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席卷而来。
我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只感觉生命一点点地逐渐消逝。
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陆宴安与医生的争执。
“她只是滞留在国外几天,怎么会得创伤后应激障碍?”
“第三次流产?
你开什么玩笑,她不是最能忍吗,这点痛怎么至于晕倒?”
我突然想起,这些年无数次的隐忍妥协。
为了弥补亏欠,我一再放宽对陆宴安的底线。
半夜三点被他摇醒做醒酒汤,哥哥忌日替他和苏若若准备烛光晚餐。
我想方设法,努力做一个完美妻子。
可到头来,却被当成随意使唤的免费保姆。
更可笑的是,我不仅要伺候好陆宴安的饮食起居,连带着苏若若,也变成了我的主子。
不知看了什么,陆宴安的声音突然染上颤抖。
他不断催促医生赶紧对我抢救。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证母子平安。
八厘米的腰麻针扎入脊椎,冰凉的痛意让我溢出哭腔。
悲喜交织的回忆疯狂涌入脑海。
想起为我辅导功课时少年碎发下的浅笑。
想起哥哥抢救无效身亡时他无声的泪水。
想起与我耳鬓厮磨时他一遍遍说着恨我。
我曾经期待的日久生情,也在救援到来时,他第一时间奔向苏若若,彻底灰飞烟灭。
我们之间,永远有一条不可逾越的沟壑。
我好像问他。
既然恨我,为什么还要娶我?
琢磨完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我的意识逐渐消散。
再醒来,病房只能听见我微弱的呼吸。
就连输液回血,也是护士提醒我才发现。
她告诉我,我前两次流产并未坐好小月子。
这次内伤外伤叠加,生育功能受损严重。
“你别难过,从高台坠落,又长期遭受殴打,能活下来,算是死里逃生了。”
我苦笑着回忆。
第一次流产是陆宴安逼我陪酒,胃部大出血到抢救。
而第二次是得知苏若若回国的消息,他不顾我的意愿要了整晚。
我没有说,也只是不想让他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