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奇异小说 > 女频言情 > 表姑娘回京后,未婚夫他追悔莫及叶微漾魏锲之

表姑娘回京后,未婚夫他追悔莫及叶微漾魏锲之

沉欢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叶微漾不知道顾大人怎么跟他说的,不过所有人都知道的内情,唯他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模样,倒也可怜。叶微漾轻轻摇头,“所以,我都不着急,你急的什么劲?”按照他所说的,左右最后吃亏的是自己。他只管看着便是了。“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如此的伶牙俐齿!”说不过旁人的人,此刻就只能怪别人能言善语了。“微漾,这么些日子了,你的气性怎么这么大,难不成洞房花烛的时候,你也是这般冷言冷语的?”顾霁怀放缓了语调,“你就不怕我哪日没了耐心?”“只要你同我道个歉,过去的事我便可以既往不咎。”叶微漾哐当一声将窗户关上,他何时没耐心自己不知道,反正此刻自己是没有耐心听他这在胡说八道。木香被自己安排整理小库房不在跟前,叶微漾此刻突然扬声喊了一句,“木香。”本来手碰触到窗...

主角:叶微漾魏锲之   更新:2025-04-28 21:29: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微漾魏锲之的女频言情小说《表姑娘回京后,未婚夫他追悔莫及叶微漾魏锲之》,由网络作家“沉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叶微漾不知道顾大人怎么跟他说的,不过所有人都知道的内情,唯他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模样,倒也可怜。叶微漾轻轻摇头,“所以,我都不着急,你急的什么劲?”按照他所说的,左右最后吃亏的是自己。他只管看着便是了。“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如此的伶牙俐齿!”说不过旁人的人,此刻就只能怪别人能言善语了。“微漾,这么些日子了,你的气性怎么这么大,难不成洞房花烛的时候,你也是这般冷言冷语的?”顾霁怀放缓了语调,“你就不怕我哪日没了耐心?”“只要你同我道个歉,过去的事我便可以既往不咎。”叶微漾哐当一声将窗户关上,他何时没耐心自己不知道,反正此刻自己是没有耐心听他这在胡说八道。木香被自己安排整理小库房不在跟前,叶微漾此刻突然扬声喊了一句,“木香。”本来手碰触到窗...

《表姑娘回京后,未婚夫他追悔莫及叶微漾魏锲之》精彩片段


叶微漾不知道顾大人怎么跟他说的,不过所有人都知道的内情,唯他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模样,倒也可怜。

叶微漾轻轻摇头,“所以,我都不着急,你急的什么劲?”

按照他所说的,左右最后吃亏的是自己。他只管看着便是了。

“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如此的伶牙俐齿!”说不过旁人的人,此刻就只能怪别人能言善语了。

“微漾,这么些日子了,你的气性怎么这么大,难不成洞房花烛的时候,你也是这般冷言冷语的?”顾霁怀放缓了语调,“你就不怕我哪日没了耐心?”

“只要你同我道个歉,过去的事我便可以既往不咎。”

叶微漾哐当一声将窗户关上,他何时没耐心自己不知道,反正此刻自己是没有耐心听他这在胡说八道。

木香被自己安排整理小库房不在跟前,叶微漾此刻突然扬声喊了一句,“木香。”

本来手碰触到窗户想着再跟叶微漾再说道说道的顾霁怀,被叶微漾的声音吓的赶紧侧身躲开。

堂堂知府家长子,而今狼狈的怎么爬进来的再怎么爬出去。

出了叶微漾的院子,顾霁怀恼怒的瞪着这院墙,好似再看叶微漾本人一样,“这么硬的骨头,迟早就有你吃苦的时候!”

女儿家嘛,就应该是柔柔弱弱的模样。

“表哥。”突然身后传来了男子的声音,吓了顾霁怀一跳,回头瞧着是李文远。

他的脸色好似比以往的时候还差,整个人都靠在旁边小厮的身上,袖角有明显的药渍,作为贵公子这般是极为不体面的。

顾霁怀不自觉地皱眉,“身子不舒服怎么还出来吹冷风?”

说话的功夫,手已经默默的拍了拍自己是能够到的地方,让尘土落下,莫要玷污自己的身份。

李文远掩嘴咳嗽了几声,“这个时辰表哥该是在家中读书,我还以为看错了,这才走的急些。”

说到这,顾霁怀回头又看了一眼叶微漾的院墙。他自认是能分得清主次的,无论出什么事都无法扰乱自己的念书的心智,可是近来,因为想叶微漾频频分神。

“我心里有数。”顾霁怀烦躁之下,口气很不好。

他们兄弟之间,寻常都是客客气气的,看着顾霁怀的脸色不对,李文远该是躲远些的,可今日他却站着没动,“兄长,叶表妹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

私下若这么见外男,对他影响不好。

顾霁怀正色的盯着李文远,目光幽沉,“我与她早已定亲。”

李文远忍不住摇头,“既念在心中,何必伤她的心?”非他不可,何尝不是早种情根?

若是他一直珍惜,怎会与叶微漾错过?

舅父那边骗顾霁怀说,叶家人要主持这婚事,待明年顾霁怀金榜题名,两个孩子即可成亲。

今日,还重新递了名帖。

就在顾霁怀的眼皮底下,换上了叶家三姑娘的八字。

往后他八抬大轿迎娶的,只能是叶三姑娘。

怕影响他的学业,顾家选择隐瞒,不知道到时候盖头揭下,露出的不是他期盼的脸,彼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文远表弟!”顾霁怀不耐烦的摆手,“莫要因为姑丈的缘由,而忘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理所应当。”

李大爷不纳妾,那是因为顾氏娘家厉害,他就跟赘婿一样,全靠人家娘家。

可顾霁怀不同,知府家的公子,至少在扬州城算是家世显赫,而且自己也争气,科考之后必定能榜上有名。

这样优秀的自己,怎么可能一辈子只守叶微漾一人?

看顾霁怀冥顽不灵,李文远不再多言。他们俩说的如何是一会儿事?谁说让他只守叶微漾一人了?

只是顾霁怀拿着自己父亲说事,对自己傲慢无礼,那更没有说的必要了。

顾霁怀哼了一声,甩了一下小厮衣裳本没有的袖子,转身离开。

左右,因着大夫人的原因,顾霁怀行走在李府就跟在自家后院一样,畅通无阻。

不过就是,进人主家各处院子才需要通报。

李文远看着顾霁怀走远,他慢慢的挪步在叶微漾的门前。

听叶家兄长的意思,他们很快就会离开,这次分开便不知再见是否有期?

大约是没有机会在见了?

李文远自嘲的笑了笑,自从知道了她要回京城的消息,李文远的咳嗽就加重了,昨个还咳出了血。

自己这身子,还真是不争气。

他靠在门边缓和了一阵,到底还是叩响了叶微漾的院门。

婢女出来瞧见李文远,赶紧去同叶微漾禀报。

她还在李家待着,便不会对李家的避而不见。

叶微漾依旧是在院中见了李文远。

而今深春,大家都换上了单衣,只李文远还穿着厚重的披风,他不自在的扯了扯披风,想要挡住衣袖上的不妥。可是动作做完又忍不住嘲笑自己欲盖弥彰,自己这个药罐子天下皆知,有什么可挡的?

“叶表妹。”双方见礼,李文远率先开口,而后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叠银票,“叶表妹回京成亲,我也不知该作何添妆,只一点聊表心意。”

添妆多是些华贵的头面首饰,他这个勉强能称之为表哥的人,好像添什么都不合适。

“文远表哥客气了,我这什么都不缺。”叶微漾总要挡一挡的。

只是,人家以添妆之名,若是执意不留也不好。

尤其说的话多了,李文远又在那咳嗽,叶微漾就更不好多言了。

“如此,我便收下了。”

看叶微漾点头,李文远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因咳嗽弯了腰,有些无力的问了一句,“叶表妹这可有糕点?”

若不吃点东西压一压,这一阵咳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

听他这么一说,叶微漾这才回神,交代跟前的人赶紧去取糕点,而后又追了一句,“去里屋拿些冰糖过来。”

她记得,咳嗽的时候含点冰糖是管用的。

李文远的咳嗽声音小了些,看她的婢女走的有些距离,而后悄声开口,“你既跟表哥有缘无份,那我可还有机会?”

突然开口,让叶微漾愣了神,只当自己出现了幻觉,素来冷漠的文远表哥,怎么会说出这般引人误会的话来。

看叶微漾不说话,李文远微微垂眼,低声又说了一句,“我见叶家兄长是个傲慢的,如此国公府怕并非良配。”


“是啊,是不一样,若按照大哥的说法,此刻大牢里的人都应该放出来!”那些个杀人放火的,都有理由啊,受害者只要不活着,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完全可以避免一场悲剧啊。

乔氏本就是有主意的人,根本不会被他们看似有理的话绕进去。

有些话看似有道理,实则经不起推敲,甚至有些强词夺理。今日,但凡乔氏心智不坚定,都会被李大爷这话说的无地自容。

在乔氏看来,李家大爷只得了一副好皮囊,才得了今日的地位。每日里主要的任务,大约就是将知府的妹妹给伺候好了。而顾氏平日里骄纵很,李文远体弱多病不理俗事,可现在发现自己全都错了。

瞧瞧一出事,李家大房各显神通,软的硬的话全让他们说了,好像都是他们占理。

“你,简直强词夺理!”李二爷猛的甩了两下袖子,以显示自己的不满意。

旁人怎么样他管不着,但此刻他觉得,若非乔氏多管闲事,今日的困局就不会出现。

“既如此,我们和离吧。”乔氏原本的声音很大,刚才还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此刻突然压低了声音,眉目间染上了苦涩。

“夫妻本就该是两情相愿,你既然这般嫌弃我,我也不会强占这个位置。”乔氏微微的抬着头,纵是心语气平淡,可气势上不比旁人低半分。

旁边的站着的叶微漾,只觉得腿软。

若姨母真的因为她跟姨丈和离,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李二爷其实平素里待乔氏很好,端就看乔氏在李家院里说话的底气就知道。若是李二爷不是心疼夫人,当年乔氏也许都没有机会将自己接过来。

什么没花李家银钱的花,李书瑶可以说,可是叶微漾从来没这么觉得。养一个孩子,不是说给口吃喝就行了,冷了热了病了的,都是需要操心的,这些又怎么算?

所以,她始终觉得是欠了李家的。

想到这,叶微漾就要跪下,愿意领罪。

京城那边虽说明确说要帮自己,可具体用什么法子叶微漾也不清楚,此事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说起,不若就是让她现在离府她也愿意的。

看出叶微漾要跪,乔氏暗中使劲将人拉着,不让她参合。

李二爷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也没去捡地上掉落的靴子,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两步,身子微微往前倾,“你说什么?”

老太太在床榻上也哭了起来,“造孽啊,造孽啊。”

这好端端的一家人,怎么就要走散了呢?

李大爷却突然拍手,“早就知道弟妹有骨气,那就走啊,带着你的外甥女滚出我们李家!”

倒是要看看,乔氏这么大年岁了,家中又无父兄可依,她还能去哪?一个下堂妇,神奇的什么?

一看李家大爷骂自己的母亲,李书瑶到底没经过事,捂着双眼当下就哭出声来,“我们不怕,我母亲走,我也会跟着走!”

就算上街乞讨,她也会同母亲一起的。

叶微漾本来强撑着站着,听了李家大爷的话只觉得心头的火烧的厉害。她冷冷的看着李家大爷,“姨母若和离,罪孽全在我一人之身,我愿以县主之身下于九泉,慰李顾两家的情谊!”

两口子吵架,没有你当大伯哥的这么说明,这不是明着欺负人吗?

叶微漾所有的忍让都是因为姨母,若是姨母不是李家妇,她愿意用命掀了李顾两家的桌子。

她活着或许没人关心,可是死了只要顾家有政敌,逼死县主的罪名就一定安在她们身上。

什么顾解元李举子,能求的什么仕途顺遂?

乔氏一手拉着叶微漾,一手拉着李书瑶,她吸了一下鼻子,“好好好,都是有志气的,那便请李同知写了放妻书,我立刻就走。什么死不死的,有姨母在何必这般代价?出了李家大门,一路敲锣打滚我们直奔太守府而去,我便不信了,这天下还没有公道了?”

李二爷不舍跟兄长撕破脸,乔氏都已经离开了李家了,自什么都不用顾及,想怎么闹便怎么闹!

乔氏本就出生官宦人家,做了这么多年李夫人,自也有自己的经营。顾家想悄无声息的除掉她也不是容易的事。只要乔氏活着,总能剥了顾家的一层皮去。

“你这个毒妇!”李大爷气的手都抖了起来,原来再俊美的脸,因为生气也会变的面部狰狞,“二弟,马上就这个毒妇休了!”

“够了!”李二爷突然回头冲着李家大爷吼了一嗓子,“月华是我的妻子,用不着大哥在这指手画脚的!”

只是再看向乔氏的时候,李二爷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么多年的夫妻,乔氏见了如何不难受?只避开了李二爷的视线,态度却没有软和。

“你我夫妻二十载,在我心中也算是夫妻和睦。而今,而今你竟然因为一次不如意便要同我分开?你我的感情不值一提?文翰的前程你也无所顾忌?包括书瑶的婚事你也不在乎了?我们三个人加起来,比不上你一个微漾吗?”李二爷说着,声音里明显带着哽咽。

李文翰明年要参加科考了,若是父母决裂,母亲又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他的前程和婚事都会受影响。

顾家的人,为了要参加科举的儿子,不管什么规矩礼法,几乎是没有底线的纵容。同样是做父母的,乔氏的心怎么就能这般狠?

乔氏低笑了一声,“你口口声声指责我,可是,不是你先抛弃的我吗?”

乔氏不信李二爷分不清对错,顾家做事恶心,叶微漾明明才是受害者,可是你怕你兄长伤心,怕你嫂嫂跟兄长闹,为了你李家的和睦偏要委屈乔氏跟叶微漾的。

是他做了选择,自己的亲戚是亲戚,乔氏的亲戚就不是亲戚了?

他为了亲戚不在乎是非,他能做初一,乔氏就能做十五。

乔氏缓缓的低头,一颗眼泪大滴的落了下来,掉在绣鞋上,晕染的一片。

乔氏平日里强势,这是她头一次当着这么多人面落泪,李二爷的自是升起了愧疚之情。

旁边的褚嬷嬷趁机站了过来,拿着帕子抹着眼泪,“夫人您可不能动怒,保重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乔氏如今身子不好,终日吃药,他这个做夫君如何不知?

李二爷心中更加后悔,心中暗自骂自己一句混蛋。

“叔父和婶母莫要着急上火,此事定有解决之法,咱们先定下心思来商量商量。”屋内大家沉默的时候,李文远出来打圆场,“父亲跟母亲也消消气。”

李大爷冲着李二爷冷哼一声,“还是我儿知情理。”

夹枪带棒的,这是在点李二爷。

“那是,兄长可是会教导儿子的,若是您那大舅哥有您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局面。”李二爷心中带着气,自己刚刚的家才散了,兄长还在这不冷不热的拱火,是一家人该有的态度吗?


顾霁怀的眼神陡然变的冰冷,“不要逼我翻脸!”

眯着的眼更显得狭长,就好像带着的毒的长虫,连对视都会让人觉得心惊胆颤。

看叶微漾不说话,以为她知道了教训,这才放缓了神色,“往后你还是乖乖的,我依旧会宠着你,做独一无二的顾少夫人。”

叶微漾紧紧的抿着唇,很想告诉顾霁怀,事到如今他们再无可能。若是可以,叶微漾即便是滚钉床也要告的顾家鸡犬不宁!

而今所有的忍让,都是因为姨母。

她慢慢的挺直了腰杆,亦有自己的傲骨。

“随你。”语气是他最常见的温和,甚至嘴角还勾起一点弧度。

“叶微漾!”顾霁怀大概没想到,他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叶微漾还选择回去。因为喊的急切,似乎都破了音。

叶微漾没有回头,她想大庭广众之下,顾霁怀该不至于太失礼,有辱他知府公子的身份。更何况,站在一侧的褚嬷嬷,一看顾霁怀表情不对,旁边慢慢的站了几个婆子,李家的院子,总不会让外人伤害主子。

另一边,叶微漾她们一离开,顾夫人便侧了侧身冲着乔氏笑了笑,而后抬手示意丫头们掀开手中的红布,一个挨着一个的报着礼品的名字。

什么东珠红珊瑚,暖玉千年人参,一个个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今个上门是有喜事要跟夫人商量。”

而后斜了大夫人一眼。

大夫人了然,压下心头的异样,勉强着端起笑脸,“霁怀那孩子打小就对微漾情根深重,俩人自算的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正好下个月有好日子,也让俩孩子有个结果,也算是圆满。”

乔氏手搭在椅子上,眼微微的眯了眯,面上挂着笑,可牙齿愤恨的咬着,连鬓间的青筋都出来了。

大夫人恍然未觉,自顾自的说着好话,“两个孩子早点定下来,霁怀也好将全部的心思放在念书上,说不定明年能双喜临门。”

话不必说透,顾夫人立马懂得,帕子在手间转动,轻轻的拍了膝盖一下,“若真有这好福气,我愿意吃斋半月,感谢菩萨赐福。”

看乔氏一直没说话,顾夫人这才收了些笑意,“今日这东西都是用来求夫人成全的,咱们两府离的近,以后微漾嫁人就跟没嫁的时候一样。”

乔氏掀了掀眼皮,“哦,下个月有好日子?”

“那是自然,下个月初八诸事皆宜。”顾夫人连连点头,只说自己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求来的好日子。

乔氏低低的笑了笑,“如此甚好。”在顾夫人尚还未松口气,乔氏接着又说了句,“我定然会带着我们家微漾登门恭贺顾府大喜。”

顾夫人的笑容瞬间凝固,身子也下意识的坐的直些,目光微抬看向远处,“李二夫人这话是何意?”连称呼都变了。

乔氏幽幽摆弄着手上的扳指,“只提前了这么几日告诉我们,不就是将我们当宾客一样的通知的?我们自然是要识趣的!”

“弟妹,我嫂嫂不过是来同你商量的,都是为了俩孩子,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说不同意,何必这般阴阳怪调的讽刺人?”大夫人说着立马起身站在顾夫人的身后,为她顺了顺气,“嫂嫂莫忘心里去。”

“我父亲虽然去的早,可毕竟也是受陛下钦点曾入职翰林的人,家中礼法森严,我一日不曾忘却。所以难免迂腐重规矩,若有说的不对的地方,夫人莫要同我计较才好。”乔氏欠了欠身子面上始终挂着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本来因为京城的事,乔氏同意提前成亲,已然是委屈叶微漾。而今俩孩子中间出事了,她不知道顾大人有没有回去跟顾夫人提起这事,即使没有提那你大夫人这边知道里头有事,也该拦着点,按照礼数,就算是真的两家都不在乎这些觉得是小事,也改寻个中人说个和缓的话,而后再继续婚事。现在大夫人领着人入了正厅,还直接让人给自己传消息过来,怎么就她能当个大尾巴狼?

再则说了,就算没出这些事,大家说好提前,那时候估摸两三个月,然后两家一块去求好日,这剩下不足半月的时间,怎么说出的口?

乔氏打小就厉害,说话的功夫就把人骂了。

她讲究礼数,那顾夫人跟大夫人便就是没家教。

顾夫人哪里被人这么骂过?尤其是顾大人做了扬州知府,在扬州这一块她甚至敢大不敬的说一句,位比中宫皇后。

顾夫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都是贵夫人再如何也不至于说直接撕扯动手打起来,猛的一甩袖子,“罢了,只当我今日没来过。”

说完,怒气匆匆的便往外走。

正巧就跟赶回来的叶微漾给打了个对头。

顾夫人扫了叶微漾一眼,哼了一声连理都没理,只是看见顾霁怀的时候,用力的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这个便宜东西,上杆子让人羞辱,真是一点志气都没有。”

“嫂嫂,莫要拿着霁怀发脾气。”大夫人又紧着追了两步过去,她自也宝贝她的侄儿。

顾夫人再次甩开了大夫人的手,“我不冲着我儿子发脾气莫不是还要冲着你发脾气?我可不敢,你李家门第高,将来是不定是高坐庙堂,入天子的眼。”

“我且告诉你了,我儿子是我的底线,谁若是欺负到我儿子头上,我便跟她拼命有何妨?”

指桑骂槐这一套,顾夫人自然也会的。

乔氏这会儿也站了起来,她站在门内笑意盈盈的看着院外,“顾夫人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如此妾身便不强留夫人了,等着改日您心情好了再来。”

论起气人来,乔氏自认不会输给旁人。

“你快闭嘴吧!”大夫人回头冷冷的瞪了乔氏一眼。

乔氏站着没动不说,还伸手拨弄了一下眼前的帘子上的珠子,“成成成,我最小我理当受气!”

这话说的顾氏直接甩袖子就走。

“嫂嫂,嫂嫂。”大夫人连忙追着顾氏就跑。

叶微漾无奈的摇头,“姨母又何必。”

明着跟顾夫人闹起来了。

乔氏瞪了叶微漾一眼,“你都要回京城了,我还受她这个窝囊气?”

看叶微漾满眼的担心,乔氏拉着她的手,“我心里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且让我发泄发泄吧,莫不得将我憋死不成?”

猛的抹了一下自己差点掉落的眼泪,她的外甥女被她们害的都要回京城受罪去了,她便是连个脸色都不能摆了?

话说到这份上,叶微漾除了叹息如何还能说旁的?只能等着乔氏心绪稳定了,才揽着她的肩膀低低的许诺,“姨母且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活好。”

被姨母养大的孩子,没有孬种。

乔氏还想说什么,下头的人匆匆禀报,说是老太太跟三姑娘回来了。


“咱们姊妹们如何这般见外了?”顾夫人笑着看拍了拍自己跟前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叶微漾同两位长辈见礼后,也挨着乔氏坐了下来。

“文远今日得了本古籍,想着叫着文翰去瞧瞧,一早没见他人。”大夫人今日也穿的素雅,头上只一个白玉簪子固发,身上还传来淡淡的檀木香,看样子顾夫人确实来的着急,大夫人也没有提前准备。

“这孩子是个实诚的,昨个不知怎的突然要礼佛,半大的后生竟在佛前哭了起来,问他什么事也不说,瞧吧今个是没脸见人了。”乔氏正说着下头人捧了茶水过来,乔氏抬手亲自接到跟前,却突然手一软,茶杯掉在地上洒了一地的茶水。

“没眼力劲的东西,要你有什么用?”乔氏登时变了脸。

吓的婢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知错,求夫人责罚。”她心里委屈的很,她看的真切,明明是乔氏故意摔的杯子,可是她总不好跟主子争长论短。

“赶紧来人打扫了。”褚嬷嬷抬手指挥着下人忙活着,而后瞪了一眼跪在地上婢子,“就知道碍主子的眼,还不赶紧滚出去!”

说完还上手拉了婢子一下。

婢女委屈的直掉眼泪,只是在与褚嬷嬷错身的时候,突然觉得手中一沉,冰凉的东西被塞在手中,慌乱中她的看了一眼,不是碎银是什么?

婢女心中砰砰直跳,不过也算是机灵的,立马反应过来人家乔氏这是有深意,不敢多言赶紧弯腰退了出去。

叶微漾知道乔氏这是心里有气,说话这才夹枪带棒的。

大夫人干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文翰那孩子乖巧,是个有慈悲心的。”

虽说大房对二房不甚了解,可俩人起争执的事也不是秘密。大夫人是故意提李文翰的,原想着让她难看,不想都被堵回来了。

一听这话,乔氏乐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同顾公子常在一处,若无慈悲心才叫稀罕。”

顾霁怀脸色瞬间变的不自然,他随即抢在大夫人之前开口,“文远表弟得了什么古籍?我着实的好奇。”

自己儿子一开口,顾夫人的眉目间见都是笑意,“你这个书痴,一听见古籍便走不动道了。”

“想知道什么古籍,自个去瞧不就是了?”大夫人爽朗的应和,“微漾也一同过去吧,正好去将你文翰表哥叫着一起。”

乔氏给褚嬷嬷递了个眼神,“如此甚好,旁人过去我怕他请不出你文翰表哥来。”

人,乔氏肯定不会让他们见的,只不过看她们想将叶微漾支,顺势说了一句罢了。

至于真要去看李文翰,自有褚嬷嬷挡着,自己下定决心教育儿子,总不会半途而废。

顾家这架势,乔氏瞧着不简单的很。

“如此,那我先退下了。”叶微漾起身同长辈们道别。

她看见乔氏跟褚嬷嬷眼神流转,以为是有意让自己做什么事,便答应了出来。

“微漾表妹。”刚一出门,顾霁怀便追了上来。

“昨日我走的匆忙,回去后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处事不稳重,如何也该亲自交代半夏一声,让她一定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切莫惹你生气。”顾霁怀的单手背于身后,脸不红不白的,大约谎话说多了,自己也就习惯了。

“我终归是她的主子。”

叶微漾刚说了一句,顾霁怀迫不及待的打断,“可不是,你们身份地位悬殊,若与她计较,倒显得你掉价。”大约是想到了半夏,眼中不过瞬间蓄满了笑意,“不过她那性子极为有趣,等着同她接触久了,你也会喜欢上的她的。”

或许是本能的反应,提起半夏的时候,顾霁怀整个人身上似都有光。

叶微漾不由自主的收回视线,“是啊,半夏很好。”

顾霁怀眼中满是惊喜,可瞧见叶微漾冷淡的神色,慢慢的恢复些理智,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我昨个夜里瞧见,李家二房的人出城,可是有什么难事?若我可以帮忙。”

本来叶微漾垂着眼,听了这话猛的抬头,“你监视我?”

“这话说的,我是在关心你。”顾霁怀佯装板着脸,“你我即将成亲,从此以后便是一体,我当然该多留意。”

叶微漾微微的眯着眼,打量着顾霁怀的表情,看他并不像是知道自己跟京城联系的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想也是,顾霁怀怎么会关心自己,派人盯着李家,估摸是怕自己对半夏做什么罢了。

“你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你总要习惯依靠我。”顾霁怀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想要顺一下叶微漾的发丝。

被叶微漾眼疾手快的避过了,“下个月?”

顾霁怀含笑着点头,“母亲今日过来就是来商量婚期的,我迫不及待的想迎娶你进门。”

本来之前说要提起,叶微漾以为最快也得两个月后。

而今想着就在下个月?日子如此仓促,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与顾霁怀早有首尾,这是肚子不等人,想着早点成亲遮掩遮掩?

转念一想,可不就是有人的肚子等不急了?

“送顾公子去找表哥。”叶微漾突然没心思与顾霁怀在这虚与委蛇,沉声交代了木香一句,便想转头去找乔氏。

这会儿个乔氏正在气头上,顾夫人这个时候若敢说这事,乔氏定不会给她好看。

叶微漾不想让乔氏太为自己出头,要不然也不会联系京城那边。

看叶微漾要走,顾霁怀伸手拦住了叶微漾的去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愿意?”

虽是问话,可却没有让叶微漾说话的打算,“你平日里有点小性子不要紧,可若是这个时候犯糊涂,惹了母亲生气,这婚事成不了你当如何?”

本来叶微漾还有些着急,突然间就冷静下来,她定定的看着顾霁怀,“若你想退婚,我可以当作不知道你同半夏的事,将半夏完璧归赵。”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干系!

顾霁怀看叶微漾表情认真,并不想是赌气之言,顾霁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已经低三下四的来哄你了,你问问天下女子,谁有你这般好命?”

叶微漾突然觉得很累,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顾霁怀不可理喻。

“李家再好你也是寄人篱下,只有我身边才是真正的家,这世上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会这般宠你?叶微漾,希望你见好就收,我在乎你的时候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不在乎你的时候,整个扬州城谁能保得住你?”


脚下的步子轻快,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松一口气。

叶微漾那个人啊,话少什么都喜欢憋在心里,能如此表明心思的实属少见,可见这件事给她的教训足够的大了。

顾霁怀嘴角勾起,他就说一个孤女能翻起什么风浪来?即便有乔氏又能怎么样?当家的始终是同知大人,而且乔氏也不可能为了外甥女而不顾及自己的一双儿女。

她啊,就应该认命的乖乖的,自己许她荣华富贵,许她正妻之荣,她当知感激。

半夏的事,是自己对不住她,往后自己会补偿她。想到这,顾霁怀立马交代下头的人,立刻去将宝珍阁最好的黄金头面买来,明日一并赠与她。

脚下生风,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切,似是尘埃落定。

顾雅宁站在门口,抬声喊了几句,可是顾霁怀急的连头都不回。顾雅宁撇了撇嘴,“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何至于这么紧张?

不过转念一想,被人当替身,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气,着实是窝囊的。

顾雅宁眉眼弯弯,就算叶微漾顺利进门又能如何?半夏会让她好过吗?

顾雅宁不喜欢叶微漾,也不喜欢半夏。所以,很乐意看她们,谁也落不得好。

顾雅宁拨弄着耳边的发丝,兄长后宅不睦,他才会始终记得,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

如此,甚好。

手指微顿,叶微漾的尊严被踩在脚下,李书瑶素来跟她这个表姐关系好,所以李书瑶为了她表姐必须的给自己道歉。

为她的鲁莽,付出代价!

着实的好。

另一边,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想来明日定会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叶微漾坐在石凳上,看着下头人送来的书信,嘴角勾起嘲讽,顾霁怀真是骄傲的自负了。

将信随手交给木香处置,算计着京城人来的时间,心中祈祷,他们能快一些再快一些。

“怎么自己在院子里坐着?”乔氏进来,看着叶微漾似在院子里发愣。

叶微漾连忙起身,“姨母。”这会儿个没有白日的燥热,倒是可以静心的好时候。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会儿个寒气还没上完,还是少在院子里待着的好。”乔氏拉着叶微漾的手,往屋里走去。

“你姨丈让书瑶亲自出去选席面,晚间的时候想着给你送来。”李二爷肯定是想要继续跟乔氏过日子,无论他心中如何想的,今日当着叶微漾的面说的那话着实是太难听了。

定好席面,只当是给叶微漾赔礼道歉了。

“这,如何当的起姨丈这般心思?岂不是折煞我了?”叶微漾随即站了起来,总不能让长辈在她面前服软。

乔氏连忙将人拉在自己跟前,“孩子,他那话打的也是我的脸。这般行径也是应当。”

给叶微漾道歉,便就是给乔氏道歉。

“书瑶出门的时候,我特意嘱咐她,让她定两桌席面,给大房那边也送去一桌。”他既然给自己面子,自己定然也思量着他。

不管怎么吵,总是能维持好面子。

既然定席面,那肯定是要通知那边,晚间就不用让小厨房做晚膳了。

乔氏觉得自己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心眼小。

李家大爷指着她鼻子对她说长论短,这事想这么轻易的揭过去了,那是不可能的。

“到了这跟前了,姨母总觉得从前教你的太少。”说完大房那边,乔氏面上只是担忧,如是聪慧如她也是毫无底气。

“有姨母指路,我便是不是独自趟河。”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人家那些没人指路的,尚且还要摸索着活下去,自己比她们又何等的幸运?

乔氏顺了顺叶微漾的耳边的发丝,还记得她刚来时候的模样,小小的一个,明明害怕却故作坚强的眼神,让人心疼的紧。

“你这孩子容易想的多,等到了京城一定要学会多为自己考虑。还有往后用夫家也别不好意思。”所谓夫妻,便是互相扶持。

你为夫君生儿育女,打理后宅,夫君就该为你遮风避雨,撑起腰杆。

不用老是想的多内耗自己,毕竟已经是很明确的分工了。

这世道本就是如此,谁也不要觉得不公,若真公平了,女子也可入朝堂,世间女子未必会选择相夫教子。

这一说话,时辰过的也快,阳光一点点的褪下,黑夜慢慢的笼罩整个院子。

下头的人们脚步匆匆,点亮烛光,烛火摇曳间似乎也有影子在跳动。

下头人快走的身影,卷起了一阵风,吹动的烛火跳动的动作更大。

“夫人,大爷闹了乱子,求夫人主持。”婢女低头,终是停在了乔氏跟前。

外头闹哄哄的,据说是李大爷吃了酒,这会儿个来二房正扯拽着李二爷撒酒疯呢。

下头的人去请了顾氏,可偏偏顾氏说了,她又不是醒酒汤,过去也没用,便就不管自家的爷们了。

乔氏摆了一下身侧的穗子,抬眼瞧着叶微漾勾了勾嘴角,瞧瞧,这机会不就来了?

“我去瞧瞧。”乔氏收敛了笑容,慢慢的起身,顺了顺一角压出来的折子,手搭在褚嬷嬷的腕间,大踏步的往外走。

出了院子,那叫骂声音就更清晰了。

李大爷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酒,舌头大的根本听不清楚说什么,只依稀能辨认出什么父亲母亲。

如此大概也能猜想,李大爷说的是跟兄弟从前的事。

说着的,一母同胞的情谊,说的是日日夜夜相伴的情谊,说的是天下他们该是最亲的结论。

乔氏微微的沉脸,侧头在人群的后头却看到了,四处张望老太太院里的婢子,“可给老太太那边送消息了?”

下头的人连忙往前走了几步回话。

说是已经差人过去了,可老太太腰疼动不了身。

听了这话,乔氏心中明了,老太太这分明跟顾氏一样,就不愿意管这事。

说白了,就是故意排挤叶微漾。

乔氏往前走了几步,下头的人喊了一句夫人来了,围着的人群随即散开。

印入眼帘的是,是醉酒的大房压在李二爷身上打,声泪俱下的打。

李二爷双手抱着脸,看着是躲避,实则每一下都挨着结实。

下头的人没人敢管,李大爷喝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李二爷若是有心一把就能将人推开。可偏偏他宁可自己挨打,也不对自己的兄长下重手。


可毕竟是自己的兄长,说完这话理智也回来了,这又后悔自己给兄长难看了。

兄长跟自己不一样,他并不擅长念书,现在的官位是靠裙带关系得来的。虽不是赘婿,可处境也好不到哪去,平日里本就敏感,所以自己平日处事多会照拂他的心绪,今日着实是失态了。

伸手揉了揉眉心,理智回笼,脚踩在地上一阵阵的凉意,此刻也格外的清晰。

褚嬷嬷是有眼力劲的,察觉到李二爷的视线,她随即弯腰将地上的靴子捡起来。只是起来的时候巧妙,就在弯腰乔氏膝盖跟前的时候,侧头看了一眼,而后轻轻的摇头。

一声叹息,就那么钻入李二爷的耳朵里。

不管李二爷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失手打到了乔氏。

李二爷的心,自又偏向了乔氏。

略有尴尬的接过靴子,视线放在还在掉眼泪的李书瑶身上,“行了,莫要再哭了,这么大的姑娘了,也不怕人笑话!”

而后又看向叶微漾,“刚才是姨丈失言,喜欢你莫要同姨丈计较,就当没听到这些个糊涂混账话。”

最后看向乔氏,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又咽了回去,只冲着褚嬷嬷摆了摆手,“将夫人扶回去,她身子不好动不得气,你们好生的照看着。”

“二弟!”看李二爷还跟叶微漾道歉,李大爷当下便坐不住了。

那意思就是,他认同了乔氏说的,叶微漾一个寄人篱下的丫头片子,也能同他们弟兄的情谊相提并论了?

“行了兄长,母亲还病着,莫要不依不饶的提这事了。我相信,顾大人是有分寸的,等着气消了我们自然可以回去办差,出不了什么大差错的。”看乔氏出去,李二爷想着将靴子穿起来,可是却控制不住的手抖,穿了几次也没穿妥当,恼的李二爷干脆将靴子扔在一旁。

李二爷是个脾气小的,但是只要发脾气,总是能镇得住人的。

老太太此刻连哼哼都不哼哼了,眨巴着两只眼,看看长子又看看次子,心中早就将那些祸害骂了一百遍了。

可面上,却不好说。

两个儿媳妇都是虎狼般的性子,一个比一个厉害谁都惹不得。顾家说不了,叶微漾也不能怠慢。谁家婆母做到她这份上,也是够窝囊的。

“叔父说的是,眼下照顾祖母才是最要紧的。”李文远怕顾氏不甘心,抢在她前头开口。

“还是我大孙子懂事。”老太太还是没忍住嘟囔了句,可是后头那半句,总是咽了回去。这才是家人,总比外人强。

另一边,乔氏一手领着一个姑娘出门,回到自己的屋子,瞧着李书瑶还抽抽嗒嗒的。乔氏无奈的拿了帕子给她擦脸上的泪,“行了,我说那话就是在吓唬你父亲,并没有真的想跟他分开。”

这么多年的夫妻,一争吵就分开,谁能过到头?

李大爷只想着下堂妇的日子不好过,他说的自是没假的,可是一样你李家也不能多风光了。

夫妻二十载羁绊太多,尤其还有俩孩子,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都不会走那一步。只不过,谁先提了谁占先机罢了。

李二爷心中有气,乔氏给他机会发,可是发完就让他后悔。

“母亲。”李书瑶扑在乔氏怀里哭的声音更大了,别看她刚刚说的那叫个决绝,可是父亲母亲当是一样亲的,舍掉谁她的心也难受的厉害。

乔氏轻轻的拍着李书瑶的后背,无奈的叹息,“罢了,今日是母亲的不对。”

总是没顾及李书瑶的心情,当着孩子的面就说了那般话。

李书瑶抽搭着抬起头来,“母亲没错!”

她刚刚就是害怕,仅仅是害怕。

说完用力的抹掉了眼角的泪,“阿姐也莫要多想,咱们劲都捆在一起,总能过去这道难关。”

叶微漾的心暖了狠,她想若是她再自私一点,这么好的家人,总舍不得分开的。

乔氏欣慰的拍了拍李书瑶的肩膀,敢爱敢恨才是她的乔月华的女儿。她侧头看向叶微漾,“孩子,姨母今日只是给你打个样,有些事就应该去争去抢。无论身边境地,两败俱伤就是输。想法子,让别人不痛快才是要紧的。”

却莫陷入自我怀疑中,而后否定自己。

对于李二爷那边,夫妻这么多年,乔氏自是满意的。不负当初的,一见钟情。

家里头的事,基本都是乔氏自个说了算的。可是李二爷心软耳根子软,注定对旁人也是如此的。所以乔氏自有自己的手段,硬的来完了来软的,总能将他的心揪在自己跟前。

伸手顺了顺叶微漾的发鬓,她的性子越发的跟自己阿姐像了,太过于懂事了。

“都是第一次当人,不用让着谁。你在姨母跟前,从未给姨母添过乱,这一点你足够对得起任何人。”所以,别什么都往心里憋的怪自己,那样活着太累。

袅袅的熏香,似乎也掩盖不足,能闻出来的苦涩。

“多谢姨母提点,姨母的话字字句句微漾都会记在心中。”叶微漾轻轻点头,即便慎重,可看起来依旧,同往日那般乖巧。

乔氏叹了口气,她说那话只是为了让叶微漾宽心,可反来想,若是换成自己,再又争又抢的性子,在人家家里也还是会收敛的。

自己苦些累些不怕,怕的就是连累旁人。

这种事,光宽慰是没用的。

乔氏随即转移了话题,叶微漾随即问起半夏来。乔氏已经让人秘密的转移了,怕的就是顾家狗急咬人。

“如此,有一件事还需要求姨母。”话说的好听,可是事情该办就得办。

京城的人还没到,姨丈就这么闲赋在家也不是个事。

乔氏随即懂得了她的意思,思量再三到底还是点了头。

李书瑶想事情倒没有那么复杂,“还得费心同他周旋,我恨不得一根银枪挑了顾家。”

说起这个事,乔氏这才想起来问了,“你同顾雅宁怎么回事?”

若是两个姑娘间拌几句嘴,何至于让李家两房都知道了?

看着李家大爷几次针对李书瑶,简直有失长辈风范。

本来还在那义愤填膺骂人的李书瑶,被乔氏一提,心虚的低下头去,“其实,也不光是争吵。”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我动手了。”

因为她先出手的,顾雅宁没反应过来,等着回过神来,丫头都已经挡在自己跟前了,顾雅宁想还手都来不及了。


足见确实是气的厉害了。

“都给我滚出去!”褚嬷嬷是乔氏跟前最得脸的人,平素里哪里被这么对待过,现下直接惊的杵在那不动弹了。

叶微漾跟李书瑶已经起身准备见礼,被李二爷这一嗓子吆喝的,俩人同时噤声。

“都出去吧。”直到乔氏温和的声音传过来,众人这才回神。

在褚嬷嬷出去的时候,乔氏还温声交代,“一会儿个绣坊来人,直接送到微漾那边。”

京城跟扬州时兴的衣裳不一样,她打听了样式,让绣娘给做上几套。

“微漾你留下。”刚迈了几步,李二爷便出声阻止了她的动作。

叶微漾的心一沉,李二爷这个样子,怕是十有八九还是因自己而起。

李书瑶看自己父亲要吃人的表情,当下立在叶微漾的跟前也不动了。心中打定主意,若是父亲敢欺负阿姐,她就扯着嗓子在这哭,定要哭她跟昏天暗地!

屋子里头没有外人,乔氏始终从容,既要说些私密的话,她便将屋门关上,“怎么发这般大的脾气?”

李二爷猛的转身,将手中的书信扔在乔氏脚下,“乔月华,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李二爷真是气极了,说话的时候唾沫往外直喷,嘴角都是白色。

乔氏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那你要跟旁人告发我吗?”

叶微漾低头,看着露出来的字,该是要将李二爷调离扬州城。

叶微漾的心砰砰的跳的厉害,李二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此事他并不知情?全是姨母着手安排的?

手紧紧的攥着衣袖,内宅女眷插手朝廷公事,若是被人知道了,可不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李二爷被乔氏这无所畏惧的模样气的身子都发抖了,“乔月华,你这是在逼我!”

手指一下下的指着地面,他若是告发乔氏,他的孩子们怎么办?

“我想知道,你何时做的这些事?”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李二爷已然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早些日子。”乔氏坦然的说。

从得知那个贱人身份的时候,当夜乔氏就安排人去了京城。

这事自是越快越好,若等着李二爷点头,还不知道得猴年马月。

父亲从前是翰林中人,自有门生在朝廷为官。虽说人走茶凉,他老人家不在人世,乔氏又是女子,同那些人的关系自然是远些的。

凭着这一层关系,估计是能求一次的,也仅仅是这一次。

本来,乔氏想着留给李文翰以后的路用的,现在情况紧急,她就提前用了。

夫妻这么多年,李二爷的笔迹她也能模仿一些,而后写了申请调任书,直接从吏部申请调走。

再有乔氏的人从中周旋,这事直接能越过太守给办了。

当然,乔氏肯定也不能让人为难,对旁人而言,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罢了。

李二爷的资历,你想要调任自是合情合法。他到了这个位置,申请去偏远贫瘠的地方做知府,可以说绰绰有余。

只不过官员里头,各有活法。

有人愿意做鸡头,就有人愿意做凤尾。

平素李二爷办差也没避着乔氏,对于朝廷的事他也清楚。平城贫瘠地处偏寒,很多官员都不愿意去,因为做出政绩很难。

李二爷申请调过去,还是解决了朝廷的难题。

不让京城那边的人为难,同样也不让扬州这边的人使绊子。

要是正常调动,太守肯定会问顾大人的意见,他若是有心,肯定会坏了李二爷的事。要是一直在顾大人手底下办差,李二爷这辈子就能当个同知了。

“为了你的外甥女,你真的要将咱们一家祸害了吗?”若非有所顾忌,李二爷必然会一脚踩在这书信上。

母亲说的大约也是有道理的,女人就是不能宠。

乔氏就是被自己惯的无法无天了,什么事都敢做!

乔氏微微的抬头,“你觉得,破镜会重圆吗?”

声音微扬,却面无表情。

眼神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即便没有歇斯底里,那气势依旧让人心颤。

“事情,不都解决了吗?”李二爷的气势弱了一些。今日他碰见兄长,兄长还主动同他打招呼,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

乔氏缓缓的闭上眼睛,而后长舒了一口气,“解决?怎么解决的?是我微漾牺牲自己换的和平!”

她要回京城嫁人了,嫁个一个还不知道有什么大病的人。

乔氏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微漾,都是被顾家人害的!”

李二爷慢慢的低头,“这与顾家何干?”有这样的亲事,就算没有顾家人,人家叶家祖母发话,叶微漾就得去嫁,这不是她一个姨母能干预的。

哗啦!

这一次,换乔氏将茶杯仍在李二爷的脚边,“你说这话丧不丧良心?若微漾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能有什么事困住她?”

什么孝道,什么父母之命,不尊又能如何?

乔氏的脾气大了,李二爷的脾气跟着就会变小,他的气势是越来越弱,本来还想着说什么,若孑然一身,那么小的孩子被京城那边磋磨,能不能活大还是未知数。

只是,看乔氏真的生气,理智回笼,便也就不再多掰扯这些事了。

看李二爷脸色恢复如常,乔氏也缓了语调,“为了以后的家宅安宁,此举必走。”

镜已然碎了,再厉害的工匠,也修复不了里面的碎纹。

而且,还有一个李文翰呢?

跟着顾霁怀学的自私自利的模样,若是由着他们共事,还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古有孟母三迁,而今乔氏为了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一迁又如何?

更何况,乔氏微微的抬头,“既觉得事情得以解决,何必又拿着微漾说事?”

说白了,在他心中始终会惦记着这事。

看着过去了,可是但凡是有一点引子,李二爷还是会联系到叶微漾身上。尤其人在不顺的时候,更会将从前的委屈的情绪给无限扩大。

于他们夫妻也并无益处。

李二爷揉着眉心,乔氏说的处处都是道理,看看他本就不是什么脾气大的人,却因着叶微漾的事连连失态。

“微漾,姨丈。”李二爷缓和的语调,想要同叶微漾道歉。

“行了,当着孩子的面没个做长辈的样,也是孩子们懂事不同你计较。”而后重新挂上笑颜,“估摸绣娘们等着了,你俩过去多挑几套,可莫要给我省银子。”


只是她却未曾去想,若不是叶微漾离开,眼下所有的麻烦都是叶微漾自己去扛。

而且,她目前尚且没见识,顾霁怀护着半夏的模样,不然更有她受的。

这次,换顾家人仰马翻。

只是夜里,乔氏睡下又起来,一晚上折腾了好几次。

李二爷本来想着装作睡着了,想着一会儿就好了,可是等到了三更天,乔氏也没睡的意思。他沉不住气,拨亮了旁边的烛火,“你受这个罪做什么?若是实在放心不下,便将书瑶叫回来陪着你。”

叶微漾那边有李文翰跟着,想也出不了岔子。

乔氏捂着肚子,一阵阵的抽疼,“我不是担心书瑶。”

今个除了任命的文书下来了,乔氏托人去京城打听的消息也加急的送过来了。“你可知道那个国公府小公子,去年刚跟着国公回京城,就由着太子殿下引荐入了卫所。”

首先,这立场是好的啊。太子那是储君代表了正统,站队站到太子那就是正派的人。

除此之外,人家还说这小少爷长的俊俏,为人爽朗君子,可以说洋洋洒洒的一封信,没说出人家一个缺点。

如果是非要说缺点,那就是不够斯文。

可这对于武将来说,叫的什么缺点?人家是武将,肯定不会只知道之乎者也的。

“这不是顶好的事吗?”李二爷更不理解了,之前是害怕叶微漾遇人不淑担心也就算了,可现在叶微漾找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不应该为她高兴吗?

乔氏不悦的白了李二爷一眼,“越是这样我越不放心。”

叶微漾这孩子懂事孝顺,老天爷自该是为她安排门好亲事的。可就叶家二房那边的德性,有这么好的亲事若不想法子霸占了才不符合他们的性子。

只能说,这国公府的小公子,怕是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也的内情。

李二爷为乔氏拉了拉被子,“等着书瑶他们到京城,仔细问问,她指定不会骗你。”

叶微漾或许怕乔氏担心会掩盖真相,可李书瑶那性子,绝对是信得过的。

他们现在人在扬州,鞭长莫及,干着急也没法子。

李二爷看乔氏还不睡,得这个时辰还是请大夫过来吧,该点安神香就点安神香,别一直睡不好再出什么事。

这么一忙,或许在一瞬间也会思量,养孩子真的挺费心的,不是说给口吃的就够了。

从扬州回京城,也是运气好,路上也没下雨,不足十日便回来了。

下了水路,脚踩在地面上,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李书瑶走路都靠在叶微漾的身上,“以后出远门我得愁的慌了。”一直摇摇晃晃的头都是昏昏沉沉的。

李文翰在旁边哼了一声,“正好,以后你就在家里老实待着吧。”

也不必出门了。

李书瑶猛的站直了,“想也别想!”

出门虽说累,可累也有累的好处,只是心里是高兴的,她还捉摸着,等着成亲之前就不回家了,一直在外头游山玩水。

“你的心真野。”李文翰不赞同的摇头,觉得这妹妹啊,就是被母亲惯坏的。

叶子谦在一侧听着他们斗嘴,面上很明显的不赞同,只是在路上吃瘪几次,人家三对一每次都是她们赢,这会儿个最好的选择便是将嘴闭上。

待马车备好,一众人这就上最后一段路了。

李家的信件在这个时候也送来了。

乔氏总也是惦记她们的很,基本每日都会写信。李书瑶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阿姐,这可有意思的紧。”

信上,除了写扬州那边已经交接妥当,李家二房准备好启程去平城任职。还写了顾家的人的近况。

说着顾夫人是个强势的,这才几日就想着收拾半夏。

她也是狠的,说半夏与人有染,谁知道事实摆在面前,顾霁怀根本不相信。不止如此,还跟顾夫人吵起来了。

本来想着顾霁怀赶紧收心回书院念书,偏偏来了这么一出,顾霁怀别说回书院了,直接就搬去跟半夏同住了。

顾大人嫌顾夫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发了好大的脾气。听乔氏说,大夫人都回娘家住了三日,就是为了缓解兄嫂的矛盾。

李家没有大夫人守着,那可是难得的平静。

李二爷临走的时候想着跟兄长聊聊,没大夫人在跟前,兄弟俩来了个不醉不归,这次真的喝的李大爷都吐了好几次,可却始终没像上次那般撒酒疯。

可以说,这真是风水轮流转。

李书瑶看的心痒痒,早知道这般也不急着回来了,看完戏也还来得及。

“不在正好,要是我在,顾夫人是不会放过攀咬我的机会。”到时候,大夫人跟着她娘娘家嫂嫂的态度,对叶微漾自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也是。”李书瑶点了点头,既如此,她赶紧给母亲回信,让她再打听打听顾家的事,热闹这东西,她是稀罕看的紧。

进了城离侯府就近了,姊妹俩一路说说笑笑,只觉得时间飞逝,眨眼间就到了侯府门外。

马车停下,叶微漾还行没动,李书瑶便抢着从马车上先跳了下来。

“都别动。”她站在侯府门外,阻止侯府的下人来搬行李。

李书瑶在扬州城最多就是瞧见太守府,或者有京城退下来的官员,他们的府院气派归气派,可终究有规制,跟京城侯府还不一样。

往门口一站,就觉得肃穆威严。

此刻,侯府的大门敞开着,只一众下人在这迎接。

“你又想做什么?”叶子谦本来已经站在行李跟前了,李书瑶却又闹幺蛾子。

这一路叶子谦也摸清了她们的脾气,这三个人中数李书瑶事多话多。

看叶子谦说自己的妹妹,李文翰连忙走了过去,挡住了叶子谦。

李书瑶白了叶子谦一眼,从李府出来的时候,不管怎么样所有人都出来送她们来了,这要是在李家,有乔氏在,孩子们出远门归家,怎么可能门口一个主子都没有?

只是,这事轮不到自己挑理,她只拍了拍手,从扬州城带来的人,一个个从马车下面取了好些炮仗,全都摆在叶家门口。

“我母亲说了,这接风洗尘的仪式,一个都不能少。”她往后退了退,拿了帕子递给刚下来的叶微漾,而后示意她同自己一样,赶紧将耳朵捂住。


二房的人,光就会想这些阴损恶心人的招数。

不管如何,小姑娘大晚上的出门,被家人关在外面的名声,总是不好的。

李书瑶恼跺了一下脚,“她们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怎么就出去几个时辰的功夫,就给了人家机会,让她们恶心了自己一下。

李文翰轻声叹息,“也是我不够坚持。”

早知道,就别带两个妹妹出门了。

至少,要是早点回来也成。

其实,这个时辰根本不晚。

叶微漾紧紧的抿着唇,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不能因为生气没有理智,不能因为生气白让李书瑶她们跟着自己着急上火。

其实想法子绕到西院墙外就可以了。

自己的人肯定不可难能一直守在大门,二房悄悄的让人将门关了,她们也不知道。这会儿只要想法子将消息传过去,自然有人从里面将门打开。

只是,绕到西院的路难走,鬼鬼祟祟的回自己家就跟做贼一样,也是憋屈的厉害。

“这门是木头的不是?”她往前走了几步,轻轻的碰触,大红的门,做的敞亮。

那么,就试试这门到底有多好。

正好,她今日出门回来也买了两坛子酒,瞧着路边是有松木的,那便取来一用。

谁说她要那出大动静来了?她要安静的看着火燃烧。

防着自家人的大门,要了有什么用?

“阿姐,这门是不怕烧的。”李书瑶知道叶微漾生气,可是这么厚的门,想要烧开可以说是痴心妄想。

且不说这门木制坚硬,就上面上了厚重的漆,下面以及各处都用铁皮包着,小火根本就撼动不了分毫。

这要是大火,得准备像是攻城的架势,那可是犯罪。

李书瑶是生气,可她看见叶微漾比自己还生气,甚至有可能出事的时候,反而慢慢冷静下来了。

叶微漾轻轻点头,“是啊,火烧不动,可是怕烟啊。”

松木本身就是烟多的。

等着烟起来,大门和门匾上都是黑烟,让侯府怎么见人。

光脚不如穿鞋的,那就看看谁能豁的出去。

一听叶微漾是这个意思,李书瑶默默的伸一个大拇指出来。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还在这拱火?这事皆因你而起!”李文翰在旁边又训了李书瑶一句。

李书瑶自觉理亏,便低着头也不再应话。

叶微漾默默的拉住李书瑶的手,虽未多言,可态度却很明确。

这有什么错的?家里来客人了,出去逛逛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这火烧起来没一会儿,大门很快就打开了,下头的人拎着沙桶,赶紧将火给扑灭了。

叶微宜手扶着大门,心疼的抬头,这么浓重的黑印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擦掉。这大门是一府的颜面,若让旁人瞧见了,该如何想侯府,“叶微漾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家的门我想如何便如何,同你有什么关系?”叶微漾心里头有气,正好就朝着她洒上了。

“怎么就是你的门了?”叶微宜单手掐腰,瞧着是不服气的。

叶微漾哼了一声,“这门是侯府的门,侯府是我爹侯府,我是我爹的独女,如何就不是我的?”

在侯府住的久了,便忘了侯府真正的主人了吗?

看叶微宜嘴唇哆嗦不说话,叶微漾牵着李书瑶的手大踏步的往里走。

至于这大门,谁着急谁擦。

李书瑶路过叶微宜身边的时候,还故意将头抬的更高些。

这话叫什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她侧头看着叶微漾,她阿姐发脾起脾气来,怎么瞧着更好看了呢?

李文翰沉默着不发一言,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自己觉得叶微漾是个软弱的呢?

或许,在李府见到的是束手束脚根本不是她原来本性的叶微漾呢?

其实这个时辰真的不晚,侯府各院灯火通明,婢子们往来频繁。

看样子,她们该也是刚吃完饭。

二房那边,就是故意没事找事。

只是回到西院,洒扫的婆子一个个早就不见影子了。

东院那边没拨饭菜,扬州带来的人都是木香让人去酒楼定的饭菜,人家婆子们却是跟着主院吃。

下头们用膳都是轮着来的,方便伺候主子。这几个婆子第一批就去了,现在一个时辰过去了,别说吃饭了,就是做饭都做好了,也不见她们回来。

“既如此,那就让用她们老主子的手段。”将大门关上便是。

不愿意回来,那就不用回来了。

叶微漾还能让几个婢子拿捏了不成?

说实话,京城叶家的行径真是太出乎李文翰的意料的。刚见叶子谦的时候,人是傲慢无礼的,但看着面子上多少是能过去的去的。而京城的这几个人,完全就是照着脸上的。

不过,怕说多了叶微漾听着不舒服,全都藏在心里了。

李书瑶却是没这么多顾及,“干脆给她们一包药,全弄死算了。”

这才说完,肩膀上就挨了李文翰一巴掌,“你这张嘴没什么顾及,朝廷命官也是能用来开玩笑的?”

这要是让人听了去,不得告她谋害朝廷命官?

李书瑶揉着发疼的肩膀,这不是因为跟前没外人她才说的?她也不痴也不傻的,怎还会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突然就想乔氏了。

在乔氏跟前她就没受这么多委屈,她心里有不痛快的只管告诉母亲,母亲安排她气大伯父的时候,可以说很相信她能完成重任。

怎么在兄长嘴里,自己就是蠢笨如猪的货色了?

可是,她又不敢落泪,怕叶微漾觉得自己好像是对她不满一样。

李书瑶上去直接抱住了叶微漾,她终于知道为何叶微漾少言少语的,若是再在京城住下去,估摸自己也会变成叶微漾的性子。

叶微漾轻轻的拍了拍李书瑶的后背,脸是面向李文翰的,“咱们此刻在西院中间,说话也并不害怕隔墙有耳。”

人都是从扬州带来的,就算是有人心思不纯,也不可能一天之内就被旁人收买了。

更何况,刚才李书瑶是贴着叶微漾说话的,估摸除了跟前这俩人外,旁人想专门听都听不到。

其实,李文翰可是尝试给李书瑶一点信任。

至于李书瑶,倒也不用着急,明日左右要去衙门,先看看可还有其他出路?


叶微漾话说的利索,可似乎她的话多了,顾霁怀又不高兴。

“是我思虑不周,半夏理应送到你跟前请罪。”良久顾霁怀终于点了点头。左右他提起两府的关系来,就是在提醒乔氏。有些事他让步了,乔氏也应该见好就收。他不是怕乔氏是怕麻烦,真要闹到不可收场了,两家都不好看。

如此,既是叶微漾的意思,那他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只是,半夏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纵是千错万错你也该多担待些。”顾霁怀不过才说了两句体面话,眼下又毫无顾忌的护着另一个女人。

多么可笑,因为叶微漾至亲之人不在世上,所以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

爱与不爱的区别,还真的挺明显的。

若非自己是局中人,大约该会感动她们之间的真情。

“我将她托付给你,便是对你的信任。微漾,你素来懂事周全,眼下便是要证明你有容人之量的时刻了,莫要让我失望。”顾霁怀只急切的想要的得到叶微漾的保证。

“放心吧。”叶微漾的面容被夜色覆盖,只听到了这清清冷冷的声音,一如往常。

“天色已晚,我便不送你了。”叶微漾往后侧了侧头,最后一程,就让木香替自己送他。

“顾公子,请。”若是顾霁怀留意,定能察觉到木香声音里似是夹着冰碴子往下砸。

可惜呀,他骄傲的有些自负。

烛火点燃,这个时辰却是驱散不了半点黑色,只能照着眼前明明灭灭摇曳的尺寸之地。

回到自己院中,乔氏坐在中间的位置,穿着绫罗绸缎的半夏,此刻被人摁坐在椅子上。瞧见叶微漾进来,半夏挣扎着想要起身。

乔氏在旁人轻咳一声,“顾霁怀费尽心思将你塞回来,你却是个蠢笨的!”

根本不明白顾霁怀的深意,为了她将来堂堂正正的名分可是煞费苦心。不过也是,她一无所有能握住的只有顾霁怀的一人,无法失去只能紧紧的攀附,只能跟看崽子一样看着男人。

“莫要将你说的这般清高,尚未成亲便处理男人内院里的肮脏事,长辈不长辈,主母不主母的,算什么东西!”

啪!

半夏是个牙尖嘴利的,说话刻薄,可是乔氏在这却不惯着她。早就想教训她了,没想到她还上杆子往前凑脸。

“你竟敢这般待我,就不怕顾家。”

“啪!”半夏还没说完,旁边的婆子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就算是撕破脸,我李家就一定会输给顾家吗?”乔氏正训斥的时候,大夫正好被请进过来了,看半夏挣扎着的厉害,乔氏慢慢的站了起来,“你若老实配合,这天下便有你的容身之地,若是再给我闹腾,我先弄死你!”终究,现在的顾家还不是顾霁怀当家。

许是被乔氏的阵仗给吓到了,半夏终是老实下来。

乔氏给大夫了个眼色,让大夫去给半夏把脉,而后伸手将人叶微漾拉在跟前,“外头凉,咱们进屋里。”

“你可知道我的意思?”待两人坐定,乔氏侧身问了句。

“大约能猜测一二。”叶微漾轻轻点头,看着乔氏震怒之下,发了很大的脾气,可是关于半夏的身世,乔氏却只字未提。

“让你姨丈过去,不过是试探顾家的态度。”很明显,让他们失望了,顾家长辈不会为叶微漾做主的。

不过也是幸运的,他们比顾家长辈先知道了半夏的身份,如此主动权就捏在自己的手上了。

“你尚未出嫁,姨母原该避着你些,可是孩子,总要教你长大。”男女凑在一起,到底是免不了肌肤之亲,尤其是像这种野鸳鸯,更是控制不住。

这话音才落,大夫已经查明,半夏已然怀有两月身孕。

乔氏料想的没错,这俩人不清不楚的,早就珠胎暗结。

怪不得顾霁怀非要提前成婚,不是所谓的什么叶微漾不进门,自己没心思去科考,而是怕耽搁的久了半夏显怀,无法再陪嫁。

可不得不说,顾霁怀是有些心思的。他将半夏送来,怕是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乔氏知道半夏有孕,将半夏这一胎给打下来。乔氏要的态度顾霁怀给了,若是乔氏还为难半夏,那就是要撕破脸了。

叶微漾落水被顾霁怀救的,顾霁怀外室的孩子是叶微漾取的,你这样叶微漾更不可能嫁给旁人了。

乔氏若是想让叶微漾以后过的好,就不能将事情做绝了。

将半夏送回来那一瞬间,顾霁怀以为的是,只赢不输!

用一个孩子,换半夏陪伴在他身边的名分。一个男人,若是爱女子本身超过爱孩子,大约是真的动情了。

“去开些保胎的药,再安排两个人照顾她。”乔氏抬手,示意褚嬷嬷去忙。“先让大夫进来。”

突然开口阻止了,她忍了一次又一次,还是忍不住当没看见。

叶微漾的手,得好生的养着。

“姨母。”叶微漾想让乔氏安心,明明是想笑,可还是落了泪。

看吧,你所在乎的人,即便是你藏着掖着,她都能看到你的痛。可是在顾霁怀的跟前,叶微漾从未避他,他却一直没有发现。

“让您为我忧心。”她知道,姨母近来身子不适,原不该让她这么忙活的。

“你呀说的什么傻话!”乔氏白了叶微漾一眼,“你可知道,姨母为何要留下她的孩子?”

叶微漾轻轻的摇头,可以不害她,却不明白怎么还要给她费心保胎?

乔氏眯着眼冷哼一声,“姨母这个人睚眦必报,断然不是给受气的主。顾霁怀这么欺负你,姨母从来没想过这让他好过了!”

这婚事肯定不能成,可是这人乔氏也要收拾!

趁着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该控制的人控制了。

“姨母就是要让她养的好,怀的大!”她总会将半夏送还给顾家,要知道女人怀孩子月份越大落胎的时候越痛苦伤害就越大。

叶微漾退婚后,半夏的身份始终是诟病,断不能让她生出长子来。可是半夏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要是让遭大罪,绝对会搅合的顾家不得安宁,最后搅合的顾霁怀无心科考才好。

所以半夏的孩子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恶心他们!

看管半夏的人,是乔氏自己的人,是从娘家带来的,便是连李二爷的话都不听。

所以,不怕有人从中作梗。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