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寺庙离开,时洲的话,在我脑中不断萦绕。
我跟孟奕寒对樱桃都不过敏,但孟思洲从小一碰樱桃,就会浑身起疹子。
之前我怀疑是隐性基因遗传,可时洲的话,就像在我心底种下的一根刺。
我去医院调查过,当天医院只接待了我一个产妇,而且我爸妈一直守着我儿子,根本不存在被调换孩子的可能。
可怀疑一旦种下,这些年我看儿子的种种不适,又好像在一一对应。
一连消失了几天的孟奕寒,今天难得回来,还给我带了礼物。
我心不在焉的放在一边,目光只盯着孟思洲的小手。
从小到大,家里人都没有这样拿筷子的。
可孟奕寒的本子上记着,时洲因为从小没人教过,筷子一直是交叉着用,他觉得很可爱。
“儿子!”
我突然听见孟奕寒的声音,眼前的模糊,才逐渐凝实。
孟思洲不知道什么时候,踮着脚去够上面的水壶,此时水壶摇摇欲坠。
我来不及想,本能地把孟思洲护在怀里。
热水从上面砸下,跟皮肤接触的瞬间,剧痛完全占据了我的大脑。
孟奕寒此时才跑过来,先安抚好吓哭的孟思洲,才查看我的伤口。
“你怎么能因为跟我生气,就连看孩子都心不在焉?
我都跟你说了,我跟时洲真的是清白的!”
我压着被烫伤的胳膊,疼得眼泪直转,连反驳他斥责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我们准备出门去医院时,孟奕寒的手机却响了。
“奕寒,你在不在,庙里好黑,我好害怕……”时洲带着哭音。
我明显看见孟奕寒乱了方寸。
他安慰好时洲,挂断电话连穿衣服的速度都加快了。
“老婆,你先自己去医院,时洲不像你,她需要照顾,我带儿子去看她,也省得你心不在焉在伤了儿子。”
我一时竟不知道是烫伤更疼,还是心更疼。
时洲不像我,难道她不是女人,还是我不是女人?
他害怕他的白月光没人照顾,甚至带着儿子也要去看白月光。
那我算什么?
眼看着他抱起儿子,我终于在崩溃中平静,压抑着泪水,带着绝望的歇斯底里。
“孟奕寒,今天你要是去看时洲,我们就离婚,你自己想好。”
他还是走了,连犹豫都没有,只扔下了一句:“别胡闹。”
我独自一人到医院,挂号,看诊。
浑浑噩噩。
回望这五年,我除了孟奕寒,竟想不起来自己还做过什么。
“温清雪!”
我回过头,看见向我走来的男人,下意识想藏起来。
可这里是医院大厅,我只能心虚地笑了笑:“学长,好久不见。”
“温清雪同学,我们是好久不见。”
许淮安看着我,咬牙切齿。
我们之间是我不告而别。
从学校毕业的那年,我们都年少轻狂,我想跳舞,他想给我开一个舞团,然而我被家族抓走联姻。
那之后,我一心一意都是孟奕寒和孟家,跟昔年的朋友断了联系。
没想到五年后,竟会在这里遇见他。
许淮安没问我任何事情,只是陪着我跑上跑下的看病。
直到消炎针打上,他才开口。
“温清雪,想离婚吗?
舞团一直给你留着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