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立民苏红秀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被弃:我带全村吃香喝辣赵立民苏红秀全局》,由网络作家“一只椰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武慢慢放开了她,不管姑姑说的是真是假,明天去城里就知道了。苏红秀知道他答应了,笑着交代一句:“不过,为了给家里人一个惊喜,这件事你暂时谁也不能说,可以吗?”苏武没吭声,苏红秀就当他答应了。苏红秀没再往树下去,而是在那附近转了转,越转就越喜滋滋,这里不仅有牛肝菌,还有少量的鸡枞。两种都是非常好吃且珍贵的食用菌,在后世鸡枞价格比牛肝菌高,因为它还有药用价值,好的鸡枞每公斤最高可以卖上万块。苏武在她身后紧紧跟着,寸步不离,生怕她忽然冲下去挖出毒仙一口吃下去。深山确实有没被挖的野菜,不过也没多少,两个人挖了点,便打道回府。出了密林,微风扑面而来,潮闷的窒息感一扫而空,苏红秀舒爽不已,尤其一想到那些肥美的菌子,她嘴角就压不下去。一条河自山尽...
《开局被弃:我带全村吃香喝辣赵立民苏红秀全局》精彩片段
苏武慢慢放开了她,不管姑姑说的是真是假,明天去城里就知道了。
苏红秀知道他答应了,笑着交代一句:“不过,为了给家里人一个惊喜,这件事你暂时谁也不能说,可以吗?”
苏武没吭声,苏红秀就当他答应了。
苏红秀没再往树下去,而是在那附近转了转,越转就越喜滋滋,这里不仅有牛肝菌,还有少量的鸡枞。
两种都是非常好吃且珍贵的食用菌,在后世鸡枞价格比牛肝菌高,因为它还有药用价值,好的鸡枞每公斤最高可以卖上万块。
苏武在她身后紧紧跟着,寸步不离,生怕她忽然冲下去挖出毒仙一口吃下去。
深山确实有没被挖的野菜,不过也没多少,两个人挖了点,便打道回府。
出了密林,微风扑面而来,潮闷的窒息感一扫而空,苏红秀舒爽不已,尤其一想到那些肥美的菌子,她嘴角就压不下去。
一条河自山尽头来,在山下被分流成四五条小河,苏武走的捷径正好经过一条,苏红秀道:“我们去洗把脸吧,顺便把野菜洗了。”
脸上都是汗,粘着头发特别难受。
苏武掉头,往河边走去。
苏红秀到了河边,还没把菜篮子放下,眼睛忽然乍亮:“有鱼!!”
小河清澈见底,她清晰地看见河底好多鲫鱼和小虾米。
这个年代生态没怎么被破坏,所以河里才会有这么多鱼虾,至于为什么没人吃,大概是做这些东西需要很多油,没油不香,而现在大家最缺的就是油水,谁会把油用在这些塞牙缝的上面,且鲫鱼肉少不说,浑身都是刺,更没人乐意吃这个了。
不像衣食无忧的后世,鱼虾深受大家的喜欢,苏红秀最喜欢喝鲫鱼汤了,特别香特别鲜。她闲暇时,还会去河边亲自钓鱼,技术不行,一天只收获三四条,还很小,但她能高兴一整天,晚上做汤,她能喝三碗。
从苏武淡定甚至不解的神情就能得知苏红秀猜想的没错。
他不明白姑姑在高兴什么,以前也没见她对这些感兴趣,或许姑姑和他一样,实在饿的不行了,才会来捞这东西吃。
苏红秀把野菜倒出来,而后用空篮子在河里兜,随便一兜就兜了六条半大的鲫鱼。鲫鱼很有活力,在篮子里翻腾着。
苏红秀喜滋滋地道:“回去给你炖汤喝。”
苏武眉头深深皱着:“家里没油。”
没有油,煮出来的鱼汤就很腥。
苏红秀知道他的意思,她站起身:“放心,姑姑有办法让它不腥。”
正说着,旁边芦苇荡里扑棱棱飞起来几个野鸭子。
苏红秀拔腿就朝芦苇荡跑去,没一会儿满头大汗回来,衣襟里竟兜着来十来个野鸭蛋。
苏武小脸上写满惊异,姑姑竟然能摸到野鸭蛋,平时他和小伙伴们蹲都要蹲很久,野鸭被人追的多了就变得非常聪明,即抓不到它,也很难找到它做的窝。
苏红秀笑着走到他面前:“我看下几个窝,明早采蘑菇的时候我们顺便再去看看。”
苏武看着个头不小的野鸭蛋,心底荡起波澜,再看苏红秀时,本是厌恶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苏红秀把野鸭蛋放到地上,姑侄俩开始洗野菜。
回到家时间还早,苏红秀烧热水洗了个澡,顿时觉得身上无比的舒爽。原主不爱洗澡,加上现在天气热,身上臭烘烘的,也不知道对着这样的她,老苏家是怎么左一句宝贝闺女,右一句乖乖秀儿的。
身上污垢厚,苏红秀连换了两桶水才清。她低下头,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容貌,完全陌生的一张脸,脸瘦的凹陷,皮肤晒的黑红,有些粗糙,确实是村妇的模样,不过,一双眼睛却格外漂亮,清凌凌地桃花眸,眼波流转,勾人心魄。
可惜了放在这么一张脸上,平日里她又跋扈凶悍,连带着漂亮的眼睛,也因为戾气而变得丑陋,谁还会去注意欣赏。
哎,穿过来利用美貌获利这条路,也给堵死了,牛马圣体再一次悲伤逆流成河。
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苏红秀去厨房做午饭。
灶台上有几个罐子,她一一打开看,第一个猪油瓦罐,被刮的比脸还干净,第二个是盐罐,里面装着两块成块的粗盐,这种盐是最便宜的,家里也只剩下两块,第三个是糖罐,同样比脸干净。
剩下的几个小一点的瓦罐是装调味料的,也剩不多,苏红秀又走到另一边,弯腰拿起油壶看,没看到什么,她倾斜油壶,这才在一角看到点儿,老苏家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苏红秀叹了口气,走进苏父苏母的房间,来到面箱前,先推开了左边的,里面的面一看就是做窝窝头的那个,有些眼熟,但一时记不起是什么面,苏红秀叫苏武。
苏武在厨房烧了半天火,听见苏红秀叫他,他丢下柴火进去。
“这是什么面?”苏红秀问。
苏武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家里最近就吃它吃的最多:“高粱面。”
苏红秀有些吃惊,怪不得眼熟,她小时候看爷爷喂猪,用的就是这个高粱面,高粱面煮一下再拌上菜给猪吃,猪吃的可香了,她也想吃,爷爷说那东西剌嗓子,人吃不了。
她心情有些复杂,打开右边的,是玉米面。
苏红秀果断挖了几碗玉米面,用水搅拌至粘稠有劲,用塑料盖上,而后走到院子里清理鱼。
她手脚流落,转眼间就把所有的鱼都清理干净了,苏武看的目瞪口呆,他第一次见姑姑干活,第一次见姑姑杀鱼,那个利索程度,比他爸还厉害,这还是那个一回到奶家就变成废人的姑姑吗?
处理好鱼,苏红秀掰下来点盐,放在手里搓成沫,再撒在鱼身上腌制。
“小武,火别烧太旺,给我剥几头蒜。”
苏武回神,把几根柴火抽出来塞进下面的灰里,拿过蒜来剥。
油少,就得小火慢剪,苏红秀把仅剩的油倒了一点点进锅里,等油热,开始煎鲫鱼。要想炖出奶白奶白的鲫鱼汤,就得先将鱼剪一遍。
将鱼剪至金黄再倒入水和洗干净的鱼肚鱼泡,加进姜蒜和调味料,就可以慢慢炖了。
香味渐渐出来,直往苏武的鼻子里钻,他口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他妈以前做过一次这个鱼,从来没有这么多道工序,都是直接水开就把鲫鱼丢进去,炖出来的汤腥到难以下口,更别说有香味了。
姑姑竟然这么会炖鱼汤,这太神奇了。
他小小的心灵在继姑姑掏到野鸭蛋后,第二次震撼了。
苏红秀拿了双筷子给苏武:“先吃,吃不饱我再给你加。”
摊主是个实在人,面给的多,肉酱也给的多,厚厚的一层盖在面上,味道很好。
苏武使劲吞咽着口水,他努力回想上次吃白面是什么时候,好像还是姑姑结婚时,他在席上吃了一顿,自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吃过了。
家里但凡有一滴白面,都被姑姑背到婆家去了,偶尔有一两顿,那也是奶做给姑姑吃的,他只能眼巴巴流口水,梦里做梦都馋的直哭。
今天他终于重新吃上了白面条,竟然还是姑姑带他来吃的。
苏武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妈说这样就能确定是不是在做梦,嘶,好疼。
他眉头紧紧皱起来,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可是姑姑为什么忽然对他这么好呢?他想不通,也暂时顾不上想,埋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一顿饭,吃的苏红秀晕晕乎乎,她知道,这是晕碳反应。这具身体长久没这么饱饱吃过一顿,不晕才怪。
她转头,就见苏武已经吃饱喝足,半靠在椅子上,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苏红秀失笑,伸手摸摸他的头:“吃饱了吗?”
苏武小眉头皱着想躲开,可吃人嘴短,加上这会儿犯迷糊,就由着她了:“嗯。”
真乖。
苏红秀完全相信,再给他下一碗他也吃得完,但一下吃那么撑,会伤到胃,得慢慢来。
结了账,苏红秀带着苏武去了马路对面的国营商店。
黄原县就一个国营商店,可想而知里有多拥挤热闹。商品分门别类,种类不是很多,摆在各自档口的玻璃窗内。
人们站在玻璃窗前拿着票排队等待,还有很多不买,就单纯逛着看看。
苏红秀就是后者,她手里没票,可不就是只能看着嘛。她拉紧苏武的手,在每个档口都看一看,了解一下价格。
白面1毛8分钱一斤,大米2毛3分钱一斤,猪肉7毛8分钱一斤,鸡蛋4毛8分钱(一斤8-10个)一斤,糖8毛1分钱一斤,粗粮1毛钱一斤......
糖真的死贵死贵的!
不过这个时代制糖技术不发达,地理位置又远离原料地,供不应求,必然会贵。
苏武神色复杂,目光从花花绿绿的档口扫过,他原以为,姑姑一进来就会直奔那儿,城里的姐姐们都穿着漂亮又时髦的衣服,姑姑肯定羡慕死了,现在手里有钱,一吃完饭就跑过来了。
谁料,姑姑往那儿看都没看一眼,这出乎他的意料。
转了一圈出来两手空空,苏红秀转战农贸市场。
苏红秀来到一个卖粮油和肉的车子前。
“叔,白面咋卖?”
摊主道:“2毛1。”
没有票贵了整整三分钱,苏红秀有些肉疼,又问:“荞麦面呢?”
“1毛4。”
苏红秀道:“给我来五斤吧。那个肉咋卖?”
摊住边给她装面,边回道:“猪肉1块5,板油1块2毛3。”
在现下年代,猪肉是不会像后世那样,从头到脚细分成什么猪头肉,里脊肉,猪后腿这些,现下都是一起论斤卖。每天的猪肉供应有限额,有钱都不一定能抢得到,能有肉就不错了,哪还有资格挑来挑去。
但因为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就都想吃肥的,带油的便最抢手,不像后世,大家油水吃太多,都怕肥腻的,反而瘦肉和排骨很受欢迎,价格也贵的多。
苏红秀手揣在兜里,摸着没捂热乎的钱,犹豫了再三,说道:“给我来三斤猪板油。”
她也想让老苏家人吃上白面和猪肉,但她不能只顾眼前,得存点钱做生意,钱生钱才是长久之计。
摊主挥着刀利落切肉,苏红秀在角落看到了猪下水,这玩意在这个年代不受待见,一般都是剩到最后,要么摊主自己带回去吃,要么有吃不起肉的,买这些回去过过嘴瘾。
苏红秀舔了舔唇,脑子里闪过火爆肥肠、爆炒猪心、辣炒猪肝、酱烧猪肚,八刀汤......
嘴里口水止不住分泌,她咽了下,问摊主:“叔,下水多少钱?”
摊主一愣,扭头看了眼:“2毛一斤。”
苏红秀果断道:“给我来两斤。”
摊主直接整袋子提起来给她:“都拿去吧,算你一斤。”
苏红秀接过,笑着道:“谢谢叔。”
面7毛,板油3块6毛9,加上猪下水,总共4块5毛9。
苏红秀又买了壶菜籽油,以及调味品,花去2块。家里没有什么蔬菜,黑市的门口正好有蔬菜摊位,她顺手买了两斤青椒和蒜苗,花去1毛3。
等家里粮食危机解决,她要自己买来菜种子种,天天萝卜白菜可不行。
至此,苏红秀的首次购物之旅就告一段落了。
她打算把东西全部装进自己的大背篼,苏武忽然把猪下水和调味品放进自己的小背篼。
苏红秀笑着看他:“替姑姑分担呀,我们家小武哥真懂事。”
苏武被她夸的很不自在,用脚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儿。
姑姑凭自己本事挣的钱,却没有为自己花用一分钱,买的全是家里吃的,这让苏武很是震惊,也让他心情很复杂,他内心构筑起来的那个坏姑姑的形象,开始出现裂痕。
难道姑姑撞傻了吗?那能不能不要恢复,就这样一直傻下去该多好。
最后两人分担着,一人背了些,面上用野菜盖住,往坐车的地方走去。
不过还没到,就遇见了着急忙慌找来的苏母。
苏母先回的家,小女儿和孙子都不见了,四处找也没影儿,急的跟什么似的,幸亏碰见了回村的苏大力,他说姑侄俩去城里了,这还了得,苏母赶忙让苏大力带她去城里找人。
此刻看见宝贝女儿和孙子安然无恙,她长松一口气,几步扑过来:“秀儿,我的秀儿,你可把妈吓死了!咋不声不响的跑来城里,多危险。”
苏红秀安抚她:“我这不是没事嘛,妈,你别担心。”
苏母道:“我咋不担心,你一个女子,万一遇到贩子咋办,你不知道现在世道乱的很,你要是出个啥事,我和你爸咋活。”
苏武扬起小脸:“奶。”
苏母扬起手就抽他屁股:“我让你看着你姑姑,你看到哪里来了,啊?这么大人了,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养着你有啥用。”
苏红秀有些无语,老太太着急就不讲道理,她赶紧把苏武护在身后:“妈,苏武是被我带来的,你别打他,再打我生气了啊。”
闻言,苏母才停手,看着两人补丁落补丁的衣服,瘦的风干似的,热的满脸是汗,与路过的体面的城里人一对比,她心里直泛苦水。
听见她叫自己“小武”,苏武有些不适应,以前她可不会叫他和哥哥姐姐们的名字,只会“喂喂喂”的,他和他妈一样,十分讨厌这个姑姑。
苏武耷拉着小脸,站的地方离她很远:“奶说要我守着你,你需要啥就让我去干。”
苏红秀啧了声,这老太太,她还能需要一个小屁孩伺候嘛。
“我不需要你守着,你去忙你的吧。”
苏武不听她的,就站在院子当中,太阳把他的小脸晒的通红,13岁的小小少年,因为饥饿和营养不良,长的像八九岁的孩子似的,大哥家的苏文看起来更瘦小。
苏红秀于心不忍,招了招手:“过来姑姑这边。”
苏武手插在兜里,过了几秒,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苏红秀把他拉到阴凉处:“再晒就要起水泡啦。我要去山上看看有没有野菜,你带我去吧。”
苏武躲开,跑到柴房门口,背上他爷给他编的小背篼,又把手插兜里,无声等着苏红秀。
苏红秀失笑,今天就委屈一下他,让他和讨厌的姑姑一起上山吧,谁让她不知道上山的路呢。
姑侄俩一大一小,一前一后朝着山走去。
路两边是还没割的麦田,苏红秀一眼看过去,就看到麦秆发霉发黑,麦穗也不是鼓鼓囊囊的,很多似乎都没成熟。
对于靠天活的庄稼来说,不下雨不好,下雨多也不好,要下的适中,还得下在应该下的月份,显然西河村今年的雨下的很不好,庄稼已经遭殃。
庄稼没有收成,庄稼人就活不下去,今年大家势必不好过。
苏红秀闻着空气里的霉味和潮湿,没过多久就到了山下。
有几个小孩比他们早,这会子已经提着菜篮子下来了,篮子里野菜很少,只有零星几根。
看到苏武和苏红秀站在一起,他们有些惊讶,毕竟苏武最讨厌他姑姑了。不过他们也不敢表现出来,苏武的姑姑是个很坏很凶的女人,村里一半孩子被她打过屁股,可疼了。
他们用眼神向苏武表示同情,然后撒丫子开溜。
苏红秀用脚指头想,都能明白为什么孩子们会是这个反应,她不免又在心底把原主狠狠一顿抽!
两人上了山,不出意外的,野菜确实都被挖光了。
苏武回头看苏红秀,苏红秀擦了擦额头的汗:“往里走走吧,说不定有。”
别人穿书只要上山,必有人参或者灵芝,她就不信她会那么倒霉催,没有系统没有仓库,连根小人参都没有。
苏武只能继续走,走了大概一刻钟,他听不见身后有脚步声了,停下脚步转身,就看见苏红秀两眼放光地盯着一颗大树,嘴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深山老林,周围没人,姑姑却对着一颗树那样笑,太吓人了。
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俯身了吧?
他不能不管姑姑就跑掉,于是喊了句:“姑姑。”
苏红秀满脸喜色回头朝他招手:“小武,你过来看姑姑发现啥好东西了。”
苏武走过去,顺着苏红秀的视线看向大树,等看到树下白白嫩嫩,肥嘟嘟的小圆伞,他惊道:“是毒仙!”
“啊?”苏红秀愣住:“啥?”
“毒仙,会毒死人的,坚决不能碰!”苏武小脸很是严肃:“二太爷爷家穷,没有粮食吃,就跑来山上挖了它吃,结果吃上没多久就死了,五太爷爷和生产队长不再让我们碰山上任何的蘑菇,说都有毒。”
毒仙,这名字还挺有意思,苏红秀随口问:“那只是这一种叫毒仙?还是山上所有的蘑菇都叫毒仙?”
她抬脚要往树下走去,苏武见状,也顾不上“个人恩怨”了,着急地一把拽住苏红秀的胳膊。
“毒仙会幻化成许多样子,不止有白的,还有黑的,还有彩色的,像仙女似的,专门引诱饿肚子的,把他们毒死,这样他们就不用再饿肚子了。”
苏红秀直接笑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跟你说,这玩意不叫毒仙,它有学名,叫牛肝菌,是一种可以食用的菌子。”
虽然没有人参没有灵芝,但有这东西,也不错。
这地方竟然有牛肝菌,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转念一想,西河村靠近秦岭,气候湿润,加上今天降雨频繁,又到了季节,牛肝菌多也不奇怪了。
苏红秀上大学的那个省,菌类繁多,那里的人很喜欢吃各种菌,但因为有时候识菌不清,或者做法有问题,导致事故频繁,轻则致幻,重则致命,网络上常用“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来调侃他们,但他们并不在意,该吃还是照吃,无他,就是因为太香了,比肉还香。
苏红秀在那里认识菌,采摘菌,并爱上菌,为了能安全吃菌,不躺板板不看见小人,她下了苦功夫,对至少三十种菌类烂熟于心。
倒霉的二大爷如果吃的真是牛肝菌,那就是因为没煮熟,牛肝菌必须要熟透了才能食用,否则绝对中毒。
西河村的村民们不认识这些菌子,不知道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所以村长一刀切,不许村民碰所有菌子,是合理的。
可苏红秀不一样,她会识别呀,这些菌子在她眼里,可不就是天上掉下的肉和钱吗?
她喜滋滋地要去挖,苏武咬着牙死死拽着她:“真的不能吃!”
小屁孩看着瘦瘦小小的,但劲儿挺大,苏红秀故意逗他:“我对你家那么不好,我要是被毒死了,对你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你干嘛不让我去吃?”
苏武单薄的身影稍僵,他妈气急了的时候,经常咒姑姑去死,还扬言要和姑姑同归于尽,可从没做过去害死姑姑的事情,他也讨厌极了姑姑,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姑姑去送死。
苏红秀心底软了下,轻轻拍了拍苏武的背:“牛肝菌是可以吃的,姑姑早年去城里国营饭店吃饭,就有这道菜,可贵了。”
苏武半信半疑,他没去过城里,更没吃过国营饭店的菜,老苏家要是有人吃过国营饭店的菜,那就只有姑姑。
见他还是不松手,苏红秀无奈道:“我不吃行了吧,我卖给城里人,明早你跟我一起进城,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广茂见状,激动的热泪盈眶。他就说他妹子是顶顶好的,以前那么骂,也是为了让他们争气,是他们太不争气,才惹的他妹子那么生气,都怪他们!
苏红秀没心思管大傻一家在想什么, 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让大家尝尝鲫鱼汤:“快喝鱼汤,待会儿凉了就不香了。”
苏广业先吃完面疙瘩,赶紧盛了碗鱼汤,眼睛瞬间亮了:“闻着香,看着好看,喝起来更好喝。不愧是我妹子,就是能干。”
苏广茂紧接着第二个喝鱼汤,也狂点头表示认同:“比骨头汤还鲜香。”
剩下的人相继吃完面疙瘩喝上了鱼汤,纷纷面露惊艳,赞不绝口,连罗娟都喝了两大碗,鱼刺少的部分,她快速挑给苏香和苏正吃,苏武小,害怕鱼刺卡他,就只给他夹鱼肠鱼泡。
片刻,饭桌上的菜被扫荡一空,大家都吃的肚子鼓起来,还砸吧着嘴回味。
苏换弟和苏香收拾残局,苏换弟端着鱼汤盆走进厨房:“要是明天还能这样吃就好了。”
苏香冷瞥了她一眼:“家里的面箱都要空了,你做什么白日梦。”
苏换弟脸上的笑容消失,哼了声走到另一边洗锅,不想和苏香说一句话。
翌日鸡鸣,老苏家人前脚刚走,苏红秀后脚就起来了。
出了屋子,苏武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
苏红秀快速洗漱完毕,翻箱倒柜找出结婚时的红色头巾包在头上,而后背上背篼:“走。”
两人到了昨天踩好的点,立刻采起菌子来,不到一刻钟,两个背篼就都满了。
苏红秀颠了颠,她的约莫有五斤左右,苏武的背篼小,有个两斤左右。
这一片地的都被他们采完了,苏红秀道:“今天就先这些,我们再挖些野菜盖在上面。”
野菜不够就拿野草凑,将菌子盖的严严实实,两人下山去芦苇荡里找野鸭蛋,收获十二个野鸭蛋。
两人返回家里,拿上称去赶车。
西河村每天都有马车去县城,但只有两趟,早上七点半一趟,下午一点一趟。因为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没什么人去县城。
赶马车的人是五爷爷苏铁钢的孙子苏大力,他看见苏红秀和苏武来坐车,背上还背着背篼,愣了下:“你俩去干啥?”
苏红秀道:“我们去城里转转。”
苏红秀出了名的在外面坏,窝里更横,只要跟苏家沾上边的亲戚,她不是占便宜就是骂,苏大力以前赶马车慢就被她破口大骂过,三叔三婶惯出来的,他是惹不起的。
为了不大清早找晦气,苏大力没再多问,全程沉默。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县城。
苏红秀把背篼背上,对苏大力道:“大力哥,车费我回去时一起结给你。”
苏大力拉着缰绳:“你俩啥时候回?”
“还不确定,大力哥,那我们先走了。”
姑侄俩朝城中心走去。
此时的城里人正在吃早饭,宽阔的马路上二八大杠穿梭其中,道路两旁的饭店和各色摊点人声沸腾,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意气风发,充满活力和希望。
苏武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他整个人亢奋又拘谨,自卑又高傲,显得很不安。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他抬头,就见苏红秀很是淡定:“城里人多,还有很多偷孩子的,我把你带出来的,得对你负责。”
听她这么说,苏武放在裤兜里的手动了动,不过还是没拿出来。
他都13岁了,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他才不要被讨厌的姑姑牵。
苏红秀只能强行拽住小武哥的手腕:“我知道你不乐意,但情况特殊,你忍一忍吧。”
苏红秀没有直接去国营饭店,这种地方人家有专门的供货渠道,散货进不去。
小时候她经常听爷爷讲起过去,爷爷说,在七八十年代,工作最好的单位是工厂,且是国营工厂,而不是现在大家挤破头想进的机关单位。国营工厂的效益永远都是最好的,里面的工人工资高,最高的一个月可以拿七八十块钱的工资,可不就是香饽饽中的香饽饽嘛。
爷爷一辈子都在后悔,他在部队时当团长,退役被分到税务机关,爷爷当场就不干了,那时候税务机关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多块,那比得上国营工厂,他在家里大闹,家里只能想尽各种办法,最后让他进了工厂。他以为自己以后都是好日子,谁知,最终的结局是下岗回村,而自己曾经看不上的地方,余生只能仰望。
可见人生这条路,选择永远大于努力。
苏红秀不知道这里哪个工厂是国营的,哪个工厂是集体的,但哪个厂门前人乌央乌央的,那么那个厂必定是效益最好的。一般工厂的工人工资普遍不低,但他们很多人一人挣钱养全家,也不敢乱花用,几毛一块可能会考虑,她的菌子价格不低,他们肯定会犹豫再犹豫都未必会买几两。
所以,国营单位才是她的核心市场之一。
苏红秀来到一家纺织厂门口一百米外停下,也不叫喊,就等着。保安大爷几次看向她,但她离单位门口远,不好赶走,且安安静静,不喊不叫的,他便没再管。
太阳从树影里洒下来,落在苏红秀身上,她的红色头巾在青蓝的天空与翠绿的白杨树中,成为异常亮眼的一抹色彩,很快就吸引到两个吃完早饭回单位的大姐:“你干啥的?”
苏红秀笑盈盈地掀开野菜,露出下面肉嘟嘟,新鲜白嫩的牛肝菌:“卖菌子的,野生白牛肝菌,刚采的,特别新鲜,姐来点吗?”
短发大姐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啊,年前我去省里开会,在省城大饭店吃过一次,脆嫩鲜甜,比肉都好吃,我到现在还想着呢。”
苏武在旁边听的傻眼了,姑姑没骗他,毒仙真的能吃。
长发的大姐被勾起兴趣:“这么好吃,那我必须得尝尝了。同志,多少钱?”
苏红秀不清楚这个年代菌子市场的行情,只能根据物价给出一个价:“一斤两块,两斤的话三块八。”
长发大姐吃了一惊:“这么贵?比肉还贵呢。”
苏红秀笑着道:“牛肝菌生长环境特殊,现在主要来源是野生,产量有限,物以稀为贵,所以它的价格相对来说较贵。还有一个原因,这东西是季节性的,特定雨季才有,今年咱这里下雨多,所以才有这些,往年想吃得去南方进呢,路上长途跋涉,肯定没有现摘的新鲜,菌子就吃个鲜。”
她这么一解释,短发大姐立刻接话:“省城大饭店的厨师也是这么说的,那儿一小碟就要30多块呢,你这还便宜的很,没掺假吧?”
苏红秀眼睛弯成了月牙:“菌子是我自己去山上采的,哪能有假,饭店从中间商那儿进货,还要把饭店开支成本加进去,自然就贵了,我直接省了这两笔,原产地直售,肯定更实惠。”
短发大姐微微惊讶:“没想到你这个女同志懂的还挺多,人也实在,这么会说,那我就尝尝你菌子的味道,这样吧,给我来两斤。”
四周一片寂静,什么都没发生。
苏红秀挠了挠头,是不是得念个口诀?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安静如鸡。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一刻钟后,苏红秀恼火的把锁摔在炕上:“靠,什么破玩意!”
下一秒又赶紧捡回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别生气,我开个玩笑。”
算了,既然打不开,就暂时这样吧。
等以后再慢慢琢磨。
窗外明月高悬,她在后世从来没见过这么亮这么干净的月亮。
苏红秀望着月亮,想起后世的父母,不知道得知自己惨死,他们会作何反应?
是痛哭后悔,还是为自己的遗产争破头,她想,更有可能是后者。
苏红秀三岁时,父母就离异了,两人都想要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所以谁都不要她,她是在爷爷身边长大的,她不得不从小就学会独立。
独立生活、学习、工作......过早的独立让她对赚钱有着敏锐的嗅觉,她很快就辞职开始摆摊做生意。
这期间她的父母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她生意做到开大饭店,成了人人口中的苏老板时,她的父母忽然诈尸了。
他们希望苏红秀像个人,有人情味,孝敬父母,疼爱兄妹,他们规划好了苏红秀的别墅豪车归谁,饭店和财产归谁,仗着她没人帮,想霸占她的一切。
苏红秀直接一人一个大耳光,老娘爹妈死二十多年了,现在诈尸的一律视为小鬼。
想争她财产?笑死,她早就立遗嘱死后财产全部捐孤儿院和学校,一分也不给那俩畜生留。
这么想着,苏红秀的悲伤逆流成河了。
她的大别墅,敞篷车,大饭店啊,全部没了,现在又要开始重新奋斗了。
她这是什么牛马圣体啊,别人穿书靠金手指躺赢,她还是得靠自己的一双纤纤玉手发家致富。
狗都没她命苦!
......
苏红秀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老苏家吃早饭。
这个年代,农村一般只吃两顿,九点多一顿,下午三点多一顿。
眼睛还没睁开,感觉额头的纱布被掀开,苏母边呼呼边给她换药:“我的乖闺女,疼不疼?”
“没那么疼了。”
苏红秀乖乖不动,等换好药,苏母说:“洗一下吃早饭了。”
苏红秀洗漱完,打着哈欠出了屋子。
昨晚黑咕隆咚的,这个家啥样她一无所知,这会儿天光大亮,她仔细打量了一番。
砖瓦房,面积不小,由此可窥见当年老苏家的辉煌,但现如今内里已经破败萧瑟的不成样子。
东面三间屋是老大两口子和儿子女儿的,西面三间屋是老二两口子和儿子女儿的。
中间三间屋,厨房和餐厅共用一间,苏父夫妻俩一间,从他们的门进去左拐,就是原主的房间。
靠大门还有两间屋,本来是老三苏广致两口子的,但他们两年前分家出去了,所以用来做杂物房和柴火房。
此刻丁二姐和罗娟正在往桌上摆饭,苏父不在家,苏广茂在磨镰刀,苏广业在编背篓,其他小辈们也各忙各的。
大哥家三个孩子,大女儿苏青已经嫁人,家里还有两个,二女儿叫苏换弟,今年18岁,小儿子叫苏文,今年14岁。
二哥家也是三个,儿子苏正今年20岁,女儿苏香今年18岁,小儿子苏武今年13岁。
三哥家两个,女儿苏敏14岁,儿子苏兴10岁。三哥现在在镇上做泥瓦匠,家眷也全部搬到了镇上。
所以现在家里总共12口人,真是个大家庭啊。
人认的差不多了,罗娟的声音响起:“吃饭了。”
苏红秀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笑眯眯地走进厨房,但下一秒,她的笑就凝固了。
只见桌上只摆了三样食物,一大盆能照见人脸的萝卜汤,一屉杂面窝窝头,两小蝶腌咸菜,再没了。苏母先给苏红秀拿了两个窝窝头,再盛一碗汤,慈爱地说:“吃吧。”
其他人才开始动筷。
男人们下大苦力一人分得两个窝窝头,女人们一人一个,小孩也是一人一个,只有她是个女人里的例外,她碗里有两个。
窝窝头只有她一个拳头大小,就这分量,大家不饿的面黄肌瘦才怪。
苏红秀此刻心情异常复杂,她曾生活在衣食无忧的时代,食物品类五花八门,她每天都在为吃什么而选择困难症,还为了减肥,吃杂粮粗粮,甚至故意饿着,哪里能体会到,在八十年代农民的饭桌上,吃的会贫瘠到这种地步......
见她迟迟不动筷,苏父苏母和两兄弟都露出愁苦之色。
以前苏红秀来娘家,家里会买白面给她吃,再不济也有黑面,细软些好下咽,可现在家里真的揭不开锅了。
手里分文没有不说,还在外倒欠着买白面的钱。
再者,今年雨多气候凉,新麦延迟了近半个月才开收,等粮下来,至少也是十天之后了。家里的杂粮撑不了两天了,到时候,全家都得挨饿。
比起这些,更让人绝望的是,因为频繁下雨,地里的麦很多都发霉了......今年,怕是不好过了。
苏广业沉吟半响,说道:“我等会儿去五爷爷家借点白面吧,他家应该有。”
罗娟哼了声:“都要饿死了,还挑三拣四,就我们命贱,纯给别人打工。那么多钱和粮,全喂狗肚子里了。”
苏家人本来就很差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快闭上你的臭嘴吧,看来我昨晚捶的还不够!”
苏红秀赶紧吃了一大口:“没挑没挑,我就是在想先喝汤还是先吃窝窝头。”
说完就被噎的直翻白眼,这是真正的杂粮窝窝头,又干又硬难以下咽,不像后世掺了别的东西,口感细软许多。
“慢点儿 。”苏母给她拍着背,把萝卜汤端到她嘴边。
苏红秀喝了一大口才算好。呼,以后老苏家的饭桌就由她来守护吧!她要让这玩意远离老苏家饭桌!
吃完饭,老苏家人就上地了。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连苏文苏武这样半大的孩子,也得去田里帮忙。
苏武先跟着爸妈走了,没过多久他又返回。
苏红秀站在廊檐下问:“怎么了,小武?”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