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阿知韩衍的其他类型小说《白胖宫女,误惹君心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阿知韩衍》,由网络作家“银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芍药看得难受,“阿知姑娘,你且忍忍,我去请皇上。”阿知一把拉住起身去叫人的芍药,“不要去。”芍药眼睛湿润,“姑娘,你这是何必呢?”阿知没说话,那个人是他的昭仪娘娘,自己只是他闲时逗乐的一个小宫女,韩衍不会帮她的,阿知心思简单,可也知道帝王是没有心的,更不会将那少得可怜的一点心思放在她一个宫女身上,杨公公从带她进宫的第一天就告诉过她,在这宫里,不该想的东西千万别想,阿知跪得笔直,芍药就在旁边陪着她,天空突然炸响,阿知抬头看,是烟火在天空绽开的声音,可惜,他们跪的这个位置什么都看不到,阿知很喜欢烟火,宫里每年每次的烟火,她都没有错过,这是第一次。阿知全然不知道,因为她,后宫里的娘娘一个个都已经绞碎了帕子,起因是席间的时候皇后坐在韩衍身边...
《白胖宫女,误惹君心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阿知韩衍》精彩片段
芍药看得难受,
“阿知姑娘,你且忍忍,我去请皇上。”
阿知一把拉住起身去叫人的芍药,“不要去。”
芍药眼睛湿润,“姑娘,你这是何必呢?”
阿知没说话,
那个人是他的昭仪娘娘,自己只是他闲时逗乐的一个小宫女,
韩衍不会帮她的,
阿知心思简单,可也知道帝王是没有心的,
更不会将那少得可怜的一点心思放在她一个宫女身上,
杨公公从带她进宫的第一天就告诉过她,
在这宫里,不该想的东西千万别想,
阿知跪得笔直,芍药就在旁边陪着她,
天空突然炸响,
阿知抬头看,是烟火在天空绽开的声音,
可惜,他们跪的这个位置什么都看不到,
阿知很喜欢烟火,宫里每年每次的烟火,她都没有错过,这是第一次。
阿知全然不知道,因为她,后宫里的娘娘一个个都已经绞碎了帕子,
起因是席间的时候皇后坐在韩衍身边看到了他腰上的荷包,
那个荷包做工粗糙,更滑稽的是,连字都绣错了,上面的竹子也是歪歪扭扭、胖乎乎。
皇后笑着轻声问,“这是哪位妹妹给皇上绣的荷包?竟如此憨态可掬。”
下方众人顿时朝皇上看来,离得远的自是什么都看不到,但离得近的德妃、淑妃等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淑妃脸色难看,那个荷包的做工粗糙成那样绝不会是司织局所做,就连她自己平时随手做的小玩意都不知比这精细多少。
可皇上偏偏戴出来了,还是在冬至这种宴请百官的重要日子里。
韩衍随意拨了两下腰间的荷包,“是有两分憨态。”
连着皇后,底下所有妃嫔的脸色都淡了些。
外面落雪了,
一个小太监携着风雪从外面匆匆进来凑到赵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赵福赶紧低声告诉韩衍,“皇上,含德殿刚刚请了太医,林昭仪有喜了。”
皇后就在旁边,她自然也是听到了,脸上淡淡笑意,看不出悲喜。
林昭仪有喜是大事,宴会散后所有人都往含德殿赶去,
御花园是去含德殿的必经之路,
阿知和芍药远远看到一群人过来,
经过刚刚林昭仪的教训,两个人都怕了,
跪着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躲到了夜色里,
听到三道击掌声,阿知冰冷的手紧紧抓住将要开口的芍药,
皇上的銮杖从她们面前过去,
阿知低着头,銮杖里的韩衍转着手里的玉扳指眼眸幽深,自始至终没有低头往下面瞧过一眼。
洁白的雪花洋洋洒洒落下,路边只是跪了两个小宫女,无人在意。
倒是銮杖旁边的赵福看见旁边跪着的两个宫女觉得眼熟,像阿知姑娘,
但是下一秒他摇头了,
阿知姑娘长得有福气,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而且又怕冷,现在应当是在太和宫里,那两个小宫女穿着普通宫女衣裳,绝不会是阿知姑娘。
可夜色太黑,阿知跪在夜色里,旁边摆了盆花房培育出来的蝴蝶兰挡住了阿知小半边身子。
后面跟着的妃嫔中倒是有人眼尖认出了阿知,
她们只当做没看到,
除非是傻了才会去告诉皇上。
等人都走远了,芍药心疼得眼睛发红,“姑娘又是何必呢?”
在芍药看来,皇上这么宠爱阿知,只要她跟皇上开口,她也就不用受这个罪了,
已经跪了一个时辰,
阿知身体撑不住向旁白芍药倒去,
她进宫这么多年,从没有跪过这么久,杨公公心疼她,几乎不会让她跪。
芍药问阿知为什么不找皇上,
阿知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心里就好像堵着一口气,
经过这一回能让自己的心更冷一点,
“芍药姐姐,你就听我的,先回去吧。”
林昭仪是针对她,芍药没必要陪着她在这里受罪,
芍药忍泪摇头,“我陪着姑娘。”
韩衍刚进含德殿,林昭仪就满脸喜色等在门口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
韩衍将人扶起,“你如今有身孕就不必多礼了。”
在韩衍看过来的时候旁边的王太医赶紧道:“回皇上,林昭仪如今已有孕两个月。”
其他跟着来的妃嫔看到林昭仪依偎在韩衍身边,一个个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都脸色淡淡。
“皇上。”
林昭仪抬头娇羞地看着韩衍,
韩衍温声道,“你有孕在身,如今好好养着身子,朕有空再来看你。”
韩衍转身带着赵福出了含德殿,狭长的丹凤眼透着冷意,看不出半分林昭仪有孕的欢喜。
林昭仪愣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皇上态度会这么冷淡,
平日素来跟林昭仪不和的周贵嫔冷哼一声,“有些人就算怀了皇嗣也没用。”
林昭仪脸色难看,偏偏周贵嫔的父亲是兵部尚书,父亲是天子近臣又有从龙之功。
就算周贵嫔位分不高,在宫里也没人轻易敢让她难看。
林昭仪也只能呛声一句:“总不像有些人,进宫两年了才侍寝几次。”
林昭仪这个话周贵嫔自己听了倒是没什么感觉,但跟着来的一些小妃嫔却脸色难看得厉害。
他们中有的人在潜邸时就伺候了,却从未侍过寝,
林昭仪这个话确是难听,就连德妃脸色都沉了些。
皇后见她刚怀上孕就这么没脑子也懒得管:“你如今有孕,平日里请安就免了,安心养好你这胎,平平安安诞下皇嗣才是要紧的。”
皇后这个话说得很明白,其他人脸色也是各异,
其中不乏等着看热闹的,
在这后宫怀孕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平安诞下皇嗣,
宫里有孕的女人不算少,
就连皇后和淑妃都曾有孕,
可结果呢?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宫里还不是只有大皇子一个皇嗣,
皇上都走了,她们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一个个都走得干脆,
人一走林昭仪就砸了一个花瓶,
“娘娘息怒。”素叶赶紧扶着林昭仪小心坐下,“娘娘如今怀有皇嗣何必同他们计较,娘娘当务之急是将皇嗣平安生下来。”
林昭仪家世不显,能走到如今正二品昭仪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你说的对,她们就是在嫉妒本宫。”
素叶凑近低声说:“只要小皇子平安生下来,娘娘想的一切都会有的。”
林昭仪心里终于舒坦了,只是她想起韩衍今天的态度心里还是隐隐担忧,
不过现在皇嗣最重要,她没将这点事放在心上。
林昭仪在后宫中已经地位不低,能说动她,并让她甘心冒险只能是比她更尊贵。
整个后宫中比林昭仪更尊贵的只能是皇后、德妃和淑妃三位。
阿知越想越心惊,如果要害她的是这三位......
阿知眉头紧锁不敢想,脸色难看,全然没有洗脱嫌疑的轻松。
她下意识去看韩衍,韩衍见她满脸不安,只当她是被今天的事情吓到了。
阿知坐在韩衍身边,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就这样草草结束。
既然阿知给不出这二百两银子,自然是有人给得起。
水儿平时动作再小心,她毕竟是却非阁里的人,阿知朝苒玉隐晦点头,苒玉立马离开了大殿。
赵福那边也让小禄子那边带着太监一起过去。
很快,苒玉和小禄子两个人同时回来。
苒玉回到阿知身后,微微点头。
小禄子跪着道:“回皇上,经查,水儿死前与林非苑的宫女沐心有过接触。”
林非苑?
阿知还没想起是哪位妃嫔的住处,殿后的陶选侍就猛然跪了下来:
“皇上,冤枉啊!臣妾绝对没有害林昭仪!”
阿知这才想起来,林非苑正是陶选侍和韩选侍的住处。
阿知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自己跟她有过什么交集。
阿知想不明白,下意识去看韩衍。
韩衍脸庞冷硬,眼神看向陶选侍的眼神仿若看一个死物。
她打了个寒颤,“皇......皇上。”
她说话时声音都是抖的。
陶选侍不比林昭仪,她从未承宠,一年中也难见皇上一次,每次见了都是胆战心惊,就更别说在这种时候了。
不等陶选侍再开口辩解,两个小太监就拖着一个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宫女进来。
那宫女看见陶选侍犹如看到救星,立马就连滚带爬地奔了过去,“主子!主子!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陶选侍看见沐心向她扑过来,本能地往后躲了两步,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殿中间。
“你,你胡说什么!”
陶选侍再想装镇定已经晚了,她刚刚看见沐心那一瞬间的慌乱被所有人都瞧得清清楚楚。
等陶选侍回过神来往上看的时候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尤其是皇上,脸色黑沉,眼神锐利又压迫。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神情痴痴。
完了,一切都完了。
沐心还在喊着陶选侍救命,却不知,陶选侍自己已经自身难保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韩衍声音冷冽又刺骨。
陶选侍缓缓抬头看向上位的皇上,明明就在一个殿内,但却比她第一次在御花园远远看到的身影还要模糊。
目光看见坐在他旁边的阿知,陶选侍只觉得讽刺。
一个宫女都可以得宠,偏偏她们这些层层选进宫的秀女却连他眼都入不得。
紧接着她看向了跪在前面的林昭仪,脸上一股狠意。
既然她自己活不成了,凭什么这个女人能活得好好的。
陶选侍从地上起来跪直,声音冷静地开口:“皇上,皇后娘娘,嫔妾自知罪孽深重,可这一切都是林昭仪指使嫔妾做的!”
殿内哗然。
不少妃嫔都变了脸色。
阿知注意到皇后和淑妃都微微蹙眉。
只除了一个人,德妃。
德妃的神色始终没有变化,她转着自己的茶盖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阿知拧眉心中警惕。
下面的陶选侍还在继续说:
“三日前林昭仪身边的和香找到嫔妾,除了交给嫔妾二百两银子还承诺事成之后提拔嫔妾父亲做大理寺丞。”
韩衍走得大步,后头跟着的赵福等人险些跟不上只能小碎步快速追上。
赵福心里为阿知捏了把汗,但瞧着要到阿知门口时韩衍脚步顿时轻慢了下来,他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这阿知姑娘可真有两分本事。
芍药在外头守着,见到皇上过来刚要行礼就见赵福对她做了个手势,她顿时噤声安静退至旁边。
只盼着阿知姑娘这时候已经醒了。
赵福上前小心推开门,待皇上进去,他就跟芍药等人守在外面。
阿知全然不知有人进来了,
她在殿中省这几年都是一个人住,自在惯了,她的睡姿也格外霸道,
韩衍就瞧着她小小一个人竟是四肢打开将整张床都霸占了,
屋内炭火足,
她小脸压在枕头上睡得红扑扑的,
阿知本身皮肤就白,此时粉粉嫩嫩就跟水蜜桃似的。
只是看着她,韩衍原本那点不快就散了。
但想到自己每天被那些大臣吵得心烦,她却睡得这么香甜心里顿时又有点堵,
从第一回见到阿知,看到她肉肉的脸颊,韩衍就想手感一定很好,
韩衍这样想着,手上也这样做了,
果然,
阿知的脸白嫩又软乎,手感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他得了趣,手上的力道收不住,
阿知是被疼醒的,刚醒,眼睛都没睁开,她以为是芍药就无所顾忌抓住那只手抱进怀里,
阿知小声哼唧,“再睡一刻就起。”
她全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可韩衍却不能忽略自己手下的柔软触感,
韩衍十五岁成亲,至今十年,御极五年,
他虽对那事不热衷,可后宫也有几十人,像今天这样只是碰一下就能让他险些失态的人,阿知是头一个。
韩衍望着阿知眸色渐深,
他是皇帝向来不会委屈自己,手上不轻不重捻了两下。
第一下阿知还不甚清醒,只当是芍药跟她玩闹,
再有第二下的时候,阿知顿时清醒,她意识到芍药从不会这样,
阿知猛然睁开眼睛,圆圆的清亮眼眸将韩衍动作逮了现行,
阿知低头看看那只手,再看向韩衍时眼里起了一层水雾,小脸委屈极了。
韩衍难得有尴尬的时候,他轻咳一声将手抽出,“收拾好来前头。”
韩衍冷着脸出来,赵福他们这些御前伺候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出。
芍药进去见到阿知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睛红红的要哭不哭,她有心问问怎么回事,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芍药给阿知穿衣的时候,阿知越想越委屈,明明错的不是她,皇上反倒先生气了。
委屈过后就是怕,
那人是皇上,天下都是他的,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阿知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知道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上位的一句话就可以轻易决定他们这些宫女的生死。
阿知越想越伤心,只觉得自己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悲从中来,眼睛红得更厉害,
芍药见阿知这样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她之前是太和宫的一等宫女,虽不像赵福公公他们这些近侍得脸,但对皇上的脾气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阿知姑娘不必担心。”
窥探帝心是大罪,她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芍药给阿知穿戴好,见她还是不安,陪着她走到大殿门口,
芍药见到赵福走过来了才福身退下。
赵福看见阿知就笑得殷勤,皇上回到前殿就沉着脸,地上的奏折连扔好几本,赵福在里面伺候得提心吊胆。
“阿知姑娘,皇上在里面等着你了。”
赵福不说这句话还好,他一说完,阿知好不容易好了的眼睛又红了,
赵福见她怕成这样,难得良心发现,“阿知姑娘进去皇上应当是不会怪罪的。”
阿知只当赵福是在安慰她,
“谢谢赵公公。”
赵福侧身避开阿知的行礼,
阿知如今是皇上上了心的人,这个礼他可受不得。
韩衍早就看到了在门口磨蹭的阿知,忍不住冷声,“进来。”
阿知吓得一哆嗦赶紧进去。
韩衍瞧着阿知站得那么远,战战兢兢一脸害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过来。”
阿知抬头看韩衍,她年纪小又没经过事,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韩衍想起昨天赵福送过来的阿知的信息,她还有两个月才及笄,现在还是个小孩子,
韩衍耐心十足的等着人磨蹭到自己跟前,
人到了近前韩衍首先就注意到她冻得通红的手,再看她穿着普通宫女衣服,将人一把扯过来,
阿知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第一次跟男子靠得这么近,何况这个人还是皇上,阿知一动不敢动,
小声喊:“皇上”
阿知涨红了脸,眼睛也红得厉害,可怜又无助极了。
美人在怀,韩衍起了逗弄心思,“害怕?”
阿知大着胆子抬头看他,韩衍生得丰神俊朗,任由她盯着自己看,好半晌,忍不住轻笑,
“好看吗?”
“好看。”
阿知情不自禁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直视天颜乃是重罪,胆子不小啊。”
阿知不经吓,身子在他怀里哆嗦了一下,惹得韩衍在她耳边轻笑。
怀里这个人倒是有趣,
明明害怕得要命,但偏偏却敢往他怀里钻,
阿知抱着软和,韩衍一时舍不得松开,可是他看一眼堆着的奏折只能抽身,
他手轻拍阿知腰,“起来研墨。”
阿知从他怀里抬头,眸子怯生生看着他,
韩衍喉咙一滚,眸色渐深,“别勾人。”
阿知未经情事,也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事,所以听到韩衍的话,只是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着他。
无辜、干净又勾人,
偏偏她自己不知道。
韩衍抱着怀里的人换了个位置,两人面对面坐着,手上用力,将人压向自己,毫不客气攫取柔软的唇,
御案上的奏折被用力扫落,掉了一地。
赵福在外头听到动静心下大骇,自皇上登基以来,可从没有在太和宫幸过哪位主子娘娘,就算是恩宠正盛的淑妃娘娘也没能破例。
看来这后宫要出一位在太和宫承宠的娘娘了。
坤宁宫请安的时候就有人忍不住问,“不知皇上给了什么位分?”
皇后神色淡笑,看向说话的赵婕妤。
赵婕妤入宫的时候也得过一段时间圣宠,当初她就想入住却非阁,这件事宫里所有人都知道,可最后还是去了轩林阁。
如今听到却非阁住了人,她哪里忍得住不问。
下面其他人也是一样,虽然不出声,但一个个手里的动作都慢了些。
皇后淡笑,“淳婉仪。”
陡然安静。
皇后手里转着佛珠,看着她们的反应。
昨天赵福过来的时候听到韩衍给了阿知婉仪位分,她都有些出乎意料,她们的这位皇上在位分上向来小气。
这次却如此高调,这还不算,还赐了字。
淳,纯粹,善良。
皇后当时就忍不住嘴角苦涩。
坤宁宫的事情阿知一概不知。
阿知今日搬宫,她本想等韩衍早朝结束亲口跟他说一声,但是她这边等到巳时过两刻韩衍还没回来,就先行离开了。
阿知在小禄子等人的陪同下去了却非阁。
阿知这边刚进却非阁就看到杨正德带着一群宫女太监等着了,阿知眼睛一亮,“杨公公。”
杨正德轻咳一声,阿知脸上的笑意收敛一些。
“见过淳婉仪。”
淳婉仪?
阿知下意识回头看旁边的小禄子。
小禄子凑上前低声道,“皇上给您赐了字。”
这个阿知倒是没听韩衍说过,那日知道韩衍给了她婉仪的身份她就已经很知足了,哪还敢多问。
没成想,韩衍竟然还给她赐了字。
阿知笑着客气道,“有劳杨公公特意跑一趟。”
杨正德是殿中省的中监,像这种只是给宫妃送几个宫女太监的事情压根不用他出面,就更别说阿知只是一个婉仪了。
杨正德笑得客气又疏离,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仿佛和阿知完全不认识,
“奴才奉命带了些伺候的人过来,淳婉仪可挑些顺眼的留在宫里伺候。”
婉仪按照规矩,可配备十二位宫女伺候,两位一等宫女,四位二等宫女,六位三等宫女,太监同样十二位。
阿知没有自己选,她轻笑着说,“本嫔一路过来累了,杨公公帮着挑几个即可。”
这些人阿知一个都不了解,她可不敢随便选。
谁知道到时候选出来的人背后主子是谁。
阿知自认不聪明,也没有那等见一面就识破人心的本事。
让杨公公帮她挑,阿知放心,总归,杨公公是不会害她的。
杨正德今天亲自跑这一趟也是想见见阿知,如今一瞧也算是放心了。
他看似随手地指了些人,但其实这些人的底子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不然也不敢把人放到阿知身边。
阿知拿了个荷包递过去,“有劳公公了。”
杨正德没有推辞,“奴才恭祝淳婉仪步步登高。”
“借公公吉言。”
杨公公走了后,小禄子也没有久待,他还得回去复命,阿知同样也给了他一个荷包,小禄子笑眯眯接过离开。
昨晚韩衍胡闹到很晚,这一通折腾阿知早就撑不住了,她懒懒靠在贵妃榻上,“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一个看着年长稳重一些的宫女首先站了出来,“回淳婉仪,奴婢春依。”
春,淳,
阿知不自觉轻轻蹙眉,下一秒她就听那个叫春依的说,“奴婢这名字是刚进宫时一个冷宫嬷嬷取的,如今斗胆,恳请淳婉仪赐名。”
阿知眉梢微挑,杨公公给她选了个很聪明的人。
既化解了两字近音的尴尬,又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
毕竟,没有哪个妃嫔会想跟冷宫沾上关系。
“既如此,就叫苒玉吧。”
“苒玉谢淳婉仪赐名。”
阿知随手将苒玉、绿莜两个瞧着顺眼的提成了一等宫女,小太监就点了小福子管着。
苒玉见阿知眉间有疲态,贴心道,“淳婉仪可要歇晌?”
“也好。”
苒玉扶着阿知去里面休息。
阿知这一觉睡得舒坦,醒来已经酉时,冬日不比夏日,酉时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苒玉服侍她穿衣,看到阿知身上的点点红痕,她脸烧红。
阿知自己也很不好意思,赶紧问,“今日御膳房做了什么?”
苒玉神色犹豫,“小福子还未去取膳。”
阿知顿时皱眉,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刁难,小脸冷了下来,“可是有人为难?”
苒玉见她误会,赶紧解释,“今天是婉仪的好日子,奴婢想着皇上可能会来。”
这一层阿知倒是没有想到,她透过铜镜看向在替自己梳头的人,轻声问,“苒玉,你在宫里待多久了?”
白天的时候阿知就想问了,苒玉看着比其他人都年长许多,
而且还有一层,阿知总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苒玉。
苒玉恭敬跪下,“回淳婉仪的话,奴婢八岁进宫,如今已经是第十二年。”
的确是很久了,如此说来苒玉已经二十岁,再有五年就能放出宫了。
“之前可有在哪个宫里伺候过?”
“奴婢之前在高太妃宫中伺候,高太妃故去后奴婢就回了殿中省。”
阿知刚醒只梳了头,小脸素净。
她将苒玉亲手扶起来,“从今往后,本嫔将却非阁交给你,将来等你到了年纪本嫔做主,亲自放你出宫。”
“奴婢定尽心尽力伺候淳婉仪。”
苒玉又跪了下去,阿知刚要去扶她帘子就被人掀开。
是韩衍。
阿知顿时满脸欢喜,起身扑进韩衍怀里,“皇上来了怎么不派人提前告诉嫔妾?”
跟在韩衍后面来的赵福和旁边苒玉很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
韩衍抱起阿知,往她坐的贵妃榻去,“怎么,不想朕来?”
“才没有。”阿知小脸不乐意,“皇上就会欺负人。”
韩衍抱着阿知的手逐渐往下,稍稍用力,怀中人顿时满脸涨红,
“皇上。”阿知软软抓住他手,“还未用膳。”
韩衍喉咙一滚,声音暗哑道:“不急。”
他带着阿知的手往下,整个人欺压了上去,阿知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就双手无力。
呜咽地小声喊着不要。
门外的赵福和苒玉默契地走远了些。
皇后心情难得好,对着旁边的遇春道:“将前几日送过来的那串红玛瑙拿给淳婕妤。”
阿知这回真的是受宠若惊了,愣了会儿立马行礼:
“谢皇后娘娘赏赐。”
“皇后娘娘,嫔妾......”
冯贵人还不死心要开口,皇后脸上笑意淡了几分,“冯贵人。”
冯贵人对上皇后的视线再是对阿知不满也不敢造次,揪着帕子坐了回去。
阿知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冯贵人。
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请安结束,阿知和周修仪同行一段路。
冯贵人看见阿知和周修仪草草行个礼就带着自己宫女快步走了。
周修仪最是瞧不上这样的,“小人得志。”
阿知不解看她。
周修仪这才想起来阿知应该还不知道此次后宫随行有哪些人。
她低声道:“这次去西山的随行人里,冯贵人也在其中。”
冯贵人不得宠,但她有个做过皇上骑射师傅的父亲,所以进宫这小三年但凡是这种场合都没少过她的。
不仅是冯贵人,周修仪一连说了好几个名字阿知都很陌生。
但令她意外的是,德妃要照顾大皇子不去情有可原,淑妃竟然也不去。
阿知心里好奇,但没问周修仪。
两人分开的时候周修仪还在一个劲儿叮嘱阿知明天一定要出现。
阿知摇头无奈,她自是也想去的,但她现在都还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态度。
阿知这边刚进却非阁就见院子里大箱小箱摆着。
绿莜她们几个见了阿知赶紧笑着围过来,“娘娘回来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娘娘,小禄子刚刚来了一趟,说是皇上的旨意,让您西山伴驾。”
绿莜她们这几个在阿知跟前伺候的最是清楚她有多想去,所以小禄子一走,她们就开始收拾了。
果然,阿知嘴角不自觉就扬了起来。
不过,她看着院中的箱笼还是忍不住笑着叮嘱:“衣裙首饰这些别带太多了。”
“对了,小禄子有说这次要去多久吗?”
绿莜笑着回:“小禄子说约莫半月左右。”
阿知满意点头,随即想到此次是去春猎到时应该有骑马的机会,就又让苒玉她们几个准备几套骑装。
阿知想的是,虽然她不会骑,但她可以学啊,左右有时间。
酉时三刻,敬事房那边没有消息传来,想来皇上今晚是不会来后宫了。
阿知让小太监将宫门干脆地落了锁。
明日就要去西山,阿知兴奋得睡不着,索性就直接让苒玉将她前两天看的那个新话本拿了过来。
阿知这一看就忘了时辰。
苒玉瞧着已经亥时过一刻,忍不住提醒:“娘娘,明日还得早起呢。”
“好苒玉,我心里有数,你也别守着我了,回房去吧。”
阿知趴在床上小腿一晃一晃,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
没规矩的很,但却让才忙完政务过来的人心口微热。
苒玉一转身看到在门口的韩衍,
“皇......!”
她刚要行礼赵福就做了个手势,苒玉看一眼还一无所觉的阿知,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韩衍走近,站在床边跟着一起看了会儿阿知手里的话本,片刻就皱起了眉,
“书生带着小姐逃出京城,远走高飞?”
韩衍突然出声,吓了阿知一跳,赶紧坐起来。
“皇上,您什么时候来的?”
阿知心虚得很,也不知道韩衍看到了多少,她赶紧一个劲儿地将话本子往身后藏。
韩衍瞧着她心虚的小动作,脸色沉了两分,“原来淳婕妤喜欢看这种的?”
陶选侍这个话顿时让众人拧起眉,脸色都沉了下去。
后宫不得干政,前朝与后宫虽然密不可分,但入了宫就是皇上的人。
这些暗中事情没有戳破也就算了,如今摆到台面上这不是在给皇上难看吗?
何况,还是事关官员任职的大事。
果然,
韩衍脸色铁青,他逼视着地上的林昭仪,冷声道:“朕竟不知,一个大理寺少卿居然有这么大的权力,连官员任命都能左右!”
林昭仪听清韩衍话里的人意思,顿时遍体生寒,如果这件事把父亲牵连进来,那他们家族就完了。
“皇上,这都是陶选侍在污蔑臣妾。”
“这是臣妾的孩子,臣妾自从知道有孕日日小心,臣妾疼爱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亲手做下这种事情,求皇上明察!”
林昭仪话音刚落陶选侍就拿了一个荷包出来,小太监接过荷包捧着上前。
林昭仪旁边的和香一看清荷包样式腿立马就软了。
她下意识抬头向林昭仪求救:“娘娘......”
林昭仪这个时候哪里敢看她,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林昭仪急急开口撇清:“皇上,臣妾毫不知情啊!这一切都是这个贱婢背着臣妾做的!都是她自作主张!!”
和香顿时心寒,她又想到了当初跪在宫门口被冻死的素叶。
她早该知道的,就算她们是府里出来的家生子又如何,那所谓的一点情分不过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痴心妄想。
在主子心里,奴婢永远都是奴婢,是随时都可以推出去送死的奴婢。
和香自知死罪难逃,既然如此,她什么也就不怕了:
“皇上,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是昭仪娘娘的主意。”
“和香!!”
林昭仪猛然拔高声音,想要阻止和香继续说。
韩衍冷睨地上的林昭仪一眼,她顿时噤了声。
整个人彻底瘫坐了下去。
和香说完,阿知再看向林昭仪时只觉得这个人疯了。
就因为太医一句:胎儿不稳。
她竟然就狠得下心用自己的亲生骨肉来陷害阿知。
“砰!”
韩衍将手边的青瓷茶碗砸到林昭仪身上。
林昭仪心如死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枉然。
韩衍冷眼看着她,说出的话冷然又绝情:“林氏,心思狠毒,残害皇嗣、构陷妃嫔,今贬为庶人,囚于冷宫,终生不得出。”
“陶氏,谋害皇嗣,其罪当诛,今贬为庶人,赐死。”
“宫女和香,杖毙!”
皇后在旁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以往不是没有皇嗣无缘无故流掉,可不管是谁从来没见皇上这样大怒过。
赐死嫔妃。
在本朝还尚未有赐死妃嫔的先例,囚于冷宫就已经算是最大的惩罚了。
阿知坐在旁边,没说过一句话。
赵福摇头唏嘘,赶紧招手让几个小太监将人带了下去。
林昭仪被带下去的时候突然抬头看了阿知一眼,嘴角扯起一抹诡异的笑。
阿知眉头皱得死死的,后背顿觉发凉。
她去看韩衍,连她都看得出来,林昭仪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他会看不出吗?
还是说,她的性命没有那么重要?
破晓时分,今晚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韩衍起身,阿知紧跟着起来,一起来整个人踉跄两下就笔直往后昏倒。
韩衍手快将人接住,“赵福,宣太医!”
他抱着人大步离开。
其余妃嫔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刺眼,大家都在这里待了一整晚。
阿知满眼无措地望向他,未干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韩衍神色不变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阿知也猜不透。
她低啜委屈道:“是她先的,她说我上不得台面,生来就是要伺候人。”
阿知说着泪眼汪汪将红肿的双手伸到韩衍面前,“旁边有很多人,她们都看着我。”
韩衍神情松动,
阿知敏锐抓住,一嗓子就娇娇哭出了声,“皇上,她们都欺负我。”
韩衍的心彻底软了,那点意味不明的芥蒂早就消失了。
他想起怀中女子的出身,后宫是什么地方他最清楚。
就是家世高贵也都如履薄冰,就像当初他的母妃,何况还是像阿知这样无依无靠的。
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韩衍心底升起阵阵怜惜,见怀里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轻声低哄:“不哭了,朕没有怪你。”
阿知哭得凶,仿佛要把满腹的委屈都哭出来。
韩衍也是第一次遇到真敢在他面前这样哭的人。
从他登基以来,不管是朝臣还是后宫里的这些人,他们哪个敢在自己面前真的哭?
偏偏怀里这个人不管这么多,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九五之尊。
可阿知这样韩衍不仅不讨厌,内心竟然莫名的愉悦。
只是,阿知这泪水仿佛决堤。
他心疼了。
“是朕的不是,不哭了好不好?”
韩衍轻轻将怀里人脸上的泪水擦掉。
阿知适可而止,她知道面前的人是皇上。
哭声渐渐小了许多。
阿知满脸泪水可怜巴巴地抬头小声控诉,“他们欺负我,皇上也欺负我。”
韩衍听着阿知张口闭口都是“我”,他也懒得计较她的规矩。
他无奈点了下阿知额头,“小没良心的,朕都已经帮你做主了,还说朕欺负你?”
阿知想起已经被降为从五品贵人的赵贵人,她又抬头小心翼翼凑上去在韩衍脸上亲了下,“皇上最好了。”
阿知说完又连着在韩衍脸上亲了好几下,她脸上的泪水糊了韩衍满脸。
韩衍感受到脸上的湿润,颇有几分嫌弃地皱起了眉,“将朕脸当成帕子了?”
阿知看着他脸上的亮晶晶不说话,她刚刚的确是存了一点心思。
不过她看到韩衍这么狼狈心里又过意不去了。
“苒玉,打盆水进来。”
“先不急。”韩衍对着门外的赵福道,“让太医进来。”
阿知看到赵太医,小动作偷偷转头看韩衍。
原来,赵福早就去请太医了。
韩衍只当做没看见阿知的小动作,等人脸转过去了,他嘴角才泄出一丝笑意。
阿知没看到,赵福可是在旁边瞧得一清二楚,心里啧啧称奇。
这阿知姑娘真有本事。
阿知手指看着红肿吓人,但伤势不严重。
严重的反而是她之前衣着单薄站在风中的那段时间里受了寒。
阿知当初被林昭仪罚跪寒气入体就伤了身体,虽然赵太医调养了段时间已经好转,但身子到底是弱了。
赵太医说完,阿知不敢看韩衍,在旁边心虚得很。
赵福和苒玉等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阿知默默往贵妃榻另一边挪了几寸,还要再挪的时候直接被韩衍大手捞过来,将人抱到自己腿上。
屋外的赵福赶紧对苒玉吩咐将烧好的热水提过来。
韩衍看着怀里明显心虚的人,终于忍不住冷了脸,“你就算要做什么,也不能不珍惜自己的身子。”
阿知抬头怯生生看他,“嫔妾知道了。”
阿知乖巧地双手环抱住韩衍脖子,“嫔妾以后再也不会了,皇上不要生气。”
韩衍看着怀里这个不省心的人,除了叹气又没辙,最后只能不轻不重拍了下她。
阿知小声哼唧一声,韩衍没好气道:“娇气。”
阿知这时候乖得很,窝在他怀里一句话不说。
韩衍直接抱着她朝里面走去,阿知吓了一跳,小脸爆红,“皇上,这是白日。”
韩衍有意逗她:“那又如何?朕是天子。”
阿知涨红了脸,没想到韩衍会这么说。
韩衍本是没有那种意思,但看着阿知这样心意渐动。
不过还是忍了下来,他将阿知放进浴桶,挑眉低声:“朕知道爱妃心急,晚上朕一定好好满足爱妃。”
什么叫她心急?
阿知圆圆的双眸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韩衍。
韩衍被她这副小模样勾得心情愉悦地啄了下阿知水润的粉唇。
阿知羞得将人推了出去,叫了苒玉进来伺候。
韩衍自己去了隔间换衣服。
阿知刚刚哭得凶,泪水全糊在他身上,他虽然不嫌弃,可黏糊糊的终究还是不舒服。
阿知出来的时候韩衍坐在她的贵妃榻上看书,姿态放松。
阿知披着发挤进他身前坐下,韩衍抬手将人拢进怀里。
他低头看一眼阿知头发,见已经绞干了目光才又回到书上。
阿知才刚刚学字,很多字都认不全。
她平时就算是看话本子都看得一知半解,要不就是让芍药念给她听。
想到芍药,阿知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
阿知离开太和宫的时候很想把芍药带在自己身边,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她只是个五品的淳婉仪,芍药跟在她身边伺候肯定是没有在御前好的。
芍药是御前的一等大宫女,只要她不出错,一般人谁也不能随便欺负她。
可要是跟了自己,那就要受委屈了。
韩衍跟阿知在太和宫相处惯了,不管是看书又或者看奏折都不会避着她。
一开始是因为阿知不识字,就算看也看不懂。
后来他虽然给阿知拨了个教习嬷嬷教她读书识字,可也没想过避着她。
韩衍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后宫妃嫔不得干政,这是历朝历代都有的规矩,韩衍一直以来也是这样做的。
从前他就算是看书,宫妃也是不得靠近的。
当然,她们自己也都识趣。
可到了怀里这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些规矩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
韩衍自己都忍不住轻笑,他低头去瞧阿知,一看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阿知抱着他腰睡得香甜,许是不舒服,她动了两下。
韩衍也没把人抱到床上睡,就这样让她抱着自己。
旁边的苒玉满眼心疼,她抱着大氅刚要过去就见阿知微不可察地对她摇了摇头。
苒玉虽然不知道阿知要做什么,但却配合的不再往前。
周贵嫔的话让赵婕妤一时脸色难看,这还没完,周贵嫔直接将剩下的那一盘核桃都端到了赵婕妤面前。
“本宫也想吃核桃了,有劳赵婕妤了。”
赵婕妤脸色难看,“你...”
“怎么?”周贵嫔凉凉道,“本宫说的话不管用?”
赵婕妤脸上表情几乎扭曲。
周贵嫔冷睨她一眼,以前她就和赵婕妤不对付,但也就是口头上拌两句。
可严格说起来,如今她是正三品贵嫔,似赵婕妤这种不敬上位的行为她早就该惩治惩治了。
赵婕妤一向瞧不上周贵嫔,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她更是拉不下脸来。
就在几人僵持的时候传来三道击掌声,赵婕妤顿时神色一松,满脸喜色地往前走了两步。
周贵嫔嘴巴撇撇,不过也知道既然皇上来了,她也就罚不了赵婕妤了。
她回头宽慰阿知,“改日我再帮你讨回来。”
阿知眼睛红红感激的小声道:“嫔妾谢周贵嫔娘娘。”
突然有人这么一本正经地跟自己说些,习惯了大大咧咧的周贵嫔难得不自在,“你不用这么客气。”
韩衍一过来就看见了躲在周贵嫔身后的阿知,自然也看到了她穿着单薄。
他眉心微蹙对着阿知冷声道,“过来。”
在韩衍旁边的赵婕妤见他对着不远处阿知说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咬牙朝着阿知看过去。
韩衍一冷脸,阿知就害怕。
她低着头一副做错事怕受罚的可怜兮兮模样走过去。
还不等她走到自己面前,韩衍几大步就走了过去,将自己身上的鹤氅解了披到阿知身上。
周围妃嫔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拼命控制才不至于让她们自己失态。
他们先前只觉淳婉仪受宠,但从没有人见过皇上和淳婉仪相处,便想当然的以为似皇帝这般心冷的人对谁都一样。
可现在她们才知道,原来她们都错了。
人心都是偏的,哪怕是皇上也一样。
韩衍的大氅对于阿知来说太长了,已经拖地。
韩衍将她包得严实,几乎只露出了圆圆的脸蛋。
他低头注意到阿知抓着自己的手一片通红,指尖都已经破皮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皇上......”赵婕妤刚开口,迎上韩衍的冷眸顿时噤声。
“你来说。”
韩衍看向旁边的苒玉,
苒玉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还未开口眼睛就红了,她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又哭着磕了个头,“求皇上替我们婉仪做主。”
韩衍沉着脸看向那边还放着的核桃,两盘,一盘是已经剥好的。
韩衍又看向怀中人的双手,这双手白白嫩嫩,就是连他都舍不得让她做这些粗活。
如今却破皮红肿,他望向赵婕妤的眼神顿时冰冷至极。
赵婕妤伺候皇上多年,此时看到他这个眼神,如坠冰窖,着急忙慌地跪了下来:
“皇上,嫔妾,嫔妾只是跟阿知妹妹在闹着玩,嫔妾不是故意的。”
韩衍看向地上跪着的人,声音冷冽刺骨,“闹着玩?”
“既然你如此喜欢,朕成全你。”
赵婕妤猛然抬头,不明白皇上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下一秒她就懂了。
“赵福,派人送两筐核桃过去,看着她亲手剥完。”
赵婕妤满眼不可置信,这还没完,下一秒就听韩衍继续冷声道:
“上位者毫无容人之心,即日起,降为贵人。”
赵婕妤身体猛然跌坐在雪地里。
阿知偷偷从韩衍怀里抬头看了他眼,她倒是没想过韩衍会罚得这么重。
韩衍感觉到怀里人的小动作,眼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阿知心里一咯噔,跟着韩衍回却非阁的一路上都提心吊胆不敢出声。
进了却非阁,
韩衍坐在贵妃榻上冷眸看向站着的阿知,“你就没什么要对朕说的?”
阿知揪着身上的大氅,看了眼在旁边的赵福和苒玉他们。
赵福看一眼韩衍的脸色,没有犹豫地和苒玉他们退了出去。
阿知这才站在原地可怜巴巴地开口:“嫔妾知错了。”
她抬头怯生生看韩衍,“皇上别生嫔妾的气。”
韩衍冷哼一声,敢情还知道自己生气了。
韩衍这边什么责备的话都还没说,阿知自己就低头小声抽噎了起来。
韩衍心里那点不快顿时消散了,他轻拧眉心,语气无奈,“朕什么都还没说,你自己反倒是先委屈了?”
阿知在太和宫跟韩衍几乎是朝夕相处,对他脾气大概知道一点,清楚他此时是不计较的意思。
她拖着他披到自己身上的长长的鹤氅,眼泛泪花扑进韩衍怀里,声音哽咽娇娇软软道,“阿知胆子小,皇上不要吓阿知。”
韩衍没好气点她一下,“朕看你胆子大得很。”
韩衍眼眸深沉,他想起自己在御花园里看到的阿知,眼底有丝冷意。
韩衍清楚自己对阿知是有一分上心,再加上阿知身世比不得后宫里的其他人,她活得比旁人都要艰难些。
所以韩衍也乐意纵着她,包括初封就给了阿知婉仪的位分,甚至还赐了字。
可是,这一切都有前提。
他现在乐意宠着阿知是因为她心思单纯又善良。
但如果她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那他给出去的东西也不会有任何分别。
阿知没有那么聪明,她猜不到韩衍在想什么。
但她能明显感觉到韩衍是在生气,或者说是对自己不满意,他在御花园看自己的时候眼神里就有冷意。
阿知猜不准韩衍的心思,只能选择把事情一股脑都和盘托出。
“皇上是在怪嫔妾吗?”
阿知仰头看他,满脸的紧张和小心翼翼。
韩衍低声反问:“那你自己说说,朕怪你什么?”
阿知咬唇,“怪嫔妾故意针对赵贵人。”
韩衍似笑非笑,“原来爱妃是在故意算计赵贵人?”
韩衍虽是在笑,但阿知只觉得心底发冷。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韩衍那边给阿知在坤宁宫告了假,阿知本想再多躲懒几日,但既然已经侍寝,第二天请安就没有不去的道理。
苒玉掐着时间,刚过卯时就进了殿内。
“娘娘,该起了。”
阿知翻了个身继续睡。
“娘娘,今日得去坤宁宫请安。”
阿知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手臂无力抬起,苒玉扶着她起来。
阿知没去看自己红痕遍布的身体,她懒懒问:“皇上呢?”
“皇上去早朝了。”
阿知意识这才稍回笼,等意识到自己还在太和宫,秀眉一下子皱起,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皇上昨晚没让人送我回去?”
“皇上体贴娘娘辛苦,特准留宿太和宫。”
苒玉说完,两人都齐齐沉默了。
“今天动作快些吧,我们早点过去。”
阿知眉头皱得死死的。
本朝还从来没有后妃留宿太和宫的先例,甚至就连皇后都没有过这份殊荣。
阿知现在就已经可以想象等会儿请安是什么情形了。
小禄子在门口守着,见到阿知出来,笑眯眯道:“娘娘,皇上让奴才用銮杖送您过去。”
阿知虽然浑身酸痛又腿软,但这个銮杖她现在可不敢坐。
她拒绝了銮杖,带着苒玉走去了坤宁宫。
幸好,坤宁宫本就离太和宫不远。
这一路走过来,阿知几乎都是靠着苒玉,没走多久,额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娘娘,您忍忍,马上就到坤宁宫了。”
苒玉心疼,心里忍不住暗暗责备皇上不知怜惜人,昨夜殿内的动静几乎响了半宿才歇。
阿知刚进殿内,好几位早早就到了的人看见她,眼神毫不避讳,一个个都直勾勾盯着她瞧。
阿知只当做没看到。
今日是她晋升之后第一次请安,正想找自己位置,就见前头的周修仪轻摇手帕,“阿知妹妹,这边。”
阿知这才看见她身边空了一个位置。
阿知走过去,也是巧了。
另一边正巧是之前她还是婉仪时就和她坐一起的杨容华,年宴时大封如今成了杨婕妤。
她见阿知过来,起身行了个半礼。
她这一行礼,阿知受宠若惊,赶紧还了礼。
她们二人同是婕妤,虽然阿知有封号高半截,但位分终究一样,杨婕妤这个礼阿知受不起。
“阿知,明日就要启程去西山了,你可是一起去?”
周修仪昨晚回了宫,知道阿知不在随行名单差点就去求皇后娘娘了。
后来听说阿知去了前头,她就一直踮脚盼着阿知带回好消息。
左等右等不见阿知出来,她也跟着担心。
要是阿知不能去,这一路上过去还指不定多无聊,尤其要是再把她和讨厌的人分到同一辆马车上,那简直就是在受罪。
阿知听周修仪问,涨红了脸,昨天韩衍那样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她昨天牺牲那么大,皇上应该是满意了的吧?
“阿知,我问你话,你脸红什么?”
周修仪纳闷。
阿知犹豫道:“我现在也还不知道。”
昨晚结束的时候阿知整个人几乎已经晕了过去,哪里还记得自己去太和宫的目的。
“啊?”
周修仪皱眉,“可是,可是你昨天不是去......”
“淑妃娘娘到!”
周修仪的话被打断。
殿内妃嫔起身行礼。
阿知这小一个月一直待在却非阁,她对自己获封了婕妤没感觉,现在淑妃娘娘来了,她才算是有了实感。
以前只能远远望着的人,如今居然就坐在她对面上首一个位置。
阿知心里一咯噔。
都叫自己淳婕妤了,看来皇上的确是生气了。
阿知小心去拉他小手指,“皇上,嫔妾无聊,就是随便看些话本子打发时间而已。”
阿知说的话,韩衍只听到了两个字:无聊。
他俯身冷问:“所以哪天阿知无聊了也要逃出京城?”
阿知眼睛瞪圆,立马否认,“这怎么可能呢?!皇上这么喜欢嫔妾,嫔妾怎么舍得离开皇上呢?!”
阿知张口闭口的喜欢,韩衍神色微愣,沉着脸,“胡说八道。”
“嫔妾才没有胡说八道,皇上就是喜欢嫔妾喜欢得不得了。”
阿知边说大眼睛边偷偷看他,小眼神里有着藏不住的得意。
“朕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你也不害臊。”
韩衍手指用力点了下她额头,阿知顺势倒下去。
她手还勾着韩衍的手,韩衍也就顺势而为。
第二日天不亮赵福就在外面叫起了。
韩衍看一眼还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阿知,轻轻将自己手臂抽出来。
阿知心里记着今天是要去西山的日子,韩衍刚一动,她就跟着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皇上要起了吗?”
韩衍见她也跟着要坐起来,赶紧将人按了回去,“时辰尚早,你再睡会儿。”
阿知抱着他手,声音黏糊道:“不行的,苒玉说了今日得早起。”
口中说着要早起的人,抱着韩衍手臂不一会儿就又重新睡了过去。
韩衍忍不住笑着亲下她,也跟着躺了回去。
外面的赵福一脸纳闷,里面刚刚明明有动静了,按理来说皇上应该是醒了的,这怎么突然又安静了呢?
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叫一遍,但最终还是没叫。
反正今天不用早朝,这离启程也还有一段时间,皇上晚点起也不碍事。
昨夜胡闹到很晚,阿知这一睡下去再醒来人在马车上了。
韩衍难得清闲,茶刚泡好旁边的人就有了动静。
他索性将人捞到自己腿上,“醒了?”
阿知看见韩衍意识还没有回笼,只以为还是在却非阁。
整个人小小一团窝在他怀里,声音又乖又软,“皇上今日不用上早朝吗?”
韩衍低笑打趣,“看来是还没醒了。”
听到车轱辘声,阿知一个激灵就要去撩帘子,被韩衍拦了下来。
这一点也没有影响阿知雀跃的心情,“皇上,我们这是出宫了吗?”
“已经出京城了,再有半日就能到西山。”
“啊?!”
阿知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可是,可我们不是在却非阁吗?”
“嫔妾怎么会突然到了马车上?”
而且都已经出京城了,那现在至少也到午时了。
韩衍什么都还没说,阿知自己就哭着脸,“嫔妾没脸见人了。”
韩衍就看着她一会儿的功夫脸上转换了好几种表情。
见阿知扯着他衣领假模假样地擦泪他就头疼,“你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嫔妾只要想到是小福子他们抬着嫔妾上的马车,嫔妾脸都没了,还要什么规矩。”
阿知越想越伤心。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后宫妃嫔都在不说,还有那么多的禁卫军,而她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抬着上了马车。
早知这样,她还不如干脆不去了。
阿知在韩衍怀里一个劲儿的撒娇,韩衍也不急着哄人。
等阿知真要哭了,他才慢慢悠悠冷哼道:“你倒是想象力丰富。”
阿知闻言皱巴着小圆脸抬头看他,“皇上什么意思?”
韩衍不轻不重拍了下她,“你觉得朕会让别人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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