍建业开口:“不管怎么说,都多亏了你。”
在军队工作了一辈子的男人身上浸淫着特殊的威严,他平时总是一本正经,此刻却特意柔和了眉眼,露出慈祥的笑意。
一看,就是打心底里感谢穆晴萱。
崔丽蓉也说:“你这孩子,就是太谦虚了。”
她夹了块肉,放进穆晴萱的碗里,“只可惜长风又扎进实验室里,到现在也没回来。”
不然也该叫霍长风看看他媳妇儿有多厉害。
崔丽蓉心里有些遗憾。
穆晴萱下意识看向身边空着的座位,心里有些异样。
霍建业倒不觉得霍长风的做法有问题,无所谓地说:“研究所有吃有喝,还担心他一个大男人照顾不好自己不成?就应该趁他现在年轻,多为祖国做奉献,这才是他的人生价值。”
崔丽蓉白了丈夫一眼。
想奉献什么时候不能奉献,非得挑新婚燕尔的时候?
他们男人倒是实现抱负了,却把妻子抛之脑后,也不见得是什么英雄行径。
崔丽蓉不满地哼了一声,安慰穆晴萱:“我待会儿给长风打个电话,让他工作不忙的时候回来陪陪你。”
穆晴萱摇了摇头,刚想开口说不用,一阵突兀的、宛如警报的电话铃声突然在众人耳边炸响。
王妈跑过去接通,却听对面说:
“实验室发生意外爆炸,霍长风主任首当其冲,性命垂危!”
霍老太太用眼角瞥着穆晴萱,眼神十分不满。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这个来自农村的孙媳妇儿,觉得穆晴萱配不上孙子霍长风。
既不能给霍长风的事业带来任何的助力,还长着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
现在听说了穆晴萱连饭都不会做,霍老太太更加不悦。
哪有女人家不会做饭的?
到时候男人累了一天回到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也实在太不像样子了。
穆浅浅的视线在穆晴萱和霍老太太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为难地开口:“奶奶,您别生气,还是先顾着自己的身体要紧。”
“姐姐,你也别倔了,做饭很简单的,我可以教你。姐姐你这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学会的。”
穆浅浅适时开口,看似缓和气氛,实则把矛头再次引到了穆晴萱身上。
霍长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皱起眉,轻轻瞥了穆浅浅一眼。
霍老太太一下子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原本松弛的皮肤此刻紧紧绷着,每一条皱纹都像是被熨斗熨过似的。
“女人家做饭天经地义,你还不乐意学?”
霍长风开口:“奶奶,我平时常在研究所加班,偶尔回来一趟,家里还有保姆,萱萱不会做也没关系的。”
穆晴萱意外地瞥了一眼霍长风,没想到他会直接出声维护自己。
然而霍老太太根本不吃这一套,反而更加恼火地看着穆晴萱,念叨:“那也不是她不会做饭的借口!”
“长风这么替你着想,你如果真的想好好过日子,也该自觉点去学做饭,而不是事事都推给别人。”
看在霍长风的面子上,霍老太太的口气稍微和缓了许多,但眼底的厌恶之色更浓。
察觉到这一点的穆浅浅微微弯起唇角,瞳孔中闪烁着得意的光。
她轻轻抬起下巴,幸灾乐祸地将视线投到了穆晴萱的身上。
坐在穆浅浅身边的石飞华记着霍长风刚刚的警告,不敢直接盯着穆晴萱打量,只好用眼角轻轻瞥着,越看越觉得惊艳。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穆晴萱身上。
只见她动作轻巧地放下筷子,饱满鲜嫩的红唇微微张开,略有些疑惑地对上霍老太太不怀好意的目光,说:“奶奶,我会做饭的。”
“你会做饭?”
霍老太太一愣,完全没想到穆晴萱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狐疑地打量着穆晴萱放在桌面上的纤纤玉指,看着就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被娇养长大的模样。
“你别是骗我的吧?”
“饭会做就是会做,不会做就是不会做,我何必撒一个立刻会被戳穿的谎言呢?”穆晴萱态度坦然,主动说,“奶奶,不然晚上的饭我来做吧。”
霍老太太的眉头还是紧紧皱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穆浅浅大吃一惊,在她的印象里,穆晴萱别说做饭了,连厨房都没进过。
从小到大,她都仗着自己在医术上天资聪颖,从来不把她这个做妹妹的当回事儿。
家里的大人去地里干活,穆晴萱只会缩在房间里背医书,而穆浅浅却得满身油烟地准备全家人的饭菜。
而那些医书她却连碰都不能碰一下。
一想到这里,穆浅浅的心里极度不平衡,张嘴就怼:“姐姐,你既然会做饭,刚刚怎么不说?”
言下之意,穆晴萱是故意看她和霍老太太着急上火,耍她俩玩呢。
这句话一出,果不其然,霍老太太的眼神又有了变化。
穆晴萱轻飘飘地看过去,“妹妹你的话这么密,也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啊。”
穆浅浅一时语塞,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桌底下,她轻轻碰了碰石飞华的大腿,用眼神示意着。
石飞华恋恋不舍地把眼神从穆晴萱身上收了回来,察觉出妻子的意思,右手捏成拳头,放在嘴唇边轻咳了两声。
“奶奶,堂哥堂嫂,咱们还是先吃饭吧。再不吃,饭都要凉了。”
石飞华主动打着圆场,让原本安静到有些窒息的空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霍老太太揉了揉太阳穴。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动了怒,她的头突然有些刺疼,现在也没了说话的力气,就慢慢吃着饭。
穆晴萱将霍老太太的动作尽收眼底,微微思索着。
凭她多年行医的经验判断出,霍老太太的症状绝对是经常性的偏头痛。
人人都说,头痛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偏头痛对意志力强的年轻人来说,都很折磨,更别提对霍老太太这种老年人了,只会更加难受。
穆晴萱原本的计划是,在饭桌上提出为霍老太太诊治的要求。
可经过穆浅浅这一挑拨,霍老太太现在对她的印象明显差到了极点。
就是穆晴萱现在再开口说自己会医术,恐怕霍老太太也不会相信。
穆晴萱微微叹了口气,决定先做好今晚的饭,稍微扭转一些霍老太太对她的看法,再徐徐图之。
饭后,穆浅浅为了在霍老太太面前博好感,主动起身,收拾碗筷。
霍家的保姆王妈都被她挤到了一边。
王妈拿着抹布,尴尬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穆浅浅手脚麻利地洗完碗筷,又去擦桌子,最后恨不得连家里的衣服也洗了。
王妈劝了好几句,穆浅浅只当做耳边风,自顾自地埋头干活。
王妈站在一旁,不仅不高兴,反而一脸苦色。
这年代的人普遍都很朴实,王妈肯来做保姆,自然不会起偷奸耍滑的心思。
突然有人抢她的活,王妈只会觉得自己的工作受到了威胁。
好在最后还是霍老太太看不下去了,主动叫停:“浅浅,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你不用做这些,来陪我聊聊天吧。”
穆浅浅这才放下手里的活计,擦干净手上的水渍,走到霍老太太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她略显拘谨地捏着膝盖上的衣服,深深拧着眉,一副有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霍老太太一个活了几十年的人精儿了,岂会看不出?
她当即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当做自己家一样,不用害怕。”
穆浅浅深呼吸一口气,这才道:“奶奶,我刚刚左想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
“我觉得,姐姐可能是在撒谎。”
“这位同志,先来后到是我们国家传承了几千年的好美德,只可惜,怎么到了你这,就断代了呢?”
穆晴萱声音柔柔,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客气。
周围的顾客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几个还忍不住低声轻笑。
“你率先抢走了那条红色的裙子,穿着不合身,现在又要抢我身上这条,怎么,不害怕继续出丑了?”
崔丽蓉也讥诮道:“这衣服款式挺一般的,我儿媳妇儿穿着漂亮,那是我儿媳妇儿身材好,样貌好。”
“可到了你身上,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跟裹脚布似的。”
高丽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番茄,双手紧紧攥着裙子:“你胡说!你就是买不起嫉妒我!”
穆晴萱翻了翻白眼,懒得几乎搭理她。
她转身回试衣间,把裙子换了下来,。
虽然她穿上效果的确很好,但不管是她,还是崔丽蓉,都不是很满意。
毕竟这衣服的款式太简单了,料子也很一般,除了有个“港城出品”的排头,根本配不上97元的价格。
穆晴萱走出店铺,扫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
她提步朝着隔壁的一家店走去。
“你好,请问这件旗袍可以看看吗?”
隔壁的售货员也一直乐呵呵地吃瓜,知道崔丽蓉和穆晴萱婆媳俩嘴皮子利索,都不是好惹的。
因此,她态度极好地主动把旗袍拿了下来。
“当然可以,同志,您身段好,穿这件肯定很好看。要不要试试?”
穆晴萱拿着衣服走进试衣间。
不消片刻,她推开门走出来,再次惊艳了众人。
袍以月白为主色调,用黑色丝线勾勒出山水画卷,云雾缭绕间,尽显江南水乡的温婉与灵动。
立领的设计,凸显出穆晴萱修长的脖颈,宛如优雅的天鹅。
她的身材恰到好处地融入旗袍的线条中,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旗袍的下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犹如风中摇曳的花瓣。
这模样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投来了惊艳的目光。
“天呐,这也太美了。”
“要不是我亲眼看到这衣服是在店铺里拿出来的,还以为是量身定制的,太合身了。”
“这位女同志当真不是哪位明星吗?”
“我感觉她比电影上的明星还好看,考不考虑出道呀,我一定天天守在电视机前观看她的节目。”
高丽月听到这些言论,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崔丽蓉也很满意,点了点头,问售货员:“这件旗袍多少钱?”
售货员有些犹豫:“……150元。”
这两人连刚刚那件家里,不足一百元的长裙都支付不起,眼下这件裙子更贵,会不会……
她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这单生意算是没希望了。
正这么想着时,崔丽蓉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15张崭新的大团结。
售货员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隔壁的售货员看到这一幕,也惊掉了下巴。
原来崔丽蓉和穆晴萱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乡巴佬、穷鬼。
那她刚刚究竟是错过了什么大顾客啊!
她咬了咬牙,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她低头看了看周慧支付的大团结,每一张都皱皱巴巴,看着就很不体面。
而崔丽蓉拿出来的那些,崭新地像是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一样。
她越想越惋惜,心痛至极。
高丽月瞪着穆晴萱,混沌了许久的脑子,终于清明了下来。
她猛然想到,刚才崔丽蓉称呼穆晴萱是“儿媳妇儿”!
高丽月一直以为,崔丽蓉是穆晴萱的亲妈,所以才不以为意,极尽嘲讽。
可既然崔丽蓉是穆晴萱的婆婆,那不就是霍长风的亲生母亲吗?
万一这两个人回家了,在霍长风面前诋毁、侮辱她,怎么办?
高丽月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周慧也没想到,崔丽蓉和穆晴萱两人这么有钱。
她察觉到众人投射过来的、看好戏的目光,脸上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泛着尴尬的红。
周慧毫不犹豫地拉着高丽月,母女俩各怀心事儿,快步离开了国营商店。
另一边的店铺里,售货员做成了一个大单,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同志,这件旗袍是首都有名的老裁缝手工缝制的,所以贵一些。我们店里还有很多其他款式新奇的衣服,价格也没有那么贵,你们要不要看看?”
她热情地拿出不少衣服。
其中不乏港城的新货。
穆晴萱和崔丽蓉又挑了几件合身的,这才满意地离开了国营商店。
直到傍晚,穆晴萱和崔丽蓉才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
饭桌上,霍建业瞅了崔丽蓉一眼:“不是买了新衣服吗,怎么看着还是不高兴?”
崔丽蓉忍了许久,终于被主动打开了话匣子,把今天在国营商店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霍长风拧着眉,脸色沉了下来。
他看向一脸温婉、笑意如常的穆晴萱,眸色深了深。
吃完饭后,霍长风去打了个电话。
然后才回到房间。
穆晴萱正在整理新衣服,抬头看他:“你去做什么了?”
她笑靥如花。
明明是发生在她身上的经历,明明她被欺负了两次,崔丽蓉都气愤地险些没吃下饭。
可穆晴萱身为当事人,却一句委屈都不说。
霍长风的心里有些心疼。
他上前将人揽进怀里,道:“我大学有个同学,正好是那家国营商店里的经理,我刚刚给他拨了个电话。”
穆晴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是要辞退了那个售货员吗?”
“嗯。”霍长风轻轻应了一声,“看不得你受这种委屈。”
穆晴萱心里一软,忍不住踮起脚尖,亲了亲霍长风的唇角。
她眨了眨,眸中满是狡黠的弧光:“我买了一件很漂亮的旗袍,穿给你看,好不好?”
霍长风讶然,随后点头。
穆晴萱走进卫生间,换上了衣服,又特意把辫子拆开,将头发随意挽起,才推门走了出来。
霍长风听到动静抬眸望去,刹那间,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眸中染上了几分欲色。
穆晴萱跟在众人的身后,走进教室。
教室很大,容纳不过二十名左右的应聘者绰绰有余,甚至还多了很多个位置。
穆晴萱看了一圈,径直走到最角落处的位置坐下。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也分别挑选了一个座位。
但他们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一个距离穆晴萱很远的位置。
这就导致,偌大的教室里,穆晴萱和他们泾渭分明,中间好似隔着一道透明的屏障。
穆晴萱面色如常,没有丝毫被排斥的不满。
庄平春把卷子发了下去,视线不自觉地在穆晴萱出众的脸蛋上多停留了几秒。
心中暗暗赞叹。
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能够沉得下性子,不会因为外在的眼光和环境而影响自己的情绪。
一看就是一个内心很坚定,内核很强大的人。
这样的人,肯定不会觉得中医枯燥无味,是能耐得下性子的人。
卷子刚发下来,高丽月就捂着受伤的左手走进考场。
众人诧异地看了过去。
高丽月的左手指甲已经经过细致的包扎,可十指连心的痛楚,依旧让她的身体疼得发颤。
她甩了甩完好无损的右手,特意挑了一个眼角能够瞥见穆晴萱的位置,坐下。
高丽月瞪着穆晴萱轮廓分明的侧脸,泛红的眼眶中带着凶狠的恨意。
她学习的虽然是中医,但舅爷爷周素岸是国内知名的中医圣手,她从小耳濡目染,自觉得对中医知识也很是了解。
高丽月对中医讲师这个职位没有兴趣。
她只是单纯地想做卷子,等到成绩出来,狠狠打穆晴萱的脸。
高丽月高昂着脑袋,不屑的眼神挨个扫过所有人。
就这些歪瓜裂枣,看着就没有一个中用的。
很快,庄平春在讲台上宣布考试开始。,
高丽月才做了几道题,就赫然发现,卷子上的知识,和她闲暇时翻阅过的中医典籍不一样。
并不是纯粹地考理论知识,而是给出具体的案例,让考生作答。
她越做,越觉得吃力,出了一脑门的汗。
甚至到了最后几道填空题,她竟然完全摸不着头绪!
选择题她还能根据选项连蒙带猜,可是填空题,高丽月连蒙的机会都没有!
她第一反应就是,不愧是首都大学这种全国高等学府选拔讲师的考试,难度不亚于高考了。
她皱了皱眉,数了数自己不会做的题目,心中不由得一阵恐慌。
握着钢笔的手心都出了些细汗。
抬起头,高丽月发现,不少应聘者都满头大汗,急得抓耳挠腮,看样子都不会做。
高丽月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说明这次卷子的难度的确很高,大家都不会做。
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不会做。
高丽月又情不自禁地朝着穆晴萱的方向瞥了一眼,惊讶地发现,
穆晴萱竟然握着笔,盯着卷子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高丽月差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她就知道,穆晴萱在外面那些“好名声”,都是霍家买通关系替她营造出来的。
现在终于露出了她的狐狸尾巴,一道题都做不出来,只能拿着笔发呆。
高丽月提到嗓子眼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她松了松紧绷的肩颈,收回落在穆晴萱身上的视线,不再关注这个“手下败将”。
穆晴萱察觉到高丽月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消失后,嘴角微微上扬,捏着钢笔,飞快地在考卷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答案。
她的速度非常快,好像写出这些答案,完全不用思考一般。
神色也十分淡定、从容。
仿佛她面对的,并不是首都大学选拔讲师的考核,而是一场过家家、
庄平春下来巡考,路过穆晴萱身边时,有些惊愕。
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很快结束。
高丽月心满意足地把卷子交上去,走到周素岸身边。
“丽丽,考得怎么样?”周素岸慈祥地问。
高丽月耸了耸肩膀,挽着周素岸的手臂撒娇:“舅爷爷,你们怎么出了这么难的题目,我好多都不太确定呢。”
周素岸无奈地点了点高丽月的额头,对着庄平春说:“你看这丫头,明明自己已经入职了军区医院,又去国外专门学习了系统的西医理论,。”
“现在还非要来趟我们中医的水,孩子大了,主意也越来越大,真是……”
周素岸摇了摇头,语气像是抱怨,可他嘴角藏也藏不住的笑容,
分明说明了他非常满意高丽月,觉得高丽月给他长脸了!
一旁另一个教授也迎合着开口:“高医生只说自己有题目不太确定,那看来是全部做出来了?真是少年天才,中医西医都能游刃有余。”
高丽月得意地笑了笑。
庄平春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她还在想着刚刚看到的、穆晴萱的试卷。
那简直……
*
改卷子需要一定的时间,庄平春和周素岸索性张罗着考生们接着进行下一项考核。
考核的内容也不复杂,只是让应聘者们在校园门口义诊。
每个人至少都要给一个人看诊,并填写看诊记录单,写下治疗的方子。
最后,再由庄平春和周素岸根据看诊记录单来决定这场考核的成绩。
为了这场考核,中医学部早就放出今天有免费义诊的消息。
居住在首都大学附近的不少人都兴致勃勃地来凑热闹。
不一会儿,义诊摊位前就聚集了不少人。
大多数人都围在了那些年纪偏大的应聘者前,总觉得他们年纪大,诊治的经验应该很丰富,技术应该很高超。
而穆晴萱作为所有应聘者中年纪最轻的,显然没有受到大家的关注。
过了许久,她的摊位面前,还是门可罗雀,一个光顾的人都没有。
高丽月彻底笑出了声,冷哼道:“真是自取其辱。”
周素岸也对这个伤害了孙女儿的人没什么好感,顺着高丽月的话就说:“如果等时间结束了,那位穆同志还是没有诊治三名病人的话,那考试成绩就算直接作废了。”
庄平春皱了皱眉:“之前没有这样的规矩。”
“现在有了。”
周素岸白她一眼,一锤定音。
穆晴萱悠然自得地坐在凳子上,没有病人来,她也不着急。
毕竟这次的考核,比的并不是谁治疗的病人多,而是谁做出的诊治方案、开出的方子更加准确,更有疗效。
她老神在在地翘了翘脚,忽然,耳边响起一道弱弱的声音。
“姐、姐姐,请问你可以帮忙看病吗?”
石飞华夹了两只虾,放进穆浅浅的碗里。、
见没动作,不耐烦地撇了撇嘴,瞪了穆浅浅一眼:“不是跟你说了要吃虾,还愣着干嘛?”
穆浅浅的脸都气扭曲了。
她动作只是慢了一秒,石母放在桌下的手直接拧上了她的大腿,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她全身。
穆浅浅咬着嘴唇,拼尽全力才忍住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尖叫。
“噗嗤。”
忽然,耳边传来穆晴萱清脆的笑声。
穆浅浅抬眼看去,却见穆晴萱扯了扯霍长风纤长的手指,用又轻又软的声音撒娇道:“老公,我还想吃大闸蟹,可是我不会弄……”
穆浅浅咬碎了一口银牙,目眦欲裂。
穆晴萱慢条斯理地托着下巴,压低了声音在霍长风耳边呢喃。
呼吸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霍长风的脸上。
霍长风微微低眉,轻而易举地便看见了穆晴萱裸露在外的脖颈,白皙柔嫩,看起来仿佛一朵娇花。
再往下,衣裙的褶皱处正好微微露出了瘦削的锁骨,如雪细腻的娇软更是一览无余。
霍长风喉结微微滚了滚,身上燃起一股燥热。
“好。”
他低沉地应了一声,将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稍微平息了一下躁动的情绪。
霍长风拿起一只大闸蟹,熟练地运用工具开始处理。
穆晴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流利而不失优雅的动作,眼中满满的都是欣赏。
这年代的大闸蟹可不便宜,一只就需要好几十块。
顶得上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等霍长风处理完,穆晴萱喜笑颜开地用勺子挖出一勺蟹黄,喂进嘴里。
味道比她想象的还要美味。
可她刚吃了两口,肚子突然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刺痛。
穆晴萱皱了皱眉,不由自主地放下勺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大闸蟹是寒凉之物,女人的确不能多吃,尤其是在生理期的时候,不然会对身体不好,还容易痛经。
可是穆晴萱的生理期还有一个星期才来,按理来说,才吃了两口,不会肚子疼才对。
她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心陡然一沉。
霍长风见她动作突然停住,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皱了皱眉,关心地问:“怎么了?”
穆晴萱愣愣地抬头,呆了好几秒,才摇头回答:“没事儿,就是我又不想吃了……”
霍长风挑了挑眉,也没多问,直接把穆晴萱吃了一半的大闸蟹夹回自己的碗里,接着吃了起来。
坐在旁边一桌的高丽月目睹了这一幕,愤怒地眼睛都红了。
她放在心里暗恋了这么久的男人,在穆晴萱面前,居然这么卑微!?
穆晴萱根本不配得到霍长风如此贴心的照料和偏爱!!!
高丽月咬着牙,尖利的牙齿几乎要刺破嘴唇的血肉,直到唇齿间蔓延开一股难闻的铁锈味儿,她才恍然地松开了牙齿。
她目光扫过面前的餐桌,视线扫过桌上的热麦茶时,眼睛一亮。
一个计策很快在脑海中成型。
高丽月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来,顺手端起桌上一杯满满的热麦茶,故意摇晃着走向穆晴萱。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脚步加快,装作要与穆晴萱打招呼的样子。
“穆同志,听说你的医术很高超,巧的是,我也是一名医生,不知道穆同志能不能赏脸,跟我探讨探讨?”
就在即将靠近穆晴萱时,高丽月假装脚下一滑,手中的热麦茶朝着穆晴萱泼去。
在高丽月话音刚响起时,霍长风便留意到了高丽月异常的举动。
看到她面上的不善,他心中一紧。
在热麦茶即将泼到穆晴萱身上的瞬间,霍长风迅速伸出手,一把拉起穆晴萱躲开。
早在高丽月靠近时,穆晴萱脑中的警钟就已经被敲响。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被霍长风拉开的同时,下意识地伸出脚,巧妙地绊了高丽月一下。
高丽月原本就失去了平衡,这一下更是整个人向前扑去。
手中的茶杯飞了出去,热麦茶如同一道弧线,全部泼在了她自己身上。
淡黄色的连衣裙瞬间被热麦茶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狼狈。
周围的宾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一时间,整个饭店内鸦雀无声。
随后,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高丽月怎么把酒泼到自己身上了?”
“会不会是故意想泼穆晴萱,结果弄巧成拙了?”
“这也太尴尬了吧!”
“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幸好穆同志躲得快,不然那么烫的茶水泼到身上,肯定得受伤!”
高丽月满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穆晴萱,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呀,高同志,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穆晴萱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眸底却冰冷如寒霜。
她冷冷地看着一身狼藉的高丽月,“是不是鞋跟太高了,没站稳?”
众人听了穆晴萱的话,纷纷情不自禁地低头,看向了高丽月的脚底。
只见她踩着一双恨天高,细长的鞋跟看着就触目惊心。
“天哪,她怎么穿这么高的鞋跟,真不怕崴了自己的脚啊!”
“估计是个子太矮了,想穿高一点呗。”
“那双鞋子好像是国外的牌子呢,一双就得好几十块。”
“再贵再好的牌子,也要看什么人穿!像她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摔在地上,丢死人了。”
高丽月听着众人的议论,一张小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
周慧见状,急忙跑过去,扶住高丽月。
她尴尬地笑着,对周围的宾客说道:“不好意思,孩子不小心,打扰大家了。”
穆晴萱无辜地笑了笑,语气轻软:“我们倒是没事儿,就是周阿姨,高同志的脚好像肿了。”
“您待会儿扶着她点儿,可别又摔了。”
高丽月气得鼻子都歪了,踩着鞋子就想冲上去理论。
可是刚一动作,脚腕处便传来刺骨的疼痛。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脚腕已经肿得馒头大。
就连那双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鞋子,鞋跟也断掉了。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时刻关注着霍家情况的穆浅浅,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听说了霍长风所在的实验室爆炸的消息。
她得知消息的瞬间,几乎差点没有遏制住自己仰天大笑的声音。
“穆晴萱啊穆晴萱,你也有今天,那样生不如死的日子,终于要降临到你的头上了。”
穆浅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喊上石飞华,一起赶去了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石飞华皱了皱眉,有些不太想去。
好好的实验室,突发爆炸,听起来就晦气。
穆浅浅眼珠子转了转,装作担忧地说:“好歹是你的堂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得去瞧瞧?”
霍长风一直对石飞华态度冷淡,从没把他当弟弟照顾。
石飞华不屑地撇了撇嘴,刚想拒绝,又想到霍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穆晴萱肯定也在医院守着。
一想到穆晴萱那出众的面容、姣好的身段,石飞华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点头答应下来,和穆浅浅一起去了医院。
手术室里。
霍长风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宛如一尊没有生机的雕塑。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由医生护士做过了止血、包扎的处理,可仍旧有点点殷红的鲜血渗透在纱布上,像狰狞的花朵肆意蔓延。
他全身袒露在外,胸前、手臂和双腿布满了烧伤和擦伤的痕迹。烧伤处的皮肤呈现出可怖的焦黑色,边缘泛着红肿,触目惊心。
穆晴萱走近,忽略了一旁的心电仪器上不断闪烁的线条,伸手探了探霍长风的脉搏。
已经相当微弱。
医生说得没错,正常情况下,霍长风活不过半个小时,家属只能准备后事。
穆晴萱脸色一沉。
可那是正常情况,现在她在,她绝对不会让霍长风死掉的。
她拿出银针,缓缓扎进一处隐秘的穴位。
这处穴位是在孤本中记载过的、只能用在命悬一线的病人身上,吊命用的。
银针扎下去,过了一会儿,心电仪器上波动起伏的线条也平稳了很多。
穆晴萱皱了皱眉,仅仅是这样还不太够。
她思忖片刻,走出手术室,撞上了霍家人期待的目光。
崔丽蓉知道此刻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穆晴萱一个人身上,内心忐忑不安,见她突然出来,急忙问道:“怎么了?”
穆晴萱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道声音突然插话道:“姐姐,你是不是治不好长风堂哥呀?”
“治不好也没关系的,长风堂哥这次的伤太严重了,你又那么年轻,就算治不好也没人怪罪你的。”
虽然穆浅浅也不知道,为什么原定的霍长风突发恶疾去世,变成了爆炸受伤。
但这并不妨碍她来看穆晴萱的笑话。
她幸灾乐祸地抬眼,面上挂着担忧的表情,可眼底的低嘲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她的话刚落地,崔丽蓉不满地斜眼一刀,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盼着萱萱治不好长风,盼着长风去死吗?”
穆浅浅一愣。
虽然她心里的确是这个想法,但也知道,这个念头肯定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除非她不想活了。
“不、不,舅妈,我不是这个意思……”穆浅浅僵硬地笑了笑,视线在对上崔丽蓉目光的瞬间,身体有些僵硬。
她心虚地移开视线。
然而她近乎拙劣的表现,落入在场的老狐狸眼中,就像稚儿一样简单可笑,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霍建业的眉心也拧成了个“川”字,表情不太好看。
“妈,我需要一根10年份以上的人参。”
霍长风还在手术室里躺着,穆晴萱可没空和穆浅浅这种蠢货打嘴炮。
她径直看向崔丽蓉,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人参素来是大补的药材,在给病重的人吊命上,更是效果显著。
穆晴萱需要给霍长风施针治疗,光一根吊命银针是不够的,必须得佐以人参吊命,才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所长眼睛一亮,说:“我家里有一根珍藏了多年的人参须,好像有20多年的年份了,我马上派人回家取过来。”
穆晴萱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那就辛苦您了。人参拿到后,还劳烦王妈将人参须熬成汤药,尽快送到手术室来。”
这两天,王妈在穆晴萱的教导下,给霍老太太熬制治疗偏头痛的方剂,已经相当熟练了。
穆晴萱放心地把任务交给了王妈。
王妈重重点了点头。
穆晴萱安排完事情,才重新回到手术室。
崔丽蓉紧紧抓着霍建业的手,无助地问:“萱萱真的可以吗?”
霍建业沉声说:“我们现在只能选择相信她。”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拽住,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沉重,缓慢地挪动着脚步。
天花板上的吊灯散发着惨白的光,灯泡似乎也被这压抑的氛围所影响,微微闪烁,每一次明暗交替,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王妈拎着饭盒走过来,崔丽蓉才意识到,居然已经过去了一整天。
“夫人,您先吃点东西吧,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霍建业中途好歹喝了碗粥,崔丽蓉可是一滴水都没喝过,眼下嘴唇已经干裂开,表情难看地似乎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崔丽蓉摇了摇头。
霍长风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她实在没胃口吃东西。
“唰——”
突然,关闭了整整一天的手术室大门向两侧打开。
穆晴萱迈着沉重的步伐从里面走出来。
她对上众人期待的目光,深呼吸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爸,妈,不负众望,长风的身体已经脱离危险了。”
一整天的时间,穆晴萱都在治疗霍长风。
最严重的时候,霍长风的身上插满了银针。
万幸,终于把他从阎王殿里拉了回来。
穆晴萱舔了舔唇瓣,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嗓子有些干哑:“可以让医生进去看看,再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在一旁守着的医生闻言,连忙走进去。
片刻后,众人便听到手术室里传来了医生的呼喊声:“霍主任的状态已经平稳了!”
崔丽蓉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捂着嘴,无声哭泣。
等了一整天的穆浅浅不可置信地站起身,尖叫:“这不可能!”
霍长风叹了口气,将穆晴萱搂得更紧了些:“你应聘首都大学那天,高丽月就一直在闹事儿,我留了个心眼,一直派人监视她。”
“没想到,还真发现了她和穆浅浅的阴谋。所以,就立刻派人去把陈姨接了过来。”
“只是没想到,她们这么等不及,陈姨紧赶慢赶,都差点没赶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穆晴萱的嘴唇说出来的。
穆晴萱听着霍长风的讲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再次将头埋进霍长风的怀里,声音闷闷的:“老公,有你真好……”
霍长风唇角微微上扬,眸中满是温柔的神色。
两人贴了一会儿,接了陈姨一起回到霍家。
崔丽蓉对陈红霞的到来相当热情,权当她是亲家母一样招待,听说陈红霞明天就要回荷花村,还很是失望。
“怎么不多待几天,我们也有机会带你好好在城里逛逛。”
“不用了,我这次就是来办个事儿,办完事儿还得回去做农活呢。”陈红霞摆了摆手,谢过崔丽蓉的好意。
说到这,崔丽蓉也已经听说了白天的事情。
她一拍沙发,义愤填膺地说:“那些报纸真是太胡闹了,什么都不证实就随便刊登出来,这要不是红霞你正好来了,那我们晴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红霞瞥了一眼霍长风,意外他竟然没告诉崔丽蓉自己的计划。
“这也是我该做的,晴萱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丫头,和我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差了。”
崔丽蓉听着这话,顿时笑开了花。
她朝着霍长风的方向投了一眼。
只见霍长风正一本正经地看着报纸,头也不抬,仿佛根本没注意她们在聊什么的样子。
崔丽蓉眼珠子一转,拐了拐陈红霞的胳膊肘,用霍长风能够听到的音量轻声问道:“红霞,既然你是看着晴萱丫头长大的,那能不能和我说说,晴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应该也很漂亮听话吧?”
崔丽蓉摸了摸下巴,很遗憾自己没有一个女儿。
生了个儿子,又是个闷葫芦,从来不会说好听话哄着她。
崔丽蓉遗憾地摇了摇头。
陈红霞一愣,面色有些古怪:“晴萱丫头……她小时候可一点都不文静听话。”
“啊?”崔丽蓉呆住了。
“那时候,晴萱丫头跟个男孩子似的,成天上树掏蛋、下河摸鱼,就没消停过,可把她爷爷气坏了。”
陈红霞说着,突然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也是好事儿,我记得晴萱丫头十四五岁那年,去村子后山玩的时候,还意外救下来一个人呢。”
霍长风目光一凝,捏着报纸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
他抿了抿唇,心思彻底不在报纸上了。
崔丽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陈红霞回答:“好像是当时有人重伤,昏倒在村子后山。后山那儿平时人迹罕至的,如果不是晴萱丫头从那玩儿,正好发现了,恐怕那人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晴萱丫头发现人之后,急忙去叫了她爷爷。她爷爷可是远近闻名的老中医了,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最后好像是把那小子救活了吧。”
陈红霞摇了摇头。
她那时候也没太关注,毕竟那人好像也就在村子里待了半天。
人被救醒了之后,就被一架飞机接走了。
当时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都在讨论那人是什么身份。
可是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个结果。
最后就慢慢淡忘了。
如果不是今天突然聊到这儿,陈红霞也想不起来。
崔丽蓉拧了拧眉,总觉得这事儿有些熟悉。
她冥思苦想大半天,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不正是长风……”
崔丽蓉下意识地看向霍长风,眼神中眸色闪动。
霍长风淡淡地坐在沙发上,一副根本没听她们在说什么的样子。
不为所动。
正说着,穆晴萱从楼上慢慢走下来,好奇地问:“妈,陈姨,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陈姨笑着:“正说到你15岁那年,从后山救回来一个人的事儿。”
崔丽蓉眸光闪了闪,试探着问:“晴萱,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穆晴萱愣了半天,才想起来陈红霞指的是哪件事情。
她歪了歪脑袋,回忆了半天,只摇了摇头:“我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他伤的很重,脸上全是血和土,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样子。”
“没过多久又被人接走了,也没机会看。”
“不过听爷爷说,来接他的是战机,我猜那人应该是有军方的背景吧,希望最后伤能够痊愈。”
听到穆晴萱说不记得,崔丽蓉蹙了蹙眉心,下意识地又往霍长风的方向看去。
却见霍长风看似一脸平静,嘴角却紧绷了起来。
崔丽蓉心里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她耸了耸肩,干脆不再问。
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穆晴萱坐过来:“王妈新切的水果,来尝尝。”
穆晴萱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妈。”
“叮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忽然响起。
众人下意识地看过去,正疑惑这时候是谁来找。
霍长风却径直站起身,理了理并不存在褶皱的袖口,走到桌边,接通了电话。
他应了几声,很快又挂断。
随后看向穆晴萱:“常莹莹呢?”
“在楼上。”
穆晴萱指了指二楼,她刚给常莹莹扎完针,才下楼来的。
常莹莹之前受的苦太多,身体亏空的厉害,即便每天用药膳滋补着,也没法在短时间内调养好。
而且她的身体里还有很多残余的病症,穆晴萱只好每日都为她施针治疗。
“你找她有事儿?”
霍长风点了点头,也没过多解释,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穆晴萱蹙了蹙眉心。
她敏锐地感知到,霍长风现在似乎有些不高兴。
可他为什么不高兴?
穆晴萱想破了脑袋,也百思不得其解。
崔丽蓉冷哼了一声,轻轻拍了拍穆晴萱的手:“不用管他,这臭小子就是像他爹,觉得所有人都得惯着他的臭脾气。”
一旁自己跟自己下棋的霍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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