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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裴忌

宋瓷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娘。”“别叫我娘,我没你这么没用的儿子!你都厚着脸皮去求了,还求不到,你不知道跪下求?你大哥要是不能留在京里,你就是我们宋家的罪人。”宋老太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这老三真是没用!自己从小到大把他养得乖顺,时时刻刻教训他,要听话孝顺,是听话孝顺了,但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还不如一头畜生呢!宋老三被喋喋不休地骂了许久,垂着头,任由对方发泄。宋老大老二在旁边看着,一点儿没帮腔。这样的事情分明已经习惯了,但宋老三却突然想起,刚才聊天时,对方说的话。“帮,也要讲究一个帮法。”“什么人该帮,什么人不该帮。别帮来帮去,到头自己还落得个不是。倒不如不帮。”当时他还觉得张百万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现在看到大哥二哥这么一个态度,心中却突然想起这些话来。但想到亲...

主角:宋瓷裴忌   更新:2025-04-18 22: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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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瓷裴忌的女频言情小说《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裴忌》,由网络作家“宋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娘。”“别叫我娘,我没你这么没用的儿子!你都厚着脸皮去求了,还求不到,你不知道跪下求?你大哥要是不能留在京里,你就是我们宋家的罪人。”宋老太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这老三真是没用!自己从小到大把他养得乖顺,时时刻刻教训他,要听话孝顺,是听话孝顺了,但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还不如一头畜生呢!宋老三被喋喋不休地骂了许久,垂着头,任由对方发泄。宋老大老二在旁边看着,一点儿没帮腔。这样的事情分明已经习惯了,但宋老三却突然想起,刚才聊天时,对方说的话。“帮,也要讲究一个帮法。”“什么人该帮,什么人不该帮。别帮来帮去,到头自己还落得个不是。倒不如不帮。”当时他还觉得张百万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现在看到大哥二哥这么一个态度,心中却突然想起这些话来。但想到亲...

《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裴忌》精彩片段


“娘。”

“别叫我娘,我没你这么没用的儿子!你都厚着脸皮去求了,还求不到,你不知道跪下求?你大哥要是不能留在京里,你就是我们宋家的罪人。”

宋老太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这老三真是没用!自己从小到大把他养得乖顺,时时刻刻教训他,要听话孝顺,是听话孝顺了,但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还不如一头畜生呢!

宋老三被喋喋不休地骂了许久,垂着头,任由对方发泄。

宋老大老二在旁边看着,一点儿没帮腔。

这样的事情分明已经习惯了,但宋老三却突然想起,刚才聊天时,对方说的话。

“帮,也要讲究一个帮法。”

“什么人该帮,什么人不该帮。别帮来帮去,到头自己还落得个不是。倒不如不帮。”

当时他还觉得张百万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现在看到大哥二哥这么一个态度,心中却突然想起这些话来。

但想到亲兄弟,这事情涉及到全家的前途,两人心底也难受,到底是把这份儿异常的心情压了回去。

最终,调任的希望落空,宋家一时陷入了一种迷茫之中。

没有钱,没有人脉,跟上一世全然不一样的局面,宋瓷笑眯眯地想看宋家人还能如何破局。

她在屋内,指挥着晚霞:“把东西都收拾起来,大伯和二伯没能调任留在京中,我们迟早要离开,东西还是早些收拾起来为好。”

晚霞如今是敢怒不敢言,自从她的卖身契到了宋瓷手里,她就算是再不高兴,也不能跟从前一样,就像现在,宋瓷指挥着她忙上忙下,她累得半死,心里早就把宋瓷骂烂了,但表面偏偏一点儿都不能表现出来。

抹了一把汗,看着自己白嫩的掌心磨红了一片,晚霞心里难受极了,宋瓷这种倒霉鬼病秧子,当初为什么不干脆一病不起直接死了算了?现在活下来,来折磨自己!

“晚霞,你是不是心底不开心,再怨怪我呢。”

晚霞一个激灵,扯出一抹难看的笑,“三小姐,奴婢哪里敢。”

“那就是不敢,但想了?”

“不是不是,奴婢不敢,也不会。”

晚霞因为违心,脸上笑得要多看有多难看,晚香憋笑憋得肩膀剧烈抖个不停。

“晚霞姐姐可要好好干活,三小姐身体不好,我要在旁边随时方便照顾,只能麻烦你收拾东西了,晚霞姐姐不会怪我吧。”

晚霞笑得更扭曲了,“不会不会。这不是我该做的吗。”

晚香这个贱人,得意什么!

她难道以为跟着三房有前途吧!三老爷是个蠢蛋,三小姐也只会些小手段,三夫人更是个怯懦无用的,大房那只笑面虎早就看不惯三房了,按照老太太的偏心眼儿,迟早三房会遭殃!

话是这么说,对上晚香笑吟吟的眼神,她还是差点气出一口血来,只能狠狠地擦拭着桌子,来掩饰自己气到不行的心。

到了晚膳时间,宋老太太罕见地叫上了三房去正屋用晚膳。

宋瓷宋老三乔香兰都一脸茫然,来到了正屋看着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宋老太坐在正上方,身侧是宋柔惜,她握着宋柔惜的手,什么心肝儿宝贝地喊着。

宋瓷刚进来就被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来。

“柔惜,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宋家还不知道如何办呢,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大福气的,果然。”宋老太看宋柔惜的眼神要多满意有多满意,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宋莹:“大姐容貌,德行出众,能被太子殿下看上,是迟早的事儿。”

“你胡说什么呢,太子殿下只是跟我志趣相投多说了几句,哪里就看上我了。”

宋柔惜脸颊一片红晕,手绞着帕子,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刚坐下的宋瓷目光急剧收缩,太子?她竭力不想留在京内的其中一层原因就是,宋柔惜和太子相识在一场赏花宴上,晚间漫天烟火下,宋柔惜和太子相识,太子一见钟情,把她奉若心中宝物。

如今,没有赏花宴,两人还是相识了。

难不成,一切都是注定的,无法更改?那他们三房的命运呢?

“宋瓷,你想什么呢,大姐姐让我们可以留在京中了,你难道不开心吗。”宋莹目光带着坏笑,开口就奔着宋瓷而来。

宋瓷收回心思,笑道:“自然高兴。”

“那你怎么不说句话,知道你是个闷葫芦,但好歹对大姐姐有点感恩之心吧?真是没教养,也不知道三伯是如何教导你的。”

宋柔惜:“二妹妹,三妹妹从小不善言辞,应当不是故意的,你别为难她了。”

宋莹撇撇嘴,“为难?我哪里敢为难她。她连姐姐你喜欢的手链都能夺走。”

宋柔惜不吭声了,只是眼神默默地看着宋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二姐姐,你刚才说,我没有教养,我爹不知道如何教养我的?”宋瓷笑了笑。

“是我说的又怎么样。”宋莹见没人站出来指责她,挺了挺胸口。

“我爹常年在外奔波,你们吃的用的,包括现在住的这间宅子,都是我爹靠远离家,换来的。既然你觉得我没有教养,那就让我爹留在京内,日后不必出去跑商,我自然就有教养了。”

“你!”宋莹脸色涨红,“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你怎么就绕到三伯外出赚钱的事儿了。他不赚钱,我们吃什么,用什么!他又不像大伯和我爹,能读书。”

“所以,你也知道这一针一线都是我爹赚来的?你还言语放肆,我还以为,你对于供你吃穿的人,应该有着起码的感恩之心呢。”

熟悉的台词,宋瓷很快就奉还给了宋莹,气得她心中呕血。

“宋莹,闭嘴。”

“爹!”宋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爹。

她在宋家虽然不如宋柔惜得宠,但地位也远在宋瓷这个贱人之上,今日爹居然为了她,呵斥自己!

“爹,二姐既然这样说了,以后你就留在家中吧,免得别人说我没教养。”

宋瓷委屈地看向宋老三。


她说着就拍大腿。

晚霞冷笑:“我要勾引,也得你儿子愿意上钩啊。”

宋老太上前就狠狠扇了晚霞一巴掌,“贱人!你还敢胡说八道。我儿子这么好的人,未来前途一片光明,你这种贱人来霍霍我宋家和我儿子就算了,现在还当着所有人胡说。我打死你。”

说着就要继续打。

县衙糊涂了,指着晚霞,“她是怎么入的你们宋家。”

这下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晚霞可是人牙子卖到宋家的。人牙子在买卖下人时,肯定会打听清楚底细。生意要长久做下去,肯定不会隐瞒的。

宋老太和宋家其他人,齐刷刷看向脸色惨白的李遥。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大媳妇,你快说。是不是有人骗你。”

李遥张了张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娘......我......”

“你什么你,你快说啊,你哑巴了。”

晚霞突然冷笑:“因为没有人骗她。她什么都知道。她是故意买了我,捏住我的把柄,让我为她做事。”

李遥声嘶力竭冲着晚霞吼,“闭嘴。”

晚霞为什么没死?灵玉为什么没有杀了这个贱人。

她只要死了,就什么事都没了。没人会知道这一切事情都是她在幕后做的。也没人知道,她李遥的真面目。

晚霞该死,这个贱人该死。她为什么不死。

“闭嘴?我凭什么闭嘴。”晚霞被打得嘴角出血,“嘶”地抽痛一声,眼神怨毒,“你买我进宋家,让我去三房折腾,不让三房好过。顺便监视三房,把所有知道的,看到的,都通通告诉你。”

李遥疯狂摇头,求救似的看向宋老大:“我没有,我没有啊。她是骗人的。”

宋老大看向她的眼神,冷漠又陌生....,.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宋老三更是惊讶,“大嫂,为什么要监视我们。”

晚霞扭头看向他,“你可是宋家的钱袋子,不看好你。宋家怎么安心?”

宋老三愕然,眼神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她说完这话,宋柔惜眼圈通红,“不可能,我娘不可能这么做。晚霞一定是骗人的。我娘最善良了,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又怎么会这样。”

宋瓷冷笑:“到了这个关头,晚霞为什么要骗人。”

宋柔惜眼神受伤,“三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怎么能...怎么能恶意揣测我娘。”

“那你怎么解释,你娘在知道晚霞底细的情况下,还安排她进入三房,在我娘身边伺候多年?”

宋柔惜眼神慌乱:“这......”

见她急着想找借口,宋瓷把宋家其余人的表情观察了一遍。

要说其余人对晚霞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宋瓷还真不信了。很多事能窥见端倪,只是大家对三房没有什么善心,也就只当做没看见罢了。

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所有人都在装作不知情,宋瓷只觉得宋家烂透了,从根子上就烂了。

宋老太眼睛咕噜噜乱转了半天,最后抬手就是利落的一巴掌拍在李遥脸上。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一巴掌用了全部力气,李遥被打歪了头不说,头发也乱了,头上的簪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捂着脸,不敢相信。宋老太当着这么多人打自己。

“娘......”她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被宋老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教训,她是什么面子都没了。心中暗恨不已。

恨宋老太狠心,恨宋老大不帮自己。恨宋家所有人。最可恶的,还是三房。

她眼神冷冷地看向三房,见宋老三挡在乔香兰身前,唯恐她受到伤害。心里的恶意就排山倒海地袭来。

宋老太咬牙,“别我叫我娘,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你把我们宋家的脸,和老大的脸丢尽了。要不是看你为我们宋家生了两个孩子,我今天就让老大把你休了!”旋即扭头对着门口县衙赔笑:“这位大人,我们家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事情都是我大儿媳妇所为。我儿子好歹也是个当官的,自然不会知法犯法。”

县衙看了一场大戏,对这一家子心里鄙夷得很。

闻言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本县衙自有决断。不过你们窝藏了人,还是让这女人归家为好。”

宋老太连连点头,“好好好。”

她现在巴不得晚霞去死,一个破烂货,进了他们府里做丫鬟,又冒充黄花大闺女给自己大儿子做妾,结果早就嫁人了,还生了孩子。

晦气得很。

晚霞一听要归家,心底还存了一丝念想,她这些日子跟了宋老大,好好伺候,好歹也多了几分感情。要是宋老大肯出手摆平,自己兴许不用回去那个村子里,过苦日子。

那样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没日没夜下地干活的日子,她早就受够了。不然也不怕豁出去一切,跑出来,还自愿卖身为奴。

“大爷.....”晚霞抽噎着扯了扯宋老大袖子。

本以为宋老大至少会为难,没想到,他看到晚霞那一刻,心中愤怒翻涌。

一把抽回自己袖子,眼底满是恶心。

“你既然已经嫁了人,还是守着妇道,跟你夫君和孩子回去吧。”

之前有多喜欢晚霞,现在就有多生气。

想到两人在床榻上亲昵无间,自己搂抱着的女人,居然已经嫁了人,早已经非完璧之身。他就别提多恶心了。

这样感觉在他的肠胃里翻涌,导致他一度觉得自己快要吐出来。

这样肮脏不堪的女人,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晚霞心里难受,但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宋老大嫌弃她,觉得她恶心。

一大一小这会儿也反应过来。

都哭闹不休,求着县衙做主。

最后县衙被闹得头疼,让他们提出条件。

究竟要如何。

男人很快道:“我要我媳妇跟我回去,还要宋家给我二百两银子。”

宋老太瞪大了眼睛,“二百两!你们失心疯了,这钱买十个晚霞都够了。你们这是讹人。”

“你儿子糟蹋了我媳妇!你要是不给,我们就到县衙里分说。”


“她买卖精粮卖于富贵人家,又囤积陈粮,在京中闹市区,以扶字商号施粥。”

面前的人半晌无声,旋即放下了手中的书。

“当真有意思。”声音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来。

跪着的人想了想,继续道:“卑职还发现了一件事.......”

“你说。”

“在这人手上,属下发现了公子一直寻找的手链。”

“你说什么。”闻言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冷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公子一直寻找的手链,正在宋三小姐的手上。卑职亲眼所见。”

“继续跟着。”他沉默了一瞬,声音恢复了冷淡,“必要时候,可以出手帮助。”

“卑职知道了。”

等人走后,昏暗的书房内,裴忌一张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清隽的面容仿佛精雕细琢而成,莹润如美玉,无一处不好。鸦羽似的睫毛低垂,苍白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手腕上跟宋瓷一模一样的手链,神色矜贵。

“总算,找到你了。”

翌日。

宋瓷来到了娘亲的屋子里一块儿用早膳,刚坐下,就撇见她鬓边的新簪子,眼睛闪过狡黠。

“这簪子以前从未见娘亲戴过,新买的?”

宋瓷的话让乔香兰脸上一红,不自然地摸了摸耳畔不存在的碎发,“你,你爹送的。”

“爹爹果然有眼光,这簪子娘戴着好看。”

一句话,乔香兰的脸更红了。

母女俩刚说完,宋老三就循着味儿找来了,一屁股坐下后,塞了一个馒头进嘴里,“你们说什么呢。”

宋瓷刚想说,就被乔香兰嗔了一眼,急忙闭嘴,笑了笑。

“没说什么,相公,近日看你都瘦了,你多吃些。”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肉丝进宋老三碗里。

“还是媳妇会疼人!”宋老三吃得更香了。

乔香兰坐下喝了一口粥,慢悠悠地开口,“也不知道澜儿怎么样了。”

宋澜,也就是宋瓷的大哥。

宋瓷想了想,按照时间推算,此刻的大哥正在书院内读书,今年年底回来,祖母和大伯二伯就会想着法子,找着说辞让他放弃读书,跟着爹爹从商。

“澜儿聪明,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之前托人送了些衣服和吃食到书院里去。你就别担心了。”

乔香兰这才放下心来。

吃食?原来爹爹还做了这些。可大哥以前可从未提起过,只说书院内的饭菜难吃,想来,这些东西不出所料,全都到了大房和二房两人的手里了。

宋瓷突然觉得,重活一世,她知道的越多,心中对宋家的厌恶越深。

但就是这种直白而浅显的恶意,她们三房从未察觉,也从未怀疑,也难怪最后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

只是可惜,老天爷给她重活一世的机会,那些人,再也没有机会,跟上一世一样,逍遥猖狂了。

“小瓷,你怎么了。”

见女儿面色奇怪,乔香兰担心地问。闺女身子不好,林大夫还说有性命之虞,这件事一直挂在她心中,让她寝食难安。

“娘,我近日好多了,今儿早上晚香还说我长肉了,以前的衣服都紧了。”

宋老三大笑,放下碗筷,“正好,爹给你寻了些好布料,做几身新衣服。你大姐姐和二姐姐喜欢打扮,我的小瓷长得不差,打扮起来肯定也好看。”

她不喜欢打扮?她哪里是不喜欢打扮。

宋老太但凡见三房有点儿东西,就拼命地索取,想方设法地从她娘,她爹手里抠出来。

为了不惹了对方的眼,宋瓷一向节俭惯了。

“好!女儿都听爹爹的。”

对方看不惯她,打压她,对付她,她偏偏不能如了对方的意,对方想看她灰头土脸,潦倒的过完一辈子,她偏偏要风风光光,带着爹娘哥哥好好过。

无论怎么样都是错,倒不如随心所欲。

反正,她早就计划好,要带着一家子,分出去。

早膳过后,宋老三拿出布料,乔香兰摸着手里的布,啧啧称奇,“这是极好的布料,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样的布料,放在京内,寻常人家可买不起。

宋老三挠了挠头,“百万兄走之前给我的,还给了我一块儿牌子,我看上面刻了一个张字,想来是张家的牌。”

宋瓷看着那块儿玉牌,低声嘱咐,“爹爹,既然这样的牌子给了你,你就好好拿着,可别弄丢了。”

宋老三紧张地看着玉牌,“这么宝贝?”

“这种玉牌都是私人的,要是丢了,被坏人拿去了,恐怕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一阵仔细的敲打后,宋老三满口保证,会好好保护这枚玉佩,宋瓷才放下心来。

这东西,可不能落到宋家人手里。

“老爷,夫人,三小姐.....”晚霞从外边儿走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正房那边儿说,让三爷过去看看。”

“可说了什么事。”宋瓷问。

晚霞摇头,“没有。”

几句话的功夫,宋瓷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自从拿到了身契,晚霞有了些忌惮,语气也不如以前跋扈了。

“娘找我肯定有事,我去去就回。”

乔香兰眉头紧蹙,家中有好事,哪里轮得到他们三房,婆母找相公,肯定又是有事情要交代去做。

宋瓷跟她想到了一块儿去,她投过去一个安抚的目光。

“娘,你别担心,等爹回来了,问问就知道。”

正房。

“事情就是这样,三弟,我目前的调令还没下来,只能让你走一趟,去问问百万兄,找机会帮帮忙,走走关系,让我留在京内。”

宋老二插嘴道:“大哥要是能留在京里,以后做事更加方便,毕竟就算是八品京官,也比外地官员好。”

宋老三沉默着,挤出一丝为难的表情,“可是,百万兄已经给了我们银票,这样上门儿去找人帮忙,是不是不太好?”

“不好?哪里不好!你个榆木脑瓜子,读书不如你大哥二哥,怎么做事也这么死脑筋!你可是救了他的,比起他的命,三千两银票算什么!就算是再多的忙,他也要帮!难道他的命不值钱?”


李遥:“公主不知道吧,也不是我这个做婶婶的说侄女坏话,宋瓷是真的....上不得台面。昨天还跟我们这些长辈的拌嘴呢,也不知道在外照顾好姐姐们,真是丢人....”

乐怡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气得她厉声呵斥,“放肆!”

宋老太和李遥一愣,怎么公主说变脸就变脸,吓得她们很是干脆地跪了下来。

然后不停地给宋柔惜使眼色,让她开口说话。

宋柔惜想了想,语气温柔,“公主,她们都是宋家的长辈,你........”

“长辈?她们是你的长辈,跟我什么关系!你们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说本公主朋友的坏话,往日还不知道你们在家怎么欺负她呢!”

她越想越觉得宋瓷可怜。

昨天她就觉得奇怪了,作为姐姐的,怎么就可着她欺负,跟仇人一样,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宋老太忘了害怕,不可置信地抬头,“公主的朋友,是宋瓷那个小贱人?”

“大胆!”乐怡公主身边穿着蓝色裙子的女官,不由分说,走出来就对着宋老太脸上来了一巴掌,把她脸给打歪,甚至....一颗黄黄的牙齿还飞了出来。

“祖母!”宋柔惜。

“娘!”李遥。

两人急忙去扶,宋老太欺软怕硬的,挨了一巴掌,这会儿也怕了。身子一点劲都没有,要不是两人搀扶着,她都快瘫软在地上。

李遥回过神,看了女儿一眼,又看向乐怡公主,心中升起一股子不可置信的想法。

自己女儿无法结交的人,居然这么维护宋瓷,难不成这公主疯了?怎么能放着自己处处都优秀的女儿不结交,结交一个区区宋瓷!

“公主不是我们编排她,我们也是为了公主着想,她这样的人要是做了公主的朋友,以后行为不端给公主丢了人,就是我们宋家的罪过。”

李遥压下心里的嫉妒,面容扭曲地掰扯。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向和,宋瓷有这么一份儿好运。

“本公主要跟谁做朋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乐怡公主眼底满是厌恶,“宋瓷呢,难不成还要我的人亲自去找不成。”

三房里,宋瓷正在给乔香兰梳头。

母女俩有说有笑,乔香兰拍了拍她的手,“娘给做了你喜欢吃的糕点,你先别忙了,吃点东西。”

“女儿要跟娘一起吃。”

宋瓷拉住她的手撒娇道。

乔香兰哪里能受得了,笑着就答应了,母女亲亲热热就走到院子里坐下,打算一起吃。

宋瓷转头就看向门口,正对上乐怡公主欢喜的目光。

“宋三!”

“乐怡公主!”宋瓷怔愣了几秒,反应过来。

“本公主可算找到你了!”乐怡径直走进来,忍不住嘀咕,“你可不知道,你家里这些长辈太不像样子。”

又把刚才在正堂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乔香兰知道婆母偏心,但怎么也想不到,婆母这是摆明了,不希望自家女儿好。宋瓷好了,难道不是宋家好?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些人为何这样。

乐怡说完,嘴巴也干了,宋瓷忙让晚香去沏茶。

“你这院子里,怎么就一个丫鬟。”

宋瓷笑笑,“宋家养不起这么多下人。”她刚赚来的钱,转头就让林惑去囤货买铺子,手里是真的没什么钱了。

乐怡眼睛一转,大手一挥,“这简单,我这些身边的人,个个都是有本事的,不如本公主留下一个人在你身边儿?你家这些人真坏,不如就留一个会武功的吧。”

“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怎么能委屈你的人,留在这里呢。”

“委屈?不委屈!”她转头看向一个长着圆脸的丫鬟,“甜儿,以后就你留下伺候吧,你可愿意?”

甜儿果然人如其名,长相甜美,站出来笑道:“公主,我愿意。”

乐怡公主直接拍板,宋瓷只能接受。

两人聊起话来,乔香兰笑了笑,找了个借口离开,公主算得上自己女儿的第一个朋友,她也开心。

“原来你家是这样.....”乐怡公主听完后,满脸唏嘘,她在家惯是得宠的一个,但也没见自家父皇偏心眼儿到如此地步,忍不住调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是捡来的呢。”

宋瓷神秘一笑,“说不定真是捡来的。”

乐怡跟着扑哧一声大笑,只当她是在玩笑。

又坐了一会儿,她骄傲的看着宋瓷,“本公主看你这院子,有些简陋。”她语气一顿,得意的扬起下巴,”正好,昨天回去,我跟父皇说了,你救我的事儿,父皇赏赐了你....当然本公主也帮着说了不少好话。”

宋瓷看她别扭的样子,心底忍不住一笑。

“宋瓷多谢公主抬爱。”

乐怡小声哼了哼,叉着腰,娇蛮开口,“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要帮着你。”

这话听得宋瓷一愣,心底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帮她?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她好像从未被人真切地关心过。那些善意温暖,永远都跟随在宋柔惜身边,她就像一抹墙角的暗色,从未有人在意过,珍惜过。

见她愣住,乐怡挑眉,“怎么,高兴傻了?也对,除了你,本公主可从未对谁这么好过。你高兴也是正常。”

那种短暂的悲伤,被乐怡这么一逗趣,瞬间消散了不少。

她旋即想起什么,开口道:“你可跟皇上说明了,害你的人.....是何身份。”

乐怡脸色冷了下来,“党派之争激烈,我没有证据,贸然告诉父皇,恐怕会引得父皇疑心我。”

转念宋瓷就想通了,自古帝王多疑心。她是煜王的胞妹,这件事无凭无据怪罪到太子一脉的人头上,恐怕皇上非但不会为她做主,反而会疑心她的真实用心。

“你放心,父皇虽然....但她还是很疼爱我的。”乐怡笑了笑,好像丝毫不在意。

原来,不管身份贵重如公主,亦或者出生在普通人家,大家也不容易,她莫名地生出些感慨来。


那花可是娘花了大价钱,从外给她找出来的。

听说皇后娘娘也甚为喜欢这花,她还想找个机会,给太子展现一下,借此传到皇后耳朵里。

“大姐姐,宋家现在都快吃不上饭了,你还惦记着一盆花。是想让全家饿肚子吗。”

宋柔惜刚想说,哪里至于到饿肚子的地步,想到刚才祖母和爹二伯编造的谎言,顿时不知道如何往下说。

“可....可一盆花也不值什么钱。”

“这花好像叫月兰吧?听说一盆要五十两呢。”

宋柔惜不可置信,宋瓷是如何知道这花叫什么,还准确的知晓价值的?她一个粗鄙,不懂花草的人,怎么会知道。

月兰极其珍惜,通常要十个花匠伺候一盆花,小心看护它长大,盛开。这花娇气,一个不妥就会死掉,京内能养育这种名贵花朵的人不多,宋柔惜也是央求了许久李遥,才要来了这盆花。

是因为听人说,皇后娘娘十分喜爱这花,想借此机会博一个好印象。

“是....是又如何,这花不能卖。”

宋瓷眼睛微眯:“看来在大姐姐心目中,宋家的亲人,比不上这一盆月兰来的珍贵。”

“你胡说。”宋柔惜尖声反驳。

“我胡说?那大姐姐为何不肯卖?祖母说家中拮据,我这不是在想办法?我们三房节衣缩食,难道大姐姐不愿意也为家里牺牲一些?要是家中人人这般自私,那以后就不必跟现在一样,我三房赚来的银子全部上交。”

“这怎么能行。宋瓷你个小蹄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宋老太一听涉及到上交银子,反应十分激烈。

“娘,我觉得小瓷说得对。一家人就要有一家人的样子,我们三房舍不得吃喝,大侄女却养了这么一盆名贵的花。不能吃不能穿的。”

一听宋老三开口支持宋瓷,宋老大老二惊讶的同时,眼神也沉了下来。

看来今日的事情,不能轻易善了了。

“卖花?”李遥知道女儿花的用处,自然不肯:“不行!柔惜喜欢这花.....”

乔香兰从身后看去,李遥牢牢地把宋柔惜护在身后。反观对面的宋瓷,微风吹来,单薄的衣衫勾勒出她瘦弱的身躯,但巍然不动。

她心中一动,几步上前,声音不大:“大嫂这也太惯着孩子了...”

李遥面色鄙夷,怒道:“三弟妹,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一个商贾之女,懂什么是花吗。”

宋瓷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娘亲性子软弱,能替自己说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但没想到,乔香兰低声声音嘟囔道:“但我也知道,一切以家里为重。”

“你!商贾之女,开口闭口就是银子。俗不可耐。”李遥锐利的眼神径直看向乔香兰。

被戳到痛处的乔香兰身子抖了抖,宋瓷敏锐地察觉到,娘亲手握得紧紧的,好像竭力忍耐着什么。

“商贾?宋家吃穿住行什么不要钱?婶婶不需要亲自赚取银子,只需要每日在宋家等着吃喝,确实可以清高自傲。”

李遥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小辈顶撞。

“够了!”宋老太怒道:“不许再说这事。”

“娘。”闹哄哄中,宋老三难得语气坚定开口,“要是这庄子跟我们三房无关,这花今日不卖,日后儿子在外赚的银子,只交家中八成,剩下的二成,儿子也该为自己和家里人打算。”

宋老太立刻火冒三丈:“老三,你在胡说什么!你凭什么不交钱!”

“那,就请娘亲按照儿子说的做。”

宋老太脾气本就暴躁,看着三房现在拧成一股麻绳,一家子一条心的模样....

她死死咬住舌头,忍住才没有骂出更难听的话来。

她都快要被宋老三给气死了!他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反驳自己的话了。

但是她现在如果不答应,还能怎么办?宋家现在还要靠着三房。老三赚来的银子,养着宋家上下。八成?八成哪里够!那些钱,都应该是她的才对。

“行,就听你的。”宋老大发话了。

“这....”宋老太大为震惊。

宋老大拍了拍宋老太的肩膀,“三弟的话也言之有理。一切以全家人为重,这花就卖了吧。庄子里的瓜果蔬菜,还有鸡鸭鹅,我也会通通让人带回去。”

宋老太心都在滴血,这些东西,她是想私下扣留着,给自己和大房二房的。再不济,拿出去卖了也是一笔银子啊!想到这些东西要给三房,她就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三房哪里配!一窝子下贱东西。

“还有一件事.....”

............

回程路上,宋老三沉思着想到今日的种种,突然抬头看着宋瓷望向窗外的背影,他总觉得,今日的事情,或许跟自己闺女有关系?

乔香兰则是一脸难掩的开心,毕竟这可是三房难得争取到的利益,婆母这么抠搜难缠的人,居然就同意了。

她心里也担心,吃的这么差,自己能忍就忍了,但闺女身子弱,丈夫又常年奔波,再吃的差没油水,这可怎么行?

这头宋家大房二房的马车上,宋柔惜哭成了泪人。

“祖母,这花不能卖。”

宋老太一肚子火气,被宋老三要挟不说,最重要的是,她逐渐感觉到,三房有些失控,这种感觉让她很是惊慌。

她心知肚明,宋家能走到如今地步,三房出了很大的力气。

她还打算捆着宋老三一家子,给自己当牛做马一辈子。

“不卖?你没听你三叔说,不卖就不交银子了。”

“可...可是.....”

一侧的宋老大沉声道:“柔惜,这事儿已经定下了。你别再为难你祖母。老三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近日是越来越不服管了。”

宋老二阴恻恻开口:“我看娘和大哥就是太温和了。”

“二弟。”宋老大警告道:“他还有用。别做傻事。”

听了这话,宋老二不开口了,宋盈哭哭啼啼的捂着脸,她不管别人怎么想,她是彻底恨上了宋瓷。


宋瓷:“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们是姐姐,就可以随心所欲,肆无忌惮地对我?我是她们妹妹没错,可不是冤大头。”

连小姐被宋瓷一套说辞打得晕头转向,但偏偏她无力反驳。

因为,宋瓷说得真对啊!她怎么反驳。

一侧安静的宋柔惜眸光不悦,这个连小姐怎么这样无用,几句话就败下阵来了。

场面诡异再度安静下来,突然,人群再度骚动起来。

女孩子都兴奋地朝着一处看去,嘴里不时惊喜呼喊,“那人,那人是不是太子殿下。”

“好像真是!真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的眉眼可真好看!”

“以后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做了太子妃,要是让我做,我死而无憾了。”

宋柔惜脸色一喜,娇娇怯怯的朝着来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眸光与太子对视后,又不自然地撇开,脸颊坨红一片。

除了她,人群中的宋盈也是狂喜,太子来了,有了太子,看她宋瓷还能如何!她总不能,连太子都怼吧。

“见过太子殿下。”众人齐齐行礼。

周永邑一身玄色衣袍,原本淡淡的眼睫在扫到宋柔惜时,眼睛條地抬起,一双冷清的眸子里生起了丝丝波澜。

“大家不用多礼。”

这话,分明是对着大家说的,他的眸光却一直看向宋柔惜的方向。

但这点失态转瞬即逝。

他很快又恢复那一派从容不迫的模样,缓缓道:“这里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何聚集在此。”

宋盈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开口,“太子殿下,宋瓷身为妹妹,居然欺负长姐宋柔惜。”

周天邑蹙了蹙眉,眼神淡淡聚焦到宋瓷身上,语气冷漠,“你身为妹妹,居然对自家姐姐如此无礼,那就罚你跪在这里一个时辰。”

他的语气无足轻重,带却富含了极大的力量,宋瓷拳头紧握,她知道,这就是权利。

因为对方是太子,所以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无关对错。

宋盈一听这个惩罚,当即都快开心地笑了起来,只要今日宋瓷跪了,明日开始,她恶臭的名声就会传遍整个京内,毕竟被太子当众要求罚跪,这还是世家女中第一人!

而宋柔惜娇软开口,“太子,她到底是我妹妹....”

“无事。是你妹妹又如何,做错了事情,理所应当认罚。”

“宋姐姐,你还替她说话,你真是太善良了,难怪她欺负你。”连小姐紧接着道。

眼前的局势从太子出现后,出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整个院子里,宋瓷四周仿佛成为了真空的地带,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远离了她,深怕因为她,而被太子不喜。

她站在原地,身体巍然不动,眸光盛满了坚冰,刚想开口,就听到一道疏冷的声音开口。

“没想到,太子殿下也到了。”话毕,咳嗽了两声。

周天邑眸光动了动,刚才还冷漠的脸上勾起了一丝笑意,“裴忌,你也到了,怎么不告诉我。”

裴忌从远处缓缓行至宋瓷身侧,一股子清冷的梅花香宛如从空中洒落。

“我也是刚巧发现。不过,太子殿下不问过错就轻易责罚,恐怕不妥。”裴忌的声音不悲不喜,好像只是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宋瓷眼神闪了闪,低垂着头,看着手链。

果然,这手链跟裴忌,似乎有什么隐秘的故事。

“什么过错?”周天邑狐疑,“这事任由谁看了,也会说这宋三小姐的错吧。”

裴忌淡淡开口,“宋二小姐,你刚才说,宋三小姐欺负你长姐,事情当真是这样?”

宋盈身子颤了颤,语气拧巴:“这....三妹妹确实对长姐不尊敬,我也没说错话啊...”

“那你该好好告诉太子,三小姐,为何会跟你们起冲突。”

“我......”

宋柔惜急了,不禁冲太子道:“太子殿下....”

她们不占理,要是真说出来,太子怎么看她?

周天邑挑了挑眉,看心仪之人表情为难,轻咳了两声,“看来其中有隐情,那罚跪就不必了吧。”

裴忌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宋瓷也俨然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太子今日就要护着宋柔惜,她奈何不了。

但一次会护着,还能次次都护着?她很期待,没了手链,没了自己一家子作为垫脚石,太子和宋柔惜这对儿有情人,这辈子究竟还能不能幸福顺遂地走到一起。

很快,人群中三两结伴朝着另一头走去,说是赏花。

大家很快就散得一干二净。

宋柔惜和宋盈,也紧跟着周天邑的步伐。

停顿在原地的宋瓷看了看侧上方的裴忌,“多谢裴公子帮我说话。”

“我不是帮你。只是看不惯有人仗势欺人,玩弄人心。不过,宋三小姐还是听一句劝,收敛锋芒。人,不是次次都能好运的。”

裴忌的话,分明是好心劝告,但听到宋瓷耳中,却有些不舒服。

“锋芒收敛,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只会更加嚣张,更加肆意地欺辱罢了。要是这样,还不如锋芒到死,也不至于憋屈。”

宋瓷低垂着头,分明是气势很足的话,但她眼底却红红一片,盛满了委屈。

凭什么好人就该忍辱负重,为恶人让路?

世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裴忌定定地看着她,默了,发出微不可查的叹息,“罢了。”

他说完,往前走了几步,就开始不可遏制地急促咳嗽起来,苍白的嘴唇染上绯红,身子有些摇晃。

阿霖从身后冲出来,扶住他,“公子!”

“药...”

阿霖急忙在身上摸了摸,但他身上压着裴忌,压根儿腾不出手来,这时,一道杏色身影走到他们面前,伸手揽住裴忌的肩膀,急切地说:“我扶着裴公子,你快些找药吧。”

顾不得别的,阿霖急忙站起身,在胸口处摸索出一个白瓷瓶子,倒出药丸子,小心地喂入裴忌口中。

过了会儿,裴忌的呼吸和状态终于平稳了下来。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宋瓷笑道,“晚香,把我给林公子准备的东西拿来。”

晚香很快带着一包东西出来,在林惑狐疑的目光下把东西拿了出来。

京内上好的宣纸,据说被特殊的香料浸泡,凑近了闻,能嗅到一股子幽香。其余的,就是上好的笔墨纸砚等东西,东西倒是寻常,但仔细看,便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极好的。

特别是那一支笔,林惑曾经看到过,一根上好的狼毫笔,就要三十两银子。

他家勉强糊口,这种东西,也只是看看。

“宋三小姐,这些东西贵重,我不能收。”林惑丝毫不犹豫,眼神淡淡地拒绝。

“你帮了我这么多,这些东西不过是一点心意。”

“我帮你,你付了我酬劳,已经两清。”

宋瓷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早发现林惑这人一板一眼,谦谦君子,闻言眨了眨眼。

眸子里水色弥漫,灵动的像一只林间的小鹿。

“那你只当是我看好你,提前与你结交。这是朋友的一点礼物和心意,难道你不愿意接受吗。”

对方可是未来的大人物,若非自己早占先机,未来再贵重的东西,对于林惑而言,都是俗物。

朋友?林惑对这词极其陌生,他素来只在读书上认真,家境贫寒跟个人性格原因,也不喜欢外出结交喝酒吃饭交友,倒是新鲜的很。

他对上少女真挚的眼神,心中一软,笑道:“既然如此,我收下了。”

晚上在正房用的。

宋老太得意洋洋的看着宋柔惜,“柔惜被邀请去参加赏花宴,她性子脾气好,自己去就算了,还要来了两个名额,你们两个,可要记得你们大姐姐的好。”

“特别是你,宋瓷。”

被点名的宋瓷笑了笑,赏花宴?她好像记得,宋柔惜上一世就特别喜欢参加各种宴会,然后偷偷跟太子私会。

但这次居然要带上自己?

宋柔惜笑的温婉,“都是自家姐妹,这次宴会听说会来不少小姐和各家的公子,吟诗作画,我们宋家来京内不久,根基不稳,要是能结交一下,说不定日后对爹爹和二伯的仕途也有帮助。”

宋老大欣慰地笑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你想怎么做,尽可去做。”

“还是柔惜有本事啊,日后你可要多帮衬你二妹妹。”

“二伯这话,二妹妹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会帮衬。”

宋盈笑的跟什么似的,眼神一扫,看向宋瓷,“哼,有些人啊,自私自利,但是有好处的时候,该占,还是要占呢。”

宋瓷知道,她在说自己,手重重的搁下手里的茶盏,眼神直直看去。

宋盈被她的动作气到,愤怒道:“宋瓷,你什么意思。我说的就是你,你不知道悔改,摆出这种脸色给谁看呢。”

“二姐姐,我可什么都没说。这赏花宴,你们要是不高兴我去,我不去就是。”

宋老三有些急,女儿也马上十五了,多出去露露面,日后婚事也容易。

他刚想说话,就被宋瓷从桌下扯了扯衣摆,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二妹妹!三妹妹跟我们同为姐妹,自然要一起去,你怎么这样说话呢!”

宋盈不满,但宋柔惜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没话说。

宋柔惜:“三妹妹,我知道你是个性子好的,你二姐姐就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

“没有恶意?”宋瓷语气模棱两可,“这赏花宴,我看我还是不去了。”

“那怎么行!”宋柔惜声音拔高了几分。

见她表情,宋瓷想,这其中果然有鬼。不过也正中她的心意,她确实有些事情,需要去宴会上确认一下。

“可,可大姐姐也知道,我没什么拿的出手的首饰还有衣服,这样去,岂不是丢了我们宋家的人。”

宋瓷的话无辜又可怜。

乔香兰面色有些不自然,她刚给女儿做了两身儿新衣服,难道小瓷不喜欢?

但她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场合,只按捺住回去询问。

“真是寒酸。”宋盈瞥瞥嘴。

“是啊,我爹赚来的钱,回来就全上交了。我们三房自然没钱。”她眼神在宋柔惜和宋盈身上看去,笑道:“大姐姐和二姐姐这衣服倒是不错,这料子,不便宜吧?”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自在。

宋老太当即呵骂:“你大姐二姐,父亲未来要做官,穿好点怎么了?你怎么就这么小气。”

“小气?”宋瓷扯了扯自己的衣摆,露出脚下一双颜色已经褪败的绣花鞋,“所以同为姐妹,大姐姐和二姐姐可以穿好的,用好的,我就不配?”

一句,你当然不配,差点就从宋老太嘴里蹦出来,她还好有些理智,忍住了。

“老三,你是不是也觉得,家里不公平!我养你辛辛苦苦的,现在家里不容易,你们让着大房二房一点怎么了,老话说得好,吃亏是福!”

去你的福,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宋瓷:“那...那我还是不去了。我不想给宋家丢人。”

宋老三看了一眼自家娘,又看了一下自家女儿的鞋子,叹了口气,紧紧地攥着椅子的扶手,什么都没说。

这边宋瓷说完,眼神微不可查地看向宋柔惜,她果然急了,攥住宋老太的衣摆就喊,“祖母!三妹妹跟我们都是姐妹,这确实不妥,我屋子里还有一些没做的布料,颜色花纹都适合三妹妹,不如让三妹妹拿去做衣服。”

“那怎么行!那可是你的,怎么能给了她!”宋老太不悦。

宋瓷不过是个小贱蹄子,给什么就穿什么,怎么还挑起来了。

“祖母!你也不想三妹妹出去丢了人吧。”

见宋柔惜坚持,宋老太也无法,只得点头答应。

“可是,衣服有了,也要搭配合适的首饰啊,我可没有好的首饰能搭配。”

宋瓷狡黠一笑。

“还要首饰?你怎么不上天!你以为你是谁,千金大小姐?随便带个银簪子就行了,宴会上你大姐姐才是主角,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要不是你大姐,你还只能在家里呢!”宋老太气得龇牙咧嘴。


李遥气得站起身,大喊:“不行!我不允许纳妾!”

“你不允许?老大是我生的,我可是他娘,我做主,今日就纳晚霞做妾!”

李遥见说不通,转头看向宋老大,无声地落泪。眼底满是委屈和怒意。

身侧的宋老大默默地撇过了头,没有吭声,打从心底里,他是赞同自家娘的。

李遥是不错,但自己纳个妾怎么了?晚霞已经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他就算是不喜欢,也不允许自己碰过的女人,再有其他男人。

何况,无论多少个妾,李遥都是正妻,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见宋老大不搭理自己,也不为自己说话,李遥当场气得快要昏死,整个身子瘫软在椅子上,心如死灰。

宋柔惜不停地安慰她,但是丝毫没有作用,对上自家娘默默落泪的模样,宋柔惜难过极了。

她不懂,往日恩爱的爹娘,怎么就闹成了这样?一切,不应该是这样啊。

她旋即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三房,眼底冷光一闪,染上几分恼恨。晚霞可是三房的人,她不会放过三房的。今日娘的痛,来日她定然要报。

之后的日子,三房俨然是过得舒坦了许多,无他,李遥现在第一要紧的事儿,就是晚霞这个贱人。

晚霞也不是吃素的,她深知李遥现在恨自己入骨,她只能尽可能地讨好宋老大。这样才可以在宋家有一席之地。

“今儿天气真好,奴婢瞧着三小姐你心情都好了不少。”

宋瓷勾了勾嘴角,李遥现在越是难受憋屈,她就越是心情好。

听说昨儿宋老大就歇在了晚霞的房里,李遥苦苦等了很久都没把人等回来,气的在屋子里砸东西泄愤。

这样的苦日子,才只是个开头呢。

“对了,林惑近日可有消息?”

晚香歪了歪头,“没有。”

宋瓷纳闷,自己替林惑安排了下一步如何行事,怎么过了好几日了,还没有消息?

而此刻,城外的林惑,正在为眼前发生的事儿纳闷。

宋瓷除了告知他,囤米卖米外,顺带还说了一个赚钱的法子。一年后,朝堂会开海禁,在此之前可以先进行囤货,本地的特产不拘泥什么东西,都可以囤,特别是茶叶,摆设,瓷器等,在京内寻常见惯不惯的东西,到了别的地区,可就是稀罕物件。

然后还顺带要求他,在码头附近买几间铺子。

随着码头开启,哪儿地界的铺子地皮价格未来也会今非昔比。

林惑去谈铺子,但周围有意出售铺子的老板压根不搭理他。林惑有些失意,不过想想也没办法,林家外来户,宗族也在遥远的地方,这边没有人脉,想买东西还实在是不容易。

接连几日看到不错的铺子,都被拒绝后,林惑有些心灰意冷。

但,转机出现在了十日后。

他再度来到附近,结果!

“林公子!哎呀,我记得你可是要买铺子?我这铺子你想要,我们可以马上办手续!当日冒犯了,这铺子我折价五十两,你可要?”前几日还冷言冷语,看不起林惑的老板一改之前的脸色。

“林公子!来我这边儿!我这铺子比他的好,我给你减....减一百两怎么样!你觉得行,我今日就给你契书,我们去县衙过一下手续就成。”

“林公子!我这铺子好,你看我的!我也给你减银子!”

“林公子.......”

林惑有些麻了。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不过,好在宋三小姐交代的事儿,总算是能完成了,幸不辱命。

......

书房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阿霖眉头紧皱,看着桌案边儿的裴忌,面不改色的把碗里药汁喝了个干净,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表情好像就在品尝一杯香茗一般。

“公子,这药是李御医改良了的方子,对你的症状,但就是苦了些。”

裴忌咳嗽两声儿,苍白的脸上不喜不悲,“无事,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公子....”

“近日我让人盯着宋家和那林惑,怎么样了,可是有什么发现。”

“我正要跟您说呢。”

旋即把这些日子,林惑和宋三小姐的事儿全部仔仔细细的交代了一遍。

“公子你交代了,要我们必要时候可以帮忙,这林惑为宋三小姐做事被人刁难,我就让兄弟们露了露身份。”

“这宋三,是如何得知朝堂中的事。”裴忌修长的手指敲击在桌边,说起来,这海禁一事儿还是他提出来的,朝堂上大多鼠目寸光,现在不赞成的人为多。

若是这个提议不通过,宋三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哪里来的自信?

阿霖也面露不解,“这我也奇怪呢,宋家唯一当官儿的宋家老大,也不过是个芝麻官儿。还有,这宋家的大小姐前几日,不知道如何搭上了太子殿下,不然宋老大这无根基的,只能外派,哪里能留在京内。”

“太子。”裴忌扶额,脑中急速地转着。

这宋家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古怪。

若不是因为那条手链的身份,他都要怀疑这宋三的真实意图了...

不过,若真是她,那即便她做了跟自己想法相悖的事儿,他也会给这人一次机会。

“你让人多派几个人盯着。有什么事,随时来报。”

阿霖:“是。”

林惑带着买来的契书还有囤积东西的单子来到了宋家。

宋瓷有些诧异的抬头,“你居然真买到了?”

“说来也奇怪。”

林惑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事儿,确实透着古怪,难不成....跟之前跟踪你的人有关系。”宋瓷很快想到之前的事。

“可他们为什么要帮我呢。”

宋瓷摇头,她暂时也未可知。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她垂首,不着痕迹地摩挲着冰凉的手链。

难不成,因为这东西?

“你暂时什么都不需要做。我记得你快要下场考试了,准备得可好?”

宋瓷穿着杏色裙子,少女的脸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眉眼弯弯,眼底透露出几分真切的关心。

林惑心下一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切准备妥当,想来,应当没有任何问题。”


生的面冠如玉,这些日子没外出跑商,肤色养回来了一些,整一个儒雅俊美的中年人。

晚霞对于大房夫人的安排并不排斥,乔香兰是个软弱的性子,她要是进了三爷的房里,小小乔香兰,还不是立刻被自己打趴下。三房虽然不得宠,总好过一直做奴婢,伺候人。

搁下茶盏,她退了出来。

走到自己的房间里,算着时间。

她刚走,晚香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宋三爷皱了皱眉头,抬头就看向晚香。

“晚香你做什么。”

“茶水冷了,奴婢给三爷换一盏新的来。要是小姐知道,让三爷喝这些,可不得责骂奴婢。”

宋老三一听女儿,笑道:“你快去吧。”

哎哟,还是闺女会心疼人。

宋瓷屋内,两个捏着鼻子看着眼前的茶盏,一股子异香飘出,宋瓷的眼神黑了下来。

“晚霞胆子真不小。”

“小姐,这下怎么办。”

“晚霞不是喜欢去大房吗?那就让她彻底留在大房吧。”宋瓷冷笑,以李遥的厉害,等知道这件事,必然不会放过晚霞。

她不光要李遥吃瘪,还要她有苦说不出。

留着晚霞和李遥狗咬狗,岂不是比处理了晚霞更痛快?既然他们喜欢算计自己一家人,也该轮到自己算计他们一回了。

书房内看书的宋大爷喝了一盏奇异的茶后,扯开松散的衣领,眼神涣散。

屋外,晚霞对上宋瓷冷厉的目光,不住地摇头。

“三小姐,我.......”

“你别忘了,我手里有你的卖身契,就凭你算计我爹,我可以立刻把你卖到下三滥的地方。但我心善,我给你第二个选择,你可以继续你的计划,但,目标人物换成我大伯,如何?”

宋瓷稚嫩的面庞,和此刻冰冷幽暗的目光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晚霞如坠冰窟。

她真的,是曾经那个安静的三小姐吗?

晚霞心中没有侥幸,如今的三小姐说的话,她是信的,对方是真会把自己卖到那种地方。

那如今,她唯一的选择.....

想到宋大爷严肃的脸,在长相上,远远比不上宋三爷,但对方读书识字,未来还要做官,她好像也不亏?

一夜好梦,第二日宋瓷起了个大早,宋家迎来了鸡飞狗跳。

原因无他,昨夜,宋家大房出了丑事。

宋大爷睡了三房的丫鬟,晚霞。

一家子齐聚正房,李遥眼圈赤红,哪里还有往日的端庄,手狠狠地朝着晚霞脸上一连扇了好几个耳光。

“贱人!你居然敢!”她身形摇晃,要不是宋柔惜搀扶着,人都要站不稳了。

晚霞被打歪了头,捂着脸,嘴里都是苦涩。

只是木已沉舟,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见宋老三等人进来,宋老太张嘴就骂:“你们还有脸来,你们三房行不正,就连丫鬟都是个烂货,居然敢爬老大的床!老大日后可是做大官的,她这个小贱蹄子,居然敢算计。”

宋老三劈头盖脸被骂了一顿,震惊在当场,看着跪在中央的晚霞,半晌说不出话来。

乔香兰被骂得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多年对于婆母的畏惧让她面色发白,被宋瓷拉住手才好一些。

“祖母,你这话好生没有道理,晚霞当初可是大婶婶选的,又送来三房的。”

“宋瓷,长辈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李遥快要气炸了,恨不能晚霞现在就去死,要不是因为想折腾三房,她怎么会留下晚霞这种道德败坏的贱人?说到底,还是怪三房!

宋老三怎么就不能乖乖吃下药,纳了晚霞做妾!

只要他按照计划,这眼前的一切,原本可以不发生!

“晚霞爬床,也能怪我们?是我们指使她的?还是我们给她药的?又不是我们指使的,我不懂,为什么要怪到我们头上。”

宋瓷的三连问让李遥哑口无言。

晚霞是她指使的,药是她给的,但她可没指使晚霞去爬自己丈夫的床!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气到头昏,抬脚又朝着晚霞狠狠踹了一脚。

晚霞泪流满面,捂着胸口,无声地看向宋老大,她被抓花了脸,头发凌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宋老大忍不住看了一眼。

虽然昨夜不知道如何跟晚霞滚到了一起,但有了肌肤之亲,宋老大看她可怜,此刻也有些于心不忍。

“事已至此,你打她也无用。”

一句话,刚要气昏死的李遥,又被气清醒了。

丈夫这是帮着晚霞说话?

晚霞这个贱人!当初自己就不该让她进宋家,这个浪蹄子!以前就道德败坏,下贱至极,她只要把晚霞的从前说出来,丈夫保准不会怜惜她半分。

但她偏偏不能说,因为她是故意引来这么一个人进门儿。

纯粹为了恶心三房。

她虽然恶毒,但多年在丈夫面前,还是保持着良好的形象。

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这时,跪在地上的晚霞垂首,无声地笑了,果然跟三小姐说的一模一样,惯会装模作样,喜欢端着读书人家小姐身份的大夫人,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过去。

她要是说出来,自己多年的形象就功亏一篑。

想到这儿,她心中汗毛倒立,宋瓷,居然精准地拿捏住了大夫人的心态,算得分毫不差。

这种震撼,让她只觉得怪异至极,对方,可只有十四岁。

哭哭哭,哭什么!晚霞既然已经跟老大有了肌肤之亲,那就纳了做妾。”宋老太拍板,当即准备给宋老大纳妾。

“娘,你说什么!”李遥被宋老太这一话,怔愣在当场。

“晚霞伺候了一晚上,这肚子里万一揣上了...这可是老大的种!何况,男人三妻四妾怎么了,老大日后可是要当官的!”

宋老太理直气壮,把无耻发挥得淋漓尽致。

李遥气的胸口痛。

宋瓷看着这一幕冷笑不已,往日宋老太还会因为李遥是读书人家的小姐客气几分,但摊上心爱的儿子了,宋老大就是杀人放火,她都会偏帮着自己儿子。

更何况,在宋老太眼底,宋老大不过是碰了一个女人,这算什么?


李遥闻言沉思了,这话确实不错,宋家现在没本事,这笔钱到了手里说不定守不住。

但,真如宋瓷所说全部都捐给这白云寺了?她却是有些不信的,甚至怀疑是不是宋瓷偷偷找了个借口把银子私自扣留了下来。

“你个笨脑子,你全都捐了,不知道留一些吗!我真是要气死了,果然是个赔钱货,头发长见识短!”

宋老太怒得发泄了一通,但无论她怎么闹,怎么吼,怎么撒泼,这笔银子却是真的没了。

剩下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也不能用,她发泄了一通,又气又急,这回是真的病了。

又按照张大夫的方子,喝了好几日的苦黄连。

.....

“闺女,难为你了,考虑得这么周全。”宋老三由衷地赞了一句。

宋瓷有些心虚,眨了眨眼,她现在还不能告诉爹爹,她让公主把钱交给了张百万。

这笔钱,她是有大用场的,有了这个作为基础,他们日后三房顺利离开宋家,也算是有所依仗。

上一世海运开了,皇上花费了不少银钱修建船只,其中最主要合作的商贾张百万在列,凭借着建造船只,又跟皇上直接牵扯上关系,入了皇上的眼,张家的生意越做越火红。

这笔银子,她想入股,想参与船只的建造。

晚间,她提笔写信,让晚香带去张百万府邸。

.....

“老爷,宋家的三小姐来信了。”

张百万夫妻下午因为乐怡公主的突然到访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张家如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但还远远接触不到皇亲国戚。

公主放下满满一箱子的黄金,又留话,说是宋三小姐让带来的,就带人离开了。

张百万不是眼皮子浅的人,一箱子黄金虽然很贵重,但他还生不出贪念。

结果,正愁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的时候,就来信了。

“快快快,拿给我看看。”

“夫君莫急。”张夫人眼神妩媚的瞪了他一眼,才从下人手里接过了信递过去。

“我怎么能不急,宋三小姐来信,定然跟宋兄和银子有关系,我这不是担心宋兄吗。宋家就是个龙潭虎穴,要真出了事儿....”

他拆开了信,仔细阅读,刚才还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嘴角溢出笑来。

“宋兄这女儿,当真不凡。她说宋家不适宜存放,让我们暂时代为保管!这是信任我们呐。”

张夫人等他看完,把信接了过来,仔细阅读后,眼中闪过诧异。

“此女若是男子,当真会有一番大造化。既然宋三小姐信任,我们就替她好好保管!等她日有需要!好好归还人家....”

张夫人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胡说!夫人是女子,但也不俗,虽然困于闺阁后宅,但我出门在外做事儿,却给了不少建议,女子分明不输于男子!”

张百万愤愤说完,一把拉住张夫人的手。

张夫人震撼于张百万的话,心中又是感动自己的付出和能力被对方看在眼中。

夫妻腻歪了一阵,张夫人嘱咐道:“宋三小姐如此孝顺,事事考虑周到,你可要好好帮助她才是,就是可惜宋兄未来日子可能有些不好过了。”

“是。”张百万点头,旋即道:“但眼前的困难过后,想来宋兄的才能,日后只会越来越好。”

对于宋老三的能力人品,夫妻二人是认可的。

只是可惜....脑子轴了点儿。

宋父自从无法出门跑商开始,最后接纳了张百万的建议,两人合伙做生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生不好,原本应当赚钱的生意,却一直走下坡路,先后不说赚钱,还亏了不少。

两人对视一眼,摇头叹气。

宋老三有些愧疚,“张兄,这主意是我出的....没曾想,以为百分之百能赚钱的生意,却亏了这么多,还连累着张兄你也赔了钱。”

张百万安慰道:“宋兄也莫要愧疚和难过,做生意,亏损是常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娘那儿太太催促着要银钱,说宋家要用银钱的地方颇多,他本以为这里赚了钱,能给了娘,没曾想....

反而还亏损了。

这让宋老三愁得不行,晚上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连带着乔香兰也着急上火。夫妻两几日都没睡好。

眼下是浓浓的乌青。

宋老太一连一个月都没等来银子,终于忍不住把宋老三叫来问话。

两三下就得知了,宋老三跟着张百万做生意亏损了的事儿。

指着他鼻子就骂:“当初私塾的先生说你读书不成,我想着你做生意能成,结果你现在做生意也赔,你怎么不干脆把命都赔进去!我当初生你,还不如生个赔钱货来得强!”

“老三,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你看看把娘气的。”宋老二突然开口,然后转头安抚宋老太,“娘,你别生气。你还有我跟大哥呢,大哥近日做的不错,听说上峰很是看好他,还有意过两年提一提他。”

宋老太瞬间就忘了刚才的不快,拉住老二的袖子,“真的?哎哟,老大可真是出息!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不像某个人。都是兄弟,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宋老二笑了笑,眼神瞟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宋老三。

宋老太又不甘心地叫骂了一阵子,宋老三始终低垂着头任由她骂,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发泄了一会儿,她总算是消气了些。

“娘。”宋老二扫了一眼宋老三的表情,压低了声音,“老三留着还有用,我们家还要靠着他赚钱呢。”

想到现在宋家还要靠着宋老三,宋老太即使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也知道,不能现在立刻把三房踹开,又开始卖惨,“娘也不是想说你,实在是....实在是宋家难啊!你大哥二哥领回来的银子,别说吃饭了,就是日子都过得艰难,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不然娘为何要这么急!”

宋老三眼圈一红,他本还难受,自己多年经商,一直都是赚的多,赔得少,这回赔了一次,就被骂得什么都不是了。

这下听到宋老太叫苦,又心疼上了。

觉得娘也不容易。

低垂着头,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晚间,三房正在吃饭,晚香听到门口有声音这才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提了一篮子点心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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