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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八零陆怀安沈如芸全章节小说

陆怀安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周乐诚很快吃完饭,三人一起赶过去,看到钱叔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哟,怀安你们也回来啦?”钱叔果然是病了,脸色不大好看,大热的天,还裹了件外套:“来来来,过来坐,妈,泡三杯茶出来。”陆怀安很担心地看着他,疑惑地道:“钱叔,你没事吧。”之前周乐诚也说不清,他只知道钱叔病了,但不知道具体什么病。钱叔咳了两声,摆摆手:“哎,能有什么事,就是呛了点水。”“什么呛了点水。”周支书端着药从里边走出来,斥道:“你也不看看那水有多深,一股脑往下跳,人落水了你不能直接去救,得绕后不知道啊?”一问,原来是钱叔做了好事,救了个小女娃。“水其实不深。”钱叔笑得讪讪的,有点无奈:“就是娃娃吓着了,抱着我脖子不撒手,差点闭过气了。”陆怀安想起钱叔那游泳水平,有些不...

主角:陆怀安沈如芸   更新:2025-03-19 14: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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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怀安沈如芸的女频言情小说《重返八零陆怀安沈如芸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陆怀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乐诚很快吃完饭,三人一起赶过去,看到钱叔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哟,怀安你们也回来啦?”钱叔果然是病了,脸色不大好看,大热的天,还裹了件外套:“来来来,过来坐,妈,泡三杯茶出来。”陆怀安很担心地看着他,疑惑地道:“钱叔,你没事吧。”之前周乐诚也说不清,他只知道钱叔病了,但不知道具体什么病。钱叔咳了两声,摆摆手:“哎,能有什么事,就是呛了点水。”“什么呛了点水。”周支书端着药从里边走出来,斥道:“你也不看看那水有多深,一股脑往下跳,人落水了你不能直接去救,得绕后不知道啊?”一问,原来是钱叔做了好事,救了个小女娃。“水其实不深。”钱叔笑得讪讪的,有点无奈:“就是娃娃吓着了,抱着我脖子不撒手,差点闭过气了。”陆怀安想起钱叔那游泳水平,有些不...

《重返八零陆怀安沈如芸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周乐诚很快吃完饭,三人一起赶过去,看到钱叔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哟,怀安你们也回来啦?”钱叔果然是病了,脸色不大好看,大热的天,还裹了件外套:“来来来,过来坐,妈,泡三杯茶出来。”

陆怀安很担心地看着他,疑惑地道:“钱叔,你没事吧。”

之前周乐诚也说不清,他只知道钱叔病了,但不知道具体什么病。

钱叔咳了两声,摆摆手:“哎,能有什么事,就是呛了点水。”

“什么呛了点水。”周支书端着药从里边走出来,斥道:“你也不看看那水有多深,一股脑往下跳,人落水了你不能直接去救,得绕后不知道啊?”

一问,原来是钱叔做了好事,救了个小女娃。

“水其实不深。”钱叔笑得讪讪的,有点无奈:“就是娃娃吓着了,抱着我脖子不撒手,差点闭过气了。”

陆怀安想起钱叔那游泳水平,有些不敢相信:“女娃多大啊,怎么把你勒成这样。”

“人的求生欲是无法控制的,跟年纪大不大没关系。”钱叔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笑:“女娃不大吧,没仔细瞧,十来岁的样子。”

他呛了水,脖子被勒,手得去掰开她,根本腾不出空,最后是靠着腿踩水勉强到的岸。

好容易活着上来,在阎王殿走一遭,饶是走南闯北的钱叔也吓得够呛,把人交到亲人手里就走了。

周支书在一旁解释了几句,倒没什么大事,只是家里人不放心,让在家里养几天,不准出去跑。

“我还担心小诚子一个人怎么回来,你们跟着一起回来了倒是好。”钱叔说起来都挺无奈的,叹了口气:“就是我闷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来都来了,钱叔家里热情地留饭,陆怀安推拒不得,便让沈如芸进去帮着搭把手。

周支书喝了口茶,抬眸问道:“你这次回来,年前还下去吗?你那店子,开的怎么样了?”

“店子还行吧。”陆怀安简略地说了说,笑道:“赚的就是个辛苦钱。”

听说确实营利了,周支书也放心地舒展了眉眼。

赚钱就好啊!他就怕他们亏钱。

周乐诚瞅准时机,插了句嘴:“赚不赚钱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嫂子这次数学考了满分!”

“考试?满分?”周支书诧异地看向陆怀安,很是不解:“什么情况?”

陆怀安笑了笑:“就是我之前不是说想让如芸再读点书……”

将情况这么一说,钱叔还没什么反应,周支书却大喜:“好事啊!这是好事!去,必须去!”

陆怀安顺势询问了一下车票什么的,钱叔自然也是知无不言。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陆怀安暗自琢磨了一下。

市里的消费比县里还要高些,如果是有地方住还好,没地方住的话,还不如直接租个房子住,长期总比短期优惠。

他们现在攒的这点钱,怕是来去一趟就得花得七七八八……

不过去一趟也好,他也想看看现在市里面什么光景,如果市里头生意好做,去市里也行啊!

就是县里这边他的生意也不能落下,有点分不开身……

这么想着,不一会就到了门口。

“哎呀,怀安回来啦!”他三叔就在门口等着,远远地就迎了过来,很亲热:“来来来,你素妹妹来了老一会了,专等着你呢。”

陆怀安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客气地笑笑:“您先请。”

看着这张尖嘴猴腮的脸,沈如芸垂下了眼,这人她倒是见过的,结婚那天喝的特别多,没一句好话。

不过陆怀安给介绍的时候,她还是乖乖的叫了声三叔。

“嗯。”三叔眼睛都没抬一下,从鼻孔里哼了声就算是应过了。

走到门口,赵雪兰的大嗓门就传了出来:“如芸呐,你去给我把饼烙一烙,等会我要吃的。”

这次回来没被折腾,沈如芸已经很满足了,反正她也不喜欢跟他们呆一起,利索地答应了就去了厨房。

陆怀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只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等看到陆素素,他突然就明白了。

果然,赵雪兰一脸的笑,拍着陆素素的手:“怀安呐,你看沈如芸这病是治不好了,我刚跟你三叔都商量好了,你明天就把沈如芸给送回去,花钱买的药咱也送她,不要钱了,素素身体好,又听话,又乖,配你正合适。”

陆怀安听得简直怀疑人生,一脸的无语:“妈,你吃酒了?还是睡迷糊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我啥事没有!你给我认真听着!明儿就把人给送回去,又懒又馋还病怏怏的,谁稀罕。”赵雪兰哪受得了他在别人面前不给她面子,板着脸道:“反正你要出去的话,必须带着素素,不然别出去了。”

她自认为掐到了陆怀安命门,说话都果断得很。

陆怀安叹了口气,看向三叔:“对不住,三叔你别见怪,我妈大概是喝多了,她说的不作数的。”

“啊,啊哈哈。”三叔打着马虎眼,拍着他肩膀笑:“怀安呐,三叔一早就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素素交给你我很放心。”

“……”

把他们几个仔细地看了一遍,尤其是陆素素,以前见了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此刻却还肯跟他对视,甚至还朝他笑。

扫到墙角那堆东西,袋子眼熟得很,可不是他从县里大包小包扛回来的,他瞬间就明白了。

敢情他们是已经商量好了,只是来通知他一下。

大概以为他发了大财,眼巴巴凑上来。

兴许还达成了什么协议,他现在赚得到钱了,三叔和陆素素就愿意了,至于他妈……

陆怀安眯起眼睛,想必是陆素素也不要钱就愿意嫁吧,呵。

“哦,那去年怎么不说要我娶她呢?”他拉开椅子坐下,嘲讽地勾起唇角:“我当时娶不到媳妇的时候,我记得村里头是没一个愿意给我说亲的。”

三叔:“……”

陆素素舍不得她爸尴尬,冲他笑了笑,轻声道:“这种事,总不好让女孩子主动嘛。”

抬眸讥诮地看了她一眼,陆怀安冷笑:“哦,那你现在怎么好意思主动了?单身汉不喜欢,有妇之夫就香了?”

陆素素脸一阵青一阵白:“……”

见他说话毒辣,接连KO俩人,赵雪兰真的生气了:“怎么跟三叔跟素素说话呢,你这孩子。”

之前一直不愿意强硬态度怼她,陆怀安是真的给她留过情面的。

此刻被逼上梁山,陆怀安也没什么好脸色给她了,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她,慢慢地道:“妈,我和陆素素是有血缘关系的,三代之内不能结亲。”

是质问,也是试探。


陆怀安一路都精神紧绷,下车的时候也很谨慎。

他东西其实还算是不多的,后头不少人都是大包小包,恨不能把家当全扛上。

所以下车的时候,也是他们这些东西少的先下车。

本来周乐诚该是第一个的,陆怀安拦了一手:“我先。”

钱叔脸色一缓,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拉住周乐诚:“没错,让你陆哥先下车。”

陆怀安扛着袋子下了车,站定就把东西顺到脚边,转身去看周乐诚。

“走。”

钱叔扛着东西,陆怀安连忙去接。

“我没事。”钱叔让了让,把周乐诚推了推:“过去点,这边人多。”

车站人确实多,主要是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都有。

车也停得乱,人挤人是常有的事。

两个人互相照看着,把周乐诚包在中间,小心地往外头走。

人实在太多了,时不时有人撞到。

小孩子在哭,大人在嚷嚷,远处还有吆喝声。

陆怀安被吵得头疼,但还是努力开道往车站外头走。

走到半路,突然,手里一空。

“有小偷啊!”周乐诚站住了,扭头看侧面一个背影:“他偷了我的包!”

明明是个弱质书生,不知道哪来的劲,竟然甩开了钱叔,逆着人潮,疯狂朝前跑。

“啊,有贼?”

“哪呢哪呢,哎呀我的东西……”

陆怀安已经顾不上自己的板栗,他跟着拼命地追。

人太多,钱叔跟没跟上,他已经不知道了。

好在他一直警惕着,反应还算快,所以勉强还看得到周乐诚的后脑勺。

但这般逆着人潮往前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有几下被人手肘顶到,他痛得都喊不出声来。

“让一让……”

他麻木地钻着各种缝隙。

好不容易追出去,远远看到周乐诚已经过了街。

这年头车还不算多,陆怀安狂奔过去,好歹赶在巷子前抓住了他。

“谁!?”周乐诚一头一脸的汗,气喘吁吁的被拉得一个趔趄。

扭头看到陆怀安,他焦急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意,指着巷子喊:“他刚才进去了!我看到他拖着我的包!”

巷子很长,两边是房子,光线很暗。

陆怀安犹豫了一秒,推着他站在一边:“你先等等,我进去看看。”

他不是胆子大,而是怕这愣头青蒙头闯进去。

所幸周乐诚虽然急,但不傻,老实点头站到一边。

陆怀安四下看了一眼,摸了块石头。

他蹑手蹑脚,小心地往里走。

此时已经正午,太阳最大的时候,可两栋房子靠的太近,巷子里根本透不进光。

他借着隐约的光线,站在拐角处往里看。

一道人影,贴墙站着,脚边是周乐诚的那个包,手里有一道隐约的光。

他似乎有点急,正在敲门:“老高,老高,快开门,拿家伙!”

陆怀安只犹豫了一秒,听到开门声掉头就走。

看到他出来,周乐诚笑着迎上来,四下看他:“陆哥……”

“走!”

陆怀安不带一丝停顿,拉着他就跑。

如果他猜的没错,当年的周乐诚应该就是这么傻乎乎的扎进了巷子。

一去数年,尸骨无存。

“不行!”周乐诚想往回跑:“我的包!”

“跟我走!”陆怀安拉都拉不住,火从心起,用力甩了他一耳巴子,喝道:“什么包比你命重要!”

周乐诚被打懵了,捂着脸被他拖着往回走。

过了马路才想起来反抗:“我,我介绍信在里头呢!还有我的书……”

“介绍信而已,再写一封就行了!里头人带了刀,你不要命了!?”

两人正争执不下,钱叔赶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个人。

“谁让你们跑的!”钱叔气急败坏,先削了周乐诚一顿,才转脸看陆怀安:“怀安,怎么回事,你说说。”

陆怀安扫了眼巷子,言简意骇地说了经过。

听到里头的人带了刀,周乐诚还要往里头跑,钱叔唬了一跳,又气又急,狠拍了他两下:“个不省心的,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给你家里人交待!”

人一多,胆子也大起来,几个人各自拿了点家伙,一起往巷子里头走了一趟。

陆怀安拎着根木棍,跟在钱叔后头。

身后跟着嘟嘟囔囔的周乐诚,还在嘀咕着可惜没抓住人。

巷子不太深,走了一会就见着了封闭的墙,这两家房子是错开的,左边开了道门,通往另一侧的巷子。

看到那扇门后,陆怀安握紧了棍子,朝钱叔点点头。

钱叔了然,一石头砸下去。

锁应声而开,叮噹落了地。

陆怀安拿着棍子远远的捅了一下,木门吱呀就开了。

另一侧又是条巷子,通往另一条街道。

人来人往的,一墙之隔的巷子里却安静得很。

“啊!”却是周乐诚探出头,被墙边一物吓得踉跄退了回来。

陆怀安循着一看,怔住了:“这是……”

确定四周没别的人,钱叔果断挑开上边草草盖着的破报纸。

锃光瓦亮的菜刀。

周乐诚想起之前他还要追进巷子,要不是陆怀安来得及时……

这一下,他脸都吓白了。

“知道怕了?”钱叔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把菜刀捡了起来:“行了,人早跑了,你介绍信别想了,我明天再跑一趟,给你回家取来就成,你哪都别去,就呆学校里,知道了吗?”

“好,好。”周乐诚哪见过这阵仗,以为就一贼,没想到他们还带了刀。

陆怀安看着那菜刀,心里重重一沉。

如果他没跟来,如果……

看了眼只是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周乐诚,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罢,算是偿了周叔帮他这一把的恩情吧。

钱叔收好菜刀,决心不在此多留:“走,回去。”

好在钱叔办事稳当,东西都让检票员看着,他身边这个也是车站的工作人员。

知道他们丢了东西,车站乌泱泱聚了一大堆人。

钱叔过去跟他们说话周旋,陆怀安没有跟过去。

周乐诚从钱叔那边过来,往他手里一塞:“给,吃包子!”

这俩包子就算是中饭了。

陆怀安接过来,几口啃了,也没顾上尝味道,满心都是袋子。

等终于拿回自己的袋子,他第一时间伸手摸了摸。

当时情况紧急,他也没顾得上太多,就那么扔了就跑了。

他的板栗也不知道坏了多少,有点心疼。

这可是他要拿来卖钱的,算是他第一桶金了。

因为刚才闹了那一出,钱叔也不放心他们单走了,索性一起去了学校。

没了介绍信,暂时不能上课,但钱叔挺有能耐,宿舍还是安排上了,顺带着把陆怀安也塞了进去。

陆怀安乐了,倒也成,省了住宿费。

刚好他钱得省着点用。

把他安置下来,钱叔就带着周乐诚见老师去了。

宿舍楼也有不少学生进进出出的,陆怀安看了一会。

人不少,而且衣着都算得上讲究,这会子到底还是学生有钱。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回屋把袋子打开。

伸手一摸,有点割手。

那兵荒马乱的,人群踩来踩去,没坏也不好剥了。

他这心啊,瞬间瓦凉瓦凉的。




陆怀安揣着票子,在县城里转了转。

说是县城,也不过就范围大了些。

店子还是不怎么多,买东西的人也少。

陆怀安看了一圈下来,觉得饭店没太多搞头。

人少了。

他没做过生意,对国家大事也不了解,一辈子那般浑浑噩噩地过了。

没读多少书,也不会什么技能,真要说的话,种田算是他最大的本事。

陆怀安在心里把所有能做的事情筛选了一遍,最后决定先做点吃的。

现在零食什么的少,而且个体户,小本经营也不容易出事。

炸花片啊,猫耳朵什么的,东西小,成本低,卖起来不费劲。

赚点小钱,再走一步看一步。

打定了主意,他就开始找地方。

这附近有两所学校,一所小学一所初中,前边还有个托儿所。

除了一家饭店一家面点外没什么竞争对手,他觉得可以。

门面是肯定不打算租的,没钱。

看来看去,他看中了临街的一套房子。

门开着,里头有人在喝茶聊天。

陆怀安扭头去了供销社,花一分钱买了盒火柴。

等老伯喝完茶抽烟的时候,他神情自然地凑过去:“来,老哥。”

老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伸颈就了火。

卷烟燃起来,他才眯起眼睛打量:“看你刚从学校出来,学生呐?”

“不是,我一兄弟在这边读书,年纪小,家里人不放心,我送他过来。”陆怀安憨厚地笑笑,搓着手像是不大习惯跟人打交道。

听说是学生家里人,老伯顿时戒心大减。

“读书好啊。”他抽了口烟,摇着头叹息:“比我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家伙好,时代变喽!”

好一番忆苦思甜,说起当年割树皮挖草根,顿时不少人附和。

陆怀安安静地听着,等他们说得兴起,还顺手给添了茶水。

一聊,就直接聊了一上午。

等到中午众人散场,各自准备回去吃饭,老伯才想起陆怀安。

“哎?老弟你中午在哪吃?”

“哦我啊,食堂呢。”陆怀安也跟着起身,眉头微皱:“只是……”

看出他的为难,老伯爽朗一笑:“怎的,食堂不给你饭吃?”

陆怀安也笑,连忙摇头:“那自然不是,只是我兄弟这人吧,嘴刁,家里人怕他吃不惯,我就想着就给他找个地儿,自己做饭吃,省钱也贴胃不是。”

“那敢情好。”

说起这孩子挑食,那真是人人都有一把辛酸苦楚。

“家里头条件就这样,哪可能天天吃肉。”

陆怀安也跟着说是,好一番埋汰,最后终于转回主题:“我倒是会做饭,只是没地方,老伯您知道这边上哪有房子租吗?”

“租?”

老伯打量他两眼,敲了敲老烟头:“你一个人租啊?”

“没呢。”陆怀安大大方方的摇头:“翻过年,我得把我媳妇接过来,她做饭,我出去找个活儿。”

家里头有学生,结了婚,人也老实可靠。

重要的是自己会做饭,会出去找活,不是什么二流子。

话一说开,后面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这房子果然是老伯的,不过一下午时间,他就成了陆怀安的房东。

租的是二楼的房子,结果房东说自己不住这,只是偶尔过来跟老伙计们聊聊天,一楼暂时没人租,不过他要用的话也可以,等有人租了就不能再用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陆怀安很高兴,想要先租一年。

房东也会办事,特地叫了人过来做保人。

结果租金这,卡住了。

租金不贵,一年五块钱,很实惠了。

但是,陆怀安现在没这么多钱。

陆怀安琢磨了一下,笑了:“钱我没带这么多出来,都放我媳妇那了,要不这样成不老哥,我先付三个月押金,等我媳妇来了,我再把剩下的一次补齐。”

一说妻管炎,可都是过来人。

房东都跟着笑了,既然他敢签字说一旦毁约押金不退,他也没反对。

于是回宿舍的时候,陆怀安早上赚的直接就花完了。

看到他回来,周乐诚很惊讶:“陆哥,听说今天门口有人卖板栗呢!你要不要也过去卖?你这板栗放着坏了也是坏了。”

陆怀安当即笑了,摇摇头:“那就是我,瞧,我还给你留了一点,不过冷掉了,你要不去食堂热热?”

“哇,还有我的啊。”周乐诚犹豫了几秒钟,到底是在教室被熏了一天,馋虫没忍住:“谢谢陆哥!”

“客气啥。”

陆怀安把合同妥善放好,才拿起衣服:“我去洗个澡。”

“好。”

忙活了一天,实在是累得不行了。

陆怀安连晚饭都没吃,洗完澡回来倒下就睡着了。

不过脑子里记着事,第二天天没亮,食堂老兄还没来,他就已经醒了。

赚钱!补租金!

他一翻身起来,洗漱完拿了刀子,把板栗切个十字花出来。

这样是免得板栗爆开的时候炸一地。

等他把所有东西准备齐整,食堂老兄终于姗姗来迟。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早上事情多。”

陆怀安自然不会去怪他,只摇摇头:“没事没事,我也才起来。”

把车子递给他,老兄掏出俩包子:“你昨晚没吃饭吧?我在食堂没看着你,刚好包子刚出锅,给你揣了俩。”

这可真是太及时了,陆怀安饿的厉害,也没跟他客气。

啃完包子,板栗也可以翻边了。

大概是昨天买的人不太多,不少人都被熏了一天,馋虫早受不住,一大早就有人凑上来。

也不用再问多少钱,卖不卖,反正都知道了。

陆怀安一直低头忙碌,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几个附近的,忍不住凑过来看看,满脸艳羡。

也有好事的过来打听,这摊子出一天收入多少要不要租金。

随便敷衍了几句,把人打发走,结果那些人只是走远些,朝这边指指点点的。

陆怀安暗自庆幸自己早作打算,今天把所有的栗子都拉过来了。

和昨日不同的是,今天他没全部卖完。

还剩了一撮的时候,他收摊了。

“老板,怎么不卖了?”

“是的啊,我还想着下午买点带回去呢!”

陆怀安笑了笑,摇头:“不好意思,我本来也不是专程来卖板栗的,这些板栗原本都是想捎给亲戚的,结果……”

说话留一半,不少人果然露出沉思的表情。

“这也是想着好不容易打的,舍不得糟蹋了,才想着跟大伙儿尝尝,大家觉得怎么样,好吃吗?”

学生们满脸兴奋:“好吃!”

“哎,好吃就好。”陆怀安铲出一小捧,其他的匀开,送给凑热闹的村民们:“来,别客气,大伙儿都尝尝,这可是咱大山里的,平常不容易见。”

众人不接,面面相觑:“这……”


直到回了家,沈如芸都没回过神来。

俩人受到了热烈的欢迎,邻居亲戚听说他家毛脚女婿过来了,都过来等着看热闹。

本以为瞅着便宜才娶的沈如芸的家庭肯定也穷,没想到居然提了米还买了盐。

他们这山上,吃的其实还好,实在饿了壮着胆子去打个野味也能顶两天,但盐是真的稀罕物。

有人酸溜溜的瞅了瞅,茶都不喝扭头走了。

沈如芸跟着去厨房做饭,隔壁的舅公请了陆怀安过去喝茶。

为了表达对陆怀安的看重,他还把家里囤的板栗也拿出来待客。

虽然是直接烤了一下就拿过来了,但真是香气四溢。

热乎乎的板栗捧在手里,唇齿间满是鲜甜的清香。

陆怀安吃了几个,以下有了成算:“舅公,这板栗我觉得挺好吃的,您还有多少?我想买一些带回家去。”

“哎,你喜欢拿回去就成,说什么买不买呢!”

舅公再三推辞,还是没能拗得过陆怀安,最终以一毛钱的价格成交。

没想到这玩意还能卖钱,舅公很高兴,把囤的所有板栗都塞进米袋里给了陆怀安,鼓鼓囊囊一大袋。

聊得兴起,舅公特意邀请他们晚上过来吃饭。

对于这位舅公,陆怀安其实并不熟,沈家搬到山脚后,往来就少了。

但舅公大概是收了钱,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诚恳力邀。

毕竟在他们山头,这板栗只不过是费些力气,有人打着吃,但真没人出钱买着吃。

盛情难却,陆怀安到底还是答应下来。

结果傍晚过去,发现竟然还有两个陌生人。

看着都不大,一男一女,男的还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

见他怔住,舅公连忙笑着介绍:“哎呀,刚好孩子老师过来家访,我就留饭了……”

老师?

姓李?没印象。

不过都是读书人,陆怀安想起了大学生,面上便带了丝笑意,伸出手来:“原来是李老师,你好。”

“你好你好。”李老师很意外,连忙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手。

舅公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起来,如芸也认识的吧?”

沈如芸?

见他不解,李老师扶了扶眼镜,腼腆地笑:“沈同学读书的时候,我是她启蒙老师。”

那个女老师看了看他身后:“咦?沈同学呢?”

岳父连忙过去喊人。

“来来来,先坐,先坐,这离的近就是好,喊一声就来了。”

一群人落座开始聊天。

年轻的老师们哪是陆怀安的对手,不过寥寥几句,就被掏了个底朝天。

沈如芸确实是读过书的,不过就是扫盲班,读了三年级,后面每学期需要八毛的学费,她家实在掏不起了,就辍学了。

“其实真的很可惜。”李老师摇着头叹息:“她非常刻苦,我对她印象深刻的是她每天都是背着弟弟来上学的。”

“是啊。”女老师深有同感:“最难得的是,她成绩永远是第一。”

这些事情,隔的实在久远。

陆怀安想着自家小女儿还是个真正的大学生呢,小学三年级在他这真算不得什么。

他也没挑破,看在那些板栗的份上陪着聊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只是等沈如芸过来的时候,他眼尖地发现,她换了身衣裳。

“李老师,陈老师……”沈如芸揪着衣角,飞快地看了他们一眼,又垂下头,声如蝇呐:“你你们好。”

看着她被老师拉着坐下来,低声地聊着天,陆怀安眯了眯眼睛。

她还洗了脸,扎了头发……

难怪,要这么久。

大概是他看的时间长了些,舅公连忙起身帮着端菜。

这年头对老师格外敬重,他们还准备了些米酒。

虽然不敢多劝,但李老师到底还是喝了小半杯。

就这么半杯,他就有些上头。

“其,其实我这次来,也是希望沈同学能继续读书的……”他半睁着眼,脸颊通红:“你很聪明,也很上进,放弃学业真的太可惜了,现在学校老师极度紧缺,如果你能读完小学,可以考……考试,也许教一年级的同学,也……”

“李老师!”沈父大急,顾不上敬重,提高声音道:“如芸已经嫁人了!”

陆怀安转动着酒杯,慢慢将李老师和记忆里某个画面对上了号。

他想起来了。

这位李老师,全名该叫李佩霖。

大概是真惜才吧,曾经还跑他面前说过些酸文,大意无非是想劝沈如芸回去读书。

那时候他年纪轻,不懂事,加上家里穷得很,哪有闲钱供沈如芸读书呢?

被人那样说,又不愿承认自己没钱,索性反咬一口,说他是不是看上沈如芸了,这么巴巴的上赶着。

当时这李佩霖又气又恼,扭脸就走了,沈如芸更是彻底绝了读书的心,怀孕生子再没提过这茬。

可此时看着李佩霖,陆怀安忽然有些感慨。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国家未来才会变得那么好。

他放下酒杯,慎重地点头:“李老师说的没错,成绩这么好,不读了的确是可惜了。”

不等李老师高兴,沈父已经重重地搁下酒杯:“我吃完了,走吧,我们回去!”

气氛很僵硬。

陆怀安自然不能下了岳丈的面子,一家子只能起身告辞。

等回了家,沈父就安排陆怀安去洗脸洗脚睡觉。

喝了酒,陆怀安也是困的,睡了一觉,发现沈如芸还没回来。

他起床去上厕所,心里有点慌。

天一黑,山里真的挺慎人。

风声呜啸,不知名的虫叫,茅房还建在外头,最关键的是,茅房里头没有灯。

这年头,灯是奢侈的,屋子里有一盏已经很不错了,好歹是通了电,但厕所就算了,拿个火把往墙上一插,省钱省事。

陆怀安直接往厨房走,先去拿个火把先。

结果刚走近,就听到沈如芸在说话。

“我知道……”

“他说会对我好,我,我不会读书了……”

“过得挺好的……他爸妈也挺好的……”

后面的话,陆怀安没有再听下去。

他摸黑上了个厕所,连害怕都忘了。

躺回床上,他第一次回想。

孩子上学的时候,学习上的事他从来不插手,各科作业都是沈如芸辅导的,有时她不知道,还会偷偷查字典,他还笑话过她。

现在想想,三年级就辍学的她,是怎么做得出初中的题的?

这个问题,他没有想到答案。

第二天俩人并肩出去,都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岳丈还是笑呵呵的送他们到路口,细细嘱咐要好好过日子。

只是昨天沈如芸眼里的亮光,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熄灭了。

陆怀安没说破,等爬到山顶休息的时候,他拉住沈如芸。

“我知道,咱家条件现在还不好。”

山风吹拂,初升的太阳照亮了他的脸。

他无比诚恳地,认真地向她许诺:“我会挣钱,等咱们日子好些了,有机会就给你报个夜校,一样能拿文凭,你想当老师也一样可以当。”


那可不。

还真是就花了一天时间,刷了整本数学书上的习题。

陆怀安也觉得无语,不过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有信心来说:“是啊,她还做了什么附加题,画了老多辅助线。”

一说附加题,周乐诚就投降了:“行了,哥,你一说附加题我就信了,说起来都是泪,昨天的数学考试简直太过分了,几何题做的我崩溃。”

“哦?”陆怀安想起他们昨天是考试,来了兴致:“你成绩出来没?考的咋样?”

周乐诚满脸菜色,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提了,特别惨,我估摸着,我能及格就不错了。”

那可真是太惨了。

陆怀安拍拍他的肩,说不出安慰的话,毕竟,在他看来,花了那么多钱,考个不及格简直是不可原谅!

本来周乐诚拿了书准备回去的,听说沈如芸把题做出来了想过去瞅瞅。

不过陆怀安看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果断拒绝了:“不行,我等会得睡觉了,你明天过来吧,明天一起来吃饭。”

明天啊,周乐诚哦了一声,又转头:“哎不对,陆哥你明天不是说请杜老师吃饭的吗?”

“对。”陆怀安笑得很开心,拍拍他的肩:“所以才需要你在场,活跃一下气氛啊,我媳妇没见过杜老师,我怕她认生。”

毕竟是关系到她能不能来读书的事儿,周乐诚想想就理解了:“好的,我明天一定早点到。”

陆怀安道了声谢:“你可以点个菜,明天想吃啥?”

“那可太多了,上回吃的豆皮儿不错,还有那个鸡蛋羹什么的……”一说起吃的,周乐诚顿时两眼放光。

没办法,食堂的东西开始吃还行,越吃越感觉抓心挠肺的饿。

真的没什么油水!

陆怀安同意了鸡蛋羹,然后无情地拒绝了他的其他菜肴,哪怕他口水都快馋出来了也没答应。

点的这些菜都还行,但用来待客还是有点太小家子气了。

回去给沈如芸说了这个事,她直接懵了。

“杜老师?周乐诚的班主任?你给他说的我数学好吗?”她简直要疯了,整个乐傻了:“他真的来呀?明天就来?我的妈呀。”

她乐得团团转,一时说家里不够干净得赶紧打扫打扫,一下子又说要买些什么菜。

陆怀安让她乐呵了一会,才提醒她得赶紧收拾收拾睡觉了:“你可别又熬很晚不睡,结果明天起不来,我说句实话,我一个人真忙不赢。”

一个人做包子、卖包子他勉强可以,但还要做一桌子菜,那真的有点太难为他了。

沈如芸已经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恨不得什么都听他的:“好,好好,我这就睡,这就睡。”

巨大的欢喜像是从天而降的陷阱,砸得她头晕眼花。

陆怀安躺了一会,几乎都快睡着了,忽然听到她轻声呢喃:“这日子,真的像做梦一样,太美好了。”

这话傻的,陆怀安听得好笑,扭头看向她,却发现她眼睛闭着,呼吸平缓,竟是在说梦话。

可不就是做梦一样嘛。

傻的。

第二天,沈如芸又兴奋又激动,捏包子的时候都多捏了一种花朵形状的。

弄的顾客们都以为是又出了新品种,都抢着要。

沈如芸挺无奈的,一一解释:“这真的不是,只是我随手捏着好玩的啊……”

可惜,没人信。

早上的包子照样卖的飞快,只是奇怪的是陈永明居然没守在第一个买,而是最后一个才来的。

“还有玉米包吗?”

沈如芸看了一下,笑了:“还有一个。”

“我要了。”陈永明看了看,又要了两个油渣包。

付了钱,他却没急着走,有些踌躇的样子。

沈如芸满心都沉浸在中午要请老师吃饭的快乐里,想着早上买的菜等会要怎么做,压根没注意到他。

倒是搬完东西的陆怀安一出来,就察觉到了他的反常。

放下东西,陆怀安如常打了个招呼:“陈同学,今天来的比较晚啊。”

“嗯……”陈永明看了看周围,想了很久还是指了指旁边:“老板,方便借一步吗?”

陆怀安心里一咯噔,也没作声,给沈如芸低声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去了旁边。

到了路边的树下,陈永明没急着吃包子,皱着眉有些迟疑:“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他看了陆怀安一眼,有些窘迫:“我一直在你家买包子,还是挺喜欢你家包子铺的,但是……”

陆怀安没有急,也没去催他,耐心地等着他说完。

缓和了一下心情,陈永明终于心一横利索地把话一口气说完:“我同学家准备也开个包子铺,说不仅会有玉米包子,还不放油渣,直接放肉。”

竞争者。

虽然早有预料,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陆怀安挑眉,颇为诧异地:“他开在哪里?”

“就前边的街角。”陈永明给他指了指,有些不好意思:“我在你这买的多,他,他们让我去他家买来着。”

这可太正常了。

自己家要开早餐店了,刚好有同学是早餐店常客,特别爱买,就让他照顾照顾自己家生意,双赢的局面。

难得是陈永明觉得这样不地道,犹豫了老半天才过来说,现在还在纠结:“就是我想问问,以后我还能来你家买包子吗?”

他禀性纯良,会有这种别扭是因为内心和现实发生了冲突,倒是挺难得。

陆怀安笑了笑,温和地道:“当然可以,我还得感谢你给我提了个醒呢,我会留意的。”

“啊,倒也不用谢……”陈永明也没想到他竟然没生气,也不像同学家人一样疯狂说他的坏话,态度如此平和,他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你家包子很好吃,真的,虽然是油渣不是肉,但我真的很喜欢。”

送走了陈永明,陆怀安在原地思索了一会,直到沈如芸叫他了,他才慢慢走回去。

那个店子开在街角,进来的人都会先经过他家,势必会对他的生意造成冲击。

他得想个法子……

“你在想啥呢!赶紧把菜洗一下,肉切了没?”沈如芸麻利地做着各项准备工作,满心欢喜,恨不得拿水把地上都洗一遍。

陆怀安洗着菜,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给她说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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