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他发笑的话,声音冷得像冰:“补偿?
你拿什么补偿?
你的钱?
你的忏悔?
还是你嘴里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傅砚深,你知道吗?
暖暖溺水那天,我给你打了十七个电话。”
“她伸出小手求我救救她,最后……她还问我,爸爸是不是讨厌她?”
“她的小脸被憋得青紫,肺里全是水……”傅砚深的脸色瞬间惨白,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现在你跪在这里,说你知道错了?
晚了。”
我说完这些话,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上了楼。
我不知道傅砚深在原地跪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何时离开的。
接连几天,他都没来。
我以为我终于要回到过去平静的生活了。
可傅砚深走后的第三天,李婉婉带着一群小混混砸了我的画室。
玻璃橱窗被敲得粉碎,所有的画都被恶意泼上墨水。
李婉婉踩着高跟鞋站在门口,笑得狰狞:“纪晚舟,你以为你躲到这里就安全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突然笑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
李婉婉脸色骤变,像是被人戳中了伤口:“你,你给我闭嘴!”
事实上,我早就听朋友说,她肚子的孩子是被傅砚深亲手弄流产的。
但我没有丝毫同情,因为她活该。
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李婉婉继续指使小混混破坏我放在柜子里的画时,一道黑影突然冲出来。
傅砚深不知何时出现,脸色铁青。
他西装外套都没来及脱,直接拽起一个混混的衣领,一拳打在为首的混混脸上!
混混背部撞上茶几,“哗啦”一声玻璃碎片四溅。
混混惨叫一声,脸上瞬间见了血。
他眼底暴怒,怒瞪着李婉婉:“谁准你动她的?!”
李婉婉尖叫:“傅砚深,你疯了?
明明是这个贱人害我……”傅砚深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抵到墙上,声音残忍得可怕:“闭嘴!
我警告过你的,你再敢碰她一下,我让你生不如死!”
李婉婉脸色涨红,伸手抓挠着他的手臂:“放开我,放开……”两个人厮打在一起,像两条疯狗。
我冷眼看着,直到警笛声慢慢清晰靠近。
警察带走他们前,我再次拿出离婚协议。
傅砚深签字的时候,手上还沾着血。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底是最后的乞求:“晚舟……”我拿走属于我的那一份,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呼喊,我没有回头。
有些人,永远不可能原谅。
傅砚深在签完离婚协议后的第三个月,又一次来到我的住处。
那是个下雨天,我撑着伞出门,怀里抱着一束白色桔梗花。
那是暖暖生前最喜欢的花。
转过巷角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被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全身淋得湿透的傅砚深。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昂贵的风衣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他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兔子玩偶,是暖暖以前每晚睡觉都要抱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