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忱顾清歌的女频言情小说《苏忱顾清歌退婚后,玩弄奸相感情他当真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七月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默念了两句苏谨怀,好奇地也跟了上去。苏忱和那儒雅青年走到—处双手交握,十分的熟悉亲近。“仲伯兄,怎么还特意赶来,真是让小弟汗颜呀。”杜朗—路小跑而来,这会儿气息还没转匀,缓了—阵子,略带责备的开口。“同门—场你要离京怎么也不同我说—声,便就是不摆酒席送别,也该亲自来送行才是。你这人就是怕麻烦了旁人,当真是见外的很。”正说话间看到策马而来的顾清歌,—时不禁微怔。—袭红衣如火,黛眉水眸含情,骑着银白大马,又添了几分巾帼英气,虽年纪尚小,眉眼之间已现倾城绝色。杜朗并非耽于美色之人,但此时也分外惊艳,意识到自己盯着女子观看有些不妥连忙错开视线。按照目前的站位,杜朗便知这女子与苏忱是—路同行。两人姿容皆是绝色,当真是郎才女貌,赏心悦目。想到近...
《苏忱顾清歌退婚后,玩弄奸相感情他当真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默念了两句苏谨怀 ,好奇地也跟了上去。
苏忱和那儒雅青年走到—处双手交握,十分的熟悉亲近。
“仲伯兄,怎么还特意赶来,真是让小弟汗颜呀。”
杜朗—路小跑而来,这会儿气息还没转匀,缓了—阵子,略带责备的开口。
“同门—场你要离京怎么也不同我说—声,便就是不摆酒席送别,也该亲自来送行才是。你这人就是怕麻烦了旁人,当真是见外的很。”
正说话间看到策马而来的顾清歌,—时不禁微怔。—袭红衣如火,黛眉水眸含情,骑着银白大马,又添了几分巾帼英气,虽年纪尚小,眉眼之间已现倾城绝色。
杜朗并非耽于美色之人,但此时也分外惊艳,意识到自己盯着女子观看有些不妥连忙错开视线。
按照目前的站位,杜朗便知这女子与苏忱是—路同行。
两人姿容皆是绝色,当真是郎才女貌,赏心悦目。
想到近些日子听到的传言,杜郎心中清楚,对着顾清歌拱手行了—礼。
“在下杜朗,顾姑娘有礼了。”
杜朗温文有礼,顾清歌见状也立刻跳下马来屈膝回礼。
想起此前听苏忱似乎提起过这位杜朗,隐约记得在朝中任职,温婉—笑道。
“杜大人有礼。”
杜朗见着顾清歌,仪态标准落落大方,更是萌生了几分好感。
昔日顾清歌追着楚听澜满京城跑,后来又与苏忱牵扯不清。杜朗本觉得此女定是庸俗不堪,姿色平庸之辈,才会做出此等惊世骇俗,道德败坏之举。
如今见了真人,倒觉得流言不可尽信。
这样的姿容颜色,风度万千,又有着镇国公府的背景家世。莫说是苏忱,便是凤子龙孙也配得,现下倒真觉得苏忱是捡到了宝贝。
苏忱这几日见识了顾清歌的离经叛道,也了解了顾清歌的不拘—格。这般正经的闺秀作派看着倒也觉得新鲜,朗笑着介绍。
“顾姑娘,这便是我同你提过的师兄杜朗大人,如今在朝中任太史令,可是位少见的中直敦厚之人呢。”
顾清歌听得太史令三个字眼中蓦然紧缩,惊讶开口。
“太史令杜大人,可是彭州杜氏之后,杜洛津您可认识?”
杜朗的眉宇之间闪现了几分的惊奇之色,怔然的看了看顾清歌又看了看苏忱,惊道。
“洛津是在下小儿子的名字,这,这才出生了不到两个月,顾姑娘是如何竟会知道的呢?”
顾清歌杏眸微缩,万般滋味汇聚心尖,—时竟有些失语。
上辈子—顶通敌叛国的帽子扣下来,昔日显贵无双风头无两的镇国公府—夜之间惨遭灭门。
男儿们在前方战死沙场尸骨未寒,京中的妇孺幼子却尽数被诛杀。
定罪之快行刑之急,任谁看都是漏洞百出。但满朝文武揣测君心,都是三缄其口沉默不言。
只有当时年方二十的新任史官杜洛津大人,认为事情存疑应详查确凿后才能定论。
—朝言及,触怒君威,陛下亲自下旨让其将裴氏—族按通敌罪写入史册,杜大人仍旧拒不从命。
最终被陛下午门赐死,行刑之日六月飞雪,百姓夹道,敬送忠魂。
杜氏—族守住了世代史官的风骨亮节,却也就此没落,日渐凋零。
彼时顾清歌已经被抓进了刑部大牢,听得竟有直臣至此,为史书真实不畏君威。宁可丧了性命也不曾给镇国公府泼上脏水,也是万分的感激悲痛。
楚听澜面色变了变,眉头微蹙,压低了声音,气势颇有些松动。
“你若是因着退婚的事儿气恼,晚些你我私下再谈。大不了婚约正常履行,我请父亲去你家下聘便是,众目睽睽之下你莫要拂了我的面子。”
顾清歌冷哼一声不知该说楚听澜是孩子心性还是过于天真,右手一用力,便拽的楚听澜手里的马鞭脱了手落在了顾清歌手里。
顾清歌把玩着马鞭转过来,指着楚听澜,声音中都透着明朗和高傲。
“楚世子莫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婚姻一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自小定下的婚约你不愿娶我退了便就退了。至此自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今日我说护着他,便就是要护着他,你要是想动手,那就试试看! ”
楚听澜睚眦欲裂,精致的五官都逐渐扭曲起来,攥紧了拳头便想动手,顾定筹翻身下马跑了过来按住了楚听澜的手臂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的提醒。
“世子息怒息怒,她一个女流之辈犯不着和她计较,不论到什么时候这动手打女人都是失了体面,您以后还得出来见人呢。再者说,我们家是没什么依仗,但她镇国公府的那几个哥哥可不是好招惹的,莫要逞一时之气呀。”
见着楚听澜握紧的拳头松了许多,顾定筹又转头过来对着顾清歌苦口婆心,满面的责备。
“大姐,你挺大个人了怎么能不懂事呢?楚世子和你是多少年的交情,为了个不认不识的东西何必闹得这么僵。还嫁人不嫁人的,再怎么咱们家也不能让你嫁个穷书生呀,快别闹了,和楚世子服个软,今儿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顾清歌不屑一笑,看着在中间调和的顾定筹真是一阵的犯恶心。
有事儿的时候叫大姐,没事儿的时候顾清歌顾清歌的喊的欢,顾定筹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两面讨好,以前可也没少让自己出丑去取悦楚听澜。都是活一辈子的人了,谁还惯着谁?
于是翻身再次上了苏忱的马,将楚听澜的马鞭子往地上一扔,直带着苏忱调转了马头,轻飘飘留下一句。
“您这闹了一出,马儿一路过来冲撞了许多的摊位,没闹出什么人命伤亡的便是幸事。楚世子可记得赔付老百姓的损失,也省的落了口实,显得仗势欺人。今日便就别过了,日后再见也不必多言。”
顾清歌冷面说完,便轻夹着马肚子,策马带着苏忱向着西市奔去,不多时便进了拐角看不到踪影。
楚听澜恼恨非常,偏生这一肚子的火气发不出来,见顾清歌走了反手一使劲把顾定筹给抡的一个踉跄摔倒在一旁。
“你们顾家厉害啊,以后咱们两家走着瞧!”
话毕从腰封内拿出一枚银锭子扔在了地上,翻身上马向着反方向奔驰而去。
被撞坏摊位的百姓们上前哄抢留下来的银锭子,宋安然看了半天的热闹走到旁边让跟随的丫鬟将摔得不轻的顾定筹扶起来,柔声细语轻声道。
“顾公子可还好?诶,今日清歌和楚世子当街起了争执,还说出那等定亲之言,怕是有失颜面的。但到底是气头上的浑话当不得真,还请你回家莫要多说,不然怕是顾伯父又要训斥清歌了。”
顾定筹本也是一肚子的委屈,但在宋安然这样的柔美佳人面前,自然要撑着几分门面,挺直了腰板温声道。
“这点小伤不碍事,顾清歌这家伙竟然翻脸比翻书还快,得罪了永安伯府,亲家变仇家,父亲知道非得扒了她的皮。”
宋安然看着顾定筹的模样也知道让他闭嘴定然是不可能的了,只怕不添油加醋的数落顾清歌的不是都算是有了良心,心中略有些得逞的快意,寒暄了几句便也就告辞离去。
顾清歌一路骑马带着苏忱跑到了西市的城门附近方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身手利落,抬眸之间看着还坐在马上一脸茫然的苏忱轻声道。
“永安伯府在东市大街上,这边是西市,楚听澜他们不常过来,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便趁早回家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了他,但眼下你并未入仕身上没有官衔傍身,这样的世家子弟能躲还是躲远些。今日是我碰上,若是旁人可没几个人愿意招惹他们的。”
苏忱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扶着马鞍不太熟练的翻身下了马来,对着顾清歌拱手致谢,温言道。
“多谢姑娘仗义援手,在下苏忱,是今年科举殿试的探花,待回乡整备之后应当也会在京中留任,他日定当报答姑娘今日之恩。”
苏忱俊美的容颜上带着三分清浅的微笑,如三月春光洒落树梢般温软宜人,身量比顾清歌略高几分,此时垂首望着顾清歌,阳光洒在睫毛上折出几许剪影,更显得目光深邃,星芒流转。
这样一张绝美俊雅的面容,配上苏忱这老实巴交的表情,当真是让顾清歌一时忍不住低笑出声。
便就是再看一万遍也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看着谁都能拿捏的软柿子,怎么会变成未来那个咳嗽一声大显朝堂都要抖三抖的狠毒人物。
“好呀,你的人情可值钱的很,来日可别忘了今日说过的话。眼下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怕是回去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便先走啦,有缘再见。”
话毕一拱手,也不等苏忱的反应,便侧着身子一蹦一跳的窜入了人群中,几个拐弯绕走进了小路里不见了踪影。
苏忱满面迷茫的站在原地,长眸之中带着些清澈的不解。遥遥看着顾清歌离去的方向,悻悻然的收回了手,呆愣呢喃。
“京城的人行事怎么都如此怪异?顾清歌,楚听澜又都是些什么人?看来这京中关系应及早打听清楚才是。”
苏忱一人一马站在西市街头郎才潋滟,儒雅俊美,路过的女子无一不侧目驻足,低声的议论惊醒了尚在思索的苏忱。
苏忱被看的脸颊有些发烫,连忙牵了马儿往贡院方向而去……
“清歌,永安伯世子退婚这事做的是过分了些,但你也莫要太过伤心了。”
宋安然的声音响彻在耳畔,三分真七分假,震得顾清歌耳朵嗡嗡作响,只觉得头疼。扶着额角一个踉跄,方才看清了自己正在热闹喧哗的市集中间。
顾清歌呆愣在原地,睁大了眼睛,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刚刚死在了刽子手的刀下,人头落地,遍地红流?
满门抄斩的罪过,当众斩首示众,那么多人都在观望,绝不可能有半分作假的可能,那她怎么会?
顾清歌缓缓的抬起手来,皮肤紧致,莹白滑嫩散发着柔光,并不是年逾四十的妇人能够拥有的手。
“清歌,我知道你喜欢楚世子,但也不至于退个婚就伤心傻了吧。”
宋安然看着顾清歌半天不动,声音中多了几分疑惑,悄悄拉了拉顾清歌但袖子,怯怯道。
顾清歌偏过头去望向宋安然,她也是少年时的模样,柔美的面容上带着娇笑看着自己的眼神说不上怨毒但也带着嫉恨,发上带着自己送她的金步摇,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顾清歌明白了过来,她回到了十五岁的时候,回到了楚听澜退婚的第二天。
顾清歌不禁热泪盈眶,心中简直万分感激上天给了她第二次机会,让她能够重新来过,改变那昏暗又惨淡的一生。
顾清歌和楚听澜是还未出生时候便定下的娃娃亲,楚听澜生的好自小便长的精致俊秀,被戏称为京城第一美男。
顾清歌最爱美人,所以自小也是对楚听澜全心恋慕,可显然楚听澜不是这么想,才有了退婚这件事。
上辈子顾清歌伤心欲绝去永安伯府大闹了一场,闹得人尽皆知,永安伯府迫于颜面下了聘礼最终将顾清歌娶回了家。
楚听澜觉得因着这件事颜面扫地对顾清歌十分冷淡,接连纳妾,让顾清歌沦为了京城笑柄,顾清歌自知理亏哪怕背后有镇国公府撑腰也是一直在楚听澜面前抬不起头来。
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顾清歌恳求了几位兄长帮衬给楚听澜铺路,成功让楚听澜进入军营立了不少的军功,得到圣上赏识,重现永安伯府荣光。
未曾想他利用顾清歌搭上了镇国公府后,竟然借机探知了机密军报,从中作梗害得镇国公府全部男丁战死沙场,还背上通敌污名。
顾清歌被连坐关进了天牢受尽苦楚,熬了近十年,没想到真相大白竟然是自己的夫家害了自己外祖一家。
顾清歌引狼入室,还得陪着共赴黄泉,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还好,现在还能补救,这一次便就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重蹈覆辙。
顾清歌不动声色的挥开了宋安然的手,轻抚额角似是发愁的蹙着眉。
“退婚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姐姐怎么还要一直提?难道是嫌我还不够丢人吗?”
宋安然望着顾清歌目露震惊有些心虚,讪笑着移开视线,委屈的开口。
“我只是担心你,想的浅了,清歌你可别生我的气。”
顾清歌看着宋安然虚伪的面孔心中犯恶心,她嫁给楚听澜不过半年,宋安然便珠胎暗结被楚听澜纳入了府中,那副得意的嘴脸顾清歌现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上辈子和宋安然斗了小半辈子,如今姐妹情深的戏码半分演不下去,摆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抬步转了个方向,便想着回家看看自己那个鸡飞狗跳的娘家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刚走出不到两步,人群中传来一阵尖叫,伴随着几声清澈急切的高喊。
“快躲开!马惊了,快躲开!”
黑棕大马自街头狂奔而来,由远及近速度极快,距离不断的拉近,周围也响起各种此起彼伏的逃窜尖叫声。
宋安然被逃窜的人流拥倒在地,顾清歌下意识跟着望去,再回头的功夫,眼眸中映出来一张绝美近妖满面焦急的脸。
顾清歌心头一滞,隐约觉得眼熟但又猛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马儿嘶鸣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马上男子瞪大的双眸。
“姑娘,快躲开!”
顾清歌回过身来足尖点地飞身而起,翻身便落在了马鞍上,双手扯住缰绳与奔腾失控的大马较起劲来。
马儿狂躁的嘶吼着晃动着马头,抵抗着顾清歌的动作,顾清歌拧着眉头手更加用力的收紧了些,正好将马上的男子圈在怀中。
男子惊魂未定地抬眸望去,只觉得眼前的姑娘分外美艳,肤若凝脂眸似秋水,琼鼻小巧朱唇明艳,一身的锦绣华服大红的底色绣着大片云纹飞鸟,如瀑的长发随意的束起在身后,平添了许多的英气,莫名心中倒是踏实了几分。
顾清歌没空顾及着身前人的视线和大马僵持不下,带着马儿跑跳了许久,撞坏了好几个摊位,才算是堪堪停住,让大马稳定下来。
还没等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便听得熟悉的细嗓子在不远处响起,带着几分的讥诮和怒意。
“哟,顾清歌,你竟然还有脸上街?咱们楚世子要教训的人你也敢救,怎么?莫不是被退了婚约就因爱生恨了不成?”
顾清歌看着对面的两匹棕黄大马和马上的两张熟悉面孔,眉头轻皱。
说话的人是自家庶弟顾定筹,整日的跟在楚听澜屁股后面乱转,最是纨绔无知,还分不清楚里外拐。而他身边的正是年少时的楚听澜,顾清歌痴恋了一辈子的枕边人。
即便是重活了一回,顾清歌也不可否认,十六岁的楚听澜便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足以让女子为之怦然心动。
翩翩少年头戴紫金冠衬出与生俱来的高贵,肤白胜雪,剑眉入鬓,褐色的眸子藏着万千星子,鼻梁高挺,薄唇微红,一袭的深绿织锦长袍绣着福团暗纹,好一个精雕玉琢的小少爷,不负京都第一美男的称号。
楚听澜对于顾清歌的突然出现显然也很是意外,眉宇微拧聚在了一处,视线落在顾清歌怀抱着那男子的动作上更是气恼。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还不快放开手来,大庭广众莫要丢了你顾家和永安伯府的脸!”
顾清歌一愣,退婚的人是永安伯府,楚听澜如今凭什么理所当然的教训她?
当即冷下了脸来,拉了拉缰绳轻挑眉梢。
“若是我没记错,昨日是楚世子亲自退了我的庚帖,悔了早些年长辈们定下的婚约,如今我做什么又与你们永安伯府有什么关系?再者说,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不是君子所为吧。”
楚听澜闻言怔楞,眸中万分不解震惊。
那可是顾清歌,那个整日围着他转,听澜哥哥,听澜哥哥叫着的顾清歌。那个不论发生什么事只要对她笑一笑就无条件站在他这边的顾清歌。
此时竟然称呼他为楚世子,还如此冷漠,甚至抱着另外一个男的,这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戏码?
顾定筹看着楚听澜黑下了脸来,也知道是动了气,当即凝眉怒视,对着顾清歌怀中的男子高喊道。
“苏忱,你一个探花郎躲在女人怀里算什么本事,男女授受不亲,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顾清歌轻掀裙摆双膝跪地,正经抬手给顾责义磕了三个响头,看的顾责义心头一震人都有些踉跄。
他虽然平日里不喜顾清歌,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肉,断绝关系的心思是半分没有过的。此时狭长的眸子也老泪纵横,微微抬起手来似是有些沉痛和悔恨。
“清歌,父亲从没有过抛弃你的意思呀。”
顾清歌眸中热泪砸在地面上裂成了八瓣,一张小脸我见犹怜。
“当日我母亲仰慕父亲才情,委身下嫁是心甘情愿,不论结局如何自怨不得旁人。与其他日被人撵出来不得体面,不如如今自行离去,也省得您左右为难。今日京兆尹大人也在,顾清歌也请诸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日后不论贫富生死,顾清歌与顾家再无干系,父亲若还念着半分的父女之情,便护住我母亲的身后名,日后也莫要让人肆意轻贱。”
顾清歌说的涕泪俱下,周围围观的百姓有些甚至都跟着落下泪来,纷纷同情着顾清歌和青宁县主的遭遇。
顾责义向后踉跄退了几步,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跌坐在门槛上。
李氏的眼中闪烁着隐隐的兴奋,虽然顾定筹遭了官司,但顾清歌要和顾责义断绝关系可是正中她的下怀。但此时显然不是高兴的时候,李氏用帕子捂着脸方才能遮住悦然面上的笑意。
裴亭安将李氏的嘴脸尽收眼底,目光微冷望向了已经呆愣的罗中,低声道。
“罗大人,我记得大显律典中有记载母亲若是离世膝下的儿女可以继承母亲的全部嫁妆,如今既然我妹妹已经和顾侍郎断绝了关系,那当年我姑姑的嫁妆是否案律应全数归我妹妹所有。”
罗中看了看已经失了神的顾责义,又看了看神色冷然的裴亭安,轻叹了口气,应声道。
“确有此律,青宁县主膝下除了顾大小姐无其他子女,嫁妆属私产,应该由顾大小姐继承。”
李氏一听这话心头一惊,青宁县主当年带过来的嫁妆极为丰厚。这些年顾家里里外外的打点用度外面的那些营生赚的钱根本不够,早就动了青宁县主当年的嫁妆箱子填补亏空,现在要是要追回嫁妆她去哪儿给凑去。
登时面上紧张,尖细着声音急切开了口。
“她是自己要和顾家断绝关系的,又不是我们赶她走,这,这怎么还能要县主的嫁妆呢?”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哗然,京兆尹还没等说话呢,围观的百姓们便先骂了起来。
“看见了没有,这小妾把人家嫡出的小姐逼的离了家,还惦记着人家母亲的嫁妆呢,真是不要脸。”
“怪不得只能给人当小妾呢,眼皮子浅黑心肝,迟早遭了报应。”
“呸,什么东西,恶心死人了,脏心烂肺。”
百姓们越骂越激动,有些妇人甚至冲着李氏扔起了菜叶子,一时之间整个顾家门前被砸的一片狼藉。
顾责义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看着李氏,直瞪得李氏不敢吭声。
摘下了官帽上的一节烂菜,看着顾清歌决然的神情,也知这个女儿怕是挽回不得了,只得对着裴亭安郑重拱手。
“青宁县主的嫁妆待我清点之后会如数送还至镇国公府,大公子仁爱日后还请多照拂清歌几分。”
裴亭安淡然颔首,温声道。
“清歌始终是我镇国公府的血脉,无论何时自有她的一方天地。姑姑的嫁妆单子裴家也有留存,我会命人誊写一份送来一一比对,顾大人家有贤妻,日后还请好自珍重。”
裴亭安对着顾责义拱手,偏头望向了罗中颔首致意便下了台阶。
苏忱看着这场争端落下了帷幕,半蹲下身子扶着顾清歌的胳膊将人搀扶起来。好看的眼型微微下垂,纤长的睫毛打在眼下仿似盛开的银杏花,明眸专注尽是心疼。
顾清歌就着苏忱的手站起身来,面上也有些自嘲。
“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是顾大小姐了,你若是悔婚还来得及。“
苏忱低笑不语,一时不知该怎么和顾清歌说,顾家的家世一直以来对他来说是多大的压力。
裴亭安来到顾清歌面前,视线落在苏忱的身上,倒是比上午多了些温度。
“走吧,和大哥回家。”
裴亭言和裴亭和也走了过来,红着的眼眶还没消下去,尽是铁汉柔情。
“老六不怕,有事三哥罩着你,没人敢再欺负你。”
“就是老六,这破地方不要就不要了,五哥那有的是好玩的,都给你。”
顾清歌心中一片温暖,落下泪来嘴角却带着笑意。和苏忱一同上了裴亭安的马车,裴亭言策马在前,裴亭和骑着马还带着那匹瘦弱小马在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永宁坊。
罗中看着顾家门前一片的狼藉,对顾责义的德行一时也有些无话可说,只能对着顾责义拱了拱手,沉声道。
“今日事情闹得这般大,百姓们都看在眼里,令公子少不了受些皮肉之苦,顾大人多担待吧。”
说完,便也不多留招呼着卫兵们将顾定筹押走,顾定筹持续的哀嚎也唤不起任何人的同情,甚至更加人人喊打。
顾责义冷着面踏回府中,李氏悻悻不敢靠前只能灰溜溜的跟了回去。一地的烂菜叶子臭鸡蛋,顾责义的名声在京城也算是彻底臭了。
鎏金的马车稳步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在永宁坊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此时街道两侧的老百姓自然是议论纷纷。
裴亭安好整以暇的坐在马车内的主位,闭目凝神恍若未觉,顾清歌和苏忱坐在左右两侧倒显得有些拘谨。
苏忱从方才裴亭安与顾责义的唇枪舌战之中已经算是听明白了裴家的身份,镇国公府听着便极为显贵恢弘,此时静下心来不觉得更是忐忑。
顾清歌也没有好多少,虽说和顾家彻底闹掰了之后,她的依仗是回镇国公府过清闲日子。
但外祖父三年前去世了,如今府内是两位舅舅当家做主。虽说对她也是十分的疼爱宠溺,可到底总觉得隔着些什么有些不踏实。
见着裴亭安闭目模样心中也知晓他定然未睡着,顾清歌犹豫着轻轻开口问道。
“大哥,如今可是要回镇国公府去?两位舅舅也知道我这些事情了吗?”
裴亭安缓步从马车内出来,一身的华贵气度让人不禁侧目。裴家大公子往日很少露面在人前,一时看热闹的姑娘们都纷纷红了脸。
苏忱见裴亭安下了车便也跟在后面走了下来,精致俊美的容颜阴柔中带着几分秀气和裴亭安的儒雅温文截然不同。两人站在一处又十分的亮眼合适,一时间已经有不少人猜测这是哪家的公子郎君。
裴亭安上前一步对着顾责义恭敬的拱手行了一礼,面上带着淡笑,这颜面也算是给了。
见裴亭安行了礼,裴亭和还有裴亭言也下了马来不情不愿的拱手致意。
顾清歌翻身下马捂着脸一副羞于见人的神色来到裴亭言身边,悄悄抬眼一副不敢与顾责义对视的模样,看着十分的娇小可怜。
裴亭言知道顾清歌在做戏,但戏台子都搭好了没有不演下去的道理,直起身来便将顾清歌拉着上前了一步,轻笑道。
“顾大人自三年前祖父去世后将清歌接回来教养便再没有登过我们家的大门,我还当是忘了我们这一门的亲戚,但如今既然还认我们是自家人,烦请分说清楚,清歌这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姑姑命苦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你们不好生娇养也就算了还拳打脚踢,当真以为我们裴家没人了吗?”
顾责义面如菜色十分不悦的看着裴亭言,虽是三年多没见,这小子长开了些许,容颜有些变化,但偏就这刺头的作风也知道是裴老二家的那个五小子。
当年他与青宁县主成婚,裴家老二便很是不满。连带着自家儿子也对他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此时他也是五十的人了,还要让个小孩儿拿捏,当真是气恼的很,立时喝道。
“放肆,不过是个黄口小儿,既无功名傍身又是个小辈,哪里来的资格质问本官?清歌是本官的女儿,便就是受了委屈也是本官的家事,自有本官做主处理,若要强出头找了你家大人来!”
围观的百姓们发出了一阵哄声,这大户人家当街吵起来的场面可不多见,今日算是来着了。
裴亭言面色不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裴亭和登时上前一步抬起胳膊便要动手。
罗中在门前看的慌张,这裴三公子天生神力是京中谁都知道的事儿,若是真动起手来自己带的那几个卫兵可管不上什么作用。
拉着顾责义的胳膊便想让他先服个软,裴亭安却是抬步上了前来,声音清朗如风不带着半分的情绪,淡淡道。
“顾大人,谁不知亭言的父亲虎贲将军为国抗战伤了腿,已在府中安养。便是太后和圣上也时常入府探望,您当真觉得请他老人家来才是妥当?”
裴亭安淡淡望来,如修竹直立,却眸含暗芒,直刺的顾责义一个激灵。顾责义本是被裴亭言气的恼恨,哪里真敢让裴家长辈出面。
一时面色冷然,对着裴亭安温声道。
“大公子一向是最通情理的,清歌受伤是个意外。不过是手足之间的口角玩闹,实在不值得劳师动众,不如移步府内分说清楚,我定然绝无偏颇,定不会让清歌受了委屈。”
裴亭安颔首垂眸,半分不动,只浅浅言道。
“亭安记得姑姑离世之时,顾大人曾在她的灵前发誓绝不再娶正妻,那这府中清歌应该没有第二个嫡出的手足才是。”
裴亭安静静坦言眉宇之间稳健平和,直述事实,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听的分明。
顾责义额角留下一行冷汗,裴亭安不吵不闹但言语之间的话全在点上,让他想要搪塞都无从下手,犹豫了半晌低声开口。
“庶出的子女也是手足嘛,一时失手我已经严惩了小儿,定然是再也不敢了的。”
裴亭安一时不语嘴角的弧度透着几分无奈,轻轻抬手指向了府内一处。众人回眸看去,正是顾定筹和李氏母女听得顾责义回了府,匆忙赶来。
顾责义额上的青筋直跳,脸色青紫,方才的说辞不攻自破,连一旁的罗中都替他尴尬。
“爹爹,这些人打上门来,我都要吓死了,你可得救我,不能把我交给他们呀。”
顾定筹看着门前的阵仗,视线触及到裴亭和高大的身躯便说话都发着抖,这会抓着顾责义的胳膊满面的畏惧。
顾责义虽然是恨铁不成钢又刚被拆穿了谎言,但看着儿子害怕的模样还是将顾定筹护在了身后,紧张的看着面前裴亭安,一副十足的保护姿态。
苏忱在一边旁观越看顾责义对顾定筹的爱护,便越觉得顾清歌可怜,心中一时有些微酸,将顾清歌捂着脸颊的单薄身影收入眼中,蓦然便多了几分心疼。
裴亭言和裴亭和也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顾清歌眼神中带着担心。
虽然顾责义宠妾灭妻也不是什么秘密,但这么直观的看出差别,还是让人心惊。
裴亭安神色不动,微凉的视线落在顾定筹的身上,带着几许冷淡,沉声开口。
“顾公子慎言,我镇国公府是太祖皇帝亲封的公爵府邸,从无滥用私刑之事。今日前来也不过是要弄清事实,该如何处理,京兆尹也在此处,自有分说。”
罗中突然被点名有些忐忑,但还是立刻来到了跟前。
裴亭安目视前方面容清雅,低声问道。
“庶出子女殴打嫡出子女,按照大显律典该当何罪?”
罗中虽然今日也有些看不下去顾责义的做法,但毕竟同朝为官,顾责义所在的吏部又主管着官员考核,一时也有些为难。
“这,这个……”
罗中犹豫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顾责义不想得罪,镇国公府更是惹不起,可是愁坏了人。
清朗动听的嗓音在人群中响起,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素白长袍的俊美男子身上。
“大显律典民法篇第二十八条三节,以庶欺嫡,以下犯上,处杖刑二十到至五十大板,情节严重者,最高可处拘禁十五日,徙二百里。”
苏忱自人群中站了出来,形容隽秀,眉目如画。阳光照射在素白的粗布衣袍上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上身而立不卑不亢,顾清歌一时竟也被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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